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上,妻子任由我哥握着她的手,笑容甜蜜地切开结婚蛋糕。
满堂宾客齐齐看向身为新郎的我,想看两男争一女的戏码。
可我却拿出戒指盒,一脸兴奋地催促道:
新郎新娘还不赶快交换戒指,大家都等不及了!
1
主持人说这蛋糕象征着甜蜜圆满,切蛋糕的人会一直幸福下去哦。
一袭雪白婚纱,面容精致的妻子宁媛却依偎在西装革履的我哥江瑞玉的怀里。
她由着江瑞玉握着她的手切蛋糕,嘴角挂着甜蜜微笑。
就像今天是他们结婚一样。
全场宾客看着这一幕瞬间发出惊呼,只因这结婚蛋糕只有新人才能切。
宁媛的闺蜜使劲鼓掌,出声起哄:
想不到你们分分合合,还是在一起了。
和初恋结婚,偶像剧情节啊这是!
江瑞玉像是才反应过来,猛地松开手,一脸歉意看着我:对不起啊弟弟,我不是故意的,你不会生气吧
只见全场人都看向我这个新郎官,眼中满是戏谑嘲讽。
人群中的我像遇见无解的难题一样紧皱眉头,呆呆看着那个原本印着鲜红双喜的蛋糕被切成两半。
为什么宁媛的闺蜜会说江瑞玉和宁媛分分合合
我不是宁媛的初恋吗
突然,一个念头从我的脑海中闪过。
我喟叹一声。
一切都说得通了。
难怪从筹备这个婚礼的时候,宁媛就不情不愿,连试婚纱那天都没来,让我一个人在婚纱店枯坐了一天,只在深夜发了条消息,说自己在忙。
难怪我每次和她提起婚礼的设计,她都一脸不耐烦,很是抵触,说我一个大男人何必拘泥这些边边角角的事情,不如在公司加班多谈几个业务。
甚至婚礼开始时,她才和江瑞玉姗姗来迟,说路上堵车,正好一起过来。
我迎上去,却只看见她的冷脸,这期间,她一直和江瑞玉聊天,全然把我这个新郎放在脑后,仿佛要和我结婚的不是她一样。
原来,是因为江瑞玉才是她的初恋。
亏我以为我和她情投意合,原来我只是个替身,只是我哥的替身。
直到刚才,就因为江瑞玉说了句饿了,她和江瑞玉把新人才能切的蛋糕切了。
那是我亲手做的。
当时我想着婚礼以后她能收心,一心一意地和我在一起。
现在想来,是我太天真了。
她的举动无疑是在宾客面前扇我的耳光。
一点也不在乎我的自尊,让满座宾客都知道我头顶绿的发光。
我咬牙,看向宁媛的眼睛,不死心地问了一句:
宁媛,江瑞玉是你的初恋,我是什么
然而宁媛的反应让我的心坠入无底深渊。
只见宁媛看了眼四周探寻的八卦眼神,一双秀眉微皱,瓷白的小脸一脸不耐烦,有些恼怒道:
不就一个蛋糕,谁切不是切,江迟,大喜的日子,你一个新郎官哭丧着脸给谁看
她的声音尖细,避而不答我的问题,矛头直指我的态度不好。
我心口一闷。
却见江瑞玉善解人意地说:
媛媛,别这样说,弟弟肯定是吃醋了,我向他道歉吧。
宁媛一把拉住他的手,义正词严道:
道什么歉,刚才仪式开始他人不知道去哪了,他都不在意,你是他哥,帮他切个蛋糕怎么了。
宁媛的语气浑不在乎,却让我已经麻木的心刺痛一分。
我一直在会场,只是宁媛的眼神只盯着江瑞玉看,没注意我而已。
看着江瑞玉眼底的得意。
我攥紧拳头。
十年前江瑞玉为了一个国外的富家女和爸妈决裂,竟然抛弃家人远居国外。
这些年来,爸妈以泪洗面,却从没得到过江瑞玉这个白眼狼的一个电话。
却没想到,江瑞玉知道我和宁媛的公司经营的有声有色,倒是回国,像个哈巴狗似的舔上来了。
从小到大,他都要抢我的东西,现在,连我的妻子他都要抢走。
回过神来,所有人都等着看我的反应。
他们知道我是宁媛的舔狗,每天绕着宁媛转,不是第一次因为宁媛和江瑞玉不清不楚的关系发火了。
只是每次我都像跳梁小丑,宁媛冷眼看我发疯,骂我小肚鸡肠,莫名其妙。
看着众人火热的目光,我深吸一口气。
这次,我已经彻底清醒了。
这个小丑谁爱当谁当。
就在此时,江瑞玉又端出他大哥的架子,虚情假意地劝说道:
江迟,这种场合你就别闹小脾气了,先把结婚仪式办了吧!
