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顾妄川,23岁流水线工人,
合租女友李舒然总爱用鸡毛掸子
惩罚我——
比如今早她把我绑在沙发上,
指尖捏着根白毛轻轻扫过我脚底板,
眼神却比桃子味沐浴露还软。
这姑娘表面凶巴巴,
却会偷偷把我工装袖口磨破的地方缝好,
会在我夜班时温着红枣粥等我到凌晨。
直到那天商场里有男人对她吹口哨,
我攥着那家伙手腕时,
才发现她藏在我衣角的手早已攥得发白——
原来她怕的不是恶作剧,是我没出息的心跳声。
1
意识刚回笼那会儿,最先察觉到的不是阳光的温度。
是手腕脚踝处粗糙的麻绳勒得发紧——指腹蹭到绳结时还能摸着点磨毛的软边。
哪是真要绑住我,分明是她们没好意思太用力。
我他妈这是被俩姑娘演着绑在沙发上了。
眼皮还没完全掀开,就听见头顶传来压抑的憋笑声。
混着熟悉的、带着点咬牙切齿却没多少底气的女声：
王知夏,你轻点儿翻,别把鸡毛弄我头发上——这掸子是我妈特意晒过的,沾了灰不好扫！
是李舒然。
我猛得睁开眼,客厅窗帘没拉严,金色的阳光斜斜切进来,正好照在她俩身上。
李舒然穿着件粉色的短款家居服,领口松松垮垮,露出一小片白皙的锁骨。
头发随意挽在脑后,几缕碎发垂在脸颊边。
明明是气鼓鼓的样子,偏偏眼睛亮得像浸了水的葡萄。
攥着衣角的手却在轻轻捏着,看过来的时候,我居然还没出息地愣了半秒——哪有半分真要收拾人的狠劲。
她旁边的王知夏蹲在茶几旁,正把头埋进一个布袋子里翻找。
那袋子我熟,是李舒然妈上次来带的,里面装着她老家做的鸡毛掸子——合着这俩是真打算用鸡毛收拾我
可我瞅见她翻找时,手还特意避开了袋子角的线头,怕勾坏了。
找到了找到了！
王知夏突然举着根孤零零的鸡毛站起来,那鸡毛白花花的,尖儿上还沾着点灰。
她递到李舒然面前,笑得一脸坏水,却故意把胳膊往回收了半寸,毛尖离舒然指尖还有点距离：
舒然,就用这个,保证让他笑到求饶！
——生怕鸡毛戳着人似的。
李舒然接过鸡毛,指尖捏着那根毛转了圈。
眼神往我脚底板扫过来,指尖却悄悄泛了白。
我后背瞬间窜起一层白毛汗,挣扎着蹬了蹬腿：
不是,你俩玩真的松开！绳子勒得老子疼！
其实那力道,也就比挠痒重不了多少。
疼
李舒然弯下腰,膝盖抵在沙发边缘,离我特别近。
我甚至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桃子味沐浴露香,她把鸡毛凑到我脚边。
声音软乎乎的,却带着点硬撑的狠劲,膝盖还特意留了道缝没真压着我腿：
昨晚你扮鬼吓我们的时候,怎么没想着我们疼不疼
这话一出来,我脑子立马闪回昨晚的画面——半夜我蹲在客厅玄关,用李舒然那条洗得发白的白床单罩着头,只留两个眼睛的缝儿。
听见她们开门的声音,故意压低声音嗷了一声跳出去。
李舒然当时吓得尖叫,整个人直接扑进王知夏怀里,却还不忘把知夏手里的奶茶往旁边推了推；
王知夏也没好到哪儿去,奶茶洒了半杯,指着我骂顾妄川你是不是有病。
可骂完还顺手把没洒的半杯往我面前递了递,我当时笑得直不起腰。
哪儿想到这俩能记仇到早上来报复,还报复得这么软。
那不是开玩笑嘛！
我试图狡辩,脚却不由自主地往回缩,
再说了,你俩也没吓出事儿啊——
话还没说完,李舒然指尖一勾,那根鸡毛就蹭上了我的脚底板。
力道轻得跟羽毛扫过似的,指尖还在微微发颤。
卧槽！
痒意跟电流似的瞬间窜遍全身,我忍不住爆了句粗。
腰杆猛地往上挺,想躲开,可手脚都被绑着,只能徒劳地蹬着腿,沙发被我晃得咯吱响。
王知夏在旁边笑得直拍大腿,拍的时候手下意识收了劲,掌心没真拍到腿上：
哈哈哈舒然你看他！跟条蛆似的！
——估摸着是怕我真生气,嘴上不饶人罢了。
别挠了别挠了！我错了！
我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肚子也跟着疼,
我不该扮鬼吓你们！下次不敢了！
李舒然却没停手,鸡毛顺着我脚底板的纹路来回蹭,还故意往脚趾缝里钻。
可我瞅见她手腕都绷酸了：
现在知道错了昨晚你笑那么大声的时候怎么不说
我实在扛不住,笑得气都喘不上来,只能含糊地求饶：
我那是一时糊涂！我给你俩买奶茶！买最贵的,加双份珍珠,你上次说珍珠太硬没吃够！
王知夏凑过来,伸手在我咯吱窝旁边虚晃一下,指尖离我衣服还有半寸就收了回去：
光买奶茶可不够,川哥你得保证,以后再也不搞这些恶作剧了！
——脸上笑得凶,手却软得很。
我赶紧点头：
保证保证！以后我要是再吓你们,我就——
话没说完,李舒然突然把鸡毛收了,我刚松了口气,以为这事儿就过去了。
结果她伸手探进我衣服里,指尖直接挠上了我的咯吱窝,力道却轻得跟猫挠似的。
！！！
那感觉比挠脚心还要命,我整个人跟被按了开关似的,笑得直抽抽。
眼泪真的流出来了,不是装的,是疼的——笑太狠了,腮帮子都酸了。
李舒然！你他妈下手太狠了！我真错了！
她指尖顿了顿,抬头看我,阳光照在她脸上,能看见细小的绒毛。
她眼神软了点,却还是嘴硬,手还下意识帮我理了理皱掉的衣领：
谁让你昨晚把我吓得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说着,她伸手解开了我手腕上的绳子,解的时候指尖还轻轻蹭了蹭我被勒红的地方,动作轻得很。
我赶紧揉着被勒红的手腕,又蹭了蹭眼角的眼泪,刚想抱怨。
