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薇薇第一次见到张家坳的时候,差点以为自己穿越到了某部山水纪录片里。
汽车在蜿蜒的山路上颠簸了整整四个小时,她的名牌包包在怀里跳了一路的迪斯科。当终于看到那片被翠绿群山环抱的小村庄时,她几乎要落下泪来——一半是因为美景,一半是因为终于不用再受这颠簸之苦。
薇薇,快到了。张平凡憨厚地笑着,露出一排整齐的白牙,你看,那就是我家。
林薇薇顺着男友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几排灰瓦房舍错落有致地散布在山腰上,炊烟袅袅升起,与山间的薄雾融为一体。远处层峦叠嶂,近处溪水潺潺,简直像是走进了一幅水墨画。
这里...真的好美。她由衷感叹,随即又小声补充：就是路实在太难走了。
张平凡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们这穷山沟,政府说明年才修路。
林薇薇是城里长大的富家千金,父亲是做房地产起家的亿万富翁,母亲是知名时尚杂志主编。她从小到大没受过半点苦,出门有专车,进门有保姆,连指甲都没自己剪过。
而张平凡,人如其名,是她公司里最普通的程序员,月薪刚过万,在城里连个厕所都买不起。但他老实憨厚,对她百依百顺,最重要的是——他从不因为她的家世而巴结她,反而经常提醒她不要太过挥霍。
这种反差吸引了林薇薇,她瞒着父母和他交往了半年,这次终于下定决心,要来看看他长大的地方。
车子在村口停下,一群孩子立刻围了上来,好奇地打量着这个穿着香奈儿套装、踩着细高跟的天仙姐姐。林薇薇被看得有些不自在,但还是保持着优雅的微笑。
平凡哥回来啦！一个约莫七八岁的男孩大声喊道,然后一溜烟跑向村里报信去了。
张平凡不好意思地解释：我们这很少来外人,更别说...像你这样的。
林薇薇今天特意选了一套既不失身份又不至于太过招摇的衣服——米白色香奈儿粗花呢套装,颈间系着爱马仕丝巾,脚上是Jimmy
Choo的限量款高跟鞋。她本以为已经足够朴素,但在这山村中,她依然像是孔雀落进了鸡窝。
不一会儿,村里男女老少都出来看热闹了。张平凡一一介绍,这是三叔公,那是四婶娘,林薇薇机械地点头微笑,感觉自己脸都快僵了。
我爸我妈在那儿！张平凡突然指向人群后方。
林薇薇抬眼望去,只见一对衣着朴素但整洁的中年夫妇站在不远处,脸上带着拘谨而热情的笑容。她赶紧上前,将事先准备好的礼物递上去：叔叔阿姨好,我是平凡的同事林薇薇,打扰你们了。
这是她和张平凡商量好的说辞——先说是同事,等时机成熟再坦白关系。
哎呀,来就来,带啥东西嘛！张母嘴上这么说,手却稳稳接过了礼物,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缝。
张父则一个劲点头：好好,城里姑娘就是懂礼数。
寒暄过后,张平凡领着林薇薇向自家小院走去。一路上,林薇薇的高跟鞋不断陷入土中,她走得摇摇晃晃,好几次差点摔倒,幸好张平凡及时扶住。
早知道该让你换双鞋。张平凡心疼地说。
林薇薇强颜欢笑：没事,这鞋本来就不该走这种路。
她心里却在滴血——这双鞋可是限量款,全球只有一百双,现在怕是已经报废了。
张家院子不大,但收拾得干干净净。三间瓦房依山而建,院角种着几畦蔬菜,几只土鸡在悠闲地踱步。西边不远处是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流水声叮咚作响,宛如天然音乐。
你们家环境真好。林薇薇由衷赞叹,在城里,这样的景观房一平米要卖十几万呢。
张平凡憨笑：我们这除了环境,要啥没啥。
晚饭时,张母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农家菜——山野菜、土鸡蛋、小溪鱼,还有一只炖土鸡。菜式简单,但味道出奇地好,林薇薇忍不住多吃了一碗米饭。
平凡在公司表现怎么样张父一边给林薇薇夹菜,一边问。
林薇薇差点被饭噎着——她可是公司副总,张平凡只是她手下一个小程序员。但她很快反应过来,微笑着说：平凡很踏实,工作认真,同事们都喜欢他。