宁媛双手抱在胸前,冷哼一声,瞥了我一眼:
看在这么多宾客的面子上,我倒是可以勉为其难原谅你,你还不过来
江瑞玉和她一唱一和,催促着我赶紧过来,就像招呼一条不听话的小狗似的。
我气笑了:
既然大哥这么上心,你来算了!
只见我利落地摘下新郎胸花扔给江瑞玉,又从兜里拿出戒指盒递到他手上。
我一脸笑容,兴奋地说:
新郎新娘还不赶快交换戒指,大家都等不及了!
2
我的反应让众人一惊,他们惊疑不定地看着我,全场寂静。
啪。
宁媛冲上来,毫不留情地扇我一巴掌。
我怔然看向她,只见她面色阴沉,眉宇之间满是嫌恶:
江迟,你别给脸不要脸,大喜的日子你又发什么脾气。
这就是我爱了十年的宁媛,在我们的结婚仪式上扇我一巴掌。
我从喉咙里冒出一声嗤笑,嘲笑自己竟然喜欢这个女人这么多年。
我深吸一口气,摊手,一脸认真回应道:
我可没有发脾气,既然你这么喜欢江瑞玉,刚好今天有场地,原地结婚吧!我祝你们锁死!
宁媛一怔,随即咄咄逼人反问道:
就因为切蛋糕这么个小事,你要悔婚
我淡然一笑:
你觉得是就是。
我转身,脱下自己的新郎西服,随意地抛在地上,只穿着一身雪白衬衫走出酒店。
已经是深秋了,这件薄衬衫根本没什么用。
我记得宁媛曾说过喜欢我穿长领形的衬衫,就像是风度翩翩的王子一样,让她觉得自己像个公主。
可现在,她的目光早就不在我的身上了。
想想用心策划婚礼的我,就是个傻子。
胸中闷着一口气,等我走回家时,已是深夜,夜幕黑沉。
在家里收拾好行李后,我隔着窗户,看着楼下那盏熟悉的路灯,不由怔住。
这盏路灯,是我和宁媛爱情的开始。
可现在,我们的爱情也如这盏灯一般,锈迹斑斑,再也发不出亮光。
十年前,宁媛在路灯下哭泣的样子似乎还历历在目。
我不禁回忆起了和宁媛的一切。
我和江瑞玉是同胞兄弟,只比他小两岁。
宁媛则是江瑞玉是大学的同班同学。
我和她在江瑞玉的生日宴上相识。
她气质清冷,对我却温和周到,所有人都围着江瑞玉转,只有她看见了我的落寞,带我去院子散心,还鼓励我要自信。
温柔的她让我心头悸动。
江瑞玉去国外之后不久,我听到家门口有人哭泣的声音。
漆黑的夜晚,只有这一盏灯亮着,路灯下的宁媛脆弱又哀伤。
她泣不成声,脸上泪痕交错,并不漂亮,却激起了我的保护欲,我心疼不已。
我不由得安慰她,亲近她,在那之后,我和宁媛在一起了。
主学金融学的我毕业后就和宁媛一起创业,推掉了百万年薪的高管邀约,只一心当她的副总。
不过几年,我们的公司就有声有色了,我和宁媛的感情也越来越好。
公司上市那天,我精心布置了求婚现场,假借庆祝公司上市的借口,在全公司人的面前向她求婚。
她感动不已,和我深深拥吻,迅速领证,并将婚礼定在三个月后。
那时的我志得意满,情场和事业都春风得意,只觉得自己得到了全世界。
可我没有想到。
江瑞玉突然回国了。
他听说我最近开公司很有钱,一回来就跟我要钱要房,说他是我哥哥,这是我该给的。
我不给他,他竟然转头纠缠宁媛。
让我心寒意外的是,宁媛任由他纠缠。
宁媛打着要学习国外先进管理技术的借口,和江瑞玉越走越近。
有时他们之间亲密的氛围让我心惊,仿佛他们是情侣,我才是外人。
我说几句。
宁媛就说我疑心病,说我龌龊,不信任她。
当她和我不断地发生争吵,冷战的时候,江瑞玉又来当和事佬。