就看见李舒然蹲在我面前,手里还捏着那根鸡毛,嘴角偷偷往上翘,耳尖却红了。
我突然就没脾气了——其实我当初合租的时候,真没想着能跟她处对象,只觉得这姑娘看着挑剔,其实心细得很。
记得第一次见她,是在中介门口,她穿着白色的连衣裙,裙摆沾了点泥点还没洗。
手里攥着租房合同的指节都泛了白,眉头皱着跟中介说我要招个女生合租——看着紧张得很,却还硬撑着谈条件。
我当时刚从流水线下班,穿着洗得发白的T恤,手里捏着简历,跟中介说想找个近点的房子。
中介把我推到她面前,说这小伙子人老实,作息也规律,你要不考虑下
2
她当时上下打量了我好几眼,眼神里全是犹豫。
我知道她担心什么,毕竟男女合租不方便。
我赶紧说：
我平时都在厂里上班,早出晚归,不会打扰你,而且我会做饭,能分担家务
——其实是怕她嫌我麻烦,故意多找了点优点说。
她沉默了半天,最后小声说：
那行,先试一个月,要是不合适,你就搬出去
说这话时,还悄悄把合同往我这边推了推,让我能看清条款。
结果后来,我看着她每天下班回来,抱着个玩偶坐在沙发上看剧,看到感人处还偷偷抹眼泪；
看着她早上慌慌张张地找口红,找到后还会对着镜子笑一下；
看着她煮面条忘了关火差点把锅烧了,慌得手忙脚乱,却还不忘把燃气阀关紧——就忍不住想逗她。
把她的口红藏在枕头底下,让她找了半天,其实我还在口红旁边放了块她爱吃的奶糖；
在她杯子里放了点糖,看她喝的时候皱着眉说怎么这么甜,其实我怕她总喝苦咖啡伤胃；
趁她不注意,把她的拖鞋换成两只不一样的,其实我还在门口备了双她常穿的拖鞋,就怕她走路硌脚。
一开始她还气鼓鼓地跟我吵,吵的时候却会把我落在桌上的水杯递过来；
后来也跟着我闹,有次她把我手机藏起来,让我找了一晚上。
最后从她枕头底下翻出来的时候,她还笑着说：
让你上次藏我口红
其实她手机里还存了我找手机时的傻样；
再后来,有天晚上我送她回家,楼下路灯坏了,我牵了她的手,她没躲,手指还悄悄勾了勾我的掌心——后来才知道,她那天揣在兜里的手,早就攥得满是汗了。
我就跟她表白了,她低着头,小声说：
其实我当初同意你合租,就是觉得你人还行……
想到这儿,我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她头发软软的,手感很好。
揉的时候还特意放轻了力道,怕弄乱她的碎发。
好了,不生气了
她拍开我的手,拍的时候没真用力,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
谁跟你生气了。
然后转身跟王知夏说,
知夏,收拾一下,我们去市中心逛商场。
王知夏早就把鸡毛掸子扔回袋子里了,扔的时候还特意把掸子捋顺了。
闻言立马点头：
好啊好啊！我昨天刷到那家新开的服装店,里面有件裙子特别好看！
说着,还偷偷朝我使了个眼色,那眼神分明是让我赶紧跟上,别让舒然等急了。
我也跟着站起来,揉了揉还在发麻的脚底板,揉的时候还想着等下逛商场别让她俩走太多路：
逛商场行啊,不过你们买东西,可得我拎着。
毕竟我是她们俩的专属拎包侠,这活儿我早就习惯了,其实是怕她们拎着重东西累着。
李舒然回头看了我一眼,嘴角勾了勾,却故意板着脸：
谁让你是男生呢。
她转身往房间走,
我去换件衣服,你也赶紧洗漱,别磨蹭。
走的时候还不忘把沙发上的靠垫摆好,怕等下回来坐着不舒服。
王知夏跟在她后面,路过我身边的时候,冲我挤了挤眼,还悄悄压低声音：
川哥,等下舒然换完衣服,你可别看傻了啊——她昨天特意问我哪件裙子显白呢！
我笑着踹了她一脚,踹的时候脚收了劲,就轻轻碰了下她的裤腿：
去你的,赶紧走。
她笑着跑开了,客厅里只剩下我一个人。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落在沙发上,刚才被绑的地方还留着淡淡的印子。
可我心里却甜滋滋的——那绳子绑得那么松,她们哪是要报复,分明是想跟我闹着玩。
我走进卫生间,拧开水龙头,冷水扑在脸上,清醒了不少。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23岁,1米75,样貌还行,就是手上有点流水线留下的薄茧。
洗冷水时特意往脸上撩了两把,怕等下见她时眼睛肿着,让她瞧出我刚才笑哭了。
怎么看都普通,可偏偏就被李舒然看上了,还跟我处了对象,连王知夏这个帮手都搬来一起住,换成三房一厅。
每天吵吵闹闹的,却比我以前一个人住的时候,热闹多了,也暖多了。
洗漱完,我换了件干净的T恤和牛仔裤,换的时候还特意挑了件她上次说好看的蓝色。
刚走出房间,就看见李舒然和王知夏站在门口。
李舒然换了件浅蓝色的连衣裙,裙摆到膝盖上面一点,走过来时特意放慢了脚步,怕裙摆太短走快了不方便,却还装得挺自然。
露出两条又细又长的腿,头发也放下来了,披在肩膀上,手里拎着个白色的小包包。
看我的时候,眼睛亮晶晶的,耳尖还带着点红。
王知夏穿了件黄色的短袖和牛仔短裤,也挺好看,就是没李舒然那么扎眼。
手里还帮舒然拿着防晒衣,怕等下太阳大晒着。
发什么呆
李舒然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晃的时候指尖还轻轻碰了下我的睫毛,
再磨蹭商场人都多了,等下吃饭都要排队。
王知夏在旁边附和：
就是就是,川哥你是不是看舒然太好看,看傻了——不过说真的,舒然穿这裙子是好看,等下逛街我帮你拎包,你多陪舒然试两件！