张父张母听了,脸上笑开了花。
饭桌上,林薇薇注意到张家父母很少提及另一个儿子,只偶尔提到老大在山上忙、不等他了我们先吃。她好奇地问：平凡还有个哥哥
桌上气氛突然微妙地静了一瞬。
是啊,我哥张大川。张平凡解释道,他负责看护后山的林场,平时很少下山。
张母补充道：大川那孩子性子独,不爱见生人。
林薇薇点点头,没再多问。
晚饭后,张平凡带林薇薇到溪边散步。夕阳西下,群山被染成金红色,溪水泛着粼粼波光。林薇薇脱下高跟鞋,赤脚踩在冰凉的溪水中,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冷吧张平凡忙说,快上来,别感冒了。
林薇薇却摇头：很舒服,城里可体验不到这种感觉。
她站在溪水中,伸展双臂,深深吸了一口山间清新的空气。夕阳余晖为她曼妙的身姿镀上一层金边,连衣裙下的曲线若隐若现。张平凡看得有些痴了,脸微微发红。
等我一下。他突然跑开,不一会儿采来一捧野花,笨拙地递给林薇薇,送给你。
林薇薇接过花,心里甜滋滋的。虽然这些花远不如玫瑰奢华,却有一种野性的美。
你哥是个什么样的人她突然问。
张平凡愣了一下,随即说：我哥啊...他比我大两岁,长得也比我帅多了,就是性格有点冷。本来他考上了大学,但为了供我读书,主动放弃机会,留在山里看林子。
林薇薇有些惊讶：所以他为你做出了牺牲
张平凡点头,眼神中流露出感激与愧疚：我哥很聪明,要是他有机会上学,肯定比我强多了。
天色渐暗,两人返回张家。由于家里房间有限,林薇薇被安排在了东厢房,那是张家最好的房间,平时都不舍得让人住。张平凡则睡在隔壁的小房间。
山村的夜晚格外寂静,只有偶尔传来的虫鸣和风声。林薇薇躺在硬邦邦的板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这床对她来说实在太硬了,被子也有股淡淡的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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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糟糕的是,晚饭时喝了不少山泉水,此刻膀胱发出了紧急信号。
林薇薇挣扎再三,终于拿起手机照亮,蹑手蹑脚地开门出去。她记得院子角落有个简易厕所,但山里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她只能凭着记忆摸索前进。
好不容易解决完内急,返回时却迷失了方向。山里人家的布局都差不多,她迷迷糊糊推开一扇门,借着月光摸到床边,倒头就睡。
这床怎么变软了她迷糊地想,还闻到一股淡淡的松木香味。不管了,总算能睡个舒服觉了...
半夜,林薇薇感觉有什么东西环住了她的腰,温热的气息喷在她的后颈。她半梦半醒间,以为是张平凡大胆起来,便没有在意,反而往那温暖源靠了靠。
直到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林薇薇才迷迷糊糊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陌生而英俊的脸庞——高挺的鼻梁,浓密的眉毛,线条分明的嘴唇,古铜色的皮肤。这不是张平凡！
啊——林薇薇的尖叫声划破了山村的宁静。
男人被惊醒,睁开眼,一双深邃的黑眸中闪过一丝诧异,但很快恢复了平静。
你是谁怎么在我床上两人几乎同时发问。
林薇薇猛地坐起身,发现自己的睡衣还算整齐,稍稍松了口气,但随即又羞又怒：你对我做了什么
男人也坐起来,露出结实的上半身。林薇薇不得不承认,他身材极好,肌肉线条分明却不夸张,配上那张帅气的脸,简直可以去当模特。
这是我的房间,我的床。男人冷静地说,我倒想问问,你是怎么进来的
林薇薇语塞,环顾四周,发现这确实不是她昨晚睡的房间。这里的布置更简单,墙上挂着猎枪和动物标本,桌上堆着一些林业书籍。
我...我走错了...她红着脸解释,昨晚起来上厕所,回去时可能进错了门...
