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工作是穿梭于三千小世界,扮演那些被背叛、被抛弃、被伤害到极致的怨念宿主,然后,向那些始作俑者——所谓的男女主角,收取这个世界上最昂贵的东西：他们的后悔。当他们的后悔值达到100%时,我的任务便算完成。若任务失败,代价是神魂俱灭。这一次,我的目标,是一个恋爱脑的富家千金,以及她那对狼心狗肺的男友和闺蜜。这单生意,听起来就很有趣。
1
刺耳的刹车声和剧烈的撞击感,是我在这个世界恢复意识的第一感觉。
天旋地转间,我的额头狠狠磕在车窗上,玻璃碎片伴随着温热的液体四溅开来。
【系统748号为您服务。】冰冷的机械音在脑中响起,【世界信息载入中……载入完毕。】
【宿主：顾漫漫,顾氏集团唯一继承人。】
【任务目标：让男友江辰与闺蜜苏晚的后悔值达到100%。】
【背景简介：顾漫漫深爱着出身贫寒但才华横溢的男友江辰,并力排众议让他进入顾氏集团核心层。她最好的闺蜜苏晚,一直以柔弱善良的面目出现。实际上,江辰与苏晚早已勾搭在一起,他们联手策划了这场车祸,意图让顾漫漫意外身亡,从而侵吞顾氏集团。】
信息流淌完毕,我的意识也彻底清醒。
我没有死。
或者说,原来的顾漫漫死了,现在这具身体里的是我,凌溯。
我躺在冰冷的柏油路上,能闻到浓重的汽油味。不远处,驾驶座上的江辰毫发无伤地爬了出来,他没有第一时间来看我,而是踉跄地跑向副驾驶,紧张地打开车门。
晚晚！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苏晚被他小心翼翼地抱了出来,她脸色苍白,楚楚可怜地摇着头：阿辰,我没事……可是漫漫……漫漫她……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眼神却越过江辰的肩膀,冷漠又快意地落在我身上,像在看一个死人。
江辰这才仿佛想起我,他将苏晚安置在安全地带,快步走来。他蹲下身,伸出微微颤抖的手,探向我的鼻息。
我屏住呼吸。
……没气了。他的声音里,没有悲伤,只有一丝如释重负的颤抖和隐藏不住的兴奋。
苏晚也走了过来,低声说：阿辰,快……快报警,就说是刹车失灵,是意外。
对,意外。江辰喃喃自语,掏出手机。
我躺在地上,听着他们颠倒黑白的对话,听着救护车由远及近的鸣笛声,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亲爱的,游戏开始了。
当我再次醒来,是在医院的VIP病房里。
江辰正坐在床边,握着我的手,满脸憔悴与深情。见我睁眼,他立刻表现出狂喜。
漫漫！你醒了！太好了,医生说你可能会变成植物人,我好怕,我真的好怕失去你！
他演得声泪俱下,苏晚也适时地递上纸巾,红着眼圈说：漫漫,你终于醒了,我们都快担心死了。
我眨了眨眼,眼神空洞而迷茫,像一个受惊后失魂的木偶。
我缓缓开口,声音沙哑又脆弱：你……你们是谁
2
空气瞬间凝固。
江辰脸上的狂喜僵住了,苏晚也愣在原地,两人交换了一个复杂的眼神。
是计谋得逞的窃喜,也是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
漫漫,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江辰啊,你的阿辰。江辰立刻反应过来,脸上换上悲痛欲绝的表情,握着我的手更紧了,你也不认识晚晚了吗她是你的好朋友苏晚啊！
我瑟缩了一下,用力抽回自己的手,眼神里充满了对陌生人的恐惧和排斥。
我不认识你们……这是哪里我头好痛……我抱着头,蜷缩成一团,身体因为害怕而微微颤抖。
这副样子,完美符合一个车祸后创伤性失忆患者的所有特征。
江辰和苏晚再次对视,这一次,他们眼中的喜悦几乎无法掩饰。
失忆,对他们而言,是比死亡更好的结果。
一个失忆的、精神脆弱的顾漫漫,更容易被他们操控。顾氏集团,唾手可得。
别怕,漫漫,别怕。江辰放柔了声音,试图安抚我,这里是医院,你出了点意外,但是现在安全了。我们会一直陪着你的。
苏晚也跟着附和：是啊漫漫,我们都不会离开你的。你只是暂时忘记了,很快就会想起来的。
我看着他们一唱一和,心中冷笑。
【系统：检测到目标人物江辰,当前后悔值0%。检测到目标人物苏晚,当前后悔值0%。】
意料之中。
接下来几天,他们对我展开了无微不至的照顾。
江辰每天都来,给我讲我们过去的甜蜜故事,照片摆满我的床头。苏晚则负责我的饮食起居,嘘寒问暖,亲密得仿佛我们之间从未有过算计。
他们在我面前编织了一个巨大的谎言。
在他们的描述里,江辰是爱我至深、非我不可的完美男友；苏晚是为我两肋插刀、掏心掏肺的绝世闺蜜；而那场车祸,则纯粹是一场刹车失灵导致的、谁也不想看到的意外。
我像一个听话的木偶,安静地听着,偶尔露出困惑又依赖的神情。
