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我被保研后,死对头舍友开始疯狂模仿我。
我常用的香水,她第二天就开始用。我童子功的艺术特长,她一周就突然精通。
连我眼角的疤,她都有了个一模一样的。
起初只觉得恶心,直到我发现——
对教授做学术汇报时,她竟将我通宵的成果一字不差复述出来。而我眼前猛地闪过几条加粗弹幕：
【卧槽！女配连女主的脑回路都开始复制粘贴了！】
【警惕！人设同步进度80%！女主你再不管管,她就要取代你的人生了！】
【等那个破进度条读到100%,女主银行卡里的钱和你爸妈都得管她叫闺女了！】
她想取代我
于是,我默默登录了国家科研系统。
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我提交了全球青年学者科研竞赛的报名表。
——这是个连教授都不敢轻易尝试的国际顶级学术擂台。
01
课堂上,当死对头竟然准确报出我们小组的核心数据时,我闺蜜嘉曼当场就炸了：
李希瑶,你什么意思这是我们组算了一周才得出的数据,清音昨天核算到凌晨三点,你怎么会知道
整个教室瞬间安静下来,所有目光都集中在我们这边。
说实话,这个数据是我用新建模公式反复验证的,连教授都还没看过。我们组和李希瑶向来不合,根本不可能分享给她。
几个组员围过去：这数据我们都没对外公布,你从哪拿的
该不会是动了清音的电脑吧
报警！必须报警！
李希瑶却轻蔑一笑。
这么简单的数据,只有猪才算不出来吧
学术是要共享的,真理难道还能被你们垄断了
她眼神故意扫过我：还是说……某些人自以为是的‘独创成果’,其实根本没什么技术含量
看着李希瑶倒打一耙,我正要发作。
眼前竟突然飘过几条加粗弹幕——
【卧槽！女配连女主的脑回路都开始复制粘贴了！】
【警惕！人设同步进度90%！女主你再不管管,她真要把你从你人生里挤出去了！】
【这女配就是红眼病晚期！嫉妒女主连拿国奖稳保研,还是家里有矿的独生女,就想直接偷她人生啊！】
原来她想代替我怒意骤然升上心头,但一个念头突然闪过脑海。
我深吸一口气,嘴角反而扬起一抹冷笑——
也是,你怎么可能需要偷数据呢我转向李希瑶,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毕竟这么基础的数据,对李同学来说应该也很简单吧
虽然上次期中考试的高数题,你好像连及格线都没达到……
周围响起一阵压抑的窃笑。谁不知道李希瑶成绩常年垫底,连最简单的公式都搞不明白。
我故作体贴：
不过大家以后还是要保管好电脑,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像李同学这样‘天赋异禀’,不需要看资料就能脱口而出核心数据,对吧
李希瑶的脸瞬间涨得通红。
在众人意味深长的目光中,她猛地站起身,椅子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你……你们简直不可理喻！
她抓起书包夺路而逃,连笔记本掉在地上都顾不上捡。
嘉曼压低声音：清音,就这么让她走了
我语气平静：没有证据,现在追究反而显得我们咄咄逼人。何必跟她争一时之气
我拍了拍陆嘉曼的手背,与其浪费口舌,不如用她永远赶不上的成绩打脸。
下午没课,我直接回了实验室。
打开电脑,登录了素有学术界小诺贝尔奖之称的全球青年学者研究竞赛平台。
鼠标光标在报名按钮上悬停片刻,然后果断点击。
就在提交成功的瞬间,眼前突然飘过一连串弹幕：
【！！！清音女神这是直接降维打击啊！】
【卧槽这个竞赛是学术圈顶配啊！能入围的都是未来学科领军人物！】
【李希瑶还在偷小组作业,大小姐已经冲击小诺贝尔奖了！】
02
我提交竞赛申请的消息不知怎的传到了李希瑶耳中。她直接在教学楼下堵我,脸色难看地质问道：
杨清音,你明明知道我在跟进类似课题,为什么偏要去报这个竞赛
我平静地看向她：竞赛面向所有符合条件的人开放,什么时候成了需要避嫌的私人领域
你……她一时语塞,又强撑着架势,这种级别的比赛根本不适合本科生参加,你贸然报名万一搞砸了,丢的是我们整个专业的脸！