渐渐的,她对我态度越来越差,对江瑞玉的态度越来越好。
我曾经告诉她不要过于信任江瑞玉,江瑞玉回国只是冲着钱来的。
她却骂我诋毁江瑞玉,说我为了独吞家产不惜抹黑哥哥的名誉,想不到我竟然是这样的白眼狼。
那时我满心苍凉。
在宁媛心里,恐怕她的天平早就倾斜到江瑞玉那边去了。
我还记得热恋的时候。
宁媛说我是她的初恋,是她最爱的人,她要永远和我在一起。
现在,我才明白,为什么宁媛当时语气中有些怀念的味道。
我不过是江瑞玉的替身罢了。
我垂眸,自嘲般的一笑。
这样也好,三个月时间,让我看清了宁媛的心,不至于让我一辈子生活在谎言之中。
长痛不如短痛,现在断掉和宁媛的感情,也算是及时止损了。
正当我下定决心的时候。
突然,我的视野中出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我下意识走下楼,想看看这两人来这做什么。
只听见宁媛如同小女生撒娇一般的声音传来:
瑞玉,当时听到你出国了,我来你家找你找不到,在这里哭得泣不成声。
我加快脚步,循声看去。
只见江瑞玉听见宁媛的话后,心疼地揽住宁媛,满目深情:
对不起,媛媛,你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3
宁媛没说愿不愿意,她的头靠在江瑞玉的肩上,垂下鸦黑的长睫,语气中满是依恋:
瑞玉,你不许再离开我了。
我怔住,觉得一切好荒谬。
原来那天她在路灯下伤心哭泣,是因为江瑞玉啊。
我心下一沉。
宁媛果然从没有忘记江瑞玉。
回想我和宁媛在一起后,她听不得任何人提起江瑞玉的名字,我的父母都不行。
就算是我,她都会和我冷战,要我低声下气,伏低做小哄她才愿意搭理我。
她只说大学时她和江瑞玉有过龃龉,关系不好,不喜欢他,才不愿意提。
现在想来,这哪里是不喜欢江瑞玉。
明明是因为爱得深,所以江瑞玉离开,她恨得深。
时到今日,那份感情依旧那么浓烈。
只见江瑞玉听完这句话眉眼舒展,一张瘦削白皙的脸上闪过一丝得意,保证道:
媛媛,我不会再离开你了。
然后从怀里拿出了一条项链,微紫色的干花点缀在银白的链子上,煞是好看。
江瑞玉声音轻柔,深情道:
媛媛,这是薰衣草花做的项链,我记得你喜欢薰衣草,专门给你买的,喜欢吗
我冷笑一声。
宁媛薰衣草过敏,江瑞玉不知道吗
当初我也以为宁媛喜欢薰衣草。
只因她有一个薰衣草的干花书签,很是珍惜,平时都封在玻璃的小匣子里,舍不得拿来用。
可在我送了她一束薰衣草后,她勃然大怒,那是我第一次看她那么生气。
她信手将我手中拿着的薰衣草扔进垃圾桶里,质问我是想害死她吗,她对薰衣草过敏。
宁媛当时双目赤红,出离愤怒的场景历历在目。
我以为江瑞玉会和我一个待遇,再不济也要被宁媛埋怨两句。
可是,只见宁媛满心欢喜地接过,娇羞一笑:
谢谢,我很喜欢,你给我戴上吧
宁媛仰着纤细白皙的脖颈,像献祭的羔羊一般望着江瑞玉。
江瑞玉则亲手给她戴上那条项链。
我肉眼可见宁媛的脖颈瞬间有些发红。
过敏的滋味想必很不好受。
但宁媛还是一脸欣喜:
当年你送我的书签,我也好好保管着呢。
她从上衣口袋摸出玻璃匣子,献宝似的递给江瑞玉。
我瞳孔一缩。
原来书签是江瑞玉送的。
难怪……
呵,这才是真爱啊!
