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虽然她父亲死了,容太傅之名,却也受那些朝堂臣子的尊敬与崇拜。
这些年,裴淮之的官路之所以这样顺遂,也与她父亲多年积攒的人脉脱不开关系。
容卿相信,在韩禹的心里,始终也为了她父亲留一个位置。
果然,她这番话说完。
韩禹就红了眼睛,他肩膀颤动低着头似是呜咽哭了起来。
容卿挥了挥手,让闲杂人等,统统都退出去。
屋内只剩下他们二人。
容卿一字一顿问韩禹:“韩公子,我真的想知道,你当年明明都登科及第了,你为何突然就离京回乡了?”
韩禹离京的时间,与容家灭门惨案,就相差三天的时间。
他走后三天,容家就被人屠杀殆尽。
这不得不让容卿怀疑,韩禹就是与容家的案子有关。
韩禹一句话不说,继续呜咽哭着。
容卿深呼吸一口气,目光沉静地凝着他。
“韩禹,当年若不是我父亲,你早就死了!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我不求你为我父亲,肝脑涂地,死而后已。我只想知道,你当初离京的真相”
“原以为,你离京后,日子会过得很好,没想到你却这样穷困潦倒?你到底在掩盖什么?你与容家灭门案,是不是有什么瓜葛?”
韩禹再也忍不住,他屈膝跪在了地上,跪在了容卿的面前。
他抬起头来,已是泪水遍布脸庞。
他张了张嘴,眼底满是痛苦。
他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容卿的问题:“容姑娘,我我”
容姑娘三个字,唤醒了容卿的一些回忆。
这个称呼,有多久她没听过了!
现在人人都喊她国公夫人但唯有她清楚,她最怀念的还是容姑娘的身份。
容卿的眼睛也不由得泛红起来。
她站起身来,走到了韩禹的面前。
“告诉我,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无论如何,我都得为父亲,为容家找到罪魁祸首,我不能让他们死不瞑目。”
“容家,一百二十多条人命这笔账,必须要有人来偿还!”
韩禹伸手,紧紧地抓住了容卿的手腕。
他将泪水逼回,眼底迸射出坚决的光。
“姑娘不知道,你是否还记得程夙这个人”
“程夙?”容卿的心轻轻一颤,“我自然是记得他,我母亲将翠莲姐姐许配给了他”
韩禹抬起衣袖看了眼封闭的门窗,他咬了咬牙,靠近容卿几分,压低声音道:“是他,容家灭门惨案,一定与他有关。”
“我清楚地记得,容家出事前三天,我曾撞见他与一个戴兜帽的神秘人碰头,我还没来得及听他们说什么,就被程夙发现了。他告诉我说,那人是他的老乡,如今见他发达了,想要来投奔他”
“我并不信他,打算明日将此事告诉容太傅。可他在晚上的时候,提了一壶酒过来,我与他不熟,平日里不过是点头之交,可他突然邀我喝酒,我不得不觉得奇怪于是,趁着他不注意,我就将酒壶打翻。却不想,那是一壶毒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