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这些与容卿有关。
以前,她会事无巨细,每日都会嘱咐书房里的奴才,该如何准备他喜欢的熏香,该如何提前备好,他喜欢的茶,喜欢的水温。
现在,她撒手不管了。
这些奴才渐渐的也懒惰了。
裴淮之心烦意乱的丢了茶盏,洗掉了手上沾染的墨水,冷着脸庞走出了书房。
他的脚步,不知不觉走到了慕云院。
当看见漆黑一片,不再为他亮灯的院子,他的心忍不住的酸涩。
他心里不太舒坦。
大半夜出府,派人敲响了林墨言的大门,提着两壶酒,踏入了他的屋内,自顾自的喝了起来。
林墨言刚刚洗漱更衣,刚要睡下,他眼底满是不悦:“这大半夜的,你不睡觉,跑我这里来做什么?”
裴淮之二话不说,将一个酒壶丢给林墨言。
“陪我喝酒!”
林墨言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借酒消愁?裴淮之,你也有要靠酒精麻痹自己的时候?”
裴淮之没有回答林墨言的问题。
他只沉默地喝着酒
可是,他发现,他越喝越烦。
“明日,我就要为凝儿安排相看了!”他声音沙哑无比。
林墨言挑眉:“放不下你的小青梅?裴淮之,我还真猜不透,你到底在想什么。既然这样喜欢周书凝,你为何不纳了她为妾?享受齐人之福?”
“依着她对你的痴情,她应该不介意做你的妾。”
裴淮之皱眉,“我不想轻贱她”
“那你能眼睁睁看着她,嫁给其他男人?”林墨言疑惑的问:“你就不嫉妒,不吃醋,不发疯?”
“爱一个人难道不应该是据为己有,长相厮守吗”
裴淮之一怔,他当即反驳林墨言:“你错了,爱一个人,应该要放手,要成全!看着她过得幸福,我也就知足了!”
“阿言,你没有爱过人,你不懂这种感觉。”
林墨言眼底满是嘲弄与讽刺:“你确定,你爱周书凝?”
裴淮之皱眉,斩钉截铁道:“我确定我爱周书凝!阿言,你这是说的什么浑话?我从小就喜欢凝儿,我曾经发过誓非她不娶。”
“可惜,事与愿违我食言了。如今,我只想替她找到优秀的另一半,只想看她成亲生子,过着幸福快乐的一生。”
林墨言讥笑一声:“那你可真是爱的伟大,无私!”
裴淮之有些喝醉了,他跌跌撞撞的站起身,不停的嘀咕着。
“你不懂你都没有爱过人,你怎会明白这种感觉”
“我也是傻了,居然会来找你这样一个不解风情的木头。”
裴淮之嗤笑一声,他摆了摆手,便转身离去。
林墨言目送着裴淮之离去的身影,他眼底涌上一抹晦暗。
裴淮之这个大傻子,他真的懂爱一个人吗?
如果他真爱周书凝,他怎么可能容忍,心爱的女子,与其他男人成亲生子,白首到老呢?
林墨言抿着薄唇苦涩一笑。
或许裴淮之能做到,能当圣人。
可他却做不到,这些年,他没有一日不曾想着,要将她给抢夺过来,占为己有!
她那样优秀完美,可惜裴淮之不珍惜!错把鱼目当珍珠!
老天爷有时候,真的不公平!
裴淮之摇摇晃晃的回了国公府。
宋凌搀扶着他,欲要将他送入书房休息。
裴淮之却摇头,发起酒疯:“不,不要回书房睡,书房的床板太硬了,被褥也不够软。书房里冷冰冰的,根本就不暖和。”
“回,回慕云院!”
宋凌不敢忤逆,低声应了,朝着慕云院而去。
谁知半路上遇到了周书凝。
周书凝穿着一袭月白长裙,未施粉黛,面容娇美,她提着灯笼走过来,温柔的看向宋凌。
“宋大哥,将表哥交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