我的顺从,让他们彻底放下了戒心。
直到我父亲,顾氏集团的董事长顾威,从国外紧急飞回来。
他一进病房,看到江辰正在给我喂粥,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爸……我怯生生地喊了一声,这是顾漫漫的记忆残留。
顾威快步走到我床前,一把挥开江辰的手,眼神锐利如刀：谁让你碰她的滚出去！
3
江辰被推得一个踉跄,粥洒了一地,但他不敢有丝毫怨言,反而立刻换上一副委屈又恭顺的面孔。
顾董,您别误会,我只是在照顾漫漫。
照顾顾威冷哼一声,凌厉的目光扫过江辰和苏晚,我女儿躺在这里,你们倒是一个个精神得很。江辰,我问你,车祸到底怎么回事好端端的,为什么会刹车失灵
我父亲久经商场,气场强大,他一发怒,病房里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江辰的额头渗出冷汗,强作镇定地回答：顾董,当时是个下坡路,我踩刹车的时候才发现失灵了,想打方向盘已经来不及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如果可以,我宁愿躺在这里的是我！
他说得情真意切,苏晚也在一旁帮忙说话：是啊顾叔叔,阿辰为了救漫漫,自己也受了伤,他这几天都没合过眼。
我看着他们拙劣的表演,适时地拉了拉父亲的衣角,用带着哭腔的微弱声音说：爸,你别怪他……我……我想不起来了,但是我害怕,我一看到他就想起车子撞过来的样子……
我一边说,一边不受控制地发抖,眼神里是无法作伪的恐惧。
这句话,像一把精准的刀,插进了江辰的心里。
他最希望我依赖他,可我却说看到他就害怕。
更重要的是,我这话是在向我父亲传递一个信息：江辰与车祸的恐怖记忆绑定在了一起。
果然,顾威听到我的话,心疼得无以复加,看向江辰的眼神愈发冰冷嫌恶。
听到了吗我女儿现在不想看到你。在我查清楚事情真相之前,公司你也不用去了,给我滚！
顾董！江辰脸色大变。
他处心积虑才爬到副总的位置,停职对他来说是致命的打击。
滚！顾威没有给他任何辩解的机会。
江辰和苏晚只能灰溜溜地离开。
病房里只剩下我们父女俩,顾威身上的戾气才收敛起来,他握着我的手,声音里满是自责：是爸爸不好,爸爸不该让你跟那种人在一起。
我摇摇头,眼泪掉了下来：爸,我是不是很没用什么都忘了……
傻孩子,忘了就忘了,不好的事情忘了才好。他叹了口气,你好好养身体,其他的事情,交给爸爸。
我知道,我父亲已经起了疑心。
他绝不会相信这只是一场简单的意外。
而我,只需要在他这把火上,再浇上一勺油。
我装作不经意地问：爸,我们家的车,保养记录都还在吗我……我好像记得,出事前一天,江辰说他开去保养了……
顾威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无比。
【系统：目标人物江辰,当前后悔值0%。
烦躁值
30%。】
很好,虽然还没有后悔,但已经开始烦躁了。
这只是个开始。
4
江辰被停职的消息,像一颗炸弹,在公司内部引起了不小的震动。
他安插的那些亲信开始人心惶惶,而他本人,更是度日如年。
他试过联系我,但我以害怕,需要静养为由,让护士全部拦了下来。他找不到我,只能把目标转向苏晚。
而我,则利用这段时间,做了一件更重要的事。
我用顾漫漫的私人账户,联系了一家城中最好的私家侦探社。
我要的,不是车祸的证据。
我父亲已经在查了,我相信以他的能力,很快就能发现刹车被人动过手脚。但江辰和苏晚做得滴水不漏,很难直接找到指向他们的铁证。
我要的,是另一把刀。
一把能让他们身败名裂,彻底无法翻身的刀。
我要他们两人私情的证据,以及他们挪用公款、转移资产的证据。
顾漫漫的记忆里,江辰负责的一个蓝海计划项目,账目一直很模糊。恋爱脑的她从未怀疑过,但这对我来说,却是一个巨大的突破口。
一周后,我出院了。
父亲为我办了隆重的出院洗尘宴,地点就在顾家别墅。
他邀请了公司所有高层和生意伙伴,美其名曰庆祝我康复,实则是要当众宣布一些事情。
江辰和苏晚也收到了邀请。
他们不能不来。
宴会当晚,我穿着一身白色的小礼服,化了淡妆,看起来依然有些苍白脆弱,像一朵易碎的白玫瑰。
江辰一见到我,立刻快步上前,眼中满是压抑的思念和急切：漫漫,你终于肯见我了。这些天我好想你。
我怯生生地看了他一眼,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躲到了我父亲身后。
这个细微的动作,让江辰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
周围的宾客都看在眼里,窃窃私语。
宴会进行到一半,我父亲走上台,拿起话筒。
感谢各位今晚光临,主要是想借这个机会宣布两件事。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