一听这话,嘉曼立刻从旁边冲了出来,直接挡在我和李希瑶中间：
李希瑶你没事吧我姐们报什么竞赛还需要经过你批准你是学术道德委员会还是教务处啊
她故意上下打量着李希瑶,嗤笑一声：
不过这种顶尖竞赛确实挑人,尤其不适合你这种‘参考’别人数据的人！
李希瑶被怼得脸色一阵青白,最后只能狠狠瞪了我们一眼,扭头就走。
弹幕又一次疯狂刷新：
【急了急了！李希瑶脸都气歪了哈哈哈！】
【能不急吗模仿进度卡在90%十天了,离最终替换只剩半个月！】
【笑不活了！女主突然搞个小诺贝尔奖,这波学术碾压她根本抄不动啊！】
我看着弹幕眉梢微挑。
不过,虽搞明白了李希瑶的底牌,我还是低估了她想要彻底取代我的决心。
隔天,我在实验时,手机突然收到了嘉曼发来的消息。
救命啊清音,李希瑶通宵啃你那篇论文,现在挂着俩黑眼圈在教室开论文研讨会呢！
照片里,李希瑶正磕磕巴巴地复述我论文里的数学模型。
原来她连夜打印了我所有论文,还专门找了博士学长补课。折腾到凌晨三点,才勉强把我最新的研究方法模仿了个形似。
我轻笑一声,随手点开了刚刚收到的全球青年学者峰会邀请函——以及国际青年科学家奖的入围确认邮件。
没错,除了小诺贝尔奖,我还顺手报了另一个以苛刻和创新性著称的顶尖赛事。
不知道李希瑶这回会是什么表情
当我回到实验室时,李希瑶正对着一堆文献抓耳挠腮。
根基不牢,她那套生搬硬套的推导方法显然行不通,算式写得乱七八糟,好几个关键步骤都标着刺眼的红叉。
听到声音,李希瑶抬起头,立刻摆出傲慢的表情,不好意思啊杨清音,我也觉得这个研究方向很有潜力,所以……
可在她看清我手中刚通过初审的申报材料时,瞳孔猛地一缩,你、你怎么又报了一个奖！
我语气平静：我想了想,你说得对,真理是不能被垄断的,还是多挑战一下自己比较好。
杨清音,你……李希瑶气得手指都在发抖,嘴唇苍白。
陆嘉曼悠闲地转着笔：李希瑶同学,你也继续挑战下知道报名入口在哪吗
弹幕瞬间炸开：
【哈哈哈哈嘉曼是懂阴阳的！女主交流的是智慧,女配交流的是CTRL+C！】
【女配：知识库连接中……滴——您的余额不足,请充值智商后再试！】
李希瑶整张脸憋得通红,手指紧紧攥着那本写满红叉的笔记,恨不得当场钻进地缝里。
3
李希瑶一宿没睡,天刚亮就不知所踪。
我和小组成员在实验室不紧不慢地整理着会议资料。
你说她明天会不会也跑去申报‘青年科学家奖’嘉曼忍不住笑。
我还没说话,眼前的弹幕突然疯狂涌动：
【警报！李希瑶抱着自己那堆漏洞百出的资料去中科院了！】
【她以清音舍友的身份哭诉自己基础差,求杨院士指点！】
【完蛋！老爷子最喜欢上进的后辈,万一心软给她核心指导……】
我指尖猛地一顿。
李希瑶竟然打起了感情牌
我爷爷杨院士身为中科院的学界泰斗,向来爱护勤学的年轻人,最见不得孩子哭着求上进。若是被她那副笨拙却努力的表演骗到,说不定真会破例点拨几句——
而院士级的点拨,哪怕只是一句话,都足以让她的模仿进度条暴涨！
陆嘉曼见我脸色骤然变得苍白,立刻放下手中的资料：清音怎么了
我沉默地将手机递给她。屏幕上正好发来爷爷的信息,语气前所未有的严厉：
音音,你今天必须给我一个解释。
你室友带着惨不忍睹的研究来找我。我花了整整两个小时逐字修改,现在总算能勉强达到学术竞赛的参赛水准了。
因为这孩子哭着告诉我,你嫉妒她进步,不仅在宿舍孤立她,还甚至故意给她错误的数据！
音音,做学问之前,先要学会做人！
一股寒意顿时从我的脊椎窜上头顶。
她不仅偷走了我的研究思路,还借我爷爷的指导更改了自己的拙劣成果,最后竟敢反咬一口。
嘉曼气得直接站了起来：她怎么这样颠倒黑白！
我重新打开电脑,目光扫过最新的计算模型图。
那又如何我们杨家的学术指导,可不是这么好拿的。
我会让她知道,没有一条捷径能走得通。
弹幕立刻疯狂刷屏：
【卧槽！大小姐这是要放大招了啊！】
【笑死,偷来的指导终究是偷来的,正版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望着嘉曼担忧的眼神,我冲她微微一笑：既然她这么想攀关系——
不如就在我家办个学术茶话会,把爷爷和他的院士老朋友们都请来,给全班同学都做辅导。
