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宛城惊变前夜
完了,全完了！
三天！再过三天,曹老板就要被人堵在营里噶腰子了！
陈渊躲在昏暗的营帐角落,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三天前,他还是一个在宿舍里通宵肝论文的历史系研究生,一觉醒来,就成了曹操大军里一名负责种地的屯田小兵。
而这里,是宛城。
那个让曹操赔了长子、折了猛将、自己都差点没命回家的鬼地方！
营帐外,是震天的欢呼与丝竹之声。张绣率众归降,曹老板心情大好,正在大宴宾客,甚至还忙里偷闲,把张绣那位美艳的婶婶邹氏请进了帐中深入交流。
空气里弥漫着劣质酒水的酸味和烤肉的焦香,所有人都沉浸在虚假的和平之中,只有陈渊,背后冷汗涔涔。
他知道,张绣的投降是假的！那家伙马上就要反水,一场血腥的屠杀即将开始！
曹昂会死,曹安民会死,还有那个被誉为古之恶来的猛将典韦,为了保护曹操,会被乱箭射成刺猬！
不行,必须做点什么！这可是三国啊,乱世出英雄！只要能在这场危机中救下关键人物,抱上曹老板的大腿,这泼天的富贵,他曹孟德接得住,我陈渊……也想分一杯羹啊！
他深吸一口气,猛地冲出营帐,跌跌撞撞地朝灯火最通明的主帅大帐跑去。
站住！干什么的！
两名手持长戟的卫兵,像两尊铁塔,瞬间将他拦下,冰冷的戟尖几乎要戳到他的鼻子上。
军爷,我有天大的急事要禀报主公！陈渊焦急地喊道,张绣要反了！今晚的酒宴就是个陷阱！
卫兵看他衣衫-褴褛,浑身酒气,眼神里充满了鄙夷和不耐烦,疯言疯语！滚！再敢靠近中军大帐,格杀勿论！
陈渊被一把推了个趔趄,摔在地上,心头涌上一股彻骨的绝望。
阶级！这就是该死的阶级！他一个无名小兵,连曹操的面都见不到,谈何预警
就在他心如死灰之时,一个山岳般的身影,提着一双大铁戟,摇摇晃晃地从主帐方向走了过来,正是喝得半醉的典韦！
机会！
陈渊的眼睛瞬间亮了,他用尽全身力气,朝着典韦的背影嘶吼道：
典韦将军！你的双铁戟,今夜必失！若无双戟,你纵有万夫不当之勇,也难逃万箭穿心之祸啊！
话音刚落,陈渊的脑海里,响起了一个冰冷的机械提示音。
【叮！检测到宿主试图改变关键历史节点,神级谋士系统……正在激活！】
一
那山岳般的身影猛地一顿。
典韦缓缓转过身,一双虎目在酒精的熏染下带着几分混沌,却又透着令人心悸的凶光。他那张饱经风霜的黑脸,在营地火把的映照下,明暗不定,如同庙里的怒目金刚。
小子,你方才……说什么他的声音像是两块磨盘在摩擦,低沉而沙哑,每一个字都砸在陈渊的心坎上。
周围的空气瞬间凝固了。那两个原本满脸鄙夷的卫兵,此刻也大气不敢出,敬畏地看着典韦。这就是古之恶来的气场,哪怕只是半醉,也足以震慑宵小。
陈渊的心脏怦怦狂跳,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他知道,这是他唯一的机会。错过今晚,他要么跟着大军一起死在宛城,要么就继续当一辈子种地的屯田兵,眼睁睁看着历史的车轮从自己身上碾过。
他强忍着恐惧,从地上爬起来,迎着典韦的目光,一字一顿地说道：我说,将军的双铁戟,今夜必失！张绣帐下有一猛将,名胡车儿,力能负五百斤,日行七百里。张绣已用金银宝马将其收买,今夜便会潜入将军帐中,盗走双戟！
这番话,如同一道惊雷,在典韦的脑海中炸响。
他嗜戟如命,双铁戟从不离身,唯有在面见主公曹操时,才会按规矩暂放于帐外。而胡车儿这个名字……他今天在酒宴上确实见过,张绣介绍时曾夸其勇力过人。
一个普通的屯田小兵,如何会知道得如此详细甚至连胡车儿的名字和盗戟的手段都一清二楚
典韦眼中的混沌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刀锋般的锐利。他大步流星地走到陈渊面前,巨大的阴影将陈渊完全笼罩。那股浓烈的酒气和骇人的杀气混合在一起,扑面而来,几乎让陈渊窒息。
你……是谁如何得知此事典韦的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刀柄上。只要陈渊的回答有半点差池,他毫不怀疑,下一秒自己就会人头落地。
就在这时,脑海中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
【系统激活成功！神级谋士系统为您服务！】
【新手任务发布：说服典韦,获得面见曹操的资格。】
【任务奖励：开启谋士属性面板,谋略点+10。】
【系统辅助功能开启：危机预警,信息分析。】
【分析中……目标人物：典韦。性格：忠勇,刚直,轻生死,重承诺。弱点：不善权谋,易信直言。】
【建议方案：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强调对其本人的忠告,而非单纯预警危机。让他感受到你的‘善意’。】
一瞬间,海量的信息和建议涌入陈渊的脑海。他原本慌乱的心,竟奇迹般地镇定了下来。
他抬起头,直视着典韦的眼睛,眼神清澈而坚定：将军,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是个惜命的人,更不想看到将军这样的英雄,因为小人奸计而白白殒命！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股蛊惑人心的力量：将军试想,若我所言是假,不过是疯言疯语,将军最多斥我一顿,对我没有任何好处。可若我所言是真……将军失去的,可就是性命和主公的安危了！
将军用兵如神,勇冠三军,但防人之心不可无。您只需回去看一眼您的双戟是否安好,再派心腹在帐外盯住,便知我所言真假。这点功夫,对将军而言,易如反掌,不是吗
这番话,有理有据,不卑不亢。尤其是最后一句,既给了典韦台阶下,又把选择权交到了他手上。
典韦那双铜铃大眼死死地盯着陈渊,仿佛要将他从里到外看个通透。半晌,他紧握刀柄的手,终于缓缓松开了。
他不是傻子。陈渊的话,确实句句在理。查验一番,对他没有任何损失。可万一是真的……那后果不堪设想！
好小子,有几分胆色。典韦瓮声瓮气地说道,随即一把抓住陈渊的胳膊,那力道像是铁钳一样,你,跟我来！
陈渊只觉得胳膊一阵剧痛,整个人几乎被提了起来,踉踉跄跄地被典韦拖着走。