男人挑眉,似乎接受了这个解释：你是平凡带来的那个城里姑娘
林薇薇点头,尴尬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和张平凡的声音：哥,你醒了吗薇薇不见了...
门被推开,张平凡看到床上的两人,瞬间石化。
平凡,你听我解释,这是个误会！林薇薇急忙下床,却因慌乱被床单绊倒,一头栽向地面。
电光火石间,那个被称为哥的男人伸手揽住了她的腰,避免了她与地面的亲密接触。林薇薇跌入他怀中,一股混合着松木和汗水的男性气息扑面而来,让她有一瞬间的恍惚。
大早上的,吵什么吵张家父母也闻声赶来,看到房内情景,也愣住了。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事情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林薇薇慌忙站直身体,整理着睡裙,我昨晚走错房间了,真的！
张大川——张平凡的哥哥,淡定地披上外衣：她说的是实话。
张平凡脸色由白转红,又由红转青,最终叹了口气：怪我没跟你说清楚房间位置。
一场误会总算解释清楚,但早餐桌上的气氛依然微妙。林薇薇不敢抬头看任何人,只顾埋头喝粥。张大川却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吃得津津有味。
现在林薇薇才注意到,张大川与张平凡长得确实有几分相似,但气质截然不同。张平凡温和朴实,像一杯白开水；而张大川则像山间的烈酒,粗犷中带着致命的吸引力。
我等会儿上山检查陷阱,你要不要一起来张大川突然对林薇薇说。
桌上再次陷入寂静。
张母嗔怪道：大川,人家城里姑娘,跟你去山里折腾什么
林薇薇本想拒绝,但看到张大川那双深邃的眼睛,鬼使神差地答应了：好啊,正好我想看看山里的风景。
张平凡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
早饭后,林薇薇换上轻便的运动装,跟着张大川上了山。张平凡本来想跟着,却被母亲叫去帮忙干活了。
山里的清晨空气清新,鸟鸣声声入耳。张大川步伐矫健,林薇薇不得不小跑才能跟上。
你和平凡是什么关系走到半山腰,张大川突然问。
林薇薇一愣,支吾道：同事啊...
张大川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她：平凡的同事会睡到我们家来而且还是你这样的千金大小姐
林薇薇惊讶：你怎么知道我的背景
你手上的表够我们全村吃三年。张大川淡淡地说,还有你那身衣服,走路怕脏怕皱的样子,明显不是普通家庭出来的。
林薇薇哑口无言。
平凡知道你家多有钱吗张大川继续问。
林薇薇摇头：我没详细说,但他应该能猜到一些。她犹豫了一下,补充道：其实...我们是在交往。
张大川点点头,似乎早已料到：我弟配不上你。
这话说得直白,林薇薇不知如何回应。
两人继续前行,来到一片开阔地。从这里可以俯瞰整个张家坳,梯田如绿色波浪般层层叠叠,溪流如银带穿村而过,远山如黛,云雾缭绕。
好美...林薇薇由衷赞叹。
平凡从小就想走出大山。张大川望着远方,他拼命读书,考上大学,现在在城里站住了脚。你很漂亮,家境也好,是他理想中的另一半。
林薇薇听出他话中有话：但是
但是你适应不了这里的生活。张大川转身直视她,你看,才来一天,就已经闹出这么多误会和尴尬。你能忍受没有抽水马桶的生活吗能喝得下井水吗能睡惯硬板床吗
林薇薇想说可以,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她想起昨晚如何辗转难眠,今早如何因为厕所问题而走错房间...