第一,小女漫漫虽然康复出院,但身体仍需调养,从即日起,她将不再插手公司任何事务。
台下一片哗然。江辰和苏晚的眼中,同时闪过一丝狂喜。
这正是他们想要的！顾漫漫彻底出局了！
然而,我父亲的下一句话,却让他们如坠冰窟。
第二,关于江辰副总负责的‘蓝海计划’,我发现其中有几笔高达九位数的资金流向不明。我已经报警处理,在警方调查清楚之前,江辰先生的所有职务,将由我亲自接管。
轰！
全场炸开了锅。
江辰的脸,瞬间血色尽失。
他怎么也想不到,顾威的动作会这么快,这么狠！
我站在人群中,冷冷地看着他惊慌失措的样子,端起一杯香槟,朝他遥遥一举。
这才只是前菜。
就在这时,我的脑中,系统冰冷的声音突然响起。
【警告！检测到世界线重要节点变动。目标人物苏晚,已怀孕四周。】
我握着酒杯的手,猛地一紧。
5
苏晚怀孕了。
这个消息像一道惊雷在我脑中炸开,但我的脸上依旧是那副茫然无措的表情。
我握紧的酒杯被父亲温柔地取走,他以为我是被现场的骚动吓到了。
没事了漫漫,爸爸在这里。他轻声安抚我。
我顺势靠在他身上,目光却穿过攒动的人群,精准地锁定在角落里的江辰和苏晚身上。
江辰面如死灰,他抓住苏晚的手腕,压低声音,神情是前所未有的狰狞和急切。我看不清他的口型,但也能猜到,他是在质问,是在恐慌。
而苏晚,她下意识地用另一只手护住小腹,眼神里有惊惧,但更多的是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
孩子,是她的筹码,也是她的催命符。
她赌江辰会为了这个孩子,为了他们所谓的未来,选择跟她站在一起。
可她忘了,江辰这种自私到骨子里的男人,爱的永远只有他自己。孩子在宏图霸业面前,只会是碍事的累赘。
果然,他们的争执越来越激烈。
宾客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我父亲和江辰身上,没人注意到角落里的暗流涌动。
这场宴会,不欢而散。
父亲以我需要休息为由,很快便送走了宾客。
江辰被保安请出去的时候,还在不甘心地回头看我,眼神复杂,有愤怒,有不解,还有一丝被背叛的怨毒。
他大概想不通,曾经那个对他言听计从、爱他如命的顾漫漫,怎么会突然变得如此疏远,甚至亲手将他推入深渊。
他当然想不通。
因为那个顾漫漫,已经死在了他精心策划的车祸里。
当晚,我收到了私家侦探的第一批资料。
是一叠照片。
照片上,江辰和苏晚在各种场合拥吻,有在江辰租的公寓楼下,有在公司茶水间的死角,甚至还有一张,是在我家别墅的后花园。
时间,就在车祸发生的三天前。
我看着照片上苏晚靠在江辰怀里,笑得甜蜜又得意的样子,嘴角缓缓勾起。
苏晚啊苏晚,你大概以为,你是我最好的闺蜜,所以我永远不会怀疑你吧。
我将其中一张最亲密的照片放进一个信封,没有署名,没有地址,只在收件人一栏写上了三个字：
苏夫人。
苏晚那个视名声如生命的母亲。
6
苏家的家庭条件不错,算得上是中产阶级里的上层。苏父是一家上市公司的部门主管,苏母则是位全职太太,最大的爱好就是参加各种太太圈的聚会,炫耀自己那个争气又懂事的女儿。
她总说,苏晚最大的优点就是知恩图报,对朋友掏心掏肺,尤其是对我这个豪门千金,更是尽心尽力,从不攀附。
我能想象,当她收到这份礼物时,表情会有多精彩。
果然,第二天一早,我就接到了苏晚的电话。
她的声音充满了压抑的恐慌和愤怒：顾漫漫！是不是你做的！
我故作茫然：晚晚,你在说什么呀我听不懂。
你别装了！她在那头尖叫,我妈收到了我和……收到了不该收到的照片！除了你还有谁会这么无聊！
照片什么照片我继续扮演着无辜的失忆小白花,声音里带着一丝被冤枉的委屈,晚晚,我最近身体不好,一直在家休息,什么都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我的语气太过真诚,苏晚一时间也有些动摇。
毕竟,在她眼里,现在的顾漫漫就是个脑子坏掉的傻子,怎么可能有心机做这种事
可如果不是我,又会是谁
她在那头沉默了,呼吸急促,显然内心正在天人交战。
我轻声开口,语气里充满了担忧：晚晚,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你妈妈为什么要生气啊你需要我帮忙吗
这句关心,成了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匆匆说了一句没事,我打错了,便挂断了电话。
【系统：目标人物苏晚,当前后悔值5%。原因：家庭压力导致初步后悔,认为不该过早暴露关系。】
后悔值终于开始动了。
我知道,苏家一定乱成了一锅粥。苏母的质问,苏父的失望,都会变成一把把尖刀,刺向苏晚。
而这,也必然会加剧她和江辰之间的矛盾。