将军,这是……那两名卫兵见状,想要阻拦。
滚开！典韦一声暴喝,如同平地起雷,此事若有差池,你们两个提头来见！看好中军大帐,一只苍蝇都不许飞进去！
卫兵们吓得一哆嗦,噤若寒蝉,再也不敢多言。
典韦的营帐离主帐不远。他提着陈渊,三步并作两步就到了帐前。只见那两杆重达八十斤的双铁戟,果然还静静地靠在兵器架上,在月光下泛着森冷的光。
典韦松了口气,扭头瞪着陈渊,眼神不善：小子,戟还在。你还有何话说
陈渊却毫不慌张,反而指了指营帐后的阴影处,冷静地说道：将军,贼人还未动手而已。您只需藏身于暗处,稍等片刻,自然见分晓。
【系统提示：根据历史数据分析,胡车儿将于一炷香之内动手。】
典韦将信将疑,但事已至此,他索性耐下性子。他将陈渊往帐篷后面一推,自己也闪身躲进了黑暗中,一双虎目如猎鹰般,死死锁定着自己的营帐。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营地里的喧嚣声渐渐小了,巡逻的士兵打着哈欠走过。陈渊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手心里全是汗。这是他人生中最大的一场豪赌,赌注是自己的性命和前途。
就在他快要撑不住的时候,一道鬼鬼祟祟的黑影,借着营帐的掩护,悄无声息地摸了过来。
那人身手矫健,动作极快,一看就是个中好手。他左右观察了一番,确认无人后,便径直走向了兵器架上的双铁戟！
典韦的呼吸瞬间变得粗重,双拳捏得咯咯作响,眼中怒火喷薄！
竟然……是真的！
若不是这小子提醒,自己的神兵利器,真的就要在眼皮子底下被偷走了！没了双戟,自己在乱军之中,战力至少要折损七成！到那时,别说保护主公,自身都难保！
想到这里,典＜strong＞韦＜/strong＞后背惊出了一身冷汗。
眼看那黑影已经伸手握住了戟杆,典韦不再犹豫,如同一头暴怒的猛虎,从黑暗中猛扑而出！
狗贼！拿命来！
一声雷霆般的怒吼,震得整个营地都为之一颤！
那黑影,正是胡车儿！他做梦也没想到,本该在主公帐中酩酊大醉的典韦,竟然会埋伏在这里！他吓得魂飞魄散,刚想弃戟逃跑,一股山崩海啸般的力量已经撞在了他的身上。
只听咔嚓一声脆响,胡车儿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胸骨便已尽数断裂,整个人像个破麻袋一样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口吐鲜血,眼看是活不成了。
典韦一招制敌,却余怒未消。他走到胡车儿身边,一脚踩住他的脑袋,俯身从其怀中一摸,果然搜出了一袋沉甸甸的金子和一块张绣的私人令牌。
人证、物证,俱在！
典韦的脸色,彻底沉了下去,黑得像锅底。他缓缓转过身,看向同样从黑暗中走出来的陈渊,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有震惊,有后怕,但更多的是一种……感激。
小子,你救了俺老典一命。典韦将那袋金子和令牌扔在地上,对着陈渊,竟是郑重地抱拳一礼,大恩不言谢！从今往后,你的命,俺保了！
陈渊连忙回礼,心中一块大石终于落地。
【叮！新手任务完成！】
【奖励发放：谋士属性面板开启,谋略点+10。】
一个只有陈渊能看到的虚拟面板,在他眼前展开：
【宿主：陈渊】
【身份：曹军屯田兵】
【体力：3
(手无缚鸡之力)】
【武力：2
(打不过农妇)】
【智力：8
(普通研究生水准)】
【谋略：1
(初出茅庐)】
【谋略点：10】
【技能：无】
【商城：未开启】
陈渊看着自己那惨不忍睹的属性,不由得苦笑。不过,这只是开始。
将军,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陈渊立刻回过神来,脸色凝重地说道,胡车儿盗戟,只是张绣计划的第一步！他马上就要动手了！我们必须立刻去见主公,迟则生变！
典韦闻言,虎躯一震。他看着地上胡车儿的尸体和令牌,再无任何怀疑。
走！
这一次,典韦没有再拖着陈渊,而是在前面开路,步履如风,直冲中军大帐。
主公正在休息,任何人不得……守门的卫兵话还没说完,就被典韦一把推开。
滚！天大的事,耽误了要你们的脑袋！
典韦提着还在滴血的双铁戟,掀开帐帘,闯了进去。
一股旖旎的香风和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大帐之内,灯火通明,一片狼藉。曹操外袍半敞,正搂着一位体态丰腴、容颜绝美的妇人,喝得面红耳赤,眼神迷离。
正是张绣的婶婶,邹氏。
恶来你……你不在帐中休息,闯进来作甚曹操见到典韦,有些不悦,但语气还算克制。
而那邹氏,见到浑身杀气的典韦,吓得花容失色,尖叫一声,躲进了曹操怀里。
典韦看了一眼那女人,眼中闪过一丝厌恶,随即噗通一声单膝跪地,声如洪钟：主公！张绣降而复叛,宛城有变！请主公速速决断！
什么！
曹操闻言,如同被一盆冰水从头顶浇下,酒意瞬间醒了大半。他猛地推开怀中的邹氏,站起身来,一双鹰目死死地盯着典韦：恶来,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乱讲！张绣刚刚归降,待我甚是恭敬,怎会反叛
主公请看！典韦将胡车儿的令牌高高举起,此乃张绣心腹胡车儿之物！方才此人奉张绣之命,欲盗走末将双戟,已被末将当场格杀！张绣若不是心怀鬼胎,为何要行此卑劣之举
曹操的目光落在令牌上,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自然认得,这确实是张绣之物。
他的大脑飞速运转,冷汗一下子就从额头上冒了出来。他好色,但从不愚蠢。典韦的双戟对曹军意味着什么,他比谁都清楚。张绣先盗典韦的兵器,其目的不言而喻——就是要先剪除自己身边最强的护卫！
好一个张绣！好一个贾诩！差点就着了你们的道！
那女人,是奸细！就在这时,一个清朗而急促的声音从典韦身后传来。
曹操这才注意到,典韦身后还站着一个衣衫破旧的年轻人,正是陈渊。
你是何人曹操的目光如刀,审视着陈渊。
陈渊不闪不避,迎着他的目光,沉声说道：主公,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今夜之事,皆是我预先示警典韦将军。而这位邹氏夫人……恐怕就是张绣安插在主公身边的眼线,用以稳住主公,为他调兵遣将争取时间！