学术茶话会当天。
李希瑶站在角落里,看着院士们和蔼地与同学们热烈讨论着最新研究成果,却连一句话都插不上。
不到半小时,她就铁青着脸提前离场。
清音,你刚才看见她的表情了吗陆嘉曼忍不住轻笑,她以为耍点心机就能和你平起平坐,今天终于知道什么叫云泥之别了。
我没有接话。
以她的性子,绝不会善罢甘休。
果然,当晚班级群就弹出了她的消息：
最近跟着做项目赚了点补助,今晚我请大家去星空酒吧学术沙龙放松一下,八点不见不散哦~
04
瞬间,群里的同学纷纷调侃了起来。
有人起哄：希瑶现在资源可以啊！
另一个人接话：果然悄悄努力然后惊艳所有人是吧
李希瑶连发三个捂脸表情,假意谦虚：没有没有,只是运气好跟了个项目……
下一秒,她忽然@我：
清音你会来的吧上次教授汇报那场误会…我一直想跟你赔罪呢。
我正好推导完公式,看信息时,弹幕又聒噪起来：
【呵呵,女配能有什么资源,还不是上次蹭杨院士的辅导,讨教两小时,摆拍八百张。】
【她拿那些照片,群发给青年博导,说自己是杨院士的闭门弟子,用这个title攀关系！】
【硬凑的局,强扭的瓜,尴尬到脚趾抓地！】
嘉曼也正在看手机,啧了一声：李希瑶这是搭上哪条船了居然能请动这些前辈……
我刚合上电脑,指尖按着发胀的太阳穴揉了揉,随口应道：谁知道呢,总有她的门路吧。
既然李希瑶费心搭好了戏台,我自然要捧捧场。
晚上八点,我和嘉曼出现在外滩某酒吧的观景卡座。
这里灯光暧昧,音乐低沉,怎么看都不像学术交流的场所。
几位年轻博导分散坐在沙发上,彼此低声交谈着,气质文雅却疏离,与周遭浮华的氛围格格不入。
他们手边的酒几乎没动,显然和李希瑶并不熟悉。
李希瑶却穿着闪片吊带和黑丝,花蝴蝶般热情地招呼大家,声音甜得发腻：别拘束呀,都是自己人～
她突然瞥见我,瞳孔瞬间放大：清音！你还真敢来啊！
嘉曼没忍住翻了个大白眼。
我却对她微微一笑,从容地走到卡座中央,朝几位博导落落大方地笑了笑：
各位老师好,我是杨清音,目前正在准备冲击国际青年科学家奖,最近在细胞再生方向有些困惑,一直很想找机会向老师们请教。
几位原本神色疏离的博导闻言微微颔首,投来略带兴趣的目光。
其中一位博导正要说些什么,李希瑶却突然走近,粗鲁打断了他的话,硬是将酒杯塞到我手里：清音,之前我们有误会,来,我们喝一杯。
我抱歉地望了望那位博导,嘴唇在杯口轻轻一抿,向她示意了一下。
就在我放下杯子时,几条弹幕从眼前飞速掠过：
【要来了要来了！李希瑶也要开始自我介绍了！】
【她肯定要提那篇混合多源理论的基因表达综述来撑场面！】
【哈哈哈她这个学术裁缝,缝了陈博导的好几篇论文！真就是追着陈博导一个人杀呀！】
【坐等陈博导现场打脸！】
果然,李希瑶正端起酒杯,朝众人笑道：老师们既然聊到科研经历,我本科期间就发过三篇小SCI……
几个博导保持着礼貌的微笑,略一点头。
她却仿佛受到鼓励,越发详细地罗列起自己的荣誉和成果,语速快得像提前背好了稿。
我突然觉得有点好笑。
她以为一个本科生能拥有这些成绩已非常了不起,却不知道在座这几位博导早在本科阶段就已跟着导师发过好几篇顶刊——她那点小SCI,根本入不了他们的眼。
好在博导们修养很高,面面相觑后,有人圆场鼓励道：本科生能坚持科研很难得,继续保持这份热情就好。
气氛渐渐松弛下来。
李希瑶不知天高地厚,继续道：正好我最近也在准备国际青年科学家奖,不如借这个机会跟老师们汇报下进展
她对我语气亲昵却带着挑衅：清音,你看,我们谁先跟老师们分享一下进度
我看着她微醺却发亮的眼睛,心里清楚——她哪里关心学术,不过是借酒壮胆,非要在这时候跟我比个高下,好巩固她那份可笑的替代执念。
我正要推让,包间窗口却忽然闪过一个高大男人,他用冷峻的目光缓缓扫过全场——
最终落在浑然不觉、还在喋喋不休的李希瑶脸上。
下一秒,他毫不犹豫地推开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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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包间还在喧闹。