一个被停职调查,一个被家庭问责,两个人就像被困在笼子里的野兽,只会互相撕咬。
我放下手机,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燕窝。
接下来,该轮到江辰了。
没过多久,江辰的电话也打了进来。
他的语气比苏晚要冷静得多,却透着一股阴沉的试探：漫漫,听说苏晚家里出了点事,你知道吗
我……我听晚晚提了一句,好像是收到了什么照片。我回答得小心翼翼。
照片他顿了顿,她有没有说是什么照片
没有……她说完就挂了,好像很生气的样子。我停顿了一下,用一种天真的、带着困惑的语气问,阿辰,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7
江辰在那头沉默了。
我的这个问题,看似无心,实则诛心。
它把他摆在了一个极其尴尬的位置。如果他承认吵架,就等于间接承认了和苏晚有超乎寻常的关系；如果他否认,又无法解释苏晚的反常。
更重要的是,他摸不准我这个失忆的人,到底知道多少,又相信多少。
这种信息不对等带来的未知感,会让他抓狂。
许久,他才干巴巴地开口：没有,我们怎么会吵架。我只是关心她。
哦……我应了一声,然后用一种极度渴望又害怕的语气,小心翼翼地问,阿辰,我……我能见你一面吗
这个提议,让江辰瞬间警惕起来。
你想见我
嗯。我声音很轻,带着一丝颤抖,爸爸不让我见你,他说……他说看到你,我就会想起车祸。可是我……我脑子里好乱,我想不起来我们以前的事情了。他们给我看的照片,讲的故事,都好陌生。我想……我想亲口问问你,我们以前,是什么样的
我的话语里充满了脆弱、迷茫和对他的依赖。
这是一个失忆少女,在试图找回自己失去的爱人时,最真实也最可怜的反应。
江辰的呼吸,瞬间变得粗重起来。
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一个可以重新控制我的机会。只要能哄骗住我,让我重新相信他,那么顾威的调查,公司的危机,都能迎刃而解。
他几乎没有犹豫：好,漫漫,当然可以。你想在哪里见
我不想在家里,爸爸会知道的。我说,城南那家‘迷迭香’咖啡馆可以吗我记得……我好像很喜欢那里的提拉米苏。
这句话,是顾漫漫记忆里的。
而那家咖啡馆,也是当初江辰向顾漫漫表白的地方。
我故意提起这个,就是要让他相信,我的记忆正在慢慢恢复,而且是恢复那些与他相关的、美好的部分。
这会让他彻底放下戒心。
好,就那里。明天下午三点,我等你。他的声音里,已经带上了掩饰不住的兴奋和势在必得。
挂掉电话,我嘴角的弧度越发冰冷。
我给私家侦探发了条信息：【明天下午三点,迷迭香咖啡馆,带上设备,送苏晚小姐一份请柬。】
江辰,你期待着与我重修旧好。
而我,期待着你和苏晚,在我面前上演一出好戏。
8
第二天下午,我提前到了咖啡馆。
我选了一个靠窗的角落位置,这里光线柔和,视野开阔,最重要的是,旁边一盆巨大的绿植,是安放微型摄像头的绝佳地点。
三点整,江辰准时出现。
他换上了一身干净的白衬衫,头发精心打理过,看起来又恢复了从前那个温文尔雅的模样。他手里还捧着一束白玫瑰,那是我以前最喜欢的花。
他将花递给我,深情款款地坐到我对面。
漫漫,你今天真美。
我羞涩地低下头,摆弄着花瓣,没有说话。
还在怕我吗他放柔了声音,试图握住我的手。
我像受惊的小鹿一样缩了回来。
他也不恼,只是叹了口气,眼中满是痛惜：对不起,漫漫,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开那么快,我不该让你受到伤害。如果可以,我愿意用我的一切去换你平安。
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既表达了愧疚,又将一切归咎于意外。
我抬起头,眼睛里水光盈盈：阿辰,他们都说你骗我,说你……不爱我。是真的吗
当然是假的！他立刻否认,情绪激动,漫漫,我怎么可能不爱你从我见你第一眼起,我的世界就只有你。公司里的那些流言蜚语,都是嫉妒我的人在背后中伤我！还有你父亲,他一直看不起我的出身,所以才会趁这个机会打压我！
他开始熟练地颠倒黑白,将自己塑造成一个为爱忍辱负重的悲情角色。
我静静地听着,眼神从迷茫,到困惑,再到一丝丝的动摇。
我的反应,给了他巨大的鼓励。
他靠得更近了,声音充满蛊惑：漫漫,你相信我,对不对只有我是真心对你的。你父亲想控制你,其他人想看我们笑话。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了。只要你向你父亲开口,说相信我,让他停止对我的调查,我们就能回到从前了。
他终于露出了狐狸尾巴。
我看着他,眼泪一颗一颗地掉下来,哽咽着说：可是……可是苏晚呢他们说,你和苏晚……
我和她只是朋友！他急切地打断我,她是你最好的朋友,我当然也要照顾她！漫漫,你千万不要听信那些谣言！