邹氏闻言,顿时梨花带雨,哭诉道：丞相,冤枉啊！妾身对丞相一片真心,岂会是奸细此人血口喷人,定是张绣派来离间我们的！
不得不说,这女人的演技堪称一绝。若非陈渊知道历史,恐怕也要被她这楚楚可怜的样子给骗了。
曹操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他确实对邹氏动了真情,一时难以相信这个枕边人会是敌人。
陈渊见状,心中大急。时间不等人！
他脑中灵光一闪,立刻说道：主公若是不信,可立即派人去往四个城门查看！我料张绣必已派重兵把守,尤其是东门,那是我军来路,必是防范的重中之重！同时,张绣的兵马,此刻定然在向主公大营秘密合围！我们……已经没有时间了！
【系统提示：启用谋略点,进行战局推演。消耗谋略点：5。】
【推演结果：张绣军已控制三门,仅剩西门防守薄弱。敌军先锋部队距离主营不足一里,预计半刻钟之内即可发起总攻！】
冰冷的数据,让陈渊的心沉到了谷底。比他预想的还要快！
来人！曹操终于下定了决心。他毕竟是一代枭雄,关键时刻绝不含糊。他指着邹氏,对冲进来的卫兵喝道：把这个女人给我拿下！严加看管！
随即,他又看向典韦：恶来,立刻召集所有亲卫,保护我与子脩（曹昂）、安民（曹安民）突围！
主公,不可！陈渊再次出声,声音不大,却让整个大帐为之一静。
曹操猛地回头,眼中寒光四射：为何不可！
陈渊顶着巨大的压力,沉声说道：主公,此时敌暗我明,敌众我寡,硬冲无异于以卵击石！张绣的目标是主公您,只要您还在营中,他的主力就不会分散。我有一计,可保主公、大公子、安民将军……全身而退！
这一刻,昏暗的营帐内,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屯田小兵身上。
二
曹操的眼睛眯了起来,像一头准备扑食的猎鹰。
他审视着陈渊,从头到脚。这个年轻人,衣着普通,面容尚带稚气,但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在那双眼睛里,他看不到一个底层小兵面对权贵时的恐惧和谄媚,只有一种近乎可怕的冷静和自信。
就仿佛,眼前这场生死危机,在他眼中不过是一盘棋局。
讲。曹操只说了一个字,声音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陈渊深吸一口气,大脑在系统的辅助下飞速运转,将后世的特种作战思维与这个时代的现实结合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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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计,名为‘金蝉脱壳,声东击西’！
第一步,请主公立刻换上普通士兵的衣甲,由典韦将军挑选数名亲卫,同样换装,从防守最薄弱的西门悄悄突围。西门外多是密林,便于隐蔽。
第二步,陈渊看向站在一旁,同样面色凝重的大公子曹昂和曹安民,请大公子穿上主公的帅袍,坐上主公的绝影马,由安民将军率领一支精锐,从东门——也就是我军来路,大张旗鼓地突围！
此言一出,满帐皆惊！
不可！曹昂第一个站了出来,面色涨红,激动地说道,我岂能代替父亲涉险要走,也是父亲先走！
曹安民也急道：是啊主公！让大公子做诱饵,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我等万死莫辞！
曹操没有说话,只是目光灼灼地看着陈渊,他在等一个解释。一个能说服他的解释。
陈渊知道,这是对他最大的考验。他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说服这位多疑的枭雄。
大公子,安民将军,请听我一言！陈渊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不容置疑的穿透力,张绣的目标,从始至终只有主公一人！只要‘曹操’还在,他的主力就会被死死牵制住！
你们想,若主公从西门悄悄溜走,张绣很快就会发现中军大帐已是空城。届时,他必然会分兵四处搜捕,到那时,我们这支小部队在野外,反而更加危险！
但反过来,如果‘曹操’,也就是大公子您,骑着绝影马,穿着帅袍,在东门搞出天大的动静,张绣和他的谋士贾诩会怎么想
陈渊没有等他们回答,自问自答道：他们只会认为,曹操被我们逼得狗急跳墙,想要从原路杀回许都！他们会将所有的主力,所有的精锐,全都压到东门去围剿您！
如此一来,其他方向的防守必然空虚。主公从西门突围,才能万无一失！
这……曹昂和曹安民都愣住了。他们虽然勇武,但于权谋之道,显然不如陈渊想得深远。
陈渊的目光转向曹操,语气变得恳切而沉重：主公,兵法有云,两害相权取其轻。大公子此行,确实凶险。但这是唯一的办法,能为主公争取到最宝贵的逃生时间！只要主公您安全了,我曹军的根基就在！哪怕一时受挫,日后随时可以卷土重来,为大公子报仇雪恨！
可若是主公您……有个万一,那整个北方基业,顷刻间便会分崩离析,到那时,才是真正的万劫不复！
这番话,字字泣血,句句诛心！
它残忍,但却指出了最核心的利害关系。
曹昂的脸色由红转白,再由白转青。他看着自己的父亲,眼中满是挣扎和不舍。
曹操的嘴唇紧紧抿着,双拳在袖中紧握,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虎毒不食子,让他用自己的亲生儿子去做诱饵,这比拿刀剜他的心还痛。
但是,他知道,陈渊说的是对的。
在个人情感和宏图霸业之间,他曹孟德,永远会选择后者。
子脩……曹操的声音有些沙哑,他伸出手,重重地拍了拍曹昂的肩膀,为父……对不住你。
曹昂的眼圈瞬间就红了,但他猛地一挺胸膛,对着曹操噗通一声跪下,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父亲！能为父亲分忧,为曹家基业赴死,孩儿……万死不辞！
说罢,他毅然起身,开始解自己的铠甲。
安民！曹操虎目含泪,厉声喝道。
末将在！
我给你五百精锐,不求你杀穿敌阵,只求你……尽全力,护住子脩周全！