我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挠的时候还想着等下要夸她裙子好看：
没有,就是觉得今天天气挺好的。
其实是觉得她今天特别好看,尤其是领口那圈细花边,是上次她逛超市说喜欢没买的款式,我偷偷记着,想着下次发工资给她买,可我没好意思说。
李舒然白了我一眼,却没拆穿我,转身拉开了门：
走了。
拉门的时候还特意扶着门把,怕门弹回来撞到知夏。
我赶紧跟上,顺手拿起门口的钥匙和钱包,还不忘把她俩放在鞋柜上的手机揣进兜里,怕等下逛街弄丢了：
等下你们想买什么就买,我给你们拎着,保证不喊累。
王知夏笑着说：
这还差不多,川哥你要是表现好,等下吃饭我请你喝可乐！——不过要是舒然想喝奶茶,还是得你买,她只爱喝你买的甜度。
3
就一瓶可乐啊
我故意逗她,逗的时候还帮她把歪了的发绳理了理,
也太抠了吧。
那你还想怎么样
王知夏叉着腰,叉腰的时候手还轻轻搭着,怕真惹我不高兴,
要不你请我们喝奶茶
行啊,
我看了眼李舒然,看的时候眼神软得很,
等下路过奶茶店,我给你俩买,舒然要草莓的,三分糖,加双份奶盖,知夏要珍珠的,全糖。
李舒然回头看了我一眼,嘴角偷偷往上翘了一下,没说话。
却加快了脚步往电梯口走,走的时候还特意等了我两步,怕我跟不上。
我跟在她后面,看着她的背影。
心里想着等下逛商场的时候,一定要牵住她的手。
再给她买她喜欢的草莓奶茶,还要帮她拎着试衣间的衣服。
电梯门开了,王知夏率先走进去,走的时候还特意按住开门键。
李舒然跟在后面,我最后进去,按下了一楼的按钮。
电梯缓缓下降,我看着李舒然的侧脸。
突然想起早上被挠痒的事儿,忍不住凑过去小声说：
下次再挠我,我可就反击了——我反击的时候,会挠你腰,你上次说那里最怕痒。
她耳朵尖红了一下,红得都快滴血了,却没回头。
声音细得跟蚊子似的：
谁怕你。
王知夏在旁边笑得一脸暧昧,笑的时候还特意往旁边挪了挪,给我们留了点空间：
哎哟,你们俩能不能别在我面前秀恩爱啊！——不过要是川哥敢欺负舒然,我第一个帮舒然收拾你！
我和李舒然都没说话,可我能感觉到,她的指尖悄悄碰了一下我的手背。
碰完还赶紧缩回去,跟被烫着似的,却又忍不住再碰一下。
电梯门开了,我们三个走出单元楼,阳光正好,街上已经有不少人了。
李舒然伸手拦了辆出租车,拦的时候还特意挑了辆后座干净的。
回头冲我喊：
顾妄川,快点！
喊的时候声音比刚才软了点,怕我刚才被绑着累着,想让我赶紧坐下。
我赶紧跑过去,拉开后座的车门,拉的时候还特意用手挡着车门上沿,怕她们碰头。
让她和王知夏先上,然后自己坐在旁边,坐的时候还特意往边上挪了挪,怕挤着她。
出租车启动,往市中心的方向开去,我看着窗外掠过的街景。
又看了眼身边的李舒然,她正偷偷看着窗外,嘴角还带着笑。
我心里美滋滋的——虽然早上被折腾了一顿,但能跟她们一起逛商场。
听着她们说笑着讨论等下买什么,好像也挺不错的,甚至觉得这折腾,是她俩跟我撒娇的方式。
就是不知道,等下到了市中心,会不会又遇到什么好玩的事儿——最好能遇到她上次说想吃的那家冰淇淋店。
我还能给她买个草莓味的,看她吃得满嘴都是,然后帮她擦嘴角。
没成想刚跟着李舒然、王知夏坐上出租车,往市中心去的路就先撞上了周末早高峰——出租车在车流里慢慢挪。
王知夏扒着车窗抱怨了第三遍周末怎么这么堵,抱怨时还不忘把李舒然搭在腿上的防晒衣叠得整整齐齐。
怕车晃着弄皱了,我靠在后排座上,胳膊肘悄悄往李舒然那边挪了挪,怕路面颠簸她坐不稳。
还故意用胳膊抵了抵坐垫边缘稳住身形；她正低头刷手机,屏幕亮着那家新开的服装店页面。
手指在屏幕上划来划去,停在米白色碎花裙那页时,指尖还轻轻点了点。
像是在琢磨我会不会喜欢,嘴角噙着点软笑。
阳光从车窗缝钻进来,落在她纤长的睫毛上,投下一小片毛茸茸的阴影。
我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连车外的鸣笛声都没太听进去。
看什么呢
她突然抬头,清亮的眼神撞进我眼里,我赶紧移开视线,假装盯着前方的车尾灯：
没看啥,就看前面啥时候能到,别耽误你试裙子。
王知夏在旁边拆台,凑过来用胳膊肘碰了碰我,力道轻得跟挠痒似的：
川哥你那眼神都快粘舒然身上了,还装！
她顿了顿,突然压低声音,却故意让李舒然听见：
说真的,你俩啥时候领证啊我还等着当伴娘,到时候要穿舒然上次说的粉裙子呢！
李舒然耳朵瞬间红透,连耳尖都泛着粉,伸手拍了王知夏一下,拍的时候却没真用力。
手指还悄悄勾了下我的袖口,像是在确认我没觉得尴尬：
别瞎说！谁要跟他领证了。
话虽这么说,她却没往旁边挪半分,肩膀还轻轻挨着我的胳膊。
连车身晃的时候,都下意识往我这边靠了靠。
我心里偷着乐,故意逗她：
就是,现在还早呢——不过要是舒然想,我这口袋里随时揣着身份证,民政局开门咱就去。
顾妄川！
她瞪了我一眼,眼底却没半点真生气的模样,反而把手机往我面前递过来。
递的时候还特意把屏幕亮度调暗了点,怕晃着我眼睛：
你看这件裙子,好看吗
屏幕上正是她刚才反复划到的米白色连衣裙,领口缀着小碎花。
我赶紧点头,连语气都比平时亮了点：
好看！你皮肤白,穿这个肯定显气质。
王知夏凑过来看了一眼,撇撇嘴,却还是认真对比了下屏幕和李舒然的肤色：
也就一般吧,还是我昨天看的那条红色的好看,显白还衬你腰细。
