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三周年,我为爱妻准备豪车。
销售却笑着说:您夫人上周刚提走同款,送给重要的人。
朋友圈里,我的兄弟倚着那辆车,配文:她说我值得最好的。
我冷笑,一通电话解雇兄弟,另一通电话叫来锁匠。
岳母赶来指责我小家子气。
我看着妻子护住的孕肚,又掏出酒店蜜月套房账单。
医院,或者,我把这张图发给你爸。
她瞬间崩溃,吐出惊人真相:孩子……不是你的。
我启动婚前协议,让她净身出户。
1.
电话那头,周彦的得意僵住了。
林川,你他妈什么意思开什么玩笑
我的意思,你,周彦,被解雇了。听不懂人话
我挂了电话,直接拉黑。
车里冷气开得足,我却感觉不到凉意,只有一股火从胸腔烧到天灵盖。
我开车回家。那栋我们一起选、一起装修的别墅,充满了三年回忆,此刻在夕阳下,像个巨大讽刺。
我没进去,拨通了另一个号码。
王师傅,来一趟‘江岸一品’A栋,换全屋的智能锁,最高安防级别。对,现在。
半小时后,王师傅的工程车和我一前一后停在门口。
林总,这么急
嗯,家里进贼了。我说,脸上没表情。
就在王师傅开始拆卸旧门锁时,一辆红色的玛莎拉蒂开了过来。
谢可下车,手里拎着蓝色礼盒,脸上是为我准备的完美惊喜笑容。
老公,你回来啦!怎么不进去
她走近,看到王师傅和地上的门锁零件,笑容僵了。
林川,你干什么好好的换什么锁
我靠在车门上,看着她。
防贼。
谢可的脸瞬间难看,她提高音量:你什么意思今天是纪念日,你故意给我难堪
难堪我笑了,比起你给我的,这算什么
我听不懂!她一脸被冤枉的无辜,你又发什么疯就因为我没接你电话
我走向她,一步步走过去,直到我们之间只剩那个可笑的礼盒。
砂哑灰色的Panamera,好看吗
谢可瞳孔猛地一缩。
她抱着礼盒的手臂下意识收紧,嘴唇动了动,却没发出声音。
给‘重要的人’的生日惊喜,他喜欢吗我继续问,声音不大,却字字扎心。
她终于找回声音,恼羞成怒地尖锐起来:林川!你调查我你有什么资格!一辆车而已!你至于吗
一辆车我重复,觉得荒谬,对,一辆车。你用我副卡买的,两百万的车,送给了我好兄弟。确实,不至于。
这时,我手机响了。
周彦用陌生号码打来的。
我按了免提。
电话一接通,周彦气急败坏的咆哮就冲了出来。
林川你他妈有病是吧!就为一辆车你至于吗!那是可可送我的!可可,你快跟他说啊!你跟他说我们之间没什么!就是个生日礼物!
他一声声亲昵的可可,让谢可的脸彻底白了。
我看着她,一字一句问:可可,你要不要跟他说说,我们之间,有什么
谢可的嘴唇颤抖着,说不出一个字。
我对着电话那头的周彦说:她现在没空。
然后,我转向还在忙碌的王师傅。
王师傅,快一点。除了大门,主卧、书房、还有保险柜的锁,全部换掉。
2.
我的话一落,谢可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她尖叫起来:林川,你疯了!保险柜你想干什么!