末将……遵命！曹安-民双目赤红,声音哽咽。
一场惨烈的生离死别,就在这小小的营帐中上演。
陈渊看着这一幕,心中也是五味杂陈。他知道自己的计策很残酷,但他别无选择。历史上的曹昂,本就是必死之局。如今,他只是将这种牺牲的价值,发挥到了最大。
至少,给了他一个做英雄的机会,而不是窝囊地死在乱军之中。
【叮！检测到宿主提出关键性战略,智力+1,谋略+2。】
【当前属性：智力9,谋略3。】
系统的提示音,让陈渊冰冷的心,有了一丝慰藉。
计划立刻开始执行。
曹昂在曹安民的帮助下,迅速穿上了曹操的帅袍,那身华丽的铠甲穿在他英武的身躯上,竟也颇有几分曹操的威势。他翻身上了那匹通体乌黑的绝影马,手中提着曹操的倚天剑。
父亲,保重！曹昂最后回头看了一眼,眼神决绝。
杀！
随着曹安民一声令下,五百名曹军最精锐的死士,簇拥着曹操,如同一支离弦之箭,朝着东门的方向,发起了决死冲锋！
曹贼休走！
保护主公！
喊杀声、兵刃碰撞声、战马的嘶鸣声,瞬间在东门方向炸响,火光冲天！
果然,如陈渊所料,张绣军的主力瞬间被吸引了过去。无数的兵马像潮水一样,朝着东门疯狂涌去。
主公,该我们了！陈渊低声对曹操说道。
曹操深深地看了一眼东门方向的火光,将所有的不舍与痛苦都压在心底,换上了一身普通士兵的衣服,脸上抹了几把锅灰,混在一队亲卫之中,显得毫不起眼。
典韦手持双戟,如一尊门神,护卫在曹操身侧。
走！
一行数十人,在夜色的掩护下,悄无声息地朝着防守最薄弱的西门摸去。
西门的守军,果然大半都被调往了东门。剩下的寥寥数十人,还在伸长了脖子看东门的热闹,根本没注意到黑暗中潜行而来的死神。
动手！典韦低喝一声。
他身后的十几名曹操亲卫,都是百里挑一的好手。他们如同鬼魅一般,悄无声息地扑了上去,手中的短刀在月光下划过一道道冰冷的弧线。
噗嗤！
噗嗤！
利刃入肉的声音接连响起,那些守军甚至连警报都来不及发出,就捂着喉咙倒了下去。
整个过程,干净利落,不过短短十几个呼吸。
西门,被轻松拿下。
曹操一行人不敢停留,迅速穿过城门,消失在城外的密林之中。
直到跑出数里之外,确认暂时安全后,一行人才停下来喘息。
曹操靠在一棵大树上,剧烈地喘着气。他回头望着宛城方向那冲天的火光和震天的喊杀声,那是他儿子用生命为他点燃的希望之火。
他的眼角,滑过一滴滚烫的泪水。
但很快,那滴泪水就消失了。取而代
之的,是无尽的冰冷和杀意。
他缓缓转过身,目光落在了同样在喘息的陈渊身上。
这一次,他的眼神里,再也没有了审视和怀疑。
你叫什么名字曹操的声音,嘶哑,却充满了前所未有的郑重。
陈渊直起身子,拱手道：回主公,小人陈渊,字……深远。
他临时给自己取了个字。
陈渊……陈深远……曹操咀嚼着这个名字,随即点了点头,好,很好。
从今日起,你便是我曹操的随军主簿,参赞军机。待回到许都,我再另行封赏！
一句话,让陈渊的身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从一个朝不保夕的屯田小兵,一步登天,成为了曹操身边参赞军机的核心幕僚！
这,就是乱世！只要你有能力,只要你能抓住机会,就能一步登天！
【叮！主线任务变更：取代郭嘉,成为曹操第一心腹！】
【任务奖励：谋略点+100,开启技能【洞察人心】,开启系统商城。】
【提示：郭嘉将于七日后抵达宛城。请宿主在此之前,彻底巩固自己的地位！】
陈渊的心头,猛地一震。
郭嘉！那个被誉为才策谋略,世之奇士的鬼才！
真正的挑战,现在才刚刚开始！
三
夜风,吹过密林,带着一股血腥和焦糊的味道。
宛城方向的喊杀声,似乎渐渐弱了下去。陈渊知道,曹昂和曹安民,恐怕已经……凶多吉少。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悲伤。曹操背对着众人,肩膀微微耸动,没有人敢在这个时候去打扰他。典韦像一尊铁塔,默默地守在他身后,双目赤红。
陈渊的心情也同样沉重。虽然他成功救下了曹操和典韦,改变了历史的关键节点,但代价,却是用另一条年轻的生命换来的。
这就是战争的残酷。没有完美的胜利,只有更小的损失。
不知过了多久,曹操终于缓缓转过身。他脸上的悲痛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代的是一种钢铁般的坚毅和冷静。
我们……不能在这里久留。他扫视了一圈幸存的十几名亲卫,沉声说道,张绣发现上当,很快就会追来。我们必须在天亮之前,赶到淯水,渡河之后,才能暂时安全。
众人轰然应诺。
然而,一个现实的问题摆在了眼前。
他们现在身处荒郊野外,没有马匹,对地形也不熟悉,而身后,随时可能有数千追兵。仅凭两条腿,真的能跑得过四条腿的战马吗
所有人的心,都沉了下去。刚逃出虎口,难道又要入狼窝
主公,不必惊慌。
就在这绝望的气氛中,陈渊再次开口了。他仿佛永远都是那么镇定,好像一切尽在掌握。
追兵,是肯定会来的。但他们找不到我们。陈渊走到一处高地,借着月光,指着远方的山峦轮廓,说道：我观此地地形,西面多山,东面傍水。张绣若要追击,必会分兵两路。一路沿淯水南下搜寻,另一路,则会进入西面山区。
而他绝对想不到,我们,会反其道而行之。
反其道行之曹操眼中精光一闪,你的意思是……
没错！陈渊用力地点了点头,我们不往南跑,回许都。我们……往北走,深入山区！
什么！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一名亲卫校尉忍不住说道：陈主簿,北面是张绣的腹地,更是深山老林,我们进去,岂不是自投罗网
恰恰相反！陈渊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微笑,这,才叫灯下黑！张绣做梦也想不到,我们敢杀一个回马枪,钻进他的地盘里！他所有的兵力都会被调往南面追击,北方的防守,必然是前所未有的空虚！
其次,进入深山,虽然艰苦,但却最利于隐蔽。骑兵在山林里,优势全无。我们十几个人,就像一滴水汇入大海,他张绣就算有十万大军,也休想找到我们！
等到风声过去,张绣以为我们已经逃远,放松警惕之时,我们再从山里出来,绕道返回许都,岂不比现在这样被人在屁股后面追着咬要安全百倍
陈渊的一番分析,逻辑清晰,胆大包天,让在场所有人都听得目瞪口呆。
这简直就是把兵法玩出花来了！