平凡值得一个能真正理解他、融入他生活的女人。张大川的声音柔和了些,不是你不好,只是你们的世界相差太远。
林薇薇沉默了片刻,突然问：那你呢你为什么放弃上大学的机会听说你本来考上了很好的学校。
张大川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平凡告诉你的没那么伟大。我只是更喜欢山里的生活,自由自在。
但林薇薇从他眼中看到了一闪而过的遗憾。
那天下午,林薇薇心事重重。张大川的话像一面镜子,照出了她与张平凡关系中的现实问题。她确实爱张平凡的朴实真诚,但能为他放弃城里的优渥生活吗
更让她困惑的是,她发现自己总会不由自主地想起张大川——他坚实的臂膀,深邃的眼睛,还有那混合着松木和汗水的气息...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突然响了。山里信号不好,她费了好大劲才听清对方的话。
薇薇！你在哪你爸心脏病发了！母亲带着哭腔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
林薇薇如遭雷击,慌忙问：怎么回事严重吗
公司资金链断了,银行催贷,你爸一急就...还好抢救及时...母亲啜泣着,你需要赶快回来,薇薇,家里需要你。
林薇薇慌了神。她家虽然有钱,但房地产行业最近不景气,她隐约知道父亲的公司遇到了困难,却没想到这么严重。
怎么了张平凡关心地问。
林薇薇简单说明了情况,着急地说：我必须马上回去！
可是最后一班出山的车已经走了,这里打车根本不可能。
我哥有摩托车,可以送你到县城车站。张平凡立刻说。
事态紧急,林薇薇也顾不得那么多,匆忙收拾行李。张家人都出来送行,张大川已经发动了那辆旧摩托车等在门口。
路上小心！张父母叮嘱道。
张平凡握住林薇薇的手：有事随时打电话,需要钱的话我这儿有点积蓄...
林薇薇感动地点点头,坐上摩托车后座。山路崎岖,她不得不抱住张大川的腰以保持平衡。
摩托车在山间飞驰,风声在耳边呼啸。林薇薇紧贴着张大川的背,能感受到他身体的温度和结实的肌肉。这一刻,她心里涌起一种奇异的感觉,既为父亲担心,又为这意外的亲密接触而心跳加速。
两个小时后,他们到达县城车站。林薇薇匆忙买票上车,临行前对张大川说：谢谢您,也请替我向叔叔阿姨和平凡道个别。
张大川点点头,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木雕,递给她：平安符,山里的习俗。
那是一个精巧的松木雕刻,形状像一座山。林薇薇接过木雕,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谢谢。
回城的路上,林薇薇紧握着那个小木雕,思绪万千。
回到城里,林薇薇直接赶往医院。父亲已经脱离危险,但公司情况确实糟糕。接下来的日子,她全力协助母亲处理公司事务,与张平凡的联系也少了。
偶尔通话,张平凡总是体贴地让她先忙家里的事,等一切安定再说。但他的语气越来越客气,距离感越来越强。
一个月后,公司危机初步缓解,林薇薇终于有时间整理自己的感情。她发现自己在最艰难的时候,想起的不仅是张平凡的温柔体贴,还有张大川那双深邃的眼睛和山间的清新空气。
她决定回张家坳一趟,把一切说清楚。
然而当她再次来到张家坳时,却发现张家人对她的态度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张父母依旧热情,但多了几分客气；张平凡依旧体贴,但少了那份亲昵。
有件事要告诉你。晚饭后,张平凡对林薇薇说,我哥走了。
林薇薇一愣：走了去哪了
省林业局特聘他去做技术顾问,说是发现他在林业方面有特殊才能。张平凡语气复杂,上周就走了。
林薇薇感到一阵莫名的失落。
那晚,她再次失眠。半夜起身,鬼使神差地走到了张大川曾经住的房间。房间空了许多,但墙上还挂着那些动物标本和猎枪。
在抽屉里,她发现了一本旧日记。犹豫再三,她翻开了它。
日记中记录了张大川的心路历程——如何为了家庭放弃大学梦,如何在深山中找到自己的价值,以及...如何对弟弟的女友产生不该有的感情。
今天见到了她,比想象中还要美,像山外的精灵闯入了我们的世界...但她是平凡的选择,我必须保持距离...
林薇薇的手微微颤抖。原来那晚她走错房间,张大川其实一夜未眠；原来他主动提出带她上山,是为了劝她离开平凡；原来他送她木雕平安符,藏着不能言说的心意...