保险柜里,有我送她的珠宝,还有她自己的小金库。
我没理她,只看着王师傅熟练地操作。
谢可冲过来想抓住我的胳膊,被我侧身躲开。
你别碰我,我嫌脏。
这五个字,比任何耳光都响。
谢可的动作僵在半空,眼睛里满是不可置信。
你……你说什么
我说,我盯着她的眼睛,重复,我嫌你脏。
她开始发抖,不是演戏,是气得。
林川,我们结婚三年了!三年!你就为这点小事这么羞辱我
三年的时间,这个词像一把钝刀,在我心口拉扯。
我恍惚了一下。
我想起三年前,我一穷二-白,只有一腔热血,是个创业青年。
是谢可在她生日那天,当着所有朋友面,拒绝了富二代的昂贵礼物,走到我面前,踮起脚尖吻我。
她说:林川,我不要你的钱,我只要你这个人。
我想起创业最难的时候,她陪我吃了一个月的泡面,把她所有积蓄都拿出来给我周转。
她说:老公,我们一起扛,我相信你。
我想起公司上市那天,我在亿万闪光灯下,向全世界宣布:我今天的一切,都属于我的妻子,谢可。
那些画面,那些誓言,曾经是我奋斗的全部意义。
可现在,它们变成了一根根刺,扎得我血肉模糊。
我回过神,看着眼前这个妆容精致、满身名牌的女人,她早不是当年那个陪我吃泡面的女孩了。
三年我嗤笑一声,谢可,你还记得这三年怎么过的吗
我拿出手机,点开银行APP,把消费记录页面转向她。
这张副卡,我给你时说过,没额度限制,你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第一年,你最大单笔消费三万块,给我买了一块表。
第二年,三十万,给你自己买了一个包。
今年,两百一十七万,给周彦买了一台车。
我每说一句,谢可的脸就更白一分。
我以为我给了你我的全部,你就会满足。原来不是,你想要的,是别人的全部。
我不是!她终于崩溃大喊,那不一样!我买车给周彦,是为了帮你拉拢他!他是你的左膀右臂!这是为我们未来投资!
我们未来我打断她,声音冷得掉渣,投资用我的钱,投资到我兄弟的床上去了吗
你混蛋!她扬手要打我。
我抓住她手腕,力道不大,却让她无法动弹。
在你动手前,最好想清楚。
我当着她的面,打开手机银行,找到那张她用了三年的无限额副卡,点击了一键挂失。
清脆的系统提示音响起。
【您的尾号XXXX的信用卡已成功挂失,即刻失效。】
谢可的眼睛瞬间睁大,愤怒被惊恐取代。
你……你把我的卡停了
不是你的卡,我纠正她,是我的。现在,你没资格用了。
我甩开她的手,转身对王师傅说:动作快点,我不想再看见无关的人站在这里。
3.
谢可彻底慌了,她开始口不择言地骂。
林川你这忘恩负义的白眼狼!你以为你是谁没我,没我们谢家,你能有今天你现在发达了,就要甩开我了是吗
当初要不是我爸看好你,给你第一笔投资,你还在到处求爷爷告奶奶呢!
这话点燃了我压抑许久的怒火。
谢可,你摸着良心说,你爸那五十万,我第二年就以十倍利润还给了他!我林川的公司,哪一分钱不是我拼死拼活挣来的跟你谢家有什么关系
你……她被我堵得说不出话。
眼看硬的不行,她立马换了策略,眼泪说来就来。
老公,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就是一时糊涂……你别不要我……我们再也不会这样了……
她哭得梨花带雨,若是从前,我早心疼地把她搂进怀里了。
可现在,我只觉得恶心。
这时,一辆奔驰停在旁边,我岳母张琴风风火火地从车上下来。
可可!怎么了哭什么
谢可一见到救星,立马扑过去:妈!林川他要跟我离婚!他要把我赶出去!
张琴立马把女儿护在身后,对着我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指责。
林川!你有没有良心我们可可哪里对不起你了你们才结婚几年,你就想离婚我告诉你,我们谢家的女儿,不是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
我冷眼看着这场闹剧。
妈,你最好问问你女儿,她都干了什么好事。
张琴一愣,扭头去看谢可。
谢可往她妈身后缩了缩,抽噎着说:
我……我就是拿钱……给周彦买了辆车……
周彦不是你兄弟吗还是公司功臣,我……我就想着帮你笼络一下人心……
谁知道他反应这么大……
张琴一听,腰杆立马挺直了,对着我数落起来。
林川啊林川!我还以为多大的事儿呢!
