沈娇棠取了银匙回来，目光不经意往脚踏那一瞥，见果然空空如也，唇边溢出一丝甜笑。
“督主，这荔枝羹冰镇过，一定要凉着才好吃。”
殷淮没跟她客气，拿起来就吃，吃了一口，他目光在她花瓣似的唇上扫过。
“甜是甜，但是还不够。”
沈娇棠很认真，“那我下次多放些冰糖。”
殷淮轻笑一声，干干净净吃完了一盏。
临走时，沈娇棠还用帕子给他包了金黄酥脆的松黄饼。
“督主，松黄饼里裹了咸蛋黄和鸡丝，若是夜里审案饿了，吃一颗最是养胃。”
殷淮默默注视着沈娇棠。
暖黄的烛光晕染在她低垂的睫羽上，投落出浅浅的阴影，唇色被映得嫣红，像是初绽的海棠。
殷淮伸手接过，指尖不经意擦过她温软的掌心，烛火在他眸底跳跃，映出一瞬的柔软，可很快又被惯常的冷峻取代。
“夫人有心了。”
大概连他自己都没留意过，每次他不高兴，都会唤她“陆夫人”，高兴时，则会唤她一声“夫人”。
殷淮走后，沈娇棠看着空空的脚踏，柔美的脸庞绽放出一个冷艳的笑。
成了！
殷淮心思缜密又多疑，怎么会在眼皮底子下，放任一封官员来往的密信不看。
想到那对狗男女的事情即将败露，沈娇棠心中难掩兴奋。
可这兴奋，很快就被一种说不出的慌乱取代。
殷淮那么骄傲又无情的人，若是有一天发现无论是蛊毒还是密信，全都是她算计，怕是会亲手掐断她的脖颈吧。
沈娇棠指尖微颤，心底逐渐弥漫起一丝寒意。
待事情结束，还是远离殷淮的好。
翌日。
沈娇棠提着精心挑选的礼物，去了一趟明瑄郡主府。
明瑄郡主虽跟沈娇棠不熟络，但她喜欢美酒、美玉，美男、美人这世上一切美丽的事物。
明瑄郡主收下了沈娇棠的谢礼，热情招待了她。
沈娇棠坐在凉亭之中，看着庭院空地上裸着上半身，戴着面具翩翩起舞的精壮男子，垂下了眼眸。
郡主她果然很特别。
别处都是男人看女人跳舞，到了她这里，换成了女人看男人跳舞。
这样的人，应该有仇必报吧。
明瑄郡主看出她的不自在，挥挥手对跳舞的男人道，“退下吧。”
她拿起桌上冰镇的果子茶饮了一口，目光在沈娇棠绝美的脸蛋上，停留了片刻。
“陆夫人和你小姑不和？”
沈娇棠一怔，没想到明瑄郡主这么直接就问出了这句话，正中她下怀。
“是有些误会。”沈娇棠也很直接。
那天陆清茗都想让她死了，这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的事。
明瑄郡主又饮了一口果子茶，“因为什么？”
沈娇棠犹豫了一下，“既然郡主问起来，那我就实话实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