你那审美才一般呢！红色太扎眼了！
李舒然跟她吵了起来,俩人为了裙子样式争得面红耳赤。
我在旁边笑着劝,说都好看,等下都试了就知道了。
没一会儿出租车就慢慢挪到了市中心的商场门口。
付了钱下车,刚走到商场入口,就被涌来的人潮挤了一下。
李舒然下意识往我这边靠,我赶紧伸手牵住她的手——她的手软软的,有点凉。
我攥紧了点,还悄悄把她的手往我外套口袋里塞了塞,外面风凉,怕她手更冰：
别走散了,人太多。
她没挣开,只是小声嗯了一声,耳尖还红着。
王知夏在后面哼了一声,却故意往我身后让了让,把李舒然往我这边又推了推：
哟,这就开始护着了舒然还能跑丢不成
4
我回头冲她笑：
那可不一定,要是真的跑丢了,我找谁当对象,找谁当专属拎包侠去。
李舒然掐了我手心一下,力道轻得跟挠痒似的,却没松手。
反而跟着我往商场里走,商场一楼全是化妆品柜台,导购员热情地招呼我们。
王知夏被口红柜台吸引,拉着李舒然就过去,走的时候还不忘回头冲我喊：
川哥你跟上！等下帮我们拿试色卡——你手闲着也是闲着,顺便帮我盯着第三个柜台,舒然上次说喜欢的那款唇釉在那儿！
我跟在后面,手里很快被塞了两个试色卡,指尖还沾了点口红试色。
李舒然看见,悄悄递了张湿纸巾给我,怕我蹭到衣服上。
李舒然拿起一支豆沙色的口红,对着镜子涂了一点。
涂的时候还特意避开了嘴角的小痘痘,转头问我：
好看吗
她嘴唇本来就软,涂了豆沙色更显嫩,我看得有点愣。
想起上次因为没好好夸她口红,她气了一下午的事,赶紧点头如捣蒜,还补了句具体的：
好看！比上次你试的那款橘色显温柔,衬得你眼睛更亮,像浸了水似的。
王知夏在旁边翻了个白眼,却偷偷给我竖了个大拇指：
川哥你这评价终于不敷衍了,再这么说,舒然下次还让你陪逛街。
李舒然的脸瞬间红了,赶紧把口红放回去,拉着王知夏就走。
拉的时候还不忘把我手里的试色卡接过去,怕我拿不住：
别在这儿耽误时间了,去楼上看衣服。
我看着她的背影,嘴角忍不住往上翘——原来女生要的不是多专业的评价,是你把她的喜好放在心上的样子。
上了二楼女装区,王知夏直奔她昨天刷到的那家店。
跑的时候还回头喊李舒然：
舒然你快点！晚了好看的尺码该没了！
李舒然也跟着进去,我在门口找了个凳子坐下。
刚坐下就看见李舒然回头冲我摆手,让我别走远,怕我等急了。
没一会儿,王知夏拿着一条红色的短裙出来,在镜子前比划。
比划的时候还特意转了圈,让李舒然看裙摆：
舒然你看这个！是不是特显腿长
李舒然点头,伸手帮她拽了拽裙摆边缘：
好看是好看,就是太短了,你等下逛超市蹲下来拿东西不方便吧
怕啥,我又不跑,真蹲不下还有川哥呢！
王知夏转头问我,眼神里带着点期待：
川哥你觉得呢
我看了一眼,裙子确实短,都快到大腿根了,只能含糊地说：
挺好的,显身材,不过等下逛累了,我帮你拎包的时候,也能帮你挡挡风。
王知夏笑着拍了下手：
还是川哥有眼光！
说着就去试衣间了。
李舒然拿着刚才手机上看的那条米白色连衣裙,犹豫了一下。
还回头看了我一眼,像是在确认我没不耐烦,才进去试了。
我坐在外面等,没一会儿,试衣间门开了,李舒然走了出来。
她刚出来,旁边几个逛店的人都看了过来——裙子特别合身,腰收得正好。
衬得她腰细得我一只手就能环住,裙摆到膝盖上面一点,露出两条又直又长的腿。
她头发披在肩上,手里还拿着刚才试的口红,站在镜子前。
有点不好意思地拽了拽裙摆,还悄悄看了眼我手里的空奶茶杯,像是在琢磨等下要不要再给我买一杯。
怎么样
她回头问我,眼神里带着点期待,连声音都软了点。
我站起来,走到她旁边,看着镜子里的她,忍不住说：
比模特穿得好看多了,模特穿没你身上这股软乎乎的劲儿,你穿这个,跟刚从春天里走出来似的。
是真的,她皮肤白,穿米白色特别显气质,而且她笑的时候,眼角弯着,比裙子上的碎花还好看。
李舒然笑了,眼睛弯成了月牙：
就你会说。
王知夏正好从试衣间出来,听见这话,凑过来说,还特意挡在试衣间门口,不让路过的人一直盯着李舒然看：
川哥这不是会说,是实话！舒然你这裙子必须买,等下出去逛街,肯定好多人看——不过有川哥在,谁也不敢乱看！
这话还真没说错。
买完裙子,我们又逛了几家店,王知夏买了件印着小熊的T恤。
付钱的时候还不忘给我也挑了件黑色的,说：
川哥你总穿蓝色,换个颜色；
我给李舒然买了杯草莓奶茶,她喝的时候,嘴角沾了点奶盖。
我伸手帮她擦掉,她脸又红了,王知夏在旁边假装干呕,却悄悄用手机拍了张照片,说：
等下发给你俩当屏保。
我们正笑着往前走,突然有个男的凑了过来,直接对着李舒然说：
美女,加个威信呗我看你挺好看的,想认识一下。
那男的穿得花里胡哨的,头发染成了黄色,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李舒然的胸口。
我心里瞬间就不舒服了,下意识把李舒然往我身后拉了拉。
还悄悄把她护在我胳膊后面,怕那男的靠太近。
李舒然皱着眉,往后退了一步,声音却挺稳：
不用了,我有对象。
有对象怕啥
那男的不依不饶,还往前凑了一步,伸手就想抓李舒然的手,
就加个威信,聊聊天而已,你对象又不知道——
他的手还没碰到李舒然,我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我用了点劲,却没碰他的关节,怕真弄伤了不好收场,只是盯着他眼睛：
你想猥亵骚扰没看见她不愿意吗
我就是想握个手！