就为一辆车你也太小家子气了!
男人做事业,格局要大!可可这是在帮你,懂不懂这是贤内助!你怎么能为这点钱闹离婚
贤内助
我重复了一遍这三个字。
妈,她用我的钱,给我兄弟买了两百万的车当生日礼物。
我生日下个月,您猜她送我什么
张琴卡壳了,嘴硬道:那……那肯定也给你准备了惊喜啊!周彦是外人,你是自己人,能一样吗
对,确实不一样。我点了下头。
他能收到保时捷,我只能收到一顶绿帽子。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
张琴指着我的手都在抖。
你这是污蔑!可可跟周彦清清白白的,你少泼脏水!
谢可躲在她妈身后,肩膀一抽一抽的,就是不说话。
妈,你别说了……他已经不信我了……
看着她们母女一唱一和,我失去耐心。
我拿出手机,拨通了助理电话。
陈助理,通知法务部,准备离婚协议。另外,把我名下所有房产和谢可有关的授权全部撤销。对,所有。
还有,拟一份声明,明天发给所有合作方,林氏集团即日起,断绝与谢氏企业的一切业务往来。
电话那头,助理干脆回答:好的,林总。
张琴和谢可都听得清清楚楚。
张琴的脸唰地一下全白了。谢家的生意,一半都依附着我的集团。
她冲过来,声音发抖:林川!你不能这么做!这是家丑!家丑不可外扬啊!
我看着她,一字一顿说:她做出这种事时,怎么没想过是家丑
现在,已经不是我的家丑了。
我从口袋拿出一枚戒指,是我们的婚戒,直接扔在谢可脚下。
从现在开始,你和你谢家,都跟我林川,没有半点关系。
4.
戒指在地上发出一声清脆撞击声,像记耳光,抽在谢可和张琴脸上。
张琴彻底慌了,她顾不上去捡戒指,一把抓住我手臂。
林川!别!别冲动!有话好好说!可可她年轻不懂事,我替她给你道歉!你千万别断了合作,不然我们家就完了!
谢可也意识到事情严重性,她不再哭了,只死死盯着我,眼神里混杂着恐惧和怨毒。
林川,你真要做的这么绝
我没说话,只想像把手臂从张琴手里抽出来。
这时,我助理又打来电话。
我接通,开了外放。
林总,周彦在公司楼下闹事,保安拦不住,他嚷嚷着要见您。他说……他说谢小姐怀孕了。
空气凝固。
我整个人僵住了,血液冲上头顶,耳朵嗡嗡作响。
怀孕
我缓缓转头,视线落在谢可平坦小腹上。
我们备孕半年,一直没动静,我还以为是我的问题,上周才自己偷偷去医院做了检查。
张琴最先反应过来,她像抓住救命稻草,狂喜地抓住女儿胳膊。
可可!你怀孕了真的吗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谢可的眼神躲闪,她没有回答,只是捂住肚子,眼泪又一次涌出来,这次,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
林川……是我们的孩子……你不能不要我……你不能不要我们的孩子……
她一边哭,一边慢慢向我挪过来,试图用这个孩子作为最后的盾牌。
林川,你听见没有!你要当爸爸了!张琴也激动地喊道,你不能离婚!为孩子也不能离!
我看着谢可那张梨花带雨的脸,看着她护着肚子的手,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时机太巧了。
巧得就像个精心策划剧本。
在她和她母亲以为我要心软时,我蹲下来,视线与她护着肚子的手平齐。
我的声音很轻,轻得只有我们两人能听见。
是我的吗
谢可身体猛地一颤,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
她嘴唇哆嗦着,却提高音量,仿佛这样就能掩盖心虚。
林川!你怎么能说出这么恶毒的话!这当然是你孩子!除了你还能有谁!
好。我站起身,脸上没表情,既然是我的,那我们现在就去医院。
我不去!她尖叫起来,死死抓住她母亲胳膊,我身体不舒服!你吓到我了!你这样会伤到宝宝的!
