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误喝终焉之海的海水后,肚子突然吹气球一样鼓起来。
医生说我怀了999胞胎。我觉醒了超生育的回响！
我老公顾宸那个面瘫脸第一次露出惊恐表情。
但比生孩子更恐怖的是,我发现这些孩子可能不是人。
而顾宸书房里,藏着一本写着祭品计划的旧笔记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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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肖冉,今天本来应该死掉的。
顾宸带我来终焉之海渡假,美其名曰培养感情,放屁,他就是想找个没人的地方把我做掉,好给他那个白月光肖晨泽腾位置。
游艇晃得我想吐。咸腥的海风像巴掌一样抽在我脸上。顾宸站在甲板上打电话,侧脸冷得像冰雕。他根本懒得看我。
顾宸,我难受。我扶着栏杆,声音虚得被风一吹就散。
他挂了电话,瞥了我一眼,那眼神,像看一块碍眼的垃圾。忍着。
我喉咙发干,胃里翻江倒海。一个浪头打来,游艇猛地倾斜,我没抓稳,整个人向前扑去。
啊！我尖叫一声,嘴巴下意识张开,冰冷咸涩的海水猛地灌了进来。
咕咚咕咚。
我呛得眼泪直流,感觉自己快要窒息。那水味道怪极了,不只是咸,还有一种……难以形容的铁腥味,黏糊糊的,滑过喉咙时像活物一样往里钻。
顾宸一把将我拽回来,动作粗暴,眼里没有半点担心,只有不耐烦。麻烦精。
我趴在栏杆上干呕,咳得肺都要出来了。奇怪的是,那海水下肚没多久,一股诡异的暖流突然从小腹升起,迅速变得滚烫。
我的肚子开始发胀。
一开始只是轻微的胀气,我没在意。但几分钟后,它就像吹气球一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鼓了起来！
顾……顾宸！我低头看着自己迅速隆起的腹部,声音发抖,我的肚子！
顾宸转头看过来,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上,第一次出现了裂痕。他的瞳孔猛地收缩,盯着我的肚子,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度恐怖的东西。
我的肚子还在变大,衣服被绷紧,皮肤传来被过度拉扯的刺痛感。我能清晰地感觉到里面有什么东西在动！不是一下两下,是无数下！密密麻麻,此起彼伏！
怎么回事顾宸一步跨过来,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吓人。他的手指冰凉。
我不知道……海水……那海水……我语无伦次,恐惧像冰冷的海草缠住我的心脏。
他立刻拿出卫星电话,声音紧绷得快要断裂：立刻联系最近的医院！快！
直升飞机把我送到了最近的中心医院。一群医生围着我,各种仪器在我身上扫来扫去。
顾宸站在旁边,脸黑得能滴墨。医生们的表情从疑惑变成震惊,最后是彻底的骇然。
一个老专家拿着超声报告,手抖得像得了帕金森,眼神发直地看着我：顾,顾太太……您,您这……我们从未见过……
说人话！顾宸的声音冷得像刀。
老专家咽了口唾沫,声音发颤：您太太她……怀的是多胞胎……具体数量……仪器数不过来……目前能看到明确胎心的……至少有……有九百九十九个！
九百九十九个
我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诊室里死一般的安静,只剩下仪器滴滴答答的声音。
然后,我听到了顾宸倒抽一口冷气的声音。我转过头,看到他脸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那双总是盛满冷漠和厌恶的眼睛里,此刻只剩下纯粹的、无法理解的惊恐。
他甚至在后退了一小步,仿佛我是什么致命的瘟疫。
哈。我居然在他脸上看到了害怕怕我还是怕我肚子里这999个来路不明的玩意儿
巨大的荒谬感冲垮了恐惧,我竟然有点想笑。
九百九十九个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异常平静,顾宸,你挺能干嘛。
他的脸色更难看了,嘴唇抿成一条苍白的直线。
