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辞渊上了马车,闭上眼睛假寐。
秋鹤看着有些不太对劲的太子殿下,他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殿下,你的脸怎么被划了一道?”
谢辞渊原本白皙精致的右侧脸庞,一道血痕赫赫在目。
谢辞渊抿着唇角,无声地笑了笑。
他并没有回答秋鹤的问题他更没有任何处理血痕的想法,这条痕迹象征着他与容卿的第一次亲密。
他不想让它那么快地消失。
秋鹤不再多嘴问了,他如何还能不明白,这道血痕是宁国公夫人挠的?
他家殿下,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镇定自若、临危不乱。唯独碰上宁国公夫人的事,他就像是一个疯子,一个坠入魔道的魔头。
明明知道宁国公夫人爱的人是宁国公,殿下却还是近乎自虐般,用这种方式靠近她。
今天殿下的衣着、装扮都在模仿裴淮之。
这份卑微如泥的姿态,实在令人心惊胆颤!
马车渐渐地启动。
到了太子府的时候,谢辞渊睁开了眼睛。
他一双眸子幽深染着凛冽的寒光:“将程夙、李姝立刻绞杀”
秋鹤连忙提醒:“殿下,恐怕他们二人暂时不能动。国公夫人她”
“嗯?”谢辞渊目光锐利,扫向秋鹤。
秋鹤吓出了一身冷汗,他立刻改了口:“容姑娘她应该另有计划,她将计就计的目的,应该还有后续”
谢辞渊沉默许久。
他屈指,轻轻地敲着檀木茶几。
“孤知道,她一直都没放弃查容家的案子!”
秋鹤舔了舔干涸的唇角,大着胆子问:“殿下既然知道容姑娘想要做什么,你何不成全了她?殿下亲自出手查探,应该很快就能查出真凶”
谢辞渊眼底漫上几分晦暗,他闭上了眼睛。
搭在膝盖上的手掌,紧握成拳。
他似乎在竭力忍着胸膛里翻涌不止的怒恨。
“你以为孤没派人查吗?”
“但你猜怎么着?查到最后,灭了容家满门的幕后真凶,居然是孤”
秋鹤眼底满是惊愕,难以置信地看着谢辞渊。
“怎么会?”
“殿下从没有害过容家人!”
谢辞渊勾唇,嗤然一笑:“背后的人,太有能耐了!来了一招祸水东引,案子的最后,定然会引到孤的身上。”
“你猜猜,放眼整个京都,究竟谁能有这样大的能耐?”
秋鹤陷入沉默,这个还真不好猜。
除了太子外,当今圣上还有其三个皇子。
大皇子安王常年驻扎在边关,保家卫国,战功赫赫。
三皇子景王乃是当今皇后的嫡子,身份贵重能力不凡,如今与谢辞渊分庭抗礼,势力可谓是旗鼓相当。
五皇子魏王虽然身体孱弱,命不久矣,却极得圣上疼爱。若非不是他身体不行,这个太子之位,恐怕就是他的。
谢辞渊坐在这太子之位上,如履薄冰,一步都不能行差踏错。他走错一步,就会坠入万劫不复的地狱,粉身碎骨。
目标太多,敌人个个都实力强劲。
他还真猜不透,到底是谁在背后布局,操控着这一切!
谢辞渊入了太子府,换了太子蟒袍,便入宫上朝。在朝堂上,他被人弹劾圣上二话不说查都没查,就罚他跪在御书房自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