男人径直走向满脸疑惑的李希瑶,将手机屏幕亮在她面前,界面正显示知网。
李同学,他声音不高,却让全场气氛凝重起来：
我先后向期刊和知网投诉过五次,你这篇拼凑我三篇论文核心段落的文章,为什么还在线上
他语气冷静却强硬：现在,请当着我的面,立即申请撤稿。
李希瑶意识到了什么,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
陈教授,是您吗您是不是误会了这篇论文是我独立完成的……
独立完成陈教授声音陡然严厉,里面百分之八十的内容拼接自我的研究成果,剩下的数据全是错的——你知道这种错误数据如果被医疗领域参考,会害死多少人吗
他目光冷冽如刀：我投诉五次你都置之不理,有时间参加社交却不处理抄袭问题,是觉得我太好说话了吗
包厢里瞬间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李希瑶身上。
她脸色由红转白,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好……我删。
在几十道目光的注视下,她颤抖着掏出手机,当众登录了知网后台。屏幕上刺眼的申请撤稿按钮被她狠狠戳下,仿佛在亲手掐灭自己最后一点体面。
我垂下眼,心底一片清明。她不会真心知错,只是苦心经营的假面被当众撕破,不得已的断尾求生罢了。
陈教授站在原地,亲眼看着她提交了撤稿申请,才微微颔首。
他转向几位相熟的博导,语气沉痛：我从不反对年轻人参考我的研究,但这样数据错误、拼凑抄袭的论文,若是被后人当真引用,简直是学术灾难。
李希瑶脸色煞白,却仍强撑着挺直脊背：陈老师,我……我只是不太清楚借鉴的界限。我会靠自己写出真正有价值的论文！
陈教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最终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离开。
门合上的瞬间,包厢里一片死寂。
李希瑶僵硬地站着,勉强转过身,脸上硬是挤出一点轻松的笑：
哎,其实就是之前写第一篇论文的时候不太懂规则,参考得多了一点……没想到陈老师这么严格。
她说着说着仿佛自己也信了,甚至还朝服务员招了招手：大家别愣着呀！再开两瓶香槟,今晚我请客——就当是给大家压压惊了！
我和嘉曼对视一眼,一起叹了口气。
这时,弹幕又忍不住开始七嘴八舌起来——
【陈博导明明是张博导发消息临时叫来的好吧,可算终于逮到这个学术裁缝了】
【没看见刚才没人接她话吗尬死了】
【这些博导修养也太好了吧,竟然没有人笑她】
我瞥向李希瑶,她正低头一下下地划着手机屏幕,明显主持不住局面了。
音音,你看那几个真正有份量的博导根本没到场,王教授和李院士果然都没来……
嘉曼凑近我耳边低语,场上这几位老师也一直在看时间,怕是都坐不住了。
周围的同学也开始窃窃私语：
所以今晚到底还讨不讨论课题了我可是推了组会来的。
要是博导他们也走了,这局还有什么意义
她到底能不能撑住场啊……
一片低语中,李希瑶突然起身,勉强笑着对大家说：你们先玩,我去打个电话催一催。
她握着手机匆匆离开包厢,背影慌乱。
我放下酒杯,起身走到场中,朝面露焦躁的博导们歉然一笑：
前辈们,实在不好意思,今晚的流程安排有些疏漏。如果各位不介意,我这里正好有几个关于基因编辑伦理的操作案例,不知道能不能听听各位老师的见解
几位博导略显惊讶地看向我,但很快便表现出兴趣——这正是他们擅长的领域。
嘉曼立刻笑着接话：清音可是学术世家长大的,论学术素养,我们谁都服气！
其他同学也纷纷点头附和,场内紧绷的气氛终于缓和下来。
我太了解李希瑶了——她处心积虑策划这场局,就是为了证明她比我更优秀、更适合站在这个圈子的中心。
如果今晚我没有来,她打算用什么方式留住这些逐渐失去耐心的博导
当气氛渐佳,我起身走出包厢,就看到李希瑶正站在走廊尽头,握着手机低声下气地打电话。
