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凶!沈娇棠第一次听见殷淮这么凶的声音。
她忍不住抬眼,只见他那双鹰眸死死盯着自己,像是在审犯人。
沈娇棠心里发怵,她的发财梦,不会要泡汤了吧。
“臣妇只是一介女子,买盐引又不是什么犯法的事,督主何必”她越说声音越小,“如此咄咄逼人,我不买就是了。”
“桃喜,我们走。”沈娇棠很生气,觉得殷淮在针对她。
看在他救了大哥的份上,她不和他计较,大不了她今天不买,明天再买!
桃喜如蒙大赦,赶紧上了马车。
她认识那身官服,那可是阴险狡诈、狠戾无情的东厂督主殷淮啊。
听说他善于用刑,很会折磨人,浑身的肉剃了还能让人有口气在。
这么可怕的人,可要离他远一些。
沈娇棠的马车走后,殷淮依旧站在原地。
周密压低声音,“督主,属下刚刚接到线报,说陆府昨夜发生了一件大事。”
殷淮看了周密一眼,意思是让他快说。
周密将陆清茗找刁奴假传消息,引沈娇棠捉奸,后来两人又被处置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一遍。
末了,他又道,“陆夫人对陆大人真是用情至深,属下听说,她捉奸的时候都走到房门外了,还给陆大人留着脸面,没有进去。”
“陆清茗将陆夫人推倒在地,陆大人一怒之下,将亲妹妹送去了女德院,陆夫人大为感动,和陆大人相拥走进了房间。”
殷淮鹰眸看着前方,声音阴寒。
“拿一千万两银票,买盐引交给我,另外告诉林志广,朝中官员及其亲眷,一律不可买卖盐引,他若是问起原因,就说是东厂的规矩。”
周密微怔,督主这是意欲何为,好像是在针对陆夫人啊。
不过督主一向喜怒无常,让人猜不透也不是第一次。
他应声道,“是。”
翌日,沈娇棠带着桃喜,又去买盐引。
结果却被告知,朝中官员及其亲眷,一律不可买卖盐引。
沈娇棠听后眼前一黑,险些晕倒。
前世还没有这个规定呢,现在怎么就有了。
一定是殷淮,一定是殷淮针对她!
我的宅子,我的铺子,我的养老钱,小倌梦,全都没了
回来的路上,沈娇棠想到那些飞走的银子,被气得心肝疼,进府时脚步都变得虚浮了。
“小姐,您这是怎么了,奴婢叫府医来看看您吧。”桃喜扶着自家小姐,一脸担忧。
沈娇棠摆摆手,“不必了,我这是心病,府医治不了。”
沈娇棠气得晚饭都没吃,一个人躺在床上生闷气。
不过即便是如此,她也没忘给陆青山送毒燕窝,毕竟府上的中馈都交给她了,她更应该“贤惠”才是。
只是从书房回晚香院的路上,沈娇棠开始觉得不对劲,像是来月事了一般,有什么东西在流淌。
可是明明没到日子啊。
坏了!沈娇棠突然想到,不会是要毒发了吧,今天是她和殷淮解毒的日子。
沈娇棠赶紧往晚香院走。
到了晚上,沈娇棠身上的缠心蛊开始发作。
胸前涨得难受,她自己揉了揉想舒缓一下,谁曾想身上翻起了热浪,软绵绵的一点力气都没有。
她不可抑制的想起了殷淮,谁知这一想,身子和心里全都难受了。
沈娇棠眼中泛起了泪光,狠狠揪着枕头上绣的海棠花。
“说好今天来帮人家解毒的,到现在也不来。”
“该出现的时候不出现,不该出现的时候,又偏偏站在你面前,害我买不成盐引。”
“讨厌!”
“殷淮,我讨厌你!”
沈娇棠脸冲着床里,将心里的不满全都发泄了出来,指名带姓骂殷淮讨厌。
谁知下一秒,一个冷沉的声音在她身后响了起来。
“陆夫人,你在骂我。”
殷淮来了?!
沈娇棠一个激灵坐了起来。
“督、督主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沈娇棠刚骂完人,清润的桃花眼慌张乱瞟,根本不敢看他。
“我方才什么都没说,我怎么会骂督主呢,那日幸亏督主去的及时,不然我兄长就要被用刑了。”
“我心里记得督主的好,谢还来不及呢,又怎么骂你呢,督主听错了。”
“哦?难道夫人口中的殷淮另有其人。”殷淮脸上的表情不辨喜怒,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沈娇棠泪眼朦胧看了殷淮一眼,复又低下头,双手紧紧攥着裙摆,胆怯无措的模样,像是误入森林里的小白兔。
殷淮看着她,眸色渐沉,心里隐隐升起一种摧毁欲。
“夫人为何要哭,难道是因为没买成盐引。”
沈娇棠被说中心事,含嗔带怨看了殷淮一眼。
“没有。”
她哪敢说实话,只能自认倒霉,想起那些银子,沈娇棠就心痛,而且身上更是难以形容。
这副模样看在殷淮眼中,就是她为陆青山谋划不成,伤心了。
房中,一时陷入了难以言说的静谧。
沈娇棠被他居高临下地注视着,身子更难耐了,眼中的泪光越来越多,脸颊泛起了绯红色。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现在她这副娇艳破碎的模样,有多想让人将她欺负哭。
“督主”沈娇棠拉住了殷淮的袖子,“你帮帮我。”
殷淮一动不动,“夫人想让我如何帮你,帮你去盐课司,为你夫君买盐引吗。”
沈娇棠轻轻摇头,她现在还哪有心思想盐引了,身体的变化让她想哭。
“不是的,请督主帮我解毒。”
殷淮鹰眼微眯,唇角轻轻翘起,“本督今日来此,就是为夫人解毒的。”
他循循善诱,“还请夫人,过来一点。”
沈娇棠拽着殷淮的袖子,艰难起身,可她浑身发软站不稳,刚一起来就要跌倒。
好在一只大掌,稳稳托住了她的腰,将她带进了一个有着沉水香的怀抱。
“夫人小心一点。”
殷淮好心提醒,待她站稳了,立刻松开了她腰上的手,斯文的不得了。
两人近在咫尺,沈娇棠扬起泛红的小脸,轻轻闭上眼睛,等着男人吻她。
殷淮眸色深得不像话,望着那一点水润嫣红唇瓣,缓缓开口。
“上次是我冒犯了夫人,未免夫人多想,这次夫人还是自己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