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手拨开那些杂草,鞋履轻松踩倒杂草枯枝,倒是如履平地极为轻松。
容卿穿着精致缀着珍珠的绣花鞋,有些踌躇地站在院门口,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抬脚,迈腿。
裴淮之走了几步,似想起什么,他回头看了容卿一眼。
他不由地皱眉,二话不说折返回去。
容卿还没反应过来,裴淮之的手掌便箍住她的腰肢,几乎半抱着她,疾步走入那些杂草丛中很快便走到了主屋厅堂。
院中的杂草纷乱,屋内倒是还算整洁干净。
裴淮之将她放在地上,淡淡解释:“外面营造出一种无人居住的状态,是为了避人耳目。”
往往这种地方,最适合藏人。
容卿不置可否,她双脚落地,很是客气地向他道了声谢谢。
裴淮之冷嗤一声:“这会儿倒是客套起来了。”
容卿不理他的阴阳怪气,她抬眸扫向四周,打量这屋内的情况。
中间是厅堂,两边是屋舍。
东边是内室,西边则是书房内室那边隐隐传出一股药味。
“此人病了?”
裴淮之寻了个位置落座:“病入膏肓,恐怕撑不了多久了。她身上有旧伤,旧伤没有处理干净,长年累月下来,所以就成了沉疴杂症,她能撑到这个时候,已然是极限了。”
“之前人昏迷不醒,我根本就没来得及问什么我只知道,她曾经是在容家当过差,乃是容家的奴仆。”
容卿的心忍不住轻轻一颤。
病入膏肓?身上有旧伤?
到底是谁?
玉婷掀起内室的布帘。
容卿疾步踏入内室简陋的床榻上,躺着一个脸色青白,没有半分生气的女子。女子看着像是六旬老妪,身形消瘦,皮包骨头。
她穿着一身粗抹布的灰色衣服,瘦弱地依靠在床榻,若不是胸膛传来轻微的起伏,容卿还以为此人已经断气身亡了。
容卿屏住呼吸走到床边,她眼睛酸涩得厉害,紧紧的盯着女子看,像是回忆着,这个女子的身份。
可惜,她看了半晌,都没认出这人是谁。
容卿扭头看了眼玉婷,她声音沙哑问:“玉婷,你看出她是谁了吗?”
玉婷屈膝半跪下来,她又凑近了女子的脸庞,她看了半晌,也是无法辨认此人的身份。
她冲着容卿摇头。
谁知,原本闭眼休憩的苍老女子,突然睁开眼睛,怔愣地看向容卿。
她看着容卿的面容,又看看玉婷她猛然激动起来,吃力地抬起胳膊。
“呃”
“姑姑娘大姑娘玉,玉婷。”
玉婷见此,连忙伸手过去,抓住了女子的手。
“哎,我叫玉婷。我从小就伺候大姑娘,府中的人都知道我。你,你是容家的哪位姐姐?”
女子原本晦暗的眸子,陡然亮了起来。
她双眼含泪,紧紧地握住了玉婷的手。
原本快要濒临死亡的人,这一刻不知道哪里生出的力气,她挣扎着爬起来,爬下了床榻,朝着容卿匍匐跪地。
“大姑娘,奴婢奴婢是翠莲。奴婢终于终于见到你了!”
“奴婢还以为,这辈子直到死都无法再见你一面,老天垂怜啊,还是让奴婢在死前,圆了此生最大的心愿。”
容卿倒吸一口气,她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形容枯槁,苍老如六旬的老妪。
“翠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