王教授,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您……不知您方不方便现在过来坐坐陈老师、张老师他们都在……她弓着背,声音里带着刻意讨好的笑意。
电话那头隐约传来冷淡的回应。李希瑶的笑容僵在脸上,却仍不放弃：不会耽误您太久！就一杯茶的时间也好……
她一连拨了好几个电话,语气越来越急,背也越来越弯。可电话那头的回应无一不是彬彬有礼却坚决的推拒。
我靠在墙边,静静地看着她一遍遍徒劳地拨号、解释、恳求。
本以为她至少还有一点真本事,没想到这么低声下气。
这时,她突然抬头看见我,眼睛猛地一亮,几乎是扑过来抓住我的手腕：清音！你来得正好！
我还没反应过来,她就急切地压低声音：等会,我能不能就说……就说杨院士是我爷爷反正他老人家今天也没到场,不会穿帮的！
6
她目光里带着孤注一掷的哀恳。
可此刻,我只觉得这一切荒诞得令人发笑。
肚子里没墨水还硬要充学者现在知道怕了,自作自受！
嘉曼不知何时已站到我身侧,冲着李希瑶冷冷嗤笑。
我就是恶心你这副又想要名声又没底线的虚伪相,怕清音心软又上当。
见李希瑶强忍着不发作的模样,我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讽意。
这时,王教授正拎着公文包出来,李希瑶忙上前：王教授,您这就要走了吗
王教授看了眼手表,时间不早了,明天还有课。
看着王教授的背影,她抓住我的胳膊,清音,你和王教授聊得那么好,能不能帮我说几句话
我轻轻躲开,说几句好话,问题不大。
李希瑶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太好了,我就知道……
但有条件。
你什么意思
帮你说情不是不行,只是...我微微倾身靠近她,据我所知,你连王教授最近三年的研究方向都说不清楚,我凭什么相信你有值得他留下的学术价值呢
李希瑶脸色白了白。
嘉曼当即冷笑一声,毫不客气地开口：就是,我看你不是真想请教问题,是想借着清音往学术圈里挤吧蹭她的光给自己贴金,想得美！
弹幕此时疯狂飘过：
【闺蜜一眼看穿！她哪是想学术交流,分明是想搞学术人脉！】
【论文数据造假还不够,现在连人家爷爷的孙女都要冒充】
【这替换计划也太狠了,不仅要位置连祖传资源都要打包带走】
【任务时限要到了吧看她急得汗都出来了,可惜正主根本不吃这套！】
对啊,任务还有时限。
若是没有期限,难道要我永远活在被取代的阴影里
这个发现让我突然改变了主意。
算了,我可以帮你留住王教授。
她眼中立刻燃起希望：真的
不过,我注视着她骤然亮起的眼睛,我要你当着所有人的面承认——你今晚试图利用我爷爷的声誉,来为你自己铺路。
李希瑶整张脸瞬间失去血色。
她声音发干：怎么可能！要是当众承认了,以后我哪还有脸……
你当大家现在还没看出真相吗嘉曼立刻接话,造假蹭人脉的事传出去,研究生你看哪个导师还敢要你还不如赶紧道歉！让大家高看你一眼！
李希瑶沉默了良久,终于哑声开口：好…我会向大家坦白…你不会坑我吧
你如果改正你的行为,把心思放在学术上,就能重新获得大家的尊重,所以我根本没有害你的必要。
她点头,咬着牙跟在我们身后。就在我即将推开包厢门的瞬间,她突然踉跄一步,猛地捂住胸口蹲了下去。
药……我的药……她脸色迅速变得青紫,手指颤抖着在口袋里摸索,终于掏出一个白色药瓶,却因为手抖得太厉害,险些将药片洒了一地。
6
我和嘉曼一时都怔在原地,完全没料到她会突然发作。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猛地从我身侧擦过,力道大得让我猝不及防。我失去平衡向后跌去,肩胛骨重重磕在地上。
清音！嘉曼急忙扶住我,声音里带着慌乱,撞到哪里了
我忍着闷痛刚要开口,嘉曼已经转身对着那个人怒道：走路不看人的吗撞了连句道歉都不会说
那人完全没理会我们两个,反而小心翼翼地扶起瘫软在地的李希瑶,语气温柔得近乎溺爱：
还好吗我送你去医院。
李希瑶借着他的力道站起身,睫毛上挂着摇摇欲坠的泪珠。
她怯生生地望了我和嘉曼一眼,随即像受惊般迅速低下头,指尖紧紧攥住男生的衣袖,小声嗫嚅：没事,我只是刚才太生气了,情绪激动...