是吗
我手机震动一下,是条新信息。
我没立刻看,而是掏出车钥匙,按了解锁。
上车。去医院检查一下,对你,对孩子,都好。我打开后座车门,做了个请的手势。
谢可和张琴对视一眼,还在犹豫。
我手机又震了一下。
我垂下眼,点开那条信息。
是我的私人侦探发来的。
一张图片。
是家五星级酒店预订确认单截图。
入住时间:上周三,周彦生日当晚。
预订人:谢可。
入住人:周彦,谢可。
房型:蜜月湖景套房。
我把手机屏幕转向谢可,那张确认单在昏暗光线下,每个字都清晰无比。
她瞳孔在看到那张截图瞬间,缩成了针尖。
我看着她惨白如纸的脸,声音平静到没有一丝波澜。
医院,或者,我把这张图发给你爸。你只有五秒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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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五秒,漫长得像个世纪。
张琴还在旁边叫嚷:什么东西林川你又搞什么鬼!你别想欺负我们可可!
谢可像被抽走了所有骨头,软软靠在她母亲身上,嘴里吐出两个字。
……我去。
去医院路上,车里死一般寂静。
张琴也察觉到不对劲,几次想开口,又被我冰冷眼神逼回去。
我提前联系了我私人医生,医院那边一切都已安排妥当。
抽血,检查。
等待结果时,谢可手机疯狂震动。
我从她失魂落魄手中拿过手机,屏幕上跳跃着周彦两个字。
我划开接听,点了免提。
周彦急切又带着一丝邀功的声音传了出来。
可可,怎么样了我把你们怀孕的消息放出去了!林川他没辙了吧他那种人最在乎面子,肯定不敢离婚了!我们的计划成功了!
可可你怎么不说话
你在哪我去找你!等搞定林川,我们就……
我直接挂了电话,然后关机。
我把手机扔回给谢可,她像被烫到一样,手一抖,手机掉在地上。
她终于抬起头看我,眼神里是彻底的绝望和死寂。
你……都听到了。
不是疑问,是陈述。
我没说话,只看着她。
这时,医生拿着报告走进来。
林先生,恭喜,谢女士确实怀孕了,孕周大约六周。
谢可眼睛里,又燃起一丝微弱、不切实际的希望。她看向我,嘴唇翕动,似乎想说什么。
我没理会她,而是问医生:李医生,我拜托你加急办那件事呢
李医生面露难色,推了推眼镜:林先生,亲子鉴定需要时间……而且从伦理上说,在孩子没出生前提下……
我只要结果。我打断他,钱不是问题。
李医生叹了口气:好吧,最快也要三天。
我等。
我说完,整个病房再次陷入沉默。
三天,就像把悬在谢可头顶的剑。
她看着我,看着我脸上不带任何情绪的平静,终于崩溃了。
那是一种完全放弃抵抗的崩溃。
她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
不用等了。
她轻声说,声音飘忽得像缕烟。
林川,你赢了。
孩子……不是你的。
是他的。
这几个字,从她嘴里说出来,我竟没有想象中的愤怒,只有一种尘埃落定的疲惫。
我看着她,这个我爱了多年,曾以为会共度一生的女人。
为什么
因为你太无趣了。她看着我,眼神空洞,林川,你除了工作,还会什么你永远那么冷静,那么理智,你给我的都是你认为我该要的,而不是我想要的!周彦不一样,他懂我,他会陪我疯,陪我玩,他让我觉得我还活着!
所以,你就用我给你的钱,去让他‘陪你活’
她没回答,只闭上眼睛。
对不起。
6.
对不起我重复这三个字,低声笑了。
谢可,你道歉一文不值。
我站起身,拿出手机,拨通了律师电话。
王律师,可以启动B计划了。
B计划电话那头的王律师意外。
对。我看着面如死灰的谢可,一字一句说,婚内出轨,并试图以他人之子混淆林家血脉,意图侵占财产。激活婚前协议第七条B款,起诉离婚,要求其净身出户,并保留追究其欺诈行为的法律责任。
明白,林总。
挂了电话,我看到谢可惊恐地睁大眼睛。
净身出户林川!你不能这么对我!我们是夫妻!