曹操的眼睛越来越亮,他看着陈渊,就像在看一块绝世的美玉。
奇！实在是奇！
此子的计谋,总是能跳出常规的窠臼,于不可能中,寻找那一线生机！
好！好一个灯下黑！曹操忍不住抚掌大笑,笑声中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快意和发现人才的欣喜,就依深远之计！全军转向,向北进发！
命令下达,这支小小的队伍,没有丝毫犹豫,调转方向,一头扎进了茫茫的北地山林之中。
接下来的几天,对所有人来说,都堪称一场噩梦。
深山老林,荆棘遍布,毒虫遍地。他们没有粮食,只能靠打猎和采摘野果充饥。没有药物,受伤了就只能用泥土和草药简单包扎。
最可怕的是孤独和恐惧。他们不敢生火,怕暴露目标,只能在阴冷潮湿的山洞里瑟缩过夜。每个人都像野人一样,衣衫褴褛,满身泥污。
连曹操这样的枭雄,也几度濒临崩溃。
但每到关键时刻,陈渊总能想出办法。
他用后世的知识,教大家制作简易的陷阱捕捉野兽,分辨哪些野果可以食用,哪些草药可以用来止血消炎。他甚至凭借着对星辰的粗浅认知,为大家指引方向,避免在深山中迷路。
他仿佛无所不知,无所不能。
渐渐地,所有人看他的眼神都变了。从最初的将信将疑,到后来的言听计从,最后,演变成了一种近乎盲目的崇拜。
就连典韦这个杀神,也对陈渊服服帖帖。有好几次,找到的食物不够分,他都会默默地把自己的那一份,让给看起来弱不禁风的陈渊。
陈主簿,你脑子好使,得多吃点。俺老典皮糙肉厚,饿一顿死不了。
曹操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心中对陈渊的评价,也一日高过一日。
此人,不仅有经天纬地之才,更有临危不乱之心。更难得的是,他没有一般文人的清高和迂腐,能和这些大头兵打成一片,深得军心。
这,简直就是为他曹孟德量身定做的谋主啊！
第七天。
当一行人衣衫褴褛、形容枯槁地走出山林,看到远处官道上飘扬的曹字大旗时,所有人都忍不住流下了激动的泪水。
是援军！
于禁和夏侯惇率领的大军,终于到了！
原来,曹操在突围之后,就派了一名亲卫,拼死杀出重围,前往许都报信。
两军会合,曹操看着自己麾下的大将和雄壮的军队,再回头看看自己这七天来的狼狈模样,一时间百感交集。
主公！夏侯惇和于禁翻身下马,看到曹操安然无恙,都是激动万分。
元让,文则,辛苦你们了。曹操拍了拍他们的肩膀,随即,他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举动。
他一把拉过身边的陈渊,将他带到诸将面前,朗声宣布：
我为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陈渊,陈深远。此次宛城之变,若非深远,我曹操早已是冢中枯骨！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更是我的子房！
张良！
曹操竟然将陈渊比作汉初三杰之一的张良！
这个评价,太高了！高到让夏-侯惇、于禁这些曹氏元从,都感到了无比的震惊！
他们纷纷将目光投向这个看起来有些瘦弱的年轻人,眼神里充满了好奇和探究。
陈渊心中也是波涛汹涌。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才算真正在曹营,站稳了脚跟！
然而,就在这时,一名传令兵飞马而来,滚鞍下马,单膝跪地。
报——！主公！郭嘉军师,已率兵抵达南阳,正在前来与主公会合的路上,预计……今晚便到！
来了！
陈渊的心,猛地一紧。
那个三国谋士天花板,那个算无遗策的鬼才,终究还是来了！
自己和他,注定要有一场龙争虎斗！
【叮！限时任务发布！】
【任务名称：第一次交锋！】
【任务内容：在与郭嘉的第一次会面中,于军议上提出比他更高明的见解,彻底折服曹操！】
【任务难度：地狱级！】
【任务奖励：谋略点+50,开启技能【过目不忘】。】
【失败惩罚：曹操信任度降低50%,沦为边缘谋士。】
陈渊的瞳孔,骤然收缩。
失败的惩罚,太严重了！他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优势,会瞬间荡然无存！
这一战,只能赢,不能输！
当晚,中军大帐。
曹操高坐主位,下方文武分列。夏侯惇、于禁、典韦等武将一侧,而另一侧,则只有寥寥数人。
首位,是一个面色苍白,身形削瘦,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的年轻人。他不停地咳嗽着,眼中却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他,就是郭嘉,郭奉孝。
而在他的下手位,便是陈渊。
这是两个顶级谋士的第一次正式会面。空气中,仿佛都弥漫着一股无形的电光。
郭嘉也在打量着陈渊。他来之前,已经听说了宛城发生的一切。他对这个横空出世,救了曹操性命的年轻人,充满了好奇。
诸位,曹操打破了沉默,声音冰冷,张绣辱我、杀我爱子、折我大将！此仇不报,我曹孟德誓不为人！
他猛地一拍桌案：我意,尽起大军,再攻宛城！将张绣碎尸万段,以慰子脩在天之灵！诸位,以为如何
夏侯惇第一个站出来,怒吼道：末将附议！不杀张绣,誓不回军！
众将纷纷响应,群情激奋。
曹操点了点头,将目光投向了谋士席。
奉孝,你的意思呢
郭嘉轻咳了两声,缓缓站起身,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他摇了摇头,说道：主公,嘉,不赞同。
哦曹操眉毛一挑。
郭嘉不疾不徐地说道：主公,张绣虽可恨,但不过是癣疥之疾。我军真正的心腹大患,在北,不在南。
他走到地图前,手指重重地点在了河北的位置。
袁绍！此人占据四州之地,兵精粮足,猛将如云,谋士如雨。他,才是主公争夺天下的最大对手！如今,他正与公孙瓒在幽州激战,无暇南顾。这,正是我等修养生息,积蓄力量的最好时机。
若此时,我军为报私仇,与张绣、刘表联军在南阳一隅缠斗,必然会损耗巨大。一旦袁绍解决了公孙瓒,挥师南下,我军将陷入两线作战的绝境！到那时,悔之晚矣！
故,嘉以为,当务之急,是安抚将士,班师回许都。对张绣,可徐徐图之,待日后寻得良机,再行征讨。
郭嘉的一番话,如同一盆冷水,浇熄了众将的怒火。