医生艰难地开口：顾太太,这种情况医学上根本无法解释！胎儿活性极高,正在疯狂吸收母体营养,您的身体会很快被拖垮！我们必须立刻制定方案……
什么方案顾宸打断他,声音恢复了一些冷静,但依旧冰冷。
终止妊娠是唯一选择！否则大人绝对保不住！另一个医生急切地说,但风险极大,很可能大出血……
不行！我猛地坐起来,肚子沉得让我头晕眼花,不能打掉！
不是母爱泛滥。去他妈的母爱。
是因为就在医生说出终止妊娠四个字的时候,我脑子里突然响起一个声音,黏腻、湿冷,像深海的低语：
祭品……存活……
同时,我感觉到肚子里的那些东西躁动起来,一种尖锐的、被威胁的愤怒情绪清晰地传递到我脑海里。
紧接着是更清晰的警告：
母体死亡……同步清除……
我冷汗瞬间就下来了。这他妈是什么超时空电子胎儿在线威胁
它们的意思很清楚：敢动它们,我就得死。
保它们就是保我自己的狗命！
顾宸盯着我,眼神复杂得像一团乱麻：你说什么
我护着肚子,像个护崽的母兽,尽管我知道里面根本不是正常孩子。我说不行！我要生下来！
顾宸的眼神一下子变得极其可怕,他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把我从检查床上拖下来,几乎是拎着我往外走,对那群目瞪口呆的医生扔下一句：今天的事,谁敢泄露半个字,后果自负！
他把我塞进车里,一路狂飙回我们的海边别墅。
车门砰地关上,他把我甩在沙发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胸膛微微起伏：肖冉,你搞什么鬼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肚子痛得要死,心里怕得要命,却扯出一个笑：你的种啊,顾总。惊喜不惊喜意外不意外
他额角青筋跳了一下：你知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九百九十九个！你会死的！
哟,现在知道关心我了我疼得吸冷气,嘴上却不饶人,放心,我命硬,死不了。还得给你生一个加强团呢。
顾宸的眼神阴鸷得能杀人。他俯下身,捏住我的下巴,
force道：别挑战我的耐心。说,到底怎么回事
他的手指很冷,眼神更冷。但我却从他极力压抑的愤怒里,看到了一丝别的东西……一丝心虚和慌乱
我心里咯噔一下。难道他知道这海水有问题
我拍开他的手：我说了,是那海水！我呛了一口就变这样了！你带我去的那是什么鬼地方
顾宸的身体猛地一僵。
虽然只有一瞬,但我捕捉到了。他果然知道什么！
他直起身,转过身不看我,声音冷硬：胡说八道。海水怎么可能让人怀孕还是九百九十九个肖冉,你最好别让我发现你耍花样。
他说完就快步上楼去了书房,还把门摔得震天响。
我躺在沙发上,摸着滚烫紧绷的肚子,感受着里面无数小东西的蠕动,浑身发冷。
他在隐瞒什么
那本旧笔记本……祭品计划……
一个可怕的念头钻进我的脑子。
顾宸带我去终焉之海,是不是早就计划好的他是不是早就知道那海水有问题他本来就想让我怀上这些东西
所谓的度假,根本就是个陷阱！
而我误喝海水,是意外提前了他的计划
如果我没喝那口水,他原本打算怎么做灌我喝吗
胃里一阵翻腾,我冲进洗手间干呕,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镜子里的女人脸色苍白,肚子大得吓人,眼神里全是恐惧和绝望。
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毙。
我得知道那本笔记本里到底写了什么！
我等了很久,直到深夜,别墅里静得可怕,只有窗外海浪不知疲倦的拍岸声。
我扶着沉重的肚子,像个臃肿的幽灵,蹑手蹑脚地爬上楼。
书房的门锁着。但我记得顾宸有把钥匙放在走廊花瓶底下。
我摸出钥匙,手抖得厉害,试了好几次才插进锁孔。
咔哒。
门开了。
里面一片漆黑。我打开手机电筒,心跳如鼓。
他的书桌很整洁。我一个个抽屉拉开,终于在最底层摸到了一个硬壳的、触感古旧的本子。
封面上没有任何文字。
我颤抖着翻开。
里面的字迹是顾宸的,但显得更青涩一些。
前面是一些看不懂的图表和符号。我快速往后翻。
直到几行字跳进我的眼帘：
终焉之海的呼唤……需要纯净的容器……
孕育……钥匙……
祭品计划启动……母体承载……之门将开……