第二天,林薇薇找到张平凡,坦白了一切：我看了你哥的日记。
张平凡沉默良久,最终叹了口气：其实我早就感觉到了。那晚你从他房间出来,我看他的眼神就明白了。他苦笑一下：我也知道自己配不上你,薇薇。你是天鹅,我只是池塘里的丑小鸭。
不,平凡,你很好...林薇薇急忙说。
但我哥更適合你。张平凡突然说,你们是同一类人——都愿意为了家人牺牲自己,都有一股不服输的劲。而我...他自嘲地笑笑,我只是个普通人。
就在这时,林薇薇的手机响了。是母亲打来的。
接完电话,林薇薇表情复杂地对张平凡说：我爸妈要来这里。
林父林母的豪车在坑洼的山路上艰难前行,终于在天黑前抵达了张家坳。
一下车,林母就皱起了眉头,小心翼翼地踩着高跟鞋,生怕沾上泥土。林父则打量着四周环境,表情严肃。
寒暄过后,林父直入主题：我们就直说了吧。薇薇是我们唯一的女儿,我们不能让她嫁到这种地方受苦。
张父母面露尴尬,张平凡低下了头。
林父继续说：但如果你们愿意让大儿子入赘到我们家,我们可以接受。
所有人都愣住了。
什么林薇薇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林母解释道：我们打听过了,张大川虽然学历不高,但在林业方面很有天赋,省林业局都特聘他。这样的年轻人有潜力。她瞥了一眼张平凡,至于小儿子...还是算了吧。
林父补充道：我们可以出千万彩礼,但条件是张大川入赘我们家,将来孩子也跟我们家姓。
张父母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从门口传来：我拒绝。
众人回头,只见张大川风尘仆仆地站在门口,显然是匆忙赶回来的。
哥张平凡惊讶道,你不是去省城了吗
听说薇薇来了,就回来了。张大川走进来,向林父林母礼貌地点头致意,然后坚决地说：我不会入赘到任何人家。我就是我,不会为了钱改变自己的身份。
林父皱眉：年轻人,别急着拒绝。这可是千万彩礼,你一辈子都赚不到这么多钱。
张大川笑了：钱很重要,但不是最重要的。我有手有脚,有能力创造自己的价值。他看向林薇薇,如果两个人真心相爱,不需要用钱来衡量。
林薇薇看着他坚定的眼神,突然明白了自己的心。
爸,妈,她说,我不需要你们用钱为我买幸福。
她走到张大川面前,直视他的眼睛：你日记里写的是真的吗
张大川愣了一下,随即坦然承认：是的。但那已经过去了。你不应该...
我也喜欢你。林薇薇打断他,不是因为你比我哥帅,不是因为你有什么特殊才能,只是因为你是你。
房间里一片寂静,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告白惊呆了。
最终,林父叹了口气：好吧,既然这是你的选择...不过彩礼还是要给的,就当作是我们的心意。
林母补充道：但有个条件——你们得在城里安家,至少让孩子接受好的教育。
张大川握住林薇薇的手,微笑道：我们可以兼顾——平时在城里,周末和假期回山里。我相信,我们的孩子会从两个世界中学到最宝贵的东西。
多年后,林薇薇和张大川的儿子已经五岁了。小家伙有个特别的名字——张山林。
每当周末,他们就会开车回到张家坳。这时的小山村已经通了柏油路,发展了生态旅游,变得富裕了许多。
妈妈,看！蝴蝶！小家伙欢快地在田野间奔跑,身后跟着已经白发苍苍的林父林母。
慢点跑！林薇薇喊道,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张大川走到她身边,搂住她的肩膀：还记得当年你走错房间的事吗
林薇薇靠在他肩上,笑道：那可能是我人生中最美的错误。
夕阳西下,群山被染成金红色,一如多年前他们初遇的那天。
爱有时候就是这样,它不遵循任何规则,不管门当户对,不管贫富贵贱,就像山间的野花,总在意想不到的地方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