就在这时,一个冰冷的女声,从他身后传来。
朋友
江辰的身体,猛地一僵。
我们同时回头,看到了站在那里的苏晚。她脸色惨白,死死地盯着江辰,眼神里充满了被背叛的疯狂。
江辰,我怀着你的孩子,你跟我说,我们只是朋友
这句话,像一颗炸雷,在安静的咖啡馆里轰然炸响。
江辰的脸,瞬间变得比苏晚还要惨白。
【系统：检测到目标人物江辰,当前后悔值30%。】
【系统：检测到目标人物苏晚,当前后悔值40%。】
我端起咖啡,轻轻抿了一口。
好戏,开场了。
9
咖啡馆里死一般的寂静。
周围几桌客人的目光,都像探照灯一样聚焦在我们这里。
江辰的表情,从震惊到恐慌,最后化为一股被逼到绝境的狠戾。他猛地站起身,一把抓住苏晚的手腕,将她往外拖。
你疯了！在这里胡说八道什么！他压低声音怒吼,力气大得几乎要捏碎苏晚的骨头。
我胡说苏晚甩开他的手,眼泪混着冷笑一起流下来,江辰,你敢当着顾漫漫的面说,我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的吗你敢说你没碰过我吗
她彻底豁出去了。
家庭的压力,江辰的欺骗,以及亲眼目睹他试图挽回我的场景,让她所有的理智都燃烧殆尽。
她得不到的,我也别想得到。
我坐在原地,像一个被吓傻的观众,呆呆地看着这场闹剧。我的眼神在江辰和苏晚之间来回移动,充满了难以置信和巨大的悲伤。
你……你们……我颤抖着开口,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晚晚,你……你怀孕了孩子是……是阿辰的
我的问话,像是在伤口上又撒了一把盐。
江辰的脸色铁青,他死死地瞪着苏晚,恨不得用眼神杀了她。
苏晚却仿佛找到了宣泄口,她转向我,哭诉道：漫漫,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瞒着你的！是江辰,是他一直逼我！他说他根本不爱你,他跟你在一起只是为了你们家的钱！他说等拿到顾氏集团,就会跟你离婚,然后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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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话,字字诛心。
江辰彻底慌了,他冲过来想捂住苏晚的嘴：你闭嘴！你这个疯女人！
我疯江辰,是你把我逼疯的！苏晚歇斯底里地尖叫,车祸也是你策划的！你想杀了她！你这个杀人犯！
杀人犯三个字一出,江辰的理智彻底崩断。
他扬起手,一个响亮的耳光狠狠地甩在苏晚脸上。
啪的一声,清脆刺耳。
苏晚被打得摔倒在地,嘴角渗出血丝。她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江辰,眼神从疯狂转为彻底的绝望。
而我,适时地发出了一声短促的尖叫,随即两眼一翻,身体软软地向后倒去。
漫漫！
江辰惊呼一声,也顾不上苏晚了,手忙脚乱地想来扶我。
但在他碰到我之前,几个穿着黑西装的保镖已经冲了进来,将他粗暴地隔开。
是我父亲的人。
我早就安排好了,他们一直在外面待命。
我闭着眼睛,任由保镖将我救走。在被抬出去的最后一刻,我透过眼缝,看到了江辰那张因为恐惧和悔恨而扭曲到极致的脸。
【系统：目标人物江辰,当前后悔值70%。原因：计划彻底败露,失去一切的恐惧压倒了贪婪。】
【系统：目标人物苏晚,当前后悔值65%。原因：认清现实,为自己的愚蠢和选择感到绝望。】
很好,离100%,不远了。
10
我晕倒的消息,连同咖啡馆那场闹剧的完整视频,一起引爆了整个上流圈子。
视频是私家侦探提供的,角度绝佳,收音清晰。
江辰和苏晚的对话,每一个字都清清楚楚。
他根本不爱你,他跟你在一起只是为了你们家的钱！
车祸也是你策划的！
我怀着你的孩子,你跟我说,我们只是朋友
这些劲爆的台词,配上江辰最后那一个狠厉的耳光,简直比八点档的电视剧还要精彩。
顾家千金被凤凰男男友和白莲花闺蜜联手背叛,谋财害命,珠胎暗结……每一个元素都足以让吃瓜群众兴奋不已。
江辰和苏晚,彻底身败名裂。
顾威雷霆震怒。
他动用了所有的关系,警方立刻以涉嫌故意杀人和商业诈骗两项罪名,对江辰和苏晚展开了刑事立案调查。
苏家也被牵连了进来。
苏父的公司第一时间将他辞退,撇清关系。苏母在太太圈里再也抬不起头,听说精神都出了问题。他们变卖了房子,想为苏晚请最好的律师,却发现根本没人敢接这个案子。
因为顾威放话了,谁敢帮他们,就是跟整个顾氏集团为敌。
江辰被捕了。
在他被警察带走的那天,他拼命地想给我打电话,但一个都打不通。
他被关进了看守所,等待他的是法律的严惩。
而苏晚,因为怀有身孕,被暂时监视居住。
她也试图联系我,发了无数条道歉和求饶的短信。