虽然不甘心,但他们都知道,郭嘉说的是对的。为了报私仇而影响争霸天下的大局,实属不智。
曹操也陷入了沉思。理智告诉他,郭嘉的分析,是最稳妥,也是最正确的选择。
他点了点头,正准备采纳郭嘉的建议。
我,反对。
一个清冷的声音,再次响彻大帐。
所有人,都愕然地看向了说话的人——陈渊！
他竟然……反对郭嘉的提议
这个新来的主簿,是疯了吗他难道不知道郭嘉在主公心中的地位
郭嘉也饶有兴致地看着陈渊,嘴角噙着一抹玩味的笑意。
曹操的脸色沉了下来：深远,你为何反对
陈渊站起身,走到地图前,与郭嘉并肩而立。
他没有去看郭嘉,而是直视着曹操,声音铿锵有力：
郭军师所言,乃是万全之策,是正道。但兵者,诡道也！有时候,行险棋,方能收奇效！
郭军师说,我们的心腹大患是袁绍,没错！但正因为如此,我们才更要打这一仗！
陈渊的手,重重地拍在了地图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主公试想,我们刚刚在宛城吃了惊天大败,损兵折将,连大公子都……若是我们就这么灰溜溜地回了许都,天下的诸侯会怎么看我们袁绍会怎么看我们
他只会觉得,主公您外强中干,连一个小小的张绣都奈何不了！他会更加轻视我们,更加肆无忌惮！日后官渡之战,我军的士气,将先输一筹！
反之！如果我们在此次大败之后,不但不退,反而以雷霆万钧之势,迅速回击,一战而下宛城！天下人会怎么看
他们会看到主公您的决心和魄力！会看到我曹军的血性和强大！袁绍,也会因此而心生忌惮,不敢轻易南下！这,叫‘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
这,是为军心士气,为战略威慑,此其一！
陈渊顿了顿,环视四周,声音再次拔高：
其二,为钱粮！我军新败,粮草辎重损失惨重。而南阳,是天下粮仓！张绣盘踞于此,富得流油！只要打下宛城,我们所有的损失,都能十倍、百倍地赚回来！以战养战,方是长久之道！
其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陈渊的目光,如同利剑一般,直刺郭嘉,郭军师说,张绣是癣疥之疾,但您似乎忘了他身后站着谁——荆州刘表！
刘表坐拥荆襄九郡,兵多将广,一直是我们南面的巨大威胁！他之所以按兵不动,是因为他在观望！观望我们和袁绍谁更强大！
这一战,我们不仅是打给袁绍看的,更是打给刘表看的！我们赢了,刘表就不敢轻举妄动,甚至会主动向我们示好。我们若是退了,他就会认定我们软弱可欺,立刻就会和张绣联合起来,从南面捅我们一刀！到那时,我们才是真正的两线作战,腹背受敌！
一番话,如狂风骤雨,如雷霆霹雳,狠狠地冲击着在场每一个人的神经！
郭嘉的脸色,第一次变了。
他那双总是带着几分慵懒和玩味的眼睛里,此刻,写满了震惊！
他只看到了袁绍,却忽略了士气、钱粮,尤其是……忽略了更深一层的,与刘表之间的战略博弈！
而眼前这个年轻人,却将这盘大棋的每一个角落,都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曹操更是激动得浑身颤抖！
他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走到陈渊身边,双手重重地按住他的肩膀,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
说下去！如何打！
陈渊自信一笑,仿佛天下已在他掌中。
主公,张绣新胜,必骄。其麾下谋士贾诩,虽智计百出,但此人惜身,绝不会为张绣死战。我有一计,可不费吹灰之力,便让贾诩……为我所用！
而后,再用贾诩,里应外合,破宛城,擒张绣,如探囊取物！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策反贾诩！那个把曹老板坑得这么惨的毒士
这怎么可能！
然而,看着陈渊那双深邃如星空的眼睛,曹操的心中,却涌起了一个无比强烈的念头。
或许……他真的可以！
曹操转过头,看向面色复杂的郭嘉,又看了看一脸狂热的众将,最后,目光定格在陈渊的身上。
他放声大笑,笑声中充满了无限的豪情与霸气。
好！好！好！孤有奉孝,如鱼得水！今又得深远,如虎添翼！
传我将令！三军整备,兵发宛城！
此战,由主簿陈渊,全权参赞军机！
一言,定鼎！
陈渊,以一个新人的身份,在与郭嘉的第一次交锋中,完胜！
他不仅赢得了曹操毫无保留的信任,更是在曹营所有的文武心中,刻下了自己不可磨灭的名字。
他知道,从这一夜开始,三国这盘棋,棋手,多了一位。
而执子的人,是他,陈渊！
四
三日后,淯水河畔。
曹军大营连绵十里,旌旗蔽日,杀气冲天。
中军大帐之内,一场决定宛城命运的秘密会议,正在进行。
主位之上,只有三个人。
曹操、郭嘉、陈渊。
这是曹操刻意安排的。他要看看,自己新得的这两位顶级谋士,究竟能碰撞出怎样惊天的火花。
深远,你前日说,有计策可策反贾诩。现在,可以说了吧曹操开门见山,目光中充满了期待。
郭嘉也坐直了身子,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好奇。他想不出,有什么办法能让贾诩那个老狐狸背叛张绣。
陈渊微微一笑,从容不迫地说道：主公,要策反贾诩,必先知其所想,知其所惧。
贾诩此人,智谋冠绝天下,但他一生行事,只为两个字——自保。
当初,他为李傕、郭汜出谋划策,祸乱长安,乃是为了在董卓死后保全性命。后来,他投奔张绣,也是看中张绣为人懦弱,便于掌控,可以安身立命。他所有的计策,出发点,都不是为了某位主公的霸业,而是为了他自己能安稳地活下去。
曹操和郭嘉缓缓点头。陈渊对贾诩的评价,可谓一针见血。
所以,陈渊继续说道,我们要让他背叛张绣,就必须让他觉得,跟着张绣,死路一条。而投靠主公,才有活路,才有前途。
如何让他觉得跟着张绣是死路一条郭嘉忍不住开口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考校的意味。
陈渊看了他一眼,胸有成竹地说道：很简单,让他看到主公的决心,看到张绣必败的结局！
我军新败,立刻回师,此为决心！我军兵临城下,兵强马壮,此为实力！这就是阳谋,堂堂正正地告诉贾诩,这一战,我们赢定了！