嘉曼一步上前直接挡住两人的去路：李希瑶,你装什么小白花说清楚,谁气你了
男人毫不犹豫地将李希瑶护在身后,目光像淬了冰的刀子。他侧过脸,灯光清晰地照出他的眉眼——
我的心脏猛地一沉。
是周叙白。
那个我追了整整三年,为他熬夜做过课题、替他挡过学术争议,却始终对我若即若离的学长。
此刻他正站在我的对立面,用我从未得到过的维护姿态,保护着那个处处模仿我的人。
弹幕瞬间如潮水般涌过屏幕：
【卧槽！周学长怎么会在这里！他俩根本不同系啊,怎么认识的！】
【前面的忘了李希瑶绑定了系统！她用积分兑换了周叙白的喜好,天天制造巧合！】
【吐了,周叙白明明家境那么好,偏偏在清音面前自卑】
【笑死,真正的大小姐他不敢追,只会用若即若纵吊着人家,转头对冒牌货施舍廉价温柔】
【后期清音妈妈起疑时,还是他帮着李希瑶骗过去的！明明是从小认识的世交,居然亲手把清音推进火坑……】
【要不是他帮李希瑶圆谎,清音也不会被彻底取代消失】
【说白了就是懦弱,既慕强又不敢承认清音的优秀.表面矜贵公子哥,实际连真心都不敢掏出来的胆小鬼！】
望着屏幕上滚过的弹幕,我的指甲深深陷进掌心。
这些年我始终想不通,为什么周叙白对我总是若即若离。
我一直以为,是他生性冷淡,讨厌被束缚。
直到此刻我才恍然大悟——
原来他那些躲闪和回避,不是因为讨厌什么。
而是因为他那可怜又可笑的自尊,根本承受不起站在我的光芒之下。
这颗我曾视若明灯的星辰,内里竟藏着如此卑劣的阴影。
周叙白,你真是白瞎了这双眼睛！为了个处处模仿清音的山寨货,这么对待清音
嘉曼一把将我护在身后：
你知不知道上个月清音为了帮你争取实验项目,在她爷爷书房外等了整整三个小时
她上前一步,眼底几乎喷出火来：
周叙白——你根本配不上清音对你的好！
7
我从来没有要求她做过这些。
周叙白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疏离。
他甚至没正眼看我：不是所有人都必须围着她转,明白吗那些所谓的付出,不过都是她的一厢情愿,与我无关。
嘉曼气得当场就要炸,我伸手轻轻按住了她的手臂,自己心底却像被细针扎了一下。是啊,一厢情愿。
但我此刻没空为这份难堪心痛,我的目光越过周叙白,落在他身后那个正低着头,肩膀微微颤抖的李希瑶身上。
李希瑶,我开口,声音平静得连自己都有些意外,关于刚才沙龙里发生的事,你不觉得需要解释一下吗
她像是被吓到了一样,立刻往周叙白身后缩了缩,声音带着哭腔：清音……你、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不明白我微微挑眉,那你告诉我,你论文里那段关于计算拓扑相变的分析,为什么和陈教授三篇论文核心章节高度一致
李希瑶不敢抬头。
更『巧』的是,我继续道,目光扫过周叙白,他眉头已经蹙起,受邀来的刘博导恰好是陈教授的同门,一个电话就把正在隔壁楼开会的张教授本人请来了。
我顿了顿,清晰地吐出最后一句：当着原作者的面,被指认抄袭成果,李希瑶,这就是你精心筹备、借我爷爷名头发起的学术沙龙
包厢的门虚掩着,里头的同学闻声都聚到了门口。
果然啊,李希瑶根本没什么真才实学,还敢硬着头皮办学术沙龙,真是莫名其妙。
这也太不知羞耻了吧,换作是我,早就无地自容了。
李希瑶的眼圈立刻红了,她小声抽噎着：对不起,是我不自量力了……
我只是想和大家拉近关系,没想到我不比清音同学,能够轻松请来这么多学术大牛,人人都只欣赏她。
我厌烦的皱起了眉,事已至此,还不知悔改。
周叙白却立刻中招,当即把她护在身后,对我怒目而视：
清音,你就非得这么得理不饶人吗希瑶都已经道歉了,你还想怎么样
希瑶只是希望能为大家搭建学术交流的平台,你不仅不愿施以援手,反而当众让她难堪,这就是你们所谓学术世家的气度吗
李希瑶适时地轻抚他的手臂,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哽咽：学长,请不要这样说,都是我考虑不周……
她那泫然欲泣的模样,倒像是我真的对她做了什么过分的事。
周叙白转身对着李希瑶,眼神心疼至极：既然要办学术沙龙,就该办得像个样子。我请了几位学界泰斗过来,也好让大家都长长见识。
说着,他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李教授,麻烦您带几位学术委员会的老师过来一趟。对,就是现在,我们在809包厢。