【漫漫,对不起,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都是江辰逼我的,我只是太爱他了,才会一时糊涂！】
【求求你,看在我们多年朋友的份上,放过我吧！我肚子里的孩子是无辜的啊！】
我看着这些短信,面无表情地全部删除。
无辜
当你们策划车祸,想让顾漫漫死在冰冷的马路上时,你们想过她无辜吗
几天后,我的律师团队告诉我,江辰在看守所里情绪崩溃,提出了一个请求。
他想见我最后一面。
我知道,收尾的时候到了。
11
我同意了。
见面的地点在看守所的会见室,隔着一层厚厚的防弹玻璃。
几天不见,江辰像是变了一个人。
他穿着囚服,头发被剃成了板寸,脸上布满了胡茬,眼窝深陷,眼神里充满了血丝和绝望。
曾经那个意气风发的青年才俊,如今变成了一个狼狈不堪的阶下囚。
看到我出现,他激动地扑到玻璃上,双手用力拍打着,发出砰砰的闷响。
漫漫！漫漫你来了！
我平静地在他对面坐下,拿起了电话听筒。
漫漫,你听我解释！他的声音通过电流传来,沙哑又急切,都是苏晚那个贱人！是她勾引我的！也是她出的主意！她说只要你死了,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顾家的一切就都是我的了！我只是一时鬼迷心窍啊漫漫！
到了这个地步,他还在推卸责任,把一切都怪在苏晚头上。
真是可悲又可笑。
我静静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我的沉默,让他更加恐慌。
漫漫,你相信我！我心里爱的人一直是你啊！他开始声泪俱下地忏悔,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该贪心,不该背叛你。我想起我们以前在一起的日子,那些日子多好啊……是我亲手毁掉了一切。我后悔了,我真的后悔了！
他一边说,一边用力地用头撞着玻璃,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表达他的痛苦和悔恨。
【系统：目标人物江辰,当前后悔值95%。】
还差一点。
我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江辰,你爱我吗
他愣了一下,随即疯狂点头：爱！我爱！我发誓！
那你爱的是顾漫漫,还是顾氏集团的继承人
我的问题,像一把尖刀,精准地刺穿了他所有虚伪的伪装。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你从来没有爱过我。你爱的只是我的身份能带给你的财富和地位。所以,当你发现有捷径可以走的时候,你毫不犹豫地选择杀了我。
不……不是的……他徒劳地辩解着。
我没有理会他,继续说：你知道我最后悔的是什么吗不是认识你,也不是爱上你。而是我到死前的那一刻,还天真地以为,你冲向副驾驶,是想保护我。
我说的是死前的那一刻。
江辰的瞳孔,猛地收缩。
12
你……你说什么他的声音因为恐惧而剧烈颤抖,什么死前……你不是失忆了吗
我笑了。
那是我在他面前,第一次露出如此真实、又如此冰冷的笑容。
失忆江辰,你真的以为,一场车祸就能让我忘记所有事情吗
我慢慢站起身,隔着玻璃,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我什么都记得。我记得你在策划车祸时,眼里的贪婪和兴奋；我记得苏晚坐在副驾驶上,问你‘她死了,你会不会难过’时,你的沉默；我记得撞车的那一瞬间,你下意识护住的,是她而不是我；我也记得,你探我鼻息时,那如释重负的语气。
我的每一句话,都像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他的心上。
他的表情,从震惊,到骇然,再到彻底的崩溃。
他终于明白,从我醒来的那一刻起,他就掉进了一个我为他精心编织的陷阱里。
我所有的脆弱、迷茫、依赖,全都是演给他看的。
我在看一个跳梁小丑,如何一步步走向毁灭。
不……不可能……这不可能……他瘫坐在地,失神地喃喃自语,精神彻底垮了。
没什么不可能的。我拿起听筒,送给他最后一句话,江辰,好好享受你接下来的人生吧。你所贪图的一切,都将成为你永恒的地狱。
说完,我挂断电话,转身离去。
身后,传来他撕心裂肺的嚎叫和疯狂的撞击声。
【系统：目标人物江辰,后悔值100%。任务目标一,完成。】
走出看守所,阳光刺眼。
我的律师已经在车边等我。
顾小姐,苏晚那边,您打算怎么处理
我拉开车门坐进去,淡淡地开口：她不是说,孩子是无辜的吗
律师点点头。
那就让她把孩子生下来。我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然后,告诉她,只要她愿意签一份协议,放弃孩子的抚养权,并且终身不再踏入这座城市,顾家可以既往不咎,并且给她一笔钱,让她下半辈子衣食无忧。