那男的挣扎着,却没挣开,还嘴硬：
她都说不愿意了,你还硬要碰,看来你是不把我放眼里
我嗤笑一声,把李舒然往我身后又护了护,声音冷了点：
我是她男朋友,她不愿意,我就管定了。
那男的上下打量了我一眼,眼神里带着点不屑：
就你癞蛤蟆居然被天鹅看上了
这话彻底把我惹火了,我手上又加了点劲,却还是没敢用蛮力,怕吓到李舒然：
你他妈说谁是癞蛤蟆
周围已经有人围过来看热闹了,王知夏在旁边喊,还挥了挥拳头,却没真上前,怕帮倒忙：
舒然你看川哥！护妻狂魔上线了！那男的再横,我就喊商场保安了！
李舒然拉了拉我的胳膊,小声说,另一只手却牢牢抓着我的衣角,怕我吃亏：
别跟他一般见识,让他走算了,别惹事。
5
我瞪了那男的一眼,松开手：
赶紧滚,再让我看见你骚扰她,我饶不了你。
那男的揉着手腕,恶狠狠地看了我一眼。
嘴里嘟囔着算你狠,然后赶紧钻进人群里,没一会儿就没影了。
我转头看李舒然,她眼里带着点笑意。
还伸手帮我理了理皱掉的衣领：
行啊顾妄川,刚才挺凶的嘛,跟平时逗我的时候不一样。
那当然,你是我对象,我能让别人欺负你
我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手指还轻轻拂过她的发尾,怕弄乱了：
刚才没吓着你吧
没有,
她摇摇头,嘴角翘着,声音软乎乎的：
就是觉得你刚才挺帅的,比上次帮我修水管的时候还帅。
王知夏在旁边插了一句,还拍了拍我的肩膀：
帅是帅,就是刚才那男的跑太快了,不然我还想帮你骂两句呢！你没看见他刚才那怂样,被你抓着手腕的时候,脸都白了！
她说着还学那男的龇牙咧嘴的样子,逗得我和李舒然都笑了。
周围的人见没热闹看了,也都散了。
我们继续往前逛,王知夏买了点芒果干和饼干。
还特意挑了我爱吃的咸口饼干；李舒然又买了双米白色的凉鞋。
试的时候还让我帮她扶着点,怕站不稳。
我手里的袋子越来越多,胳膊都快酸了。
可看着李舒然拿着凉鞋笑的时候,连胳膊的酸劲都忘了——她开心,比啥都强。
逛到下午三点多,我们都饿了,找了家李舒然想吃的火锅。
坐下之后,王知夏抢过菜单,点了一堆辣的,还勾了份毛肚,说：
川哥爱吃这个。
我看了眼李舒然嘴角那粒没消的小痘痘——昨天晚上她对着镜子挤了半天,还不让我看,怕我笑她。
就跟服务员说：
要个鸳鸯锅,辣的少放点辣,清汤锅多加点玉米,她爱吃。
王知夏不满地说：
川哥你咋回事啊吃火锅吃鸳鸯锅没灵魂！
嘴上这么说,却还是在菜单上勾了份红糖糍粑,备注了少糖,舒然上火。
舒然最近上火,不能吃太辣,等她好了,咱们再来吃特辣的。
我解释道,李舒然抬头看了我一眼,小声说：
其实我也能吃一点辣的,你不用总让着我。
不行,
我把菜单拿过来,又加了份她爱吃的虾滑,还备注了不要葱花：
等你上火好了,我陪你吃特辣的,到时候毛肚我都让给你涮。
王知夏在旁边啧啧两声：
哎哟哟,这宠溺的语气,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李舒然的脸又红了,赶紧拿起茶杯喝水,假装没听见。
却悄悄把茶杯往我这边推了推,让我也喝。
火锅上来之后,我把虾滑下到清汤锅里。
用勺子搅了搅,怕粘锅底,煮好之后捞给李舒然,还吹了吹：
小心烫,刚煮好的。
她接过,小声说了句谢谢,还夹了块玉米给我。
王知夏在旁边看着,也伸手：
川哥我也要！
自己捞。
我白了她一眼,却还是用公筷给她捞了个最大的虾滑。
她笑着说：
还是川哥好,比舒然疼我。
吃火锅的时候,王知夏又开始八卦,问我们俩第一次约会在哪儿。
李舒然不好意思说,头都快埋进碗里了。
我笑着说：
就在楼下的小饭馆,我请她吃了碗牛肉面,我当时紧张,放多了盐,她怕我尴尬,还把牛肉都给我了。
真的假的
王知夏瞪大了眼睛,还拍了下李舒然的胳膊：
舒然你这么贤惠我还以为你第一次跟川哥约会会端着点呢！
李舒然瞪了我一眼,脸颊还红着：
那不是因为你做的牛肉面太咸了,我吃不下嘛！再说了,当时看你紧张得手都抖了,怕你更不好意思。
我那是失手放多了盐。
我赶紧辩解,其实我当时是真紧张,怕她吃不惯我做的饭,特意多放了点调料,结果弄巧成拙。
现在想起来还觉得好笑。
我们边吃边聊,从上次王知夏把我手机藏枕头底下。
聊到我上次把李舒然的拖鞋换成两只不一样的,笑得不行。
不知不觉就吃了一个多小时。
结完账出来,外面的太阳已经没那么晒了,风也凉快了点。
李舒然看着我手里的大包小包,有点不好意思。
还伸手想帮我拎两个：
是不是太累了早知道不买这么多了,让你拎着这么重。
不累,
我晃了晃胳膊,把最轻的一个袋子给她,让她拎着玩：
这点东西算啥,我在流水线上搬零件比这重多了,拎你买的这些,我乐意。
王知夏也说：
就是,川哥你可是我们的专属拎包侠,这点活儿不算啥！等下到家,我帮你捶捶胳膊。
我们走到商场门口,我拦了辆出租车。
把东西放进后备箱,放的时候还特意把李舒然的裙子和凉鞋放在最上面,怕被压皱。
然后让李舒然和王知夏先上车,自己坐在旁边。
还帮李舒然把座椅调了调,让她靠得舒服点。
出租车启动,往家的方向开去。
我靠在座位上,看着窗外掠过的街景,胳膊确实有点酸。
不过心里却暖暖的——今天虽然遇到了点小插曲,但看着李舒然笑了一路,比啥都值。
我转头看了眼李舒然,她靠在车窗上,眼神有点疲惫。
估计是逛了一天累了,我悄悄把胳膊伸过去,垫在她肩膀下面,让她靠在我肩膀上：