从你怀上别人孩子那一刻起,就不是了。
那……那我们财产……
婚前协议写得很清楚,我冷漠提醒她,婚后我个人名下所有资产增值,都属于个人财产。我们共同持有的,只有这栋别墅产权,而触发过错方条款后,你将失去所有分割权利。
不!那不公平!我为你付出了三年青春!她歇斯底里喊。
你青春,我用无数奢侈品、豪车和不受限制的信用卡额度买断了。现在,交易结束。
我不再看她,转身走出病房。
回到家时,天黑了。
门口站着两个穿西装的男人,是我保镖。
看到我,他们躬身:林总。
她回来了吗
还没。
等她回来,让她拿上自己私人物品,限时三十分钟。所有用我钱买的东西,一件都不许带走。
是。
我走进已经换了新锁的家,空气里仿佛还残留谢可的香水味。
我打开所有窗户,让晚风吹散这令人作呕的气息。
一个小时后,保镖打来电话。
林总,谢小姐回来了,正在闹。
按我说的办。
我挂了电话,走到二楼露台上,正好能看到楼下情景。
谢可被两个保镖拦在门外,她想冲进来,却被牢牢挡住。
这是我的家!你们凭什么不让我进去!
抱歉,谢女士。林总的吩咐,您有三十分钟时间,进去收拾您的个人物品。我们的同事会陪同您,以确保您不会‘误拿’不属于您的东西。其中一个保镖没表情地说。
一辆小型搬家货车停在旁边,那是为她准备的。
谢可意识到,我不是在开玩笑。
她冲着别墅二楼大喊:林川!你给我出来!你这个懦夫!你连见我一面都不敢吗
我没回应。
最终,她哭着,骂着,在保镖陪同下,走进这个她曾以为永远属于她的家。
三十分钟后,她被请出来,手里只有一个小行李箱。
那是她三年前,搬来和我同居时带的那个。
她带来的东西,我都让她带走。
而我给她的东西,我一件不留。
她站在楼下,抬头看着露台上的我,眼神里满是怨恨和不甘。
林川,你会后悔的!
我看着她被保安请离小区的狼狈背影,没感觉。
后悔
我最后悔的,是三年前,为什么会爱上她。
7.
接下来的几天,我全身心投入工作。
我需要一场彻底清洗,不只在家里,更在公司。
周彦作为我副总,多年来经手无数核心项目。
我让审计部门和法务部成立专项小组,彻查他负责过的所有账目。
结果,比我想象的还要触目惊心。
三年,他像只蛀虫,从林氏集团这棵大树上,啃食了近九位数的资产。
其中几笔大额资金流向,最终都指向谢可名下一个秘密账户。
原来,他们早就是一条船上的蚂蚱。
我召开紧急董事会。
会议室里,气氛凝重。
我将厚厚一叠审计报告扔在会议桌中央。
各位,这是我们公司‘功臣’,我‘好兄弟’,周彦,过去三年的成绩单。
董事们传阅文件,每个人脸都越来越难看。
他不仅背叛了我,也背叛了在座各位的信任。
从今天起,周彦从林氏集团除名。集团将以职务侵占和商业欺诈罪名对他提起刑事诉讼,并追缴所有非法所得。
一位和谢家关系不错的董事,清了清嗓子,试图打圆场。
林总,这件事……影响太大。周彦毕竟是集团元老,又是你私交……闹上法庭,对我们公司股价和声誉……
我抬眼看他,眼神锐利。
张董,你的意思,为所谓声誉,就容忍只蛀虫把公司蛀空还是说,这件事背后,也有你一份
张董的脸涨红,不敢再说话。
我环视全场,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我再说一遍,我是在清理门户。谁有意见,可以现在就提出来,把你的股份和意见一起打包带走。
整个会议室鸦雀无声。
散会后,我接到周彦电话。
他大概听到风声,声音里再没一丝嚣张,只剩下狗急跳墙的恐慌。
林川……川哥……我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钱……钱我马上还给你!
