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见到金芝芝。她整个人焕然一新,脱胎换骨。
闺蜜俩的气质截然不同,詹嘉彤是端庄婉约的,金芝芝则偏向清冷疏离。
金芝芝变漂亮,最高兴的是匡奕澔。有一种与有荣焉的自豪感。
张焕霖给大家分水,他先递给辛学宇三瓶水,之后手拿一瓶‘啪’拧开后递给金芝芝,最后开了一瓶,自己喝起来。
辛学宇将这一幕尽收眼底,若有所思。
金芝芝知道辛学宇在想什么。
两个擅长洞察人心的人精,在这一刻,狭路相逢。
小周推开门走进来,看见这么多人,怔了怔。
很快反应过来,快步走到辛学宇旁边,兴高采烈的样子让人莫名其妙。她伸手,“彤姐夫是吧,我是彤姐助理小周,久仰大名,终于见到了~”
一声‘彤姐夫’,辛学宇可太受用了,和对方握手。“我是。”
“谢谢彤姐夫,”小周讲话速度超快,连珠炮似的,“上次你推荐我的楼盘,我买了!特别好,我们一家特别满意!我爸妈现在帮我盯着装修呢,下半年就能住进去了。一直想感谢你,找不到机会。”
小周的笑颜笑语太有感染力。辛学宇帅气一笑,把玫瑰花里的卡片再次抽出来,递给她,“不用客气。这是谁送的花,你知道吗?”
小周瞧一眼卡片,脸吊下来,“还有谁,郭石呗。”言语中充满不屑。
郭石?郭总?之前在露营地见过的那位。
“矮胖,光头?”他问。
“对!你们见过了?”
“见过。”
小周抿紧嘴巴,不知道脑补了什么东西。低头看詹奕熙,小姑娘正跪在凳子上,辣手摧花。一会儿桌子上全是零落花瓣,半束花让她揪秃了。她哥哥拦了几回,根本拦不住。
“熙熙,我带你去找妈妈好不好?”她问。
“好。”
小周带走詹奕熙。辛学宇问匡奕澔要不要去楼上逛一逛。来都来了,不如去看看,钱币展柜有没有增加新的展品。
等他们看完一圈下来,玫瑰花已经不见踪影。不用想,肯定是小周把花处理掉了。
詹嘉彤抱着詹奕熙坐在椅子上。小孩反手搂住妈妈的脖子,跟妈妈脸贴脸,说说笑笑。
两张相似的脸,刹那间,一张介于稚嫩与成熟的青涩内敛的脸,闯入辛学宇的脑海。
他好像见过她,很久以前。
展览第一天,平安无事。
晚上大家一起去吃饭。金芝芝提议去吃上次那家烧鸟店,它家有一款专供的熏酒,特别好喝。别家店喝不到。
“你吃我看着?”詹嘉彤横她一眼。
“我吃你喝着,喝醉了就不饿了。”金芝芝逗她。“醉了,什么都吃得下去。塞一串提灯进嘴里,你也不会恶心。”
“不去。”
为吃饭这事,詹嘉彤和金芝芝就跟两个小学生似的,拌嘴拌个没完。
最后这俩大人,一人押一个孩子,石头剪刀布,谁赢了听谁的。
结果,匡奕澔和他大姨赢了。
詹奕熙不服输的劲头上来了,一蹦三尺高,要三局两胜。
还是输得彻底。
五个大人,两个小孩,浩浩荡荡去吃烧鸟。
金芝芝的小心思,哪怕詹嘉彤看不出来,辛学宇还看不出来吗。
她知道闺蜜老公的面子有多好使,有他在的话,那款限量供应的熏酒,她能喝个饱。
这种人脉,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金芝芝猜的没错。辛学宇打了一个电话。他们在没有预约的情况下,坐进包间。
一桌限定一瓶的熏酒,也变成五瓶。
因为孩子在,烧鸟店老板特意交代厨师,给孩子的那一份要全熟。
“中国果然是个看关系的社会。”金芝芝感叹。“有关系,什么规则都能改。”
“吃吧你,得了便宜还卖乖。”詹嘉彤喂她一块果切,把嘴堵上。
小周好像进入了一个全新的世界。这么高级的烧鸟店,人均消费两千多的店。一人一顿饭吃掉她一个月的房租。
啧啧称奇。
原来有钱人的世界是这样的啊。
这顿饭,起初还比较正常。一边吃,一边喝,一边聊工作。
熏酒轻柔微甜,带着花果香。詹嘉彤当成果汁就喝了。
辛学宇滴酒未沾。
他要开车。
即便有代驾,也不能两个大人都喝酒,孩子谁照顾。
“你还说我搞人事斗争,板子打身上知道痛了吧。”詹嘉彤放下杯子。嘲笑张焕霖。
他看着她,无奈一笑。
“那怎么办?要是让郭石和龚雪一直这么捣乱下去,咱们什么展都办不好。他们到处挖坑埋雷,咱们防不胜防。早晚被她坑把大的。”小周发言,忧心忡忡。
“没有证据。”金芝芝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搭在詹嘉彤肩膀上,玩她头发,“受贿这事,它不走公司账,又是私下个人交易。隐蔽性很强的,不容易查出来。你们以为龚雪是个傻子,她就赌你们没有证据,不能拿她怎么样。”
“讨厌!别把手上的油,抹我头发上。”詹嘉彤打掉她的手。
“我给你做免费焗油。”
“我给你鸡油按摩,你试试?”
两闺蜜又掐上了。
“彤姐夫,她俩平时不这样,纯粹喝多了。”小周跟辛学宇解释。
“其实这都好解决,我跟董叔和白叔说一声,不启用新供应商,还是从之前合作过的供应商里选择最合适的。龚雪就没办法了。”张焕霖说。
“她有的是办法!”詹嘉彤身子一歪,靠在金芝芝身上,头晕但不昏沉,清醒且思路清晰,“她一定会说,新的供应商便宜啦,能给公司省很多成本啦,她这个人巧舌如簧的很。死的都能让她说活了。”
“起开!不知道自己有多重是吧。”金芝芝把她推开,詹嘉彤晕乎乎地坐不住。又靠在辛学宇身上。反正要靠点什么,才行。
辛学宇一手环腰,揽住她,免得她直接躺下来了。
只听他们说,并不插话。
“其实我还担心一件事,”张焕霖想了想,缓缓说道,“我怕她把公司搞垮,然后另立山头。”
众人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