但这还不够。陈渊话锋一转,我们还要给他一个台阶,一个让他不得不‘背叛’的理由。
他从怀中取出一卷竹简,递给曹操：主公,请看。这是我草拟的一封给贾诩的劝降信。
曹操疑惑地接过,展开一看,顿时愣住了。
郭嘉也好奇地凑过去看,随即,他的瞳孔猛地一缩,脸上第一次露出了骇然之色！
只见那竹简上,写的内容,根本不是什么劝降信！
而是一封……构陷信！
信中的语气,模仿得惟妙惟肖,仿佛就是贾诩写给曹操的。内容大致是,贾诩早已心向曹公,此次宛城之变,实乃不得已而为之。如今曹公大军已到,他愿做内应,献上张绣的项上人头,将功赎罪！
深远……你这是……曹操倒吸一口凉气。
主公,我们只需找一个可靠的信使,故意带着这封信,在宛城附近被张绣的巡逻队‘抓住’。陈渊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张绣为人,勇而无谋,且生性多疑。他看到这封信,会怎么想
他不会去辨别真假！他只会觉得,是贾诩出卖了他！他会暴怒,会恐惧,会立刻对贾诩动杀心！
到那时,贾诩就算浑身是嘴,也解释不清。在张绣的屠刀面前,他除了投靠我们,还有别的选择吗
嘶——！
大帐之内,响起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曹操和郭嘉,都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着陈渊。
毒！
太毒了！
这一计,简直比贾诩本人还要狠毒！完全是抓住了人性的弱点,把人心玩弄于股掌之间！
郭嘉看着陈渊,眼中第一次露出了凝重,甚至是一丝……忌惮。
他自负算尽天下,但更多的是阳谋和奇策。而眼前这个陈渊,似乎更擅长这种直击人心、不见血的阴谋诡计。
妙！实在是妙啊！曹操抚掌大笑,一扫连日来的阴霾,此计,釜底抽薪,可令张绣自断臂膀！好！就这么办！
计划很快付诸实施。
一名曹操的死士,带着那封伪造的书信,果然在宛城外,被张绣的部队恰巧抓获。
当那封信被送到张绣面前时,他果然如陈渊所料,勃然大怒！
贾诩！你这老贼！我待你不薄,你竟敢背叛我！张绣气得双目赤红,拔出佩剑,就要冲去杀了贾诩。
幸好,他身边还有几名理智的部将,死死地拉住了他。
将军,不可啊！此事尚有蹊P跷,万一是曹操的离间计呢
离间计张绣一把推开众人,怒吼道,人证物证俱在！那信使已经被我打得半死,都招认了是贾诩派他去的！还有什么可疑的！
他哪里知道,那名死士,本就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的。
就在张绣要下令捉拿贾诩之时,一名亲兵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
报！将军,贾诩先生他……他出城了！
什么！张绣如遭雷击,整个人都懵了。
他跑了他真的跑了！
这一下,张绣心中最后一丝怀疑也烟消云散了。他只觉得天旋地转,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完了！全完了！
没有了贾诩,他张绣,就是个没头的苍蝇！拿什么跟曹操斗
……
与此同时,宛城之外,曹军大营。
贾诩孤身一人,来到营前,请求面见曹操。
当他被带到中军大帐,看到安坐于曹操下首,正对他微笑的那个年轻人时,贾诩的身体,忍不住微微一颤。
他是个聪明人。
当他听闻张绣搜到密信,暴跳如雷要杀他的时候,他就瞬间想通了所有关窍。
这不是张绣的意思,也不是曹操的意思。
而是曹营中,来了一位他从未见过,却比他更懂人心的……高人！
这位高人,算准了张绣的刚愎自用,算准了自己的惜身自保,用一封假信,就轻松地瓦解了整个宛城的防线。
贾诩看着陈渊,眼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敬佩,有好奇,但更多的是一种棋逢对手的兴奋。
他对着曹操,长揖及地。
罪臣贾诩,拜见丞相。诩,愿降。
没有丝毫的犹豫和挣扎。
因为他知道,在那个年轻人面前,任何挣扎,都是徒劳的。
曹操大喜过望,亲自上前扶起贾诩,说出了那句流传千古的名言：使我信重于天下者,子也！
收服贾诩,宛城已是囊中之物。
当夜,贾诩修书一封,劝说城中守将开门投降。
第二天清晨,曹军兵不血刃,进入宛城。
张绣在绝望之下,自刎于府衙之内。
一场本该让曹操元气大伤的战争,在陈渊的策划下,以一种近乎完美的方式,落下了帷幕。
曹军不仅没有伤筋动骨,反而收编了张绣的数万降兵,缴获了海量的钱粮,更重要的是,得到贾诩这位顶级谋士！
可以说,经此一役,曹操集团的实力,不降反升！
而这一切的缔造者,陈渊,则彻底在曹营封神！
他的名字,不再仅仅是主公的救命恩人,而是被冠以了算无遗策、鬼神莫测的称号。
就连一向高傲的郭嘉,也在私下对曹操说：深远之谋,于阴诡处,胜嘉十倍。有此二人在,何愁天下不定！
曹操对陈渊的信任和倚重,也达到了顶峰。
庆功宴上,曹操当着所有文武的面,正式册封陈渊为军师中郎将,赐关内侯,食邑五百户。
其地位,已然与郭嘉、荀彧等核心谋士,并驾齐驱！
陈渊端着酒杯,看着下方对自己敬畏有加的文武百官,看着主位上对自己赞不绝口的曹操,心中感慨万千。
从一个随时可能死去的屯田小兵,到如今权倾一方的军师中郎将,他只用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
这乱世,果然是英雄最好的舞台！
【叮！主线任务【取代郭嘉,成为曹操第一心腹】完成度50%！】
【叮！因宿主完美解决宛城危机,并收服贾诩,获得额外奖励：谋略点+200,开启技能【言出法随】（初级）！】
【言出法随（初级）：你的话语,将附带一定的说服力和感染力,更容易让听者信服。】
看着系统面板上的丰厚奖励,陈渊的嘴角,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然而,他知道,这还远远不是结束。
他的目光,越过眼前的觥筹交错,投向了遥远的北方,和那片富饶的荆襄大地。
官渡的袁绍,江东的孙策,还有那个尚在织席贩履的皇叔刘备……以及,那个还在隆中耕读的卧龙先生。
真正的对手,还没有登场。
他的千古第一谋士之路,才刚刚,踏出第一步。
宴席散后,曹操单独留下了陈渊。