你还不起。我说的是事实。
不不不,我还得起!我把车卖了!房子也卖了!求求你,别告我!我们是兄弟啊!
兄弟我笑了,在我背后,和我老婆一起,算计我资产时,你怎么不记得我们是兄弟
电话那头,他像被掐住了脖子,半天说不出话。
周彦,你做得很好。你确实值得‘最好的’。
我特意咨询了法务,根据你侵占的金额,他们为你争取到的‘最好’结果,大概是十年以上有期徒刑。
另外,你和谢可的那个联名账户,也已被冻结。祝你在里面,过得愉快。
我挂了电话,将他最后一个号码也拉入黑名单。
世界清静了。
就在我以为一切都将结束时,一个陌生号码打了进来。
我本想直接挂断,却鬼使神差接了。
电话那头,是一个女人虚弱、颤抖的声音。
林川……是我,谢可。
我……我流产了。
8.
电话那头,死一般的寂静。
几秒后,谢可带着哭腔的声音再次响起,充满控诉和怨恨。
都是你!是你把我赶出去,是你给了我那么大压力!是你害死了他!林川,你杀了你自己的……杀死了那个孩子!
她刻意模糊孩子归属,试图用道德绑架我。
若是几天前,我或许还会有一丝波动。
但现在,我心里只剩一片冰冷荒原。
第一,我声音平稳开口,那个孩子,不是我的。你亲口承认的。
第二,你现在是在医院吗需不需要我让律师联系一下周彦家人,让他们过去给你支付医药费
我极度理智、甚至冷血的回应,让她所有悲情表演都卡在喉咙里。
她大概没想到,我会是这个反应。
她哽咽半天,换了路数,开始哀求。
川……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现在什么都没了,我爸妈也不管我了,周彦也要坐牢了……我只有你了……你帮帮我,好不好
我们重新开始……我发誓,我再也不会了……我好想你,我好想我们以前的日子……
我不想。
我干脆利落打断她。
谢可,我们之间,早结束了。
我挂了电话。
世界彻底安静了。
我回到空无一人别墅,走进书房,从最里面的柜子里,搬出一个尘封箱子。
里面装满我和谢可三年的回忆。
我们第一次旅行机票,她送我第一份礼物,我们看过的电影票根,她写给我的情书,还有无数照片。
照片上,她笑得灿烂,依偎在我身边,满眼都是我。
我曾以为,那些眼神是真的。
我抱着箱子,走到壁炉前。
我没开灯,只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将箱子里的东西,一件件扔进冰冷壁炉。
第一张,是我们结婚照。照片上的我,笑得像个傻子。
我把它扔进去。
然后是那些信,那些票根,那个她用黏土给我捏的、奇形怪状小人像。
最后,我拿出一朵干枯玫瑰。
那是三年前,她拒绝了富二代,选择我时,我从路边花店买给她的。
我看着它,看了很久。
然后,我划开火柴,点燃了壁炉。火焰猛地窜起,吞噬了那堆被我珍视了三年的垃圾。
照片在火光中卷曲、变黑,最后化为灰烬。
我没表情地看着,直到最后一丝火星熄灭。
手机屏幕亮起,壁纸还是我们之前的合影。
我长按,删除。
然后打开通讯录,找到老婆这个备注,删除联系人。
做完这一切,我感觉心里某个部分,也跟着那些东西一起,烧成了灰。
不疼,只是空了。
9.