顾氏百年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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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血都凉了。
纯净的容器母体祭品
这说的不就是我吗！
顾宸娶我,根本不是为了什么商业联姻,他早就选中了我做这个见鬼的容器！
他需要我怀上这些非人的东西,用我和这些孩子的命,去打开什么狗屁门！
愤怒和恶心感席卷了我。我恨不得立刻冲出去杀了那个男人！
我强忍着继续往下翻。
最后一页,只有一行字,墨迹很新,像是刚写上去不久：
第一批祭品成熟期：7天。
七天
我算了一下时间,从误喝海水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三天。
只剩下四天
成熟期是什么意思祭品成熟之后呢我这母体会怎么样
……同步清除……
脑子里的那个声音再次浮现。
我浑身冰冷。
就在这时,书房的门把手,突然动了一下。
外面有人！
我吓得魂飞魄散,手忙脚乱地想关掉手机电筒,把笔记本塞回抽屉,但肚子太重,动作笨拙。
完了！
灯突然亮了。
顾宸站在门口,面无表情地看着我,还有我手里来不及藏起来的笔记本。
他的眼神,深得像终焉之海的海水,冰冷,死寂,藏着无尽的黑暗。
找到你想看的了他开口,声音平静得可怕。
我心脏骤停,笔记本从我发抖的手里滑落,掉在地毯上,没有发出声音。
却像砸在我的心上。
他一步步走近我,阴影将我完全笼罩。
看来,你都知道了。
他蹲下身,捡起那本笔记本,轻轻拂去上面并不存在的灰尘,然后抬起眼看我。
那眼神,不再是冷漠,不再是厌恶,而是一种……狂热
一种让我毛骨悚然的虔诚。
他伸手,轻轻放在我巨大无比的肚子上。我剧烈一抖,想躲开,却被他另一只手牢牢按住肩膀。
他的手掌温热,甚至有些发烫,隔着衣料传递过来。
我肚子里的那些东西,似乎感应到什么,突然变得异常安静。
肖冉,他看着我,声音低沉而扭曲,带着一种疯狂的意味,别怕。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为什么娶你吗
你不是一直想要一个我们的孩子吗
他的嘴角,缓缓扯出一个极端诡异的笑容。
你看,他们多健康。
很快,我们就能一起……迎接神迹了。
我的血凉透了。疯子！他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我想推开他,却浑身僵硬。
他的脸凑近我,呼吸喷在我的耳廓上,湿冷黏腻,像某种深海生物的触须。
还有四天。
好好孕育他们。
别做傻事。
否则……他顿了顿,声音轻得像叹息,却比任何威胁都恐怖,你会比死更痛苦。
我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眼睛,那里面仿佛有无数扭曲的阴影在蠕动。
我闻到了他身上那股淡淡的、终焉之海海水的腥味。
我听到了自己牙齿打颤的声音。
还有四天。
四天后,我这999个孩子成熟之时,会发生什么
祭品……指的是他们
还是……
连我一起
顾宸的手指还搭在我滚烫的肚皮上,那触感像粘腻的海藻。他嘴里吐出的神迹两个字,恶心得我差点把隔夜饭吐出来。
神迹我看是神经病！
我猛地拍开他的手,往后缩,沙发硌得我脊梁骨生疼。迎接你个鬼！顾宸,你他妈是不是疯了这是什么这到底是什么玩意儿！我指着自己的肚子,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他直起身,俯视我,那种狂热的表情慢慢收敛,又变回那副死样子,好像刚才那个疯批只是我的幻觉。是什么不重要。你只需要知道,安心养着,对你有好处。
好处好处就是被当成母猪一样怀了一肚子怪胎然后等死我气得浑身发抖,肚子里的东西也跟着躁动,一阵针扎似的疼让我倒抽一口冷气。
顾宸的眼神瞬间冷下去：注意你的措辞。他们是……未来的希望。
希望把我当祭品喂给不知道什么鬼东西的希望
我看着他油盐不进的样子,知道硬刚没用。这男人心狠手辣,逼急了他真能干出把我锁起来直到瓜熟蒂落的事。
我得服软,我得装。
我吸吸鼻子,努力挤出两滴眼泪,演技堪比奥斯卡遗珠。老公……我害怕……我拉着他的衣袖,声音放软,肚子好痛……它们动得好厉害……我是不是快死了