死了都要爱!
宁媛都不心疼自己的身体,我刚才却为她揪心了一秒。
我还真是天底下最大的傻瓜。
我不由得牵动嘴角,讽刺地笑出声。
我笑出声了,那两个自带结界的人好像才看见我。
宁媛目光如电般,一脸愤怒地看着我:
江迟,你跟踪我!
看向宁媛,我现在只想翻白眼。
你没事吧,谁没事跟踪你啊。
只见宁媛自言自语,一脸得意:
江迟,刚才在婚礼上那么硬气,现在知道错了,想跟我道歉我可不会那么简单原谅你!
现在的我,听见宁媛的话,心里只有烦闷。
我攥紧拳头,皱着眉头,只觉得晦气的很,嫌弃出声道:
谁想和你道歉了,你别自作多情!
却见江瑞玉为宁媛出风头,埋怨道:
江迟,你知不知道刚才媛媛有多尴尬,多丢脸
男子汉大丈夫,你怎么能把媛媛一个女孩子撂在婚礼现场不管
就连我这个当大哥的都看不下去了,我从小教育你,要有责任心,没想到,你竟然这么意气用事!
看见江瑞玉那一脸要好好指教我的神情,我不由得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全天下的人就属他没责任心,为了钱抛弃家人十年,还来勾搭自己的弟妹。
要不是他,我的婚礼现场怎么会被弄成那样。
他倒是开始摆谱了!
宁媛闻言却高傲地仰着脖颈,像只开屏的孔雀似的挺着胸脯,似乎觉得有人撑腰,她开始数落我:
瑞玉,别管他,他就是记吃不记打。
转身看我,她满眼厌恶:
最近这几个月你疑神疑鬼,跟有精神病似的,天天乱吃飞醋,我看这婚礼不办也罢,正好让你清醒清醒。
我了解宁媛的性格,她虽然对婚礼仪式不上心,但是她人来了现场,就是决定要嫁给我的。
现在故意说不办婚礼,其实是她知道我有多用心的布置婚礼,想以此来威胁我,给我一个下马威罢了。
她还真挺知道怎么拿捏我的。
可惜,现在的我,已经不吃她这一套了。
我嗤笑一声。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宁媛,你之前就以学习的借口和江瑞玉搅合在一起,婚礼上更是和他一起切蛋糕让我当众没脸。
你还骗我说我是你的初恋,你初恋挺多啊,现在又有什么资格说我疑神疑鬼有神经病
宁媛眼神闪躲,明显有些心虚,下一秒又直直看向我,嘴硬道:
本来就是你的错!要不是你总觉得我和你哥不清不楚,我能这么说你你活该,你自找的!
我颔首,深吸一口气:
你说的对,是我自找的。
宁媛没想到我会这么轻松认错,眉眼之间不免染上得意:
知道自己错了,反省一下,找个日子把婚礼补办一下不就行了,不过你要——
看着执迷不悟,自以为是的宁媛,我抢话道:
不用补办。
只见我掏出从家里拿的结婚证,撕拉一下扯成两半,扔在地上。
宁媛,该清醒的人是你,离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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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撕成两半的结婚证,我心头针扎似的隐痛似乎也随着这声脆响消失了。
我只觉得心头像卸下了什么重担似的,闷在胸口的那一口气消散,浑身轻松、
宁媛却震惊了,她美眸瞪大,不敢置信地看着地上结婚证的残骸。
江迟!你疯了!
