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书凝礼貌地向容卿行了行礼。
裴淮之却率先上了马车,一个眼神都没给容卿。
周书凝见此,微微挑眉。
她嘴角的弧度,怎么都压不住。
这些日子是她胡思乱想了,表哥对容卿哪里是动情,他分明是厌恶极了,便连多看一眼都不愿。
明明他们是夫妻,他们之间的关系却如此疏离清冷。
表哥之前急着还容卿银子,应该是不想欠她,不过是撇清关系而已。
周书凝心里止不住得意,眉眼间皆漫上笑意。
“夫人,你也是去参加程府的满月酒吗?”
“也?”容卿挑眉。
周书凝得意地笑着:“对,我与表哥也参加。程大人特意给我送了帖子,我这才知道,我与他的夫人佟氏乃手帕交。好友生了孩子,这是喜事,我怎能不去祝贺呢?”
“表哥知道我要去参宴,他不放心,所以陪我一起去。夫人,你应该不会因为表哥陪我,不陪你而生气吧?”
容卿知道,周书凝这是故意在向她炫耀呢。
若是放在前些日子,她或许会生气,会难过。
可如今她一心只想查容家的案子。
她没有回应周书凝,转身就上了马车。
周书凝见容卿居然无视自己,她气的脸色一白。
她攥着拳头,看着上了马车的容卿。
低声咒骂了一句:“装什么装我迟早要撕下你虚伪的面具。”
容卿上了马车,马车缓缓启动,朝着程府而去。
程夙新娶的夫人乃是兵部侍郎的庶女,虽是庶女却极得佟侍郎的疼爱,他们成亲的时候,佟氏带了不少陪嫁物品。
如今程家住的这个宅子,还是佟侍郎走关系,帮程夙低价买来的。
宅子的面积不小,地处京都繁华地带,左邻右舍都是世家权贵,程夙此人最为钻营,结识了不少权贵、皇亲国戚。
他虽是刑部一个小官,可所掌握的实权,却也不小。
府邸奴仆百余,院内雕梁画栋,假山流水,很是精致低奢看着规格,倒像是三四品官员居住的环境。
此次参宴的宾客繁多,大多数非富即贵。
程夙在门口迎接着宾客,他穿着锦衣华服,身子的贵气浑然天成。
不过三年的时间,他已经从当年寒门出身的穷书生,一跃成为人上人。
容卿掀起车帘,程夙看见了,疾步迎上来。
“夫人,近日可安好?我没想到你会过来”
程夙原本从容的姿态,见到容卿的这一刻,显得很是拘谨。
容卿抬眸看着他,儒雅俊逸的男子,气质斐然,虽然二十多岁,却也仪表堂堂。
她的心头忍不住升腾起恨意,当真是好人不长命,祸害活千年。他春风得意如此快活,翠莲姐姐却被他害得死不瞑目韩禹更是偷偷摸摸的苟活,还没一条狗活的自由。
这一切,都是因为程夙!
容卿看着这张伪善的脸,她死死地压住心底翻涌不止的恨与痛。
在如夏搀扶下了马车,她拿了一个金锁递给程夙,勾唇笑道:“这些年,我一直都拿你当做自家兄长看待,你如今喜得麟儿,身为你的妹妹,如何能不来看一眼?”
“这是我给孩子打的金锁,希望他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长大。”
程夙受宠若惊接过金锁,他的眼眶渐渐的红了:“我何德何能,有什么资格成为夫人的兄长。夫人可真是折煞我了”
裴淮之掀起了车帘,偏头扫了一眼他们。
他的凤眸微眯,裹上几分寒霜。
这些日子,容卿对他冷淡无比,如今倒是对程夙笑得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