顾宸身体僵了一下。他大概没见过我这副德性。结婚一年,我俩基本是斗鸡眼状态,不是吵就是冷战。
他沉默了几秒,生硬地拍了拍我的背：不会死。医生说了,营养跟上就行。
可是我怕……我哭得更大声,趁机把眼泪鼻涕往他昂贵的手工西装上蹭,你要陪着我……你不能把我一个人扔着……我怕它们……
我感觉到他身体更僵硬了。但他没推开我。
我最近公司事多。他语气放缓了一点,但还是硬邦邦的,会让张妈好好照顾你。
不行！就要你陪！我开始无理取闹,心里却在冷笑。事多是忙着准备你的邪教献祭大典吧
大概是我哭得太惨,又或者是我这硕大无比的肚子确实很有冲击力,他最终皱了皱眉：我尽量晚上回来。
成了。只要他在家,我就有机会摸清这祭品计划的底细,找到破绽。
接下来的两天,我开始了影后级的表演。
胃口好得惊人,一顿能吃五碗饭,吓得张妈天天往死里煲汤。我对顾宸嘘寒问暖,黏糊得像块牛皮糖。晚上还主动拉着他给我肚子里的宝贝们念童话故事。
念尼玛的童话！该念克苏鲁神话吧！
顾宸看我的眼神依旧复杂,但警惕性似乎放松了一点。有时我半夜醒来,会发现他站在床边,盯着我的肚子,眼神那种狂热又冒出来,看得我毛骨悚然。
我必须行动。
第三天下午,我借口想吃城北那家限量版蛋糕,把张妈支了出去。又用顾宸书房的座机（他手机打不通）给他助理打了电话,语气娇嗲地说老公忘了带一份很重要的居家文件,让他立刻送来。
助理不敢怠慢,估计正火速赶来。
别墅里只剩下我一个……和一个平时负责修剪花园、沉默寡言的老园丁。
我扶着腰,像个蹒跚的巨兽,挪到书房门口。花瓶底的钥匙果然还在。
心脏跳得像擂鼓。我再次溜进了书房。
这次目标明确——电脑。
他的笔记本有密码。我试了他生日、公司成立日、甚至他白月光的生日,都不对。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急得满头大汗。肚子里的东西也不安分地拱来拱去,像是在催我。
怎么办怎么办
我烦躁地一拍桌子,手指无意中碰到一个冰凉的金属物体——一个造型古怪的U盘,像一块黑色的碎骨,就扔在显示器旁边。
鬼使神差地,我把它插进了电脑接口。
屏幕猛地一黑,接着,跳出一个极其简单的输入框,背景是深邃的、缓慢旋转的暗蓝色漩涡,看着让人头晕。
需要密码。
我绝望地抓头发。
就在这时,我肚子猛地一抽痛。不是以前的针扎感,而是一种强烈的、被牵引的感觉。同时,我脑子里闪过一串扭曲的、无法理解的音节！
像是……低语
我下意识地,跟着那模糊的音节,手指在键盘上敲了几下。
回车。
屏幕上的漩涡骤然停止。
接着,海量的文件列表弹了出来！
我惊呆了。密码……居然是我肚子里的东西告诉我的
没时间细想,我快速浏览那些文件。
全是代号！波塞冬计划、深潜者、门之扉……
我点开一个标注着母体监测的加密视频。
画面晃动,像是在一个实验室里。几个穿着全身防护服的人围着一个手术台。台上躺着一个女人,肚子隆起,但远没有我现在夸张。她表情痛苦,张着嘴似乎在尖叫。
一个男人背对镜头站着,穿着顾宸常穿的那件西装！
然后,我看到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人拿起一个针管,里面是幽蓝色的液体,直接注射进女人的肚子！
女人身体剧烈抽搐,眼睛瞪得极大,充满了无法形容的恐惧。她的肚子以恐怖的速度膨胀,皮肤被撑得透明,血管虬结……
下一秒,屏幕猛地布满雪花,伴随着一声极其短暂凄厉的、不似人声的尖叫。
视频结束了。
我浑身冰冷,手指抖得几乎握不住鼠标。
那个女人……她死了。毫无疑问。
所以顾宸说的营养跟上是骗鬼的！他需要的是别的！那幽蓝色的液体是什么
我疯狂地查找,在一个命名为供给的文件夹里,找到了一份配方列表。
密密麻麻的化学符号和古怪名称我看不懂,但有几个词反复出现：终焉海水萃取物、生物活性催化剂、稳定剂……
还有一个备注：每日一次,混入饮食,防止母体排异及衰败。
混入饮食！
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所以这几天张妈变着花样给我煲的汤……
我冲进洗手间,抠着喉咙疯狂呕吐,吐得眼泪直流,胆汁都出来了。
吐完了,我瘫在冰冷的地砖上,绝望像海水一样淹没我。
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毙！