累了就睡会儿,到家了我叫你,不会让你撞着头的。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靠了过来,声音软软的。
头发蹭在我脖子上,有点痒：
顾妄川,今天谢谢你。
谢我啥
我笑着问,还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跟哄小孩似的。
谢谢你帮我挡着那个人,还有给我买奶茶、夹虾滑,记着我上火不能吃辣。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我能感觉到她的脸颊贴在我肩膀上,有点烫：
还有……刚才你说我穿裙子好看,我很开心。
傻丫头,
我揉了揉她的头发,手指轻轻绕着她的发尾：
你是我对象,我不对你好对谁好这些都是我该做的。
王知夏在旁边假装睡觉,头靠在车窗上。
却偷偷用手机拍我们,闪光灯没关,亮了一下。
我瞪了她一眼,她赶紧把手机收起来,闭上眼睛装睡,嘴角却还翘着。
出租车慢慢往前开,车轮碾过柏油路,发出轻轻的声响。
我靠在座位上,感受着肩膀上的重量,闻着她头发上淡淡的桃子味。
心里想着：到家之后,得赶紧把她的裙子挂起来,别皱了；然后把虾滑的盒子扔了,别招虫子。
不过一想到等下到家,李舒然可能会给我点奖励——上次我帮她修完水管,她给我煮了碗糖水蛋,这次说不定会给我捶捶胳膊,或者……
我又忍不住有点期待,嘴角都控制不住往上翘。
6
出租车刚停在小区楼下,我还没从到家能盼着啥奖励的琢磨里回神。
推开车门的瞬间,胳膊就酸得差点抬不起来——俩姑娘买的东西是真不少。
左边胳膊挂着李舒然的裙子和凉鞋,提手勒得肩膀发紧；
右边拎着王知夏的零食袋,里面的芒果干沉得坠手。
后备箱里还有个大购物袋,装着她俩挑的兔子玩偶和护肤品。
加起来快赶上我在流水线上搬的半箱零件了。
川哥你行不行啊不行我来帮你拿点。
王知夏先跳下车,手刚碰到零食袋的提手,我就赶紧往旁边挪了挪——那袋子提手磨得慌,怕勒着她手心。
别,你那手心嫩,别再被提手硌着。
我咬着牙把东西往身上拢了拢,转头冲李舒然伸手时,还特意把胳膊往她那边递了递,让她好搭手：
下来慢点,台阶昨天刚拖过,有点滑。
她点点头,手搭在我胳膊上时,特意避开了被袋子勒红的印子。
轻轻跳下车,指尖温温的,蹭得我胳膊有点痒。
是不是特别沉早知道我就少买那双凉鞋了——其实家里还有差不多的。
她盯着我胳膊上的红印子,眉头皱了皱,伸手想摸又缩了回去,语气里满是心疼。
没事,
我笑了笑,故意晃了晃胳膊装轻松,
我这力气,在厂里能搬十斤的零件,这点东西算啥。
其实肩膀早被勒得发紧,腰也有点沉,但看着她抿着唇的样子,哪好意思说累——总不能让她觉得跟我出来还得操心我。
王知夏在旁边拆台,却悄悄拎过我胳膊上最轻的兔子玩偶袋,没等我反对就往单元楼走：
川哥你可别硬撑,等下到家瘫在沙发上起不来,还得我跟舒然抬你——我这是怕你明天起不来上班,不是盼你出洋相。
你就嘴硬吧。
我瞪了她一眼,拎着东西跟上,李舒然跟在我旁边。
走两步就伸手想拽我胳膊上的裙子袋,都被我轻轻推开——那裙子是她刚买的,怕被蹭皱了。
进了电梯,王知夏按了12楼,我靠在电梯壁上忍不住叹了口气——这电梯上次坏了三天。
我跟李舒然爬了三天楼梯,最后一天她腿都软了,还硬说我没事,你别扶我。
结果下到一楼就扶着墙喘气,后来修好的时候,她比我还先拍着电梯壁说终于不用爬楼了。
李舒然看我累得眼皮都耷拉了,伸手帮我揉了揉胳膊。
指尖轻轻按在红印上,力道软得跟挠痒似的：
是不是勒疼了早知道我就跟你抢着拎了,也不至于让你累成这样。
有点,
我实话实说,看着她眼里的愧疚,又补了句,
不过歇会儿就好,跟你俩出来逛,累也乐意。
王知夏在旁边假装看电梯数字,手机却悄悄举起来,镜头对着我们。
我眼尖瞥见了,伸手想抢她手机,她赶紧躲到李舒然身后,还把手机屏幕往舒然那边晃：
舒然救我！川哥要抢我手机——你看他胳膊红的,等下必须让他歇着,咱们收拾东西。
别闹了,
李舒然笑着把我拦住,指尖还轻轻捏了捏我手腕,
电梯快到了,赶紧拿东西,别把舒然的裙子蹭到。
电梯门一开,我拎着东西往家走,掏钥匙时手都有点抖——那串钥匙上挂着她送我的小老虎挂件,晃得我眼晕。
推开门,玄关的灯还亮着——早上出门时特意没关,知道舒然怕黑,晚上回来摸黑找开关肯定会慌。
我把东西往地上一放,直接瘫在沙发上,跟没骨头似的,连动都不想动。
肩膀上的勒疼终于敢露出来了。
哎哟,川哥你这是装死呢
王知夏把东西拎到客厅,蹲在我旁边,指尖轻轻戳了戳我的胳膊,没真用力。
还晃了晃手里的薯片袋,
起来把东西收拾一下啊,别堆在地上——不过你要是累,先歇会儿也行,我这儿有薯片,你要不要吃点垫垫
让我歇会儿,
我闭着眼睛,声音都有点虚,
搬了一路,胳膊都快不是自己的了。
李舒然走过来,没像王知夏那样催我,而是转身去厨房倒了杯温水,还特意晾了晾。
递到我嘴边时,手还托着杯底,怕水洒在我衣服上：
先喝点水,歇会儿再收拾,不急。
我睁开眼,她正弯腰看着我,头发垂下来,落在我脸颊边,有点痒。
我张嘴接过杯子,喝了两口,温水顺着喉咙下去,连肩膀的疼都轻了点。
谢谢。
我把杯子递给她,她接过去的时候,指尖碰到我的手。
我忍不住抓住她的手,拉着她坐在我旁边——她的手温温的,攥着特别舒服。
王知夏在旁边收拾东西,看我们这样,故意咳嗽了两声,声音大得能吵醒邻居：
咳咳,我还在这儿呢,你们俩注意点影响——不过我先声明,我收拾东西呢,没看你们。