8
不多时便来了几位在学术界颇有份量的人物。
周叙白全程陪在李希瑶身侧,举止殷勤周到,只是那目光却总是不经意地扫过我所在的方向。
若不是那些飘过的弹幕,我恐怕永远都看不透他这点欲擒故纵的心思。
不过现在,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
听着同班女生们窃窃私语,羡慕李希瑶认识这个又帅又有学识的学长。
我抿了一口威士忌,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忽然觉得女人真该祛祛媚——
比如周叙白,不过是个外表体面,内里浅薄的草包罢了。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李希瑶彻底放开了手脚。
她举着香槟,像只花蝴蝶般在各位博导之间周旋,殷勤地加着每个人的微信。
说到兴起时,她甚至拿出手机就要拉群,说要组建学术交流小组。
周叙白被她晾在一边,脸色越来越沉。
他几次想插话,都被李希瑶一句等会儿再说给挡了回去。
最后他只能站在角落,端着一杯没动过的酒,眼神复杂地望向我。
我正慢条斯理地品尝着蛋糕,感受到他的视线,抬头对他举杯示意,唇角勾起似笑非笑的弧度。
弹幕适时飘过：
【哈哈哈男主被冷落了！】
【绿茶见到更大的人物就原形毕露了】
【女主这个笑死我了,杀人诛心啊】
周叙白似乎被我的反应刺痛,大步朝我走来。但在半路上,他被一位老教授拦下来讨论课题,只能眼睁睁看着我起身离开。
嘉曼憋笑憋得肩膀直抖,用手肘轻轻撞我：快看周叙白那张脸,比调色盘还精彩。
我抿唇掩饰笑意,手机屏幕上是二十分钟前发给张教授的消息：
张老师,李希瑶同学说对您的量子纠缠研究很有兴趣,想单独向您请教呢~
嘉曼瞥见屏幕,顿时瞪圆眼睛,随即露出心领神会的坏笑：你好毒啊！这下她要在真专家面前现原形了！
我扭过头,李希瑶正对张教授满头大汗、支支吾吾的阐述着自己的想法,而周叙白沉着脸一口灌下了威士忌。
然而,这次我突然笑不出来了。
音音嘉曼忽然注意到我的心不在焉,怎么突然发呆
我凝视着杯中晃动的气泡——方才弹幕又一次提醒我,李希瑶靠着周叙白的助力,已经将身份模仿度刷到95%。
最多再有一次关键接触,我的存在就会被彻底覆盖。
没什么,我眼底掠过一丝暗芒,只是突然觉得,让她当众承认乱攀关系,未免太便宜她了。
嘉曼立即凑近几分,眼里闪着兴奋的光：你打算怎么做我全力配合！
她不是最擅长模仿我么我望向窗外璀璨的都市夜景,那就让她好好体会一下,赝品和真品之间,究竟隔着多远的距离。
眼前的弹幕突然沸腾：
【！！！清音这是要出手了】
【等一个降维打击！让绿茶知道什么叫阶级差距！】
【赶紧的！把那个妄想鸠占鹊巢的玩意儿按死在学术圈底层！】
9
全球青年学者科研竞赛当天。
李希瑶踩着十厘米的细高跟踉跄入场,浓重的香水味瞬间弥漫在整个报告厅。
她一身紧身亮片裙搭配夸张的珠宝,与周围穿着简约的科研人员形成鲜明对比。不少学者皱眉掩鼻,下意识地与她保持距离。
我穿着洗得发白的实验室外套,内搭最简单的白T恤,正低头调试着手中的感应器,无暇关注她。
但李希瑶特意选择在我的展区旁布置展位,她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紧张,却仍强装镇定地与过往学者交谈。
你这项研究很有创新性啊,和杨清音研究员的方向很接近呢。
听说你最近和周叙白父亲的实验室合作密切,应该是得到了真传吧
李希瑶谦逊地抿嘴一笑,周教授确实给了很多指导,我很感谢他。
弹幕这时在我眼前疯狂闪烁：
【警报！女配偷换了女主的报告U盘！】
【她还在女主电脑里安装了远程控制软件,准备在女主演讲时篡改数据！】
【系统检测到她的模仿进度已达96%,今晚若让她得逞就能完全取代女主！】
嘉曼快步走来,神色凝重,可靠消息,她的研究内容与你的核心数据高度重合,这绝对不是巧合。
我若有所思地点头,从包中取出另一个U盘,幸好我准备了加密的备用方案。
就在这时,主持人宣布：接下来有请杨清音研究员进行主题报告。
我走向演讲台时,注意到李希瑶悄悄拿出手机,嘴角带着得逞的笑意。当我开始演讲后不久,她突然举手示意：
抱歉打断一下,清音研究员展示的这部分数据,与我在《自然》子刊上即将发表的论文完全一致。
