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思妍心里很是恼火。
容卿就没有半点危机感?
如今祖母,还有二哥都偏向周姐姐,便连大哥都很关心周姐姐,为了周姐姐的头疾之症,每一日都去月影轩看望,一看望就要到半夜才离开。
大嫂就真的不在乎,大哥与周姐姐有什么?
她就不担心,早晚有一天,她会被扫地出门成为被人抛弃的下堂妇?
容卿请了安,客套几句,便转身离去。
丝毫没有留下来,与他们聊天的意思。
老夫人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她抬头看着容卿离去的身影。
裴思妍心里憋着一股火:“大嫂现在真是变了,以前她来给祖母请安,都会留下来陪着祖母说话,很多时候都会留到用了午膳才走。”
“如今倒好,这才待了多久,半个时辰都没有,她就火急火燎地离开,倒像是有人在追她似的。”
周书凝眸光微闪,勾唇笑道:“可能夫人太忙了吧。”
“呵,忙什么,不过是府中的杂物,一下午的时间不就能处理完了?她就是故意的,故意看我们不顺眼如今,她对我大哥都没有好脸。祖母,你也不管管她”
裴思妍少有这般刻薄的时候,老夫人有些意外地看着她。
“你这孩子大人的事情,你不要多问。无论如何,她都是你大嫂,不能背后议论她,不能对她无礼。”
裴思妍想到这几日,她缠绵病榻,容卿都没看过她。
她越想越气,眼尾都泛红起来。
“我才不认她是我大嫂,在我心里,只有周姐姐才是我大嫂。”
老夫人气的太阳穴处,突突直跳:“你这孩子又胡说了。在我面前说说就算了,可不能在外面再说这样的话。”
裴思妍冷哼一声:“我说的是实话,又没有乱说。”
她这次生病,前前后后都是周姐姐照顾,反观容卿,她一次面都没露,丝毫不在乎她一样。从这里就能看出,周姐姐与容卿的差别。
她不想让容卿做她大嫂了。
一点也不想。
容卿刚从寿安堂走出来,迎面就碰见了裴淮之散朝归来。
骄阳悬在中天,金辉泼洒下来,他穿着一袭绯色官袍,织锦的暗纹在阳光照耀下隐隐有银丝闪现。他脊背挺得笔直,官袍的立领衬得脖颈线条利落,下颌线绷出清俊的弧度。
日光斜斜扫过他的脸,将本就昳丽的五官照得愈发分明,眉骨下投着浅浅阴影,眼尾那颗红痣,被阳光镀上了层暖金,像是朱砂点在雪上,又似炭火落在绯色的绸缎上,艳得惊心动魄。
他周身似晕着一圈光线,所到之处就将周遭一切,都衬得亮堂起来。
容卿以往最喜欢他穿官袍的样子,如今,突然觉得索然无味,也不过如此!
她冷淡疏离地向他行了一礼,转身就走。
裴淮之冷着脸,堵住她的去路。
容卿皱眉,抬头看他:“国公爷,何事?”
“你先随我进去,待会我有事情要问你。”裴淮之二话不说,便拽着她的胳膊,重新踏入寿安堂的院子。
容卿脸色微沉,轻轻挣扎。
裴淮之睨着她,淡淡道:“事关容家的案子,你不想知道了?”
容卿诧异的看向裴淮之。
“查到线索了?”
“你没骗我吧?”
裴淮之松开容卿,慢条斯理地理了理自己的衣袍。
看到容卿着急,他也就不着急了。
“信不信随你”
而后,他便抬脚朝着寿安堂的正厅走去。
容家的案子,是容卿的软肋,裴淮之最是知道如何拿捏她的心思。
容卿暗暗咬牙,虽然有些不爽,却也心甘情愿地跟随他,再次折回寿安堂。
谁知,两个人刚刚走到厅堂门口,门口的丫鬟还没打起帘子,裴思妍的声音尖锐地传了出来。
“祖母,你真该好好想想,我们国公府后嗣的问题了。这些年,她都没怀孕,不知道请了多少大夫,她的肚子还是没动静。我们国公府的主母,可不能让一个不能下蛋的母鸡坐着”
容卿整个人如坠冰窟,她脸色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