律师愣住了：顾小姐,您这是……
一个亲手策划杀害孩子干妈的母亲,你觉得,她配抚养这个孩子吗我看着窗外,声音冰冷,我要的,不是她的命,是让她活着,永远活在失去孩子和背叛爱人的双重悔恨里。
这,才是对苏晚最残忍的惩罚。
13
律师很快就明白了我的意图。
对苏晚这种把感情和孩子当成救命稻草的人来说,夺走她的孩子,比杀了她还难受。
让她亲手签下放弃抚养权的协议,用自己孩子的未来换取自由和金钱,这份愧疚和自责,会像跗骨之蛆一样,啃噬她余生的每一分每一秒。
协议很快就送到了苏晚面前。
据说,她看到协议时,当场就崩溃了。她哭过,闹过,咒骂过,说我恶毒,说我残忍。
但最后,她还是签了。
在衣食无忧的苟活和带着一个杀人犯的孩子艰难求生之间,她毫不意外地选择了前者。
她就是这样的人,永远精致利己。
她拿着那笔钱,离开了这座城市。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而那个孩子,一出生就被送到了福利院。顾氏集团会匿名资助他所有的生活费和学费,直到他成年。
他会拥有一个正常的人生,一个与他那对罪犯父母毫无关联的、干净的人生。
这是顾漫漫最后的温柔,也是我,对这个无辜生命唯一能做的补偿。
解决了苏晚,我的任务进度条终于跳到了最后。
【系统：目标人物苏晚,后悔值100%。原因：亲手放弃亲生骨肉,在无尽的自我谴责与悔恨中度过余生。】
【叮！主线任务：让江辰与苏晚的后悔值达到100%,已全部完成。】
【任务评级：S级。奖励结算中……】
【宿主凌溯,您可选择立即脱离本世界,或停留三天。】
我选择了停留。
江辰的案子开庭了。
我没有去现场,只是通过新闻直播看了全程。
他数罪并罚,被判处无期徒刑。当法官宣判的那一刻,他整个人都瘫软了下去,像一滩烂泥。
而我,则以顾漫漫的身份,重新回到了顾氏集团。
我没有再扮演那个柔弱的失忆千金。
车祸后的顾漫漫,仿佛一夜之间脱胎换骨。我手段凌厉,行事果决,在董事会上,用一份完美的企划案,堵住了所有元老的嘴。
我把我从其他世界学到的商业知识和管理经验,毫无保留地应用在了这里。
父亲看着我,眼神里有欣慰,有骄傲,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陌生和探究。
他或许察觉到了我的变化,但他什么都没问。
对他而言,只要他的女儿还好好地活着,并且变得更强大,这就足够了。
这三天,我陪着他,处理公司事务,一起吃饭,在花园里散步,就像一对最普通的父女。
我享受着这份来之不易的、短暂的温情。
这是我代替顾漫漫,为他尽的最后一份孝心。
14
三天时间,转瞬即逝。
在我准备离开这个世界的前一晚,我独自一人去了墓园。
顾漫漫的母亲,长眠于此。
我将一束百合花放在墓碑前,照片上的女人笑得温柔娴静。
阿姨,我来看您了。我轻声说,漫漫她……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一个没有背叛和伤害的地方。她让我跟您说,她很好,请您不要担心。
夜风吹过,墓园里一片寂静,仿佛她在聆听。
您放心,顾叔叔我也会照顾好的。顾氏集团,我也会让它变得更好。
我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像是在汇报,也像是在告别。
说完,我对着墓碑,深深地鞠了一躬。
当我直起身时,却在不远处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我的父亲,顾威。
他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神情复杂地看着我。
我心中一凛,但面上依旧平静：爸,您怎么来了
他缓缓走过来,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看着墓碑,轻声说：你妈妈以前总说,我们的漫漫太单纯,太善良,容易被骗。她总担心,我们不在了,谁来保护你。
我的心,微微一沉。
爸……
他转过头,目光深邃地看着我,那双看透了无数商场浮沉的眼睛,此刻仿佛能看穿我的灵魂。
你不是漫漫,对不对
他的声音很轻,却像一道闪电,劈开了我所有的伪装。
我僵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他……他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我自认为我的扮演天衣无缝,没有任何破绽。
顾威看着我震惊的表情,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和悲伤。