我挣扎着爬起来,回到电脑前。我必须找到更多！找到破解的办法！
在一个隐藏极深的文件夹里,我找到了一份名为最终仪式的文档。
打开只有寥寥几行字：
当星辰抵达特定坐标,门扉共振。
祭品成熟,母体引导。
献祭于此,通道洞开。
旧日苏醒,新纪伊始。
后面附着一张复杂的天象图,标注的时间是……三天后午夜！
而另一行小字则让我血液冻结：
仪式成功,母体将成为门扉基石,荣光永存。
去你妈的荣光永存！基石就是变成祭坛的一部分死透透对吧！
顾宸！这个骗子！杀人犯！
我气得眼前发黑,差点晕过去。
就在这时,楼下传来了汽车的引擎声！
顾宸回来了不对,时间不对！是他助理送文件来了
我手忙脚乱地拔出U盘,关机,擦掉指纹,扶着肚子想赶紧溜出去。
刚走到书房门口,就听到楼梯上传来脚步声！不是一个人！
还有另一个沉重的、陌生的脚步声。
我的心跳到了嗓子眼。
完了！
书房的门被推开。
顾宸站在门口,脸色阴沉得可怕。他身后跟着一个穿着黑色风衣、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男人手里提着一个银色的金属箱,眼神锐利地扫过我,最后落在我的肚子上,露出一丝古怪的笑容。
顾太太,看起来状态不错。金丝眼镜男推了推眼镜,声音温和,却让我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顾宸没理他,一步步走向我,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我来找你……我声音发虚,下意识护住肚子。
找我他冷笑,猛地伸手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像是要捏碎我的骨头,用我的座机给我助理打电话调虎离山肖冉,你长本事了！
他知道了！他居然知道了！
恐惧瞬间攫紧了我。
你监视我！我失声叫道。
监视他另一只手捏住我的下巴,强迫我抬头看他,我需要监视吗这栋别墅里发生的任何事,都瞒不过我！
他的目光扫过书桌,扫过电脑,最后落在我紧握的拳头上——那枚黑色的U盘一角,从我的指缝里露了出来。
他眼神骤然变得无比恐怖。
你看了什么他一字一顿地问,声音低哑危险。
我什么都没看！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我拼命想把手藏到身后。
他粗暴地掰开我的手指,抢过那枚U盘,看了一眼,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他猛地将U盘摔在地上,一脚踩得粉碎！
然后,他盯着我,那眼神像是要把我剥皮拆骨。
看来,你还是不听话。
他对那个金丝眼镜男使了个眼色。
眼镜男点点头,放下银色箱子,打开,里面是冰冷的针管和一小瓶幽蓝色的液体。
和视频里的一模一样！
我惊恐地后退：不要！滚开！别碰我！
顾宸死死抓着我,对挣扎的我无动于衷。
给她注射双倍剂量。顾宸的声音冷得像冰,让她……安静点。
不！顾宸！你不能这样！这是谋杀！你杀了我！你杀了那个视频里的女人！我语无伦次地尖叫挣扎。
顾宸的动作猛地顿住。他盯着我,眼神里翻涌着震惊和更深的阴沉。
你果然看了。他声音更冷了,那不是谋杀,那是……进化失败的代价。而你,他抚摸着我的肚子,动作温柔却让我毛骨悚然,你很成功,你会是完美的基石。
眼镜男已经抽好了液体,针尖闪着寒光,一步步逼近。
我绝望地踢打,但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顾宸轻易就制住了我。
冰凉的酒精棉擦在我的胳膊上。
我吓得魂飞魄散。
就在针尖快要刺入皮肤的瞬间——
哇——！！！
一声极其尖锐、完全不似婴儿的啼哭,猛地从我肚子里炸开！
那声音具有某种诡异的穿透力,玻璃窗嗡嗡作响！
顾宸和眼镜男同时动作一滞,脸上同时露出一种极其痛苦的表情,仿佛被无形的音波攻击了！
抓住我的力道松了一瞬！
就是现在！
我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猛地挣脱顾宸,狠狠一脚踹在眼镜男的裤裆上！
他惨叫一声,手里的针管飞了出去,摔在地上,幽蓝液体流了一地。
我趁机像颗炮弹一样冲出书房,沿着走廊疯狂往下跑！
肚子沉得快要坠掉,剧痛一阵阵传来,但我顾不上了！