深远,今日之功,你当为首。曹操的眼中,带着几分醉意,但更多的,是清醒的欣赏,我有一事,想听听你的看法。
主公请讲。
曹操走到地图前,手指,指向了徐州。
刘备,此人虽屡战屡败,但我总觉得,他乃人中之龙,非池中之物。如今他盘踞徐州,与我为邻,我总感觉如芒在背。我想,趁袁绍未动,先解决掉刘备这个肘腋之患,你以为如何
历史,又一次走到了关键的十字路口。
陈渊知道,曹操历史上确实是这么做的,并且成功了。但那一次,也险些因为袁绍的南下而满盘皆输。
现在,他有了自己。他,可以给曹操一个更好的选择。
陈渊看着地图,沉吟片刻,缓缓地摇了摇头。
主公,刘备,不足为虑。杀之,易如反掌。但此时动他,时机不对。
哦为何
陈渊的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说出了一番让曹操震惊不已的话。
因为,刘备现在,不是我们的敌人。他是我们……用来拖住袁绍的一颗棋子！
……
尾声
建安五年,官渡。
夕阳如血,染红了整个战场。
曹军大营,一片死寂。
袁绍七十万大军围困官渡数月,曹军兵少粮尽,已至山穷水尽之地。营中,悲观绝望的情绪,如同瘟疫一般蔓延。
就连曹操本人,也几度生出了退兵回许都的念头。
中军大帐内,曹操看着桌案上堆积如山的告急文书,愁得头发都白了半边。
就在这时,帐帘被掀开,一个削瘦的身影,端着一碗热汤,走了进来。
主公,夜深了,喝点东西,暖暖身子吧。
来人,正是陈渊。
这几年,他一直跟在曹操身边,出谋划策,南征北战。他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屯田小兵,而是曹军之中,说一不二的首席军师。他的地位,甚至隐隐还在郭嘉之上。
因为,郭嘉的计策,是奇。而陈渊的计策,是稳,是毒,是总能在最不可能的地方,找到唯一的胜机。
深远啊……曹操看到他,紧绷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你也看到了,如今这局面……我,快撑不住了。
陈渊将热汤放下,微微一笑,那笑容里,带着一股安抚人心的力量。
主公,胜负之机,就在今夜。
嗯曹操猛地抬起头。
陈渊走到地图前,手指,点在了袁军后方一个不起眼的地方。
乌巢。
三天前,我便已算出,袁绍谋士许攸,必会因家人被审配下狱而心生怨怼,前来投奔主公。
而他带来的礼物,便是袁绍的粮草命脉——乌巢的布防图。
曹操的眼睛,瞬间瞪得滚圆！
他还没收到许攸投奔的消息,陈渊……竟然已经提前三天算到了！
这……这是人能做到的事情吗简直是神鬼莫测！
不等他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帐外亲兵来报。
报——！主公！袁绍谋士许攸,前来求见！
曹操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他看向陈渊的眼神,已经不再是欣赏,而是……敬畏！
深远……你……
陈渊只是平静地笑了笑,仿佛一切,本该如此。
主公,去吧。去迎接你的胜机。剩下的事情,渊,已为主公安排妥当。
那一夜,曹操亲率精锐,奇袭乌巢。
大火,烧了三天三夜,烧光了袁绍所有的希望。
七十万大军,土崩瓦解。
官渡之战,以曹操的完胜,告终。
经此一役,曹操彻底奠定了北方霸主的地位。
而陈渊的名字,也随着这场史诗般的胜利,传遍了天下。
所有人都知道,曹操身边,有一位神秘的军师。他算无遗策,能预知未来,仿佛不似凡人。
有人说,他是鬼谷子再生。
有人说,他是上天派来辅佐曹操的天神。
……
数年后,赤壁。
长江之上,战船连营,锁链横江。
曹操站在旗舰之上,意气风发,看着对岸严阵以待的孙刘联军,放声大笑。
八十三万大军在此,周瑜、诸葛亮,不过是冢中枯骨！待我踏平江东,活捉刘备,天下,便是我曹孟德的了！
他身边,站着陈渊。
比起几年前,陈渊显得更加沉稳,一袭青衫,在江风中猎猎作响,宛如谪仙。
他看着曹操,轻轻地摇了摇头。
主公,骄兵必败。且今夜东南风起,恐有火攻之危。
曹操闻言,大笑道：深远,你多虑了！如今隆冬时节,何来东南风再者,我已用铁索连船,稳如平地,就算有火,又能奈我何
他已经太久没有失败过了。连年的胜利,让他变得有些自负。
陈渊没有再劝。
他只是默默地退后一步,看着远方的天空,轻轻叹了口气。
当夜,东南风大起。
火光,染红了整个长江。
曹操的八十三万大军,在周瑜和诸葛亮的联手火攻之下,灰飞烟灭。
曹操本人,在典韦等一众猛将的拼死护卫下,狼狈不堪地逃往华容道。
大雨倾盆,道路泥泞。
曹军残兵败将,又冷又饿,士气低落到了极点。
曹操看着眼前的绝境,惨然一笑：我命休矣！
就在这时,前方的密林中,传来一阵脚步声。
曹操等人如临大敌,握紧了手中的兵器。
只见林中,缓缓走出一人,青衫磊落,手持油伞。
正是陈渊。
在他身后,还跟着数百名精神抖擞的精锐士卒,他们牵着战马,背着粮食和干净的衣物。
主公,渊,在此恭候多时了。陈渊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
曹操愣住了。
深远……你……你为何会在这里
渊料到主公赤壁必败,也料到诸葛亮必会在华容道设伏。陈渊淡淡地说道,所以,我提前率领一支精锐,绕开了所有战场,在这里等候主公。
至于关羽……陈渊抬头看了一眼远处,他感念主公旧恩,已经放行了。
曹操看着陈渊,看着他身后的兵马粮草,看着他那双仿佛能洞穿一切的眼睛,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败了。
但他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失去。
因为,只要陈渊还在,他曹操,就永远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他翻身上马,回头深深地看了一眼长江的方向,又看了看身边的陈渊。
深远。
臣在。
你说,我这辈子,还有机会一统天下吗
陈渊笑了。
他抬头,望向那被战火染红,却又在风雨之后,即将迎来黎明的天空。
主公,天下,早已在你的掌中。
只是,你看到的是天下。而我看到的……
是千古。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