她嘶吼着,声音嘶哑,然后冲上来高高扬起手,想扇我一个巴掌。
不会再哄着宁媛的我侧身躲过,冷眼看她身子一歪,失去平衡,险些摔倒在地。
江瑞玉大手一捞,将宁媛抱得死死的,护在怀里。
现在的我看到他们两个如此亲密,心中竟然一点波动都没有了。
或许,这就是爱与不爱的区别吧。
只见宁媛双目赤红,不停地在江瑞玉怀中挣扎,质问道:
江迟!你今天发什么神经我就是和瑞玉切个蛋糕而已,你就又是悔婚又是撕结婚证的!
你以为你撕结婚证就能要挟我,我告诉你,这婚是你求我结的,我可不会惯着你!
我冷哼一声。
觉得以前的自己无比可笑,原以为是情投意合,两情相悦,却没想到在宁婉眼中,我是逼她嫁我。
我冷漠道:
宁婉,我可没有戴帽子的癖好。你喜欢江瑞玉,我给他腾地,你不谢我反倒骂我,是不是太白眼狼了
江瑞玉眼中划过一丝喜色,看了眼情绪激动的宁婉,随后皱眉,一副为我好的样子说:
江迟,你不要闹了,媛媛还是爱你的,你这样会把她越推越远的。
听哥哥一句劝,你就服软和媛媛道个歉吧
宁媛皱眉,却指责我对江瑞玉有偏见:
江迟,瑞玉他是你哥,你为什么对他那么大的敌意
你看他一直被你污蔑,还一直为你着想,你良心不会痛吗
我的良心不会痛吗
我倒是想问问宁媛和江瑞玉,他们两个的良心不会痛吗
一个是我的妻子,一个是我的亲哥哥,为什么要背叛我
我爱了十年的宁婉,一朝让我得知她心属的人是我哥哥,我不过是个可笑替身。
本该和我兄友弟恭的哥哥,却从小到大各种打压我,抢走我的一切。
从我有记忆开始,江瑞玉都要跟我抢,和爸妈闹,处处比我好,来彰显他的高高在上。
而父母呢,总要我忍耐,忍受,说他毕竟是我的哥哥啊。
不仅如此,江瑞玉还经常栽赃陷害我,让我被朋友厌弃,觉得我品行不端,他简直就是我生命里的阴影,
他出国以后,我才和爸妈关系有所缓和。
宁媛明明知道我和我哥的关系也不好。
可江瑞玉回国后,她却说她和我都错怪了江瑞玉。
以她对江瑞玉的了解,他不是那样的人,是我太敏感了。
这么喜欢江瑞玉,和他过去吧。
不爱我的女人,我死守着干嘛
看着宁婉那娇美的面容,我的心头一点波动都没有了。
宁媛,离婚协议书我会让律师寄给你,还有我的离职申请书。
听到我的话后,宁媛娇小的身躯猛地颤抖了一下,关注的却是我离职的事情。
江迟,你没必要因为斗气选择离职,现在公司正在上升期,你走了,公司怎么办
你不想看我和你哥靠近是吧,好,以后我可以和他保持距离,你满意了吧
宁媛语气中满是无奈,仿佛我无理取闹,她不得不迁就我一样。
江瑞玉却一脸震惊,轻声道:
媛媛,你不是说要我不要再离开你了吗
只见江瑞玉目光闪过阴冷和算计,他轻咬下唇瓣,像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
他向我走来,低声下气地说:
弟弟,我和媛媛只是朋友,你不能限制媛媛的交友自由啊……
这样吧,哥哥跟你道歉,你怎么才能原谅我
哥哥下跪求你好不好
5
我几乎要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现幻听了。
没搞错吧。
江瑞玉怎么可能这样说话。
我心中闪过一丝不好的念头。
江瑞玉向来嚣张跋扈,以他的自尊心,就算装柔弱也不会这样。
一定有诈!
却将他双膝一软,像是真要下跪一样。
在他快要跪下的一瞬间,我把他拉起来。
他却像被我推了一把一样,狠狠摔倒在地,双目泛出湿润的泪花,不住痛吟。
宁媛猛然看见这一幕,面上露出心疼地无以复加的表情,她扯着我的领子扇了我一巴掌:
江迟,你太过分了,江瑞玉都这么好声好气了!你为什么还要伤害他啊!他可是你哥哥啊!