抓住她！顾宸的怒吼从身后传来。
我冲下楼梯,差点滚下去。客厅大门近在眼前！
突然,那个沉默的老园丁像鬼一样出现在门口,挡住了去路。
他眼神呆滞,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前有堵截,后有追兵。
我完了。
巨大的绝望让我腿一软,瘫倒在地。
肚子疼得撕心裂肺,那尖锐的啼哭声还在持续,但渐渐弱了下去。
顾宸和捂着裤裆的眼镜男追了下来,一步步逼近。
顾宸的脸色难看至极,眼神像是要吃人。
跑啊他声音冰冷,怎么不跑了
我绝望地看着他,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来。难道我今天真的要死在这里
就在这时,异变再生！
别墅所有的灯,啪地一声,全部熄灭！
窗外也是漆黑一片！停电了
黑暗中,只有我肚子里隐约传来的、低低的、像是无数细碎声音重叠在一起的呜咽声。
一阵冷风吹过,带着终焉之海那特有的、浓得化不开的腥气。
不,不是风带来的。
那腥味……是从我身上散发出来的。
我的肚子,在黑暗中,竟然散发出淡淡的、幽蓝色的微光！
皮肤下的东西蠕动得前所未有地剧烈,仿佛下一秒就要破体而出！
怎么回事眼镜男惊疑不定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顾宸没有回答。
我的眼睛逐渐适应了黑暗,看到顾宸站在原地,死死盯着我的肚子,他的脸上……不再是愤怒,也不是狂热,而是一种……难以置信的惊骇
他甚至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他在害怕
害怕什么害怕我肚子里的东西
不……不对……顾宸喃喃自语,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时间还没到……坐标不对……怎么会提前苏醒
呜咽声越来越大,渐渐变成一种低沉的、仿佛来自深海之底的吟唱。
我的意识开始模糊,感觉自己的身体不再属于自己,某种庞大、古老、无法形容的意志正通过我的肚子,缓缓苏醒。
冰冷、粘腻、充满了非人的漠然。
我听到眼镜男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然后是重物倒地的声音。
老园丁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朝着我的方向,开始磕头,嘴里念叨着模糊不清的古怪音阶。
顾宸僵在原地,身体微微发抖,像是在抵抗着什么巨大的压力。
他看着我,眼神极度复杂,恐惧、震惊、还有一丝……疯狂的渴望
肖冉……他嘶哑地开口,你……你究竟……
他的话没能说完。
因为我的肚子猛地一震！
剧烈的、撕裂般的疼痛席卷了我！
那幽蓝的光芒骤然大盛,照亮了整个客厅！
在光芒中,我看到顾宸惊恐放大的瞳孔。
然后,我感觉到什么东西……断了。
不是生理上的,而是某种……联系
肚子里那无数蠕动的、让我恐惧了这么多天的东西,它们的意识,或者说它们承载的那个庞大意志,在这一刻,彻底切断了我与它们的连接,反而……以一种绝对掌控的姿态,连接了我。
一个冰冷、漠然、毫无情绪的声音,直接在我脑海深处响起：
母体承载已完成。
门扉定位稳定。
旧日通道即将开启。
清除……干扰项。
我的眼睛,不受控制地转向了僵立的顾宸。
我的手臂,不受控制地抬了起来,指向他。
我听到自己的声音,用一种完全陌生的、空洞冰冷的语调说：
他说得对。
时间还没到。
所以,需要……更多的祭品。
顾宸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巨大的恐惧淹没了他。
不……怎么会……你……
我看着他那副吓得快要崩溃的样子,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在疯狂盘旋：
这他妈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成了什么！我要对他做什么！
然而,我的身体,我的声音,已经完全不听我使唤。
我看着他,露出了一个我自己都无法控制的、极端诡异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