我没理她,转头看着李舒然,她脸颊有点红,却没把手抽回去。
反而轻轻捏了捏我的手指,跟撒娇似的。
累坏了吧
她小声问,眼神软得像水,
其实刚才在商场,我就想跟你抢着拎,可你非要都拿着,说什么‘我是男生,该拎东西’。
我是你对象,不给你拎给谁拎
我笑了笑,把她的手往我这边拉了拉,指尖蹭了蹭她的手背,
再说了,让你跟王知夏拎这么重的东西,我看着也心疼啊。
王知夏收拾完东西,走过来坐在对面的沙发上,打开一包薯片,咔嚓咔嚓地吃着。
却把薯片袋往我这边推了推：
川哥你这话说得,好像我多弱似的,我也能拎东西好吧！不过看在你今天护着舒然的份上,不跟你计较。
是是是,你厉害,
我敷衍了她一句,眼睛还盯着李舒然,心里的期待又冒了出来,
不过说真的,今天逛商场挺开心的,尤其是看你试那条米白色裙子的时候,特好看,比模特穿得还显气质。
7
她耳朵瞬间红了,低下头抠着衣角。
小声说：
那……那我给你点奖励算……算你今天护着我,还陪我们逛了一天。
奖励
我眼睛一亮,瞬间坐直了点,胳膊的疼都忘了,
啥奖励啊
王知夏在旁边插嘴,嘴里还嚼着薯片：
还能啥奖励最多给你买瓶可乐！我上次帮她拿快递,她就给我买了瓶可乐。
我没理她,死死盯着李舒然,她犹豫了一下。
然后凑过来,在我脸颊上轻轻亲了一下——嘴唇软乎乎的,还带着点没散尽的草莓奶茶甜味,瞬间窜遍全身。
我愣了一下,然后反应过来。
伸手抓住她的手腕,把她往我怀里拉了拉。
低头就吻上了她的嘴唇,她的嘴唇比我想象中还要软,带着点温温的气息。
我忍不住加深了这个吻,她刚开始有点慌,手抵在我胸口。
后来也慢慢放松了,指尖轻轻抓着我的衣服,跟小猫似的。
哎哟！我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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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知夏的声音突然响起来,我睁开眼,看见她用手捂着脸。
却从指缝里偷偷看我们,嘴里还嘟囔着我什么都没看见。
手里却悄悄把电视打开了,声音调得不大不小,刚好盖过我们的动静——怕外面邻居听见。
李舒然被她逗得笑了,推开我的胸口。
脸颊红得像熟透的苹果,喘着气说：
可以了吧……奖励够了,再闹就过分了。
我没松手,抱着她的腰,把下巴抵在她肩膀上,声音有点黏：
不够,就这一下,太少了,跟没尝着似的。
别想得寸进尺,
她伸手推了推我的头,声音软下来,带着点委屈,
没结婚不能那个的,你知道的,我之前就跟你说过——我妈说没结婚越界不好,我不想让她担心,你当时还举着草莓糖葫芦跟我保证的。
我心里叹了口气——确实,上次在楼下散步。
她红着脸攥着我的手说这话时,眼睛里全是认真。
我当时举着她爱吃的草莓糖葫芦,跟她保证：
我肯定听你的,绝不做让你为难的事。
虽然有点不甘心,但我答应过她的事,肯定要做到。
知道了,
我松开她,捏了捏她红通通的脸,故意逗她,
那下次奖励能不能多给点比如……再亲一下就一下。
她白了我一眼,耳尖却红得更厉害了,轻轻点了点头。
声音小得跟蚊子似的：
看你表现——要是下次还这么护着我,不跟我闹脾气,就给你。
王知夏在旁边吃完了薯片,拍了拍手。
把薯片袋扔进垃圾桶：
行了行了,别腻歪了,赶紧洗澡睡觉,明天还要上班呢！我今天逛了一天,腿都快断了——舒然,咱们等下把东西收拾到房间,让川哥先洗澡歇着。
我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腰还是有点酸,却浑身透着劲儿：
行,我先去洗澡,你们俩别收拾太晚,也早点歇着。
李舒然点点头,开始把地上的裙子往卧室拎。
王知夏也站起来帮忙,还特意把护肤品放在梳妆台上,跟舒然说：
你那瓶面霜别放太高,明天早上不好拿。
我看着她们俩的背影,心里暖暖的——以前我一个人住的时候,下班回家就是冷冰冰的屋子,连口热水都没有。
现在有她们俩在,连空气都透着热闹的甜。
我拿了睡衣去浴室,打开热水。
水流冲在身上,舒服得叹了口气。
胳膊上被袋子勒的红印还在,我揉了揉。
想起刚才吻李舒然的时候,她睫毛颤巍巍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其实我当初真没指望能跟她处对象。
毕竟她长得好看,还是公司文员,每天穿得整整齐齐去上班,说话温温柔柔的；
我就是个流水线员工,手上带着薄茧,穿衣服也随便。
可偏偏她就喜欢跟我闹,喜欢我逗她藏口红,喜欢我煮的（偶尔会咸的）牛肉面,现在想想,还跟做梦似的。
洗完澡出来,客厅的灯已经关了,只有卧室的灯还亮着。
我轻手轻脚地走到李舒然的房门口,想跟她说声晚安。
却听见里面传来她跟王知夏的声音,软软的,像在说悄悄话。
舒然,你说川哥今天是不是特帅尤其是在商场帮你怼那男的的时候,眼睛都瞪圆了,跟护崽子似的。
王知夏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点八卦的兴奋。
还行吧,
李舒然的声音带着点笑,却藏着担心,
就是太冲动了,万一跟人打起来怎么办他手上没力气,要是吃亏了可咋整。
那不是为了护着你嘛！
王知夏说,声音更亮了点,