感受着脸颊上火烧般的红肿刺痛,舌尖感受到了牙齿撞破口腔的淡淡血腥味。
一瞬间,一种怒火冲上了我的大脑。
老虎不发威,把我当病猫吗
我脾气再好,也不是这么好欺负的。
我抬手,反手扇了回去,将宁媛扇得趔趄一步。
我寒声道:
你眼瞎吗我刚才是要扶他起来你看不出来
真够晦气的看到你们这两个被害妄想症。
我抬步走过去,看到还在装疼的哥哥,我一脚踹了上去,踹在他的腹部,实打实的。
江瑞玉瞬间嚎叫出声,杀猪般的惨叫声冲破天际。
我一脸嫌恶地骂道,像是发泄这么多年的不满:
江瑞玉!你这个人渣我早就想揍你了,你以后再出现在我面前,我见你一次抽你一次,滚!
似乎头回见我这么戾气的样子。
江瑞玉傻了,张着嘴,脸皮涨成猪肝色。
你,你,你——
他你了半天,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而被我扇了一巴掌的宁婉原本想找我茬,气势汹汹地站在我身边,却刚好撞上我反击江瑞玉的场景。
一时间她捂着脸,有些怯生生地看着我,就像看一个陌生人似的。
在我眼里,沾上这两人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我十年大好青春,就这么被白费了。
我眼中毫不掩饰的厌恶嫌弃让宁媛打了个颤。
她甚至躲闪了一下我的目光。
宁婉贝齿死咬着红唇,脸上浮现出一种纠结犹豫的神色,良久,她有些手足无措地走过来,伸出手来想牵我。
这三个月来,她从没给我好脸,更别说跟我牵手了。
要是以前的我,兴许会因为她一时的示弱而心软。
但是现在。
感受她微凉的指尖擦过我的掌心,我只觉得像被什么虫子爬上身体一样恶心。
我猛然甩手,沉声道:
给我滚!
宁媛紧张的咽了下口水,轻声道:
江迟,你冷静一下,别生气了,气极了对身体不好啊。
对身体不好。
宁媛不说这个还好,一说我就来气。
我反驳,又像是控诉道:
为了你,这些年我加班加点的工作,大夏天热到中暑,腰肌劳损关节炎胃病你有真正在意过吗
江瑞玉一回来,你就什么都不干了所有事情堆给我,我这些天累晕过好几次你知道吗
我告诉你,以后我再也不想看见你了,算我瞎了眼,青春喂了狗!
6
江瑞玉似乎才从我踹他那一脚的震惊中回过味来,他抽抽嗒嗒地指着我,要宁媛为他主持公道:
媛媛,你看他,他脾气好大,不就是上班辛苦了点,一个大男人还在这里讨价还价,不光如此,他居然动手打人,家暴,这样的人还能要吗
然而宁媛听到他的声音,却没有如他所想对我大加指责。
闭嘴吧你!
没想到,宁媛对刚才还温声细语哄着的人此时言辞严厉。
你没看见江迟生气了吗,这么多嘴干什么
江瑞玉显然想不到之前一股脑偏心于他的宁媛会突然变脸,他伸手想去拉宁媛。
宁媛却像躲瘟疫似的闪开,她皱眉:
江瑞玉,我警告你别碰我。
看向我,宁媛的目光柔和不少,打感情牌:
江迟,刚才我反思了,我这段时间是有点过分了,你生气是应该的。
可是你忘记了吗你曾经说我是你的一切。
而且我们的公司是我们的心血,就像我们的孩子一样,你不能弃之不顾啊。
我扯着唇角,不屑一笑。
我说怎么宁媛变脸这么快。
原来还是怕我跟她撕破脸,刚上市的公司出风险啊。
就连江瑞玉都能被她晾在一边。
这女人,最爱的还是自己吧。
我不是以前那个恋爱脑了,不会因为她的三言两语改变想法。
对于宁媛,现在我已经心如死灰,只想离宁媛远远的。
我一句话没说,只冷眼看了她一眼。
转头就走,毫不留情。
……
打开手机,我才发现爸妈给我打了无数的电话。
我心里一软,今天的事情,让二老受了不小的惊吓吧。
想了想,我决定还是亲自去爸妈家里和他们说清楚我和宁媛的事情。
却没想到,一开门。
看见的就是一脸愤怒的我爸,还有后面皱着眉一脸不满的我妈。
我爸妈两个字还没说出口。
我爸一巴掌就招呼过来,大骂道:
江迟!你怎么可以意气用事,媛媛那样的好孩子打着灯笼都找不着!你现在就给我去找媛媛道歉,就算是跪下也得把我儿媳妇找回来!