日子一天天过去,波澜不惊。
周彦的案子开庭,数罪并罚,判了十年。谢家断了和我的合作,加上丑闻影响,股价大跌,陷入前所未有危机。
我的事业版图不断扩张,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冷静,也更无情。
半年后,我几乎忘了谢可这个人。
直到有一天,我新助理方茴递给我一封信。
信封是普通牛皮纸,没邮票,看样子直接送到前台的。
上面没署名,只写着林川收。
字迹很熟悉。
我拆开信,里面是几张廉价信纸。
林川,见信如晤。
我知道你或许根本不会看,会直接把它扔掉。没关系,我只写下来。
我现在在一家餐厅做服务员,住在城中村一个不到十平米的出租屋里。很辛苦,每天都要看人脸色,但我总算能养活自己了。
我常常在想,我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那个样子的。
大概是从你越来越忙,我们俩话越来越少开始的吧。我身边那些富太太天天比包、比首-饰,我陷进去了。我忘了,我们当初为啥在一起。
我恨过你,恨你的心太狠。
但现在不恨了,只剩下后悔。
前两天,我在饭店里看到一对小情侣,那男孩攒了好久的钱,给女孩买了个蛋糕。女孩笑得特别甜,跟我当年收到你送的第一束玫瑰花时一模一样。
我才懂,我把什么给弄丢了。
我不是求你原谅,也不想回到过去。我知道不可能了。
就是想,再见你一面,行吗
就在公司楼下那家咖啡馆。我什么都不会要,就当是朋友,好好跟你说声再见。
信写得挺长。
方茴站在一边问:林总,要我扔了吗
我停了一会儿。
备车。
咖啡馆里,我见到了谢可。
她瘦了好多,穿着白T恤牛仔裤,脸上干干净净的。
她看到我,一下站了起来,手都不知道往哪放。
你……你来了。
坐。我指了指她对面的位置。
她搅着面前那杯冷掉的咖啡,半天不吭声。
最后还是她先开了口。
谢谢你还肯来见我。
我就是想当面跟你说声对不起。不是因为你发现了,是因为我把你……把那个对我最好的人,给弄丢了。我亲手毁了一切。
她的眼圈红了,但没让眼泪掉下来。
我安安静静听着。
说完了我问。
她点点头,鼻音很重:……说完了。希望你以后,能找个比我好的人。祝你幸福,林川。
我站起来,从钱包里拿出一张黑卡,放桌上。
她愣住了。
这不是给你的。我看着她,这是给我以前爱过的那个女孩的。她不该是现在这个样子。
密码是我们第一次约会的日期。我想,你还记得。
说完,我转身就走,一次头都没回。
10.
一年后。
林氏集团的年度慈善晚宴。
我端着酒杯,一个人在露台吹风,身后冒出一个声音。
林总,真是春风得意啊。
是我一个对头,姓王。
我朝他举了举杯,没说话。
他凑过来,声音压得低低的。
说起来,我前两天还看见你前妻了。在一家西餐厅当领班呢,啧啧,当年的林太太,现在要对客人点头哈腰,这日子过得……
我晃了晃杯子里的酒。
王总的消息真灵。
我停了一下。
不过,有这闲工夫关心别人家的事,不如多想想城南那块地。我听说,王总也想要
王总的脸僵住,干笑着找借口走了。
方茴走了过来。
林总,陈导在那边等您。
我点头,跟着她离开。
晚宴结束,我和方茴往停车场走。
他刚才的话,您别往心里去。方茴说。
没什么可往心里去的。我看着前面,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买单。
方茴没再说话,从包里拿出一个小盒子,递给我。
林总,这是银行今天寄到公司的。
我打开盒子。
里面是一张黑色的信用卡,被剪成了两半。
旁边还有张小纸条。
上面只有一句话:谢谢。但我想靠自己。
字迹还是那个熟悉的字迹。
我盯着那张碎了的卡看了几秒。
林总。方茴的声音又响了。
嗯
今天,是我们的‘周年纪念日’。
我有点意外地看她。
方茴脸上露出一个很浅的笑。
我当你助理,满一年了。
您忘了,去年的今天,您把我从法务部调过来的。
我这才想起来。
一年了。
我笑了下,把那个装碎卡的盒子,顺手扔进旁边的垃圾桶。
走吧,送我回家。
好的,林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