全场哗然。
周叙白立即起身声援：请详细说明情况。
李希瑶自信满满地走上台,打开自己的电脑：这是我论文中的原始数据,可以证明这些研究成果实际上属于我。
就在她展示数据时,会场大屏幕突然分屏,左边是她的数据,右边则是我实验室的量子计算机实时运算画面。
很有趣的指控。我从容操作着控制台,不如让我们请计算机现场验证一下
在众人注视下,我开始飞速运算。三分钟后,屏幕上弹出验证结果：
【数据相似度99.7%,但李希瑶的最终数据存在数学上的不可能性：违背海森堡不确定性原理,数据精度超出量子极限3个数量级。】
会场顿时陷入死寂。
我转向脸色惨白的李希瑶：唯一能产生这种精度数据的,只有我实验室最新研发的预测模型。而该模型的所有运算记录,我调出区块链认证页面,都带有时间戳和加密签名。
大屏幕上清晰显示：所有数据生成时间都比李希瑶声称的论文完成时间早三天。
只有一种可能,我继续操作控制台,你这些数据是从我们实验室的量子云服务器上非法下载的。而且下载时留下了生物特征识别记录。
最终画面上,赫然显示着李希瑶的指纹和面部识别匹配结果。
全场一片哗然,周叙白不可置信地看向李希瑶。
几位学术泰斗已经起身离场,脸上写满鄙夷。
李希瑶踉跄后退,嘴唇颤抖却说不出一句话。她手中的激光笔啪的一声掉落在地。
【系统提示：模仿进度归零,学术不端行为已被记录至学术诚信数据库】
【这种学术垃圾就该永久封杀！】
【建议查查她怎么混进学术圈的！】
【李希瑶滚出学术界！】
【恭喜女主！垃圾就该待在垃圾桶里！】
我平静地关掉演示页面：在学术的道路上,诚信比任何成果都重要。谢谢各位。
会场响起经久不息的掌声,几位评委当场签署了对李希瑶的学术禁令。
她瘫坐在地,精心打扮的妆容被泪水晕染得惨不忍睹。
10
落幕的余晖中,李希瑶抱着厚厚一沓造假数据,慌不择路地想从侧门溜走。
周叙白跟在她身后,面色铁青地打着电话,显然在动用最后的人脉试图挽回局面。
叙白,你一定要帮我……李希瑶带着哭腔抓住他的衣袖,我可以改名的,我可以整容成她那样,只要——
周叙白猛地甩开她的手,眼神冰冷：别碰我。要不是你非要挤进我的实验室,要不是你蠢到留下证据,我怎么会落到这地步
就在这时,我的身影出现在走廊尽头。两人同时僵住,李希瑶下意识地把造假数据藏到身后。
清音……周叙白突然上前一步,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沙哑,我知道现在说这些很可笑。但我必须承认,我之所以一直刻意忽视你、贬低你,是因为你的优秀让我自卑。
他苦笑着摇头：每次看到你在实验室专注的模样,看到你站在领奖台上发光,我都觉得自己像个跳梁小丑。所以我才会选择和李希瑶这样的人在一起,至少在她面前,我还能维持可笑的优越感。
李希瑶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周叙白！你居然——
但现在我明白了,他打断她,目光认真地看着我,我是真的配不上你。清音,你的才华和品格让我心服口服。我们……还能做朋友吗
我静静地看着他,忽然觉得眼前这个人无比可悲。
周叙白,我的声音平静无波,学术圈很小,我们以后难免会遇见。但请你记住——
我从不和品行不端的人做朋友。
说完这句话,我转身离开。身后传来李希瑶歇斯底里的尖叫和周叙白绝望的叹息。
弹幕在此时疯狂刷屏：
【大女主！这才是真正的大女主！】
【姐姐杀我！这个转身太飒了！】
【学术圈不需要这种败类,支持清音女神！】
就在这时,李希瑶的导师带着几位学术委员会成员匆匆赶来。
老教授脸色铁青,看都没看周叙白一眼,直接对李希瑶说：立即跟我回学校接受调查！你被停学了！
最后的画面里,李希瑶面如死灰地被带走,周叙白独自站在空荡的走廊里,身影格外狼狈。
我恢复了平静的生活,弹幕只会偶尔刷新：
【后续：李希瑶因学术不端被退学,回老家后音信全无】
【周叙白被家长送出国,变成纨绔子弟,最终转行】
三个月后,我在实验室忙着分析新一轮的实验数据。计算机发出规律的嗡鸣声,屏幕上流淌着美丽的数据流。
第127次实验数据匹配成功！嘉曼兴奋地记录结果,这个模型绝对能发《Science》！
我笑着将一缕碎发别到耳后,继续调整着参数。
窗外,阳光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