舔着口腔内壁的血腥味。
我心里抽痛,更多的却是果然如此。
今天我还真是够倒霉的,左脸被宁媛扇,右脸被我爸扇,快三十岁的人了,我还有脸吗
自从江瑞玉回来以后,爸妈就像宁媛一样,对我的态度越来越差。
江瑞玉才是世界的中心吧,无论我怎么要强怎么努力,就是比不上江瑞玉。
只要有江瑞玉在,他们就不会真心爱我。
既然如此,这份父母之爱,我也没必要苦苦索取了。
我深吸一口气,只见我低头直视他们,淡漠道:
爸妈,你们放心吧,你们的儿媳妇还是你们的儿媳妇。
父母眼中露出喜色,对视一眼,齐声道:
你去把媛媛劝回来了
我妈更是伸出手抚摸着我的脸颊,虚情假意道:
小迟,妈妈就知道你很乖,妈妈的好孩子,你脸疼不疼
我忍住心中酸楚,打开母亲摸我的手,冷笑一声:
不过,以后我要叫她嫂子了。
7
爸妈神情俱是一愣,但很快反应了过来。
我妈脸色有些阴晴不定,皱着眉看向我,嘟囔道:
小迟,你哥是有点过分了。
我爸吹胡子瞪眼,大声反驳:
过分什么,十年了还拴不住一个女人的心,没用,说出去我都怕人笑话。
而且你哥是比你讨人喜欢,你多跟你哥学学,天天这么阴沉,难怪媛媛看不上你。
我爸这样贬低我,我妈只敢嗫嚅道:
小迟,妈妈会再给你介绍喜欢的女孩子的,媛媛你就让给哥哥吧!
看向偏心的父母,想到偏心的宁媛。
我冷笑一声。
我就是个外人嘛。
好,非常好。
我只觉得这么多年白活了
这十年我以为我和父母关系已经修复好了,就要和我爱的人步入婚礼殿堂了。
结果现在现实给了我沉重的一击。
就算是自欺欺人,我都没法再沉溺在自己幻想的幸福中了。
既然你们不要我,那我也不要你们。
我假情假意说自己不在意,安抚好了父母。
我回家拿出自己的行李,买了一张去外地的机票。
却没想到,我刚放下手机,宁媛就回来了。
她手里拿着一个熟悉的红本,一脸紧张地看着我:
江迟,结婚证我粘好了,你别生气了行吗
我没说话,她目光下移,看见了我脚边的行李箱。
她蓦地抬眸,一脸慌乱,轻声央求着:
江迟,你别走!我真的反省了。是我太过分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爸妈那边我来解释,我跟他们说是我错了,我听爸说他下午打你了,疼不疼
她伸出纤细的手想抚摸我脸上的红肿。
我打开她的手,什么都没说,只看着她锁骨上的薰衣草项链。
她的锁骨已经绯红一片,满是红疹,看上去骇人极了。
宁媛以为我吃醋,飞快地摘下来,扔进垃圾桶里,满眼讨好地看着我。
我幽幽出声,更多的是感叹:
宁媛,你明知道自己薰衣草过敏,还戴这个项链,他比你的命都重要,你又何必回来找我
如果是因为公司的话,你放心,我只会要回我自己的那一份。你还是公司的总裁。
宁媛却以为我在关心她,她抿唇一笑:
江迟,说什么你的我的,你比什么都重要,你是我的全世界啊!
听到她的话,我不禁嗤笑一声。
以前听到她这样说,我心动不已。
现在我清醒的不得了,我淡然道:
不是的,我从来不是你的全世界。至少,我没有能力让你豁出命来爱我。好聚好散吧。
也许是因为我几次三番抗拒。
宁媛的表情越发不甘心起来,竟然拿起桌上的水果刀,盯着我威胁着说:
江迟,你要不原谅我,我就死给你看!