我看川哥对你是真上心,你俩啥时候结婚啊我还等着当伴娘,穿你上次说的粉裙子呢！
别瞎说,
李舒然的声音有点羞,还有点不好意思,
还早呢……不过,他要是一直这么好,不欺负我,也不跟我闹别扭,以后……也不是不行。
我站在门口,嘴角忍不住往上翘,没进去打扰她们——怕吓着她俩。
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想起今天发生的事——早上被绑着挠痒,中午在商场护着李舒然,晚上被她亲了一口。
虽然累,但心里甜得跟装了蜜似的。
我拿出手机,给李舒然发了条消息：
晚安,今天谢谢你的奖励,甜得很,我特别喜欢。
没一会儿,她回复了,后面还加了个星星晚安表情：
晚安,赶紧睡觉,明天还要上班呢,别熬夜——我把你明天要穿的蓝色T恤放你床头了,省得你早上找半天。
我笑着把手机放下,闭上眼睛,没一会儿就睡着了——可能是真累了,连梦都没做。
梦里好像都还能闻到她头发上的桃子味。
8
夜里睡得格外沉,大概是白天拎了一路东西、又跟她们闹了一天。
连翻身都少了,梦里没别的。
净是李舒然试裙子时笑弯的眼睛,还有她亲我脸颊时软乎乎的触感。
连空气都像裹着草莓奶茶的甜。
窗外的晨光比昨天更暖些,悄悄透过窗帘缝钻进来,落在枕头上。
我迷迷糊糊间先闻到了熟悉的桃子味——是她常用的那款沐浴露香。
接着就感觉有人轻轻拍着我的肩膀,力道轻得跟怕碰碎了什么似的。
第二天早上,我是被李舒然叫醒的。
她的手掌还带着点刚洗过手的微凉,拍在我肩膀上软乎乎的。
声音也放得特别轻,像怕惊着我似的：
顾妄川,快起床了,再不起就要迟到了。你昨天说今天要提前去厂里交报表的,忘了
我眼皮沉得很,费劲睁开一条缝。
先看见她垂下来的发梢——头发还是随意挽着,几缕碎发沾在脸颊边,被晨光染得有点金。
她穿着那件常穿的白色家居服,领口松松的,露出一点白皙的锁骨。
眼睛亮得像盛了清晨的光。
我脑子还没完全清醒,下意识就伸手抓住她的手腕,轻轻一拉,把她往我怀里带了带。
下巴蹭着她的肩膀,声音黏糊糊的：
再睡五分钟……就五分钟,你陪我躺会儿。
她被我拉得踉跄了一下,手抵在我胸口,却没真推我。
只是无奈地笑：
别闹,王知夏都把粥盛好了,包子在蒸锅里温着,再躺真的要凉了。
客厅里果然传来王知夏的声音,带着点嚼零食的脆响：
舒然！川哥还没起啊我刚尝了口粥,甜度正好,再不起我就先吃了啊！
我这才稍微清醒点,知道确实不能再赖床——昨天跟组长约好今早交生产报表,迟到了要挨说。
可看着怀里李舒然软乎乎的样子,还是忍不住低头在她嘴唇上亲了一口,轻得像碰棉花：
就亲一下,亲完就起。
她脸颊瞬间红了,指尖捏了捏我的衣服,小声说：
别闹了,快起来洗漱,我去把粥端过来。
说着就想挣开,我却没松手,又蹭了蹭她的肩膀：
那你得答应我,晚上下班回来,再给我个昨天那样的奖励。
她白了我一眼,耳尖却红得透透的,轻轻点了点头。
声音细得跟蚊子似的：
知道了,快起吧。
我这才松开手,看着她转身往门口走,背影都透着点羞意,忍不住笑了——原来让我心甘情愿起床的,从来不是怕迟到。
是她站在床边的样子,是客厅里的粥香,还有那句软乎乎的快起吧。
我赶紧抓过放在床头的蓝色T恤——昨晚她特意放在这儿的,怕我早上找半天——往身上套。
裤子刚穿到一半,就听见王知夏在客厅喊：
川哥！你再不出来,我把你那份包子也吃了！
别啊！那是我特意让舒然留的肉包！
我赶紧加快动作,趿拉着拖鞋就往卫生间跑。
心里却甜滋滋的——以前一个人住的时候,早上都是被闹钟惊醒,随便啃个面包就出门。
哪有现在这样,有人叫起床,有热粥有包子,连吵闹都透着暖。
洗漱完走到客厅,李舒然正把粥端到餐桌上。
看见我过来,还往我碗里多盛了勺粥：
快吃吧,粥还热着,包子在盘子里,是你爱吃的肉馅。
王知夏坐在旁边,嘴里塞着包子,含糊地说：
川哥你可算出来了,再晚一步,我真就替你吃了——不过看在舒然的面子上,给你留了两个。
我坐下拿起包子,咬了一口,肉汁满溢,比外面买的还香——是昨天逛商场时李舒然特意挑的,说这家包子铺的肉馅新鲜,你肯定爱吃。
我边吃边看李舒然,她正小口喝着粥,眼睛偶尔往我这边瞟。
见我看她,赶紧低下头,耳朵还红着。
对了,
李舒然突然抬头,放下粥碗,
我今天下班比平时早半小时,你要是不忙,咱们晚上去楼下那家小饭馆吃牛肉面吧上次你说那家的汤好喝。
我眼睛一亮,赶紧点头：
忙啥！再忙也得陪你去！
王知夏在旁边插嘴：
那我呢我也要去！上次你们吃牛肉面不带我,这次必须带上我！
带你带你,
我笑着说,
不过你得自己付钱,我只请舒然。
小气！
王知夏瞪了我一眼,却还是笑了,
行吧,看在牛肉面的份上,不跟你计较。
吃完早餐,我拎起包准备出门,李舒然跟着我走到门口,帮我理了理衣领：
路上注意安全,报表别忘交了。
知道了,
我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晚上等我,咱们一起去吃牛肉面。
她点点头,看着我走进电梯,我在电梯门关上的前一秒,还看见她站在门口。
嘴角翘着,眼睛亮得像星星。
电梯缓缓下降,我摸着口袋里的报表。
心里想着晚上的牛肉面,还有李舒然答应的奖励,脚步都轻快了不少——原来日子可以这么好。
有喜欢的人在身边,有热饭热粥,有吵吵闹闹的欢喜。
连上班都成了期待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