从你醒来后,很多生活习惯都变了。漫漫她从小不爱吃芹菜,可你却吃得津津有味。她喜欢甜口的咖啡,而你只喝黑咖啡。她处理事情优柔寡断,而你……杀伐果断得像另一个我。
原来是这些细节。
这些我以为无伤大雅的、属于凌溯本身的习惯,却成了最大的破绽。
最重要的是,他顿了顿,声音有些哽咽,漫漫她,从来不会叫我‘爸’,她只会叫我‘爸爸’。
一字之差,天壤之别。
我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有些透不过气。
我沉默了,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承认还是继续否认
15
最终,我选择了坦诚。
是。我点了点头,声音有些干涩,原来的顾漫漫……在那场车祸里,已经不在了。
虽然早已猜到答案,但亲耳听到我的承认,顾威的身体还是晃了一下。他眼中的光,瞬间黯淡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悲恸。
白发人送黑发人,是这世间最残忍的事。
那你是谁他看着我,眼神里没有恐惧和厌恶,只有一种探寻真相的执着。
我叫凌溯。我回答,你可以理解为……一个接受了漫漫最后委托,前来为她复仇,并守护你和顾氏集团的人。
这个解释,或许有些匪夷所思,但却是最接近真相的说法。
顾威静静地看着我,看了很久很久。
久到我以为他要把我当成一个怪物或者疯子。
但他最后,只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谢谢你。他说。
这两个字,让我有些错愕。
谢谢你,为我的女儿报了仇。他的声音里带着疲惫和沧桑,也谢谢你,愿意留下来,陪我这个孤单的老头子。
他没有追问我的来历,也没有质疑我的身份。
他只是用一个父亲最包容、最深沉的爱,接纳了这个残酷的现实,以及我这个陌生的闯入者。
他看着我的眼睛,认真地说：不管你是谁,从哪里来。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女儿,顾漫漫。
那一刻,我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我坚硬的心房里,悄然碎裂,然后融化。
我执行过无数次任务,扮演过无数个角色,也遇到过各种各样的人。
但从未有一个人,能像他这样,在洞悉了一切真相之后,依然选择用如此温柔的方式,来拥抱我这个来自异世的孤魂。
我眼眶一热,第一次真情实感地,叫了一声：……爸爸。
他笑了,眼角带着泪光。
【系统：检测到世界线关键人物情感产生重大链接,奖励翻倍。】
【倒计时结束,宿主即将脱离世界……3……2……】
最后的时刻,到了。
我对顾威说：爸爸,我要出一趟远门,可能……要去很久很久。
他似乎明白了什么,点了点头,没有多问,只是像小时候送女儿去上学一样,温柔地揉了揉我的头。
去吧。累了,就回家。
好。
我笑着对他挥挥手,转身,一步步走进夜色深处。
我知道,他会一直站在那里,目送我离开。
16
意识回归到一片纯白的虚无空间。
【恭喜宿主凌溯,圆满完成S级任务。】
【本次任务获得积分：10000点。S级评级奖励：10000点。关键人物情感链接奖励：10000点。总计获得积分：30000点。】
【当前总积分：158000点。】
748系统的机械音里,似乎都带上了一丝愉悦。
恭喜宿主,距离兑换‘重生’权限,又近了一大步。
我看着积分面板上不断跳动的数字,心中却异常平静。
重生。
回到我自己的世界,去弥补那些曾经的遗憾,去拥抱那些我失去的人。
这是我成为任务者,穿梭于三千小世界,唯一的执念和目标。
曾经,我觉得这个目标遥不可及,支撑我走下去的,只有冰冷的理智和复仇的快感。
但这一次,有些不一样了。
我想起了顾威最后那个温柔的眼神,那句累了,就回家。
原来,在这冰冷残酷的任务世界里,也会有不期而遇的温暖。
原来,扮演久了,也会产生真实的羁绊。
我闭上眼,将这份温暖小心翼翼地收藏在心底。
它会成为我前行路上,除了执念之外,另一束微弱但坚定的光。
748,我睁开眼,眼神重新变得坚定而锐利,下一个世界。目标是谁
【正在为您匹配下一个任务世界……匹配成功。】
【任务世界：末世废土。】
【怨念宿主：被圣母心队友和白莲花女友背叛,推进丧尸潮的异能小队队长。】
【任务目标：让背叛者们,在绝望中品尝他们种下的恶果。】
我活动了一下手腕,嘴角勾起一抹充满兴味的弧度。
末世听起来,可以好好活动一下筋骨了。
白光闪过,我的身影消失在空间里。
新的游戏,再次开始。
而我,将永远是那个最顶级的玩家,最完美的复仇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