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他们是哪颗星星,奴婢相信,他们在天之灵,定然会一直保佑夫人,平安喜乐一生。”
容卿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想起家人,她虽然痛苦,却也觉得温暖。
这也是能支撑她前行的力量!
裴淮之这边,看着容卿离开,他心里颇不是滋味。
他烦躁地揉了揉眉心,按理说,他不喜欢容卿,对她没有任何男女之情,可他刚刚为何会慌乱,会心虚
他正出神,周书凝跌跌撞撞的从后面,抱住了他的腰身。
“表哥,表哥,别离开我。”
她似乎是半睡半醒,衣衫半褪,露出白嫩的肌肤。
裴淮之连忙将她抱起,将她送回了屋内。
他心情复杂的掖了掖被角。
周书凝闭上了眼睛,紧紧的抓住他的手,她似乎陷入了睡梦中,低声呢喃。
“表哥,有危险表哥你一定要平平安安。”
裴淮之的眉头紧皱,他低垂眼帘静静地看着周书凝。
她这是做噩梦了吗?
是梦到了七年前,她为救他坠崖的那一晚吗?
他的思绪,不由得渐渐恍惚。脑海里浮现出七年前,遭遇的那场截杀。
他的父母郊外访友,无缘无故被歹徒所杀。他赶到的时候,只看见两具血淋漓的尸体马车里的财物全数被一扫而空。
所有人都说,爹娘他们是遇到了盗贼,那些盗贼丧心病狂,不但贪图财物,更是狠心杀人灭口。
衙门的人几乎都将这个案子,定义为意外,唯有他不相信,这是意外。
虽然他没查到什么证据,但他就是觉得这是一场有阴谋的谋杀。那时候,他刚刚高中状元,进入翰林院当值白天他在翰林院办差,晚上他就偷偷地查探那些被抹除的线索。
终于有一天,他查到了重要的线索他找到了杀害父母的歹徒,所以他当即便带着宋淩出城抓人。
当他抓到那两个歹徒,逼问他们真相时,暗处埋伏的杀手伺机而动,裴淮之为了护住证人,被他们射出的暗器刺伤。
他流了很多的血,宋淩为了救他,也被砍伤了腰部。
就在他们走投无路,将要殒命之时,周书凝带着国公府的侍卫,及时赶到。当对方人手太多,且个个武功高强,他们根本不是对手。
周书凝将他们搀扶上了马车,她脱掉他的衣物,裹在自己的身上,翻身骑上一匹马,以声东击西之法,成功将那些杀手引走了一大半。
当时的他,气息孱弱的靠在马车上,眼睁睁地看着周书凝冲着山顶的方向而去。
后来,等他们将剩下的那些杀手反杀,就传来了周书凝坠崖身亡的死讯。
没有周书凝,就没有后来的裴淮之!
裴淮之敛回纷乱的思绪,他让人端来一盘热水,沾湿了帕子,亲自给周书凝擦拭面容。
老夫人就在这时,气喘吁吁地赶来。
“淮之,这里有我照看着,你回去吧。”
她夺走裴淮之手中的帕子,将他推开。
裴淮之有些犹豫:“祖母我”
“男女授受不亲,你确实该和凝儿保持距离。以前,你们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可如今你已娶妻,是有家室的人了,就不能再这样不清不楚地和凝儿黏在一起。”老夫人这一路过来,思虑了很多,国公府能回到曾经的鼎盛,特别的不容易。
她不想因为这些儿女情长,就彻底毁了淮之的仕途,国公府的名声。
周书凝是装昏迷的,她听着老夫人这番话,心里恼怒无比。
老夫人口口声声,说最疼爱她,为了弥补她,什么都愿意给她。结果呢,老夫人明知道,她深爱着表哥,她却还要将表哥往容卿那里推。
她心里恨得滴血。
表哥是她的啊,凭什么要让给容卿?
就因为她消失了七年,容卿鸠占鹊巢,所以即使她回来,也无法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吗?
周书凝好不甘心啊。
她的手指紧紧地攥着裴淮之的衣袖,手指都因为用力而泛白。
裴淮之退后几步,她的身子也被带出了床榻。
老夫人抱住周书凝的身子,低声哄着。
“凝儿乖,松开手,外祖母陪你,好不好?”
可惜她哄了半晌,周书凝还是不松开。
“表哥,别离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