8
我无语,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看着她感觉跟看傻子一样。
我说完她不可能豁出命爱我她就闹自杀,以为是小孩子过家家呢。
我不由得将心里话脱口而出:
宁媛,我们年纪都不小了,这么大岁数的人了,还这样,幼稚不幼稚
宁媛红了眼眶,两行眼泪滑落,她定定看着我:
你曾经说过,我永远是你的公主,现在嫌我老了是吗
以前你看到我手上破个小口子都心疼不已,现在呢,我都举着刀要死了,你都不肯给我一个好脸!
你不爱我了对不对!
宁媛像埋怨一样的话,让我突然觉得很疲惫。
十年来,我对宁媛的真心天地可鉴,为了她,我一忍再忍,她却非要作践我。
我实在没有心情,再去宠着她了。
拜她所赐,我甚至连动感情的想法都没有了。
怕再次遭到背叛。
我按着眉心,无奈说道:
不是我嫌你老了,而是你心里没有我,你和江瑞玉在一起挺好的,我不会阻挠你们,真的。
还能和她这么好声好气的说话,我也佩服自己的忍耐程度。
就当作十年青春的最后一点温柔吧。
宁媛却摇头,不能接受我的话,解释道:
我对你哥只是一点青春的悸动而已啊,我和他真的什么都没发生,你不能这么绝情。
一定是今天天气不好,你在说气话对不对!
对了!
只见她像是想到了什么,掏出上衣口袋里的戒指盒,献宝似的展示给我:
中午你离开酒店以后,我就把戒指收好了,本来我就想和你好好谈一谈的。
边说着,她拿出拿两枚戒指中的男士素戒,想要给我戴上。
我侧身躲开,不耐烦道:
没必要了。这戒指就当我送你和江瑞玉的新婚礼物。
我顿了一下,无奈道:
算了,还是给我吧。
我想起来,这戒指是我定做的,有我和宁媛的名字缩写。
这戒指要是真被江瑞玉戴在手上,还不膈应死我。
宁媛还以为我回心转意,欣喜地将戒指都递到我手上。
我却反手将到手的戒指连盒直接往垃圾桶一扔。
宁媛看着在垃圾桶里躺着的戒指盒,脸色煞白,难看的不成样子。
我这个举动似乎太没有风度了,但我真的懒得和他们再聊下去了。
我随口解释了一下:
抱歉,不是针对你。我们就这样吧。
……
隔天,我上了去外地的飞机,再也没有回到过这个城市。
每个月我都会给父母打钱,偶尔发消息报平安。
奇怪的是,三年过去了。我却迟迟没有收到江瑞玉和宁媛结婚的请柬。
我以为是他们两个厌恶我,故意没有邀请我。
却没想到,收到了江瑞玉和一个陌生女人结婚的消息。
看着婚纱照上一脸富态的新娘。
不用想,又是一个富婆。
该说不说,江瑞玉还真是初心不改啊。
不仅如此,他还给我打电话来好一顿炫耀:
江迟,我告诉你,我现在可是大公司的经理了,这公司可是五百强,你要是在外地混不下去可以找我,给你安排个保安的职位不成问题。
保安,我还真是谢谢他了。
早知道就不接这个电话了,我手也太欠了。
江总,下班了你还在忙呢
我的美女上司敲了两下门,娉娉袅袅地走进来,张口就是打趣我。
我竖起指头让她噤声,随口向电话那头的江瑞玉问起宁媛近况。
宁媛你别提她了,自从你走了,她那个公司就不行了,都快破产了,我早就不想理她了。
我发现自己的心情平静的可怕原以为一辈子都不能原谅的背叛,现在竟然有些释然。
挂断了和江瑞玉的电话。
我看向无聊翻着我办公室书籍的美女上司。
上司一直喜欢我,我心中也对她很是在意,但是我迟迟不敢回应。
但今天我突然想迈出这一步了,我问她下班后要不要一起吃个饭。
看着天边晚霞,我知道一切都在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