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卿没想到,裴淮之会有这样的举动。
她怔愣半晌。
可她一心记挂着容家的案子,她实在没精力与他纠葛。
“你若是真心觉得抱歉,不如替我好好查一查程夙吧。”
裴淮之一怔,当即松开了容卿的手腕。
“程夙?”
“与他有关?”
容卿点了点头,她眼底划过几分冷芒。
“翠莲姐姐,韩禹他们都是被程夙算计的。”
裴淮之有些意外,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程夙平日里看着温厚老实,情深义重,没想到居然一直都是披着羊皮的狼?
他这些年,因为容卿的缘故,对其多加照拂。
如今程夙算得上是他在刑部的左膀右臂。
有很多事,他都倚重此人,都交给他去办。
裴淮之扭头看向韩禹:“你可有指证程夙的证据?”
程夙乃朝廷命官,若是没有证据,他不能无故扣人,严刑逼问。
韩禹神色落寞,他缓缓地摇头:“并无证据。”
“我这些年为了躲避他的追杀,隐姓埋名,装疯卖傻。当年他与神秘人的谈话,我也没有听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我只肯定他与容家灭门案有关,却没有证据证明”
裴淮之拧眉:“如果没有证据,那事情就棘手了。”
容卿也知道没有证据,他们就无法提审程夙,无法从他嘴里撬出任何的线索。
但她却不气馁,无论如何,她都知道了程夙这个人的可疑之处,就算没证据,早晚有一天,她也会撬开程夙的嘴,从他身上找出证据来。
“既然没证据,那就按兵不动,免得打草惊蛇!”裴淮之提议道:“有机会,我会好好的查一查他的底线。”
容卿不置可否地点头,容家的案子,从一开始她就拜托裴淮之暗中查探。
这三年都没有什么大的进展,如今好不容易抓到了程夙这条线,无论如何,她都不会轻易放过。
这件事,必须要慢慢来,不能急。
她安排人将韩禹暂时藏好,等到了关键时刻,没准韩禹是能指证程夙的证人。
谁知,人刚刚坐上马车,驶离明月楼,突然街道上出现一阵骚动。
几匹疯癫失去理智的骏马,直直地朝着马车处狠狠地撞了上去。
容卿猛然站起身,她看向窗户下面,“韩禹!”
她清楚地看见,骏马撞翻了马车,韩禹从马车里滚落出来。
有匹骏马高抬蹄子,朝着韩禹的身体踩去。
容卿的脸色,刹那间一片空白。
她来不及作反应,眼底满是惊慌:“不,不要。”
她焦急地抓住裴淮之的衣袖,像是在深海中抓住了一根活命的浮木。
她漂亮的眸子,无助的看向裴淮之,“裴淮之求你救救韩禹!”
裴淮之抬手,摸了摸她的脸颊:“夫妻之间,不必这样客气。”
“别急,我这就救他”
他见不得容卿这样绝望的样子,他脑海里不断地闪现着,三年前容家人去世,她那副心灰意冷的绝望神色。
裴淮之没有任何犹豫,当即纵身一跃跳出窗户,飞掠而下。
他疾冲到韩禹面前,抬脚将发疯的骏马给踹开,拽住韩禹的胳膊,将他从地上给拉了起来。
他在搀扶韩禹的时候,没有注意到另一批疯马的蹄子,那一脚狠狠的踹在他的背上。
他护着韩禹在背后,生生地承受了那一脚。
鲜血顿时从他嘴角溢出。
宋淩等人这才冲上去,制服了那几匹疯马。
“国公爷,你没事吧?”
裴淮之抬起衣袖,擦了擦嘴角的血,他缓缓摇头:“我无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