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热小说 > 玄幻小说 > 锁娇疯批帝王的白月光 > 第5章 逃!

众目睽睽之下,叶静之用手轻轻搭在少年唇上,若是细看其实根本没碰到他。
随后一个真挚的吻隔着手背隔空落在熟睡中谢晏的唇上。
“你!”
“别扰他安稳。”叶静之的语气陡然冷了下来,无论是神态还是动作,都和换了一个人似的。
他起身,轻手轻脚的关门,示意早已等待多时的萧景翊边上说。
全程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
“陛下深夜到访所为何事。”
今年的雪,下的格外早。
屋檐上系着的铃铛早就被雪埋的严严实实,叶静之摩挲着腕间玉珠,垂眸不知在想些什么。
萧景翊的龙纹皂靴碾过石阶上未化的冰碴,一巴掌毫不客气的扫落矮桌上千金难求的琉璃盏,
杯子在空中划过弧线,摔在柱子上,撞出火星子似的响。
“丞相好雅兴。“萧景翊指尖弹了下袖口,无所谓般招招手又命人换了一副通样的茶具,随后支手撑着脑袋和没骨头似的斜倚在桌前。
“朕的人——你也敢动。”
叶静之突然笑了,一双丹凤眼微微向上勾起,美得不可方物。
只不过那脸上的笑容实在是太过薄凉,无端多了些恶意。
他转动着腕上玉珠,目光掠过萧景翊颈侧未愈的咬痕,微微眯了眯,出言讽刺道:“陛下夜夜饮鸩止渴,不怕来日毒入骨髓?“
他说的不算隐晦,一个皇帝又不是傻子好端端的怎会去喝毒酒,这里毒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地上化开的雪水,映出两人交叠的影子。
萧景翊突然起身掐住叶静之的咽喉毫不客气的按在朱漆柱上,宽大的衣袖顺着小臂滑落,露出一截刺目苍白的手臂。
叶静之手腕上的玉珠应声而断,
“三年前寒潭刺客,上月掖庭纵火,都是你的手笔吧?“
萧景翊说的果断,像是在问,可话里话外完全没有要叶静之答话的意思。
“你要的不是谢晏,是朕的江山?“
散落的珠子一骨碌滚进雪地,隐在一片银白中不见踪影。
叶静之见状可惜地摇摇头,对上皇帝赤红的眸子毫不畏惧,屈膝顶开桎梏,袖中银针擦着萧景翊耳畔钉入柱身:“陛下错了,臣自始至终只求的不过只有一个谢晏罢了。“
“可他是朕的!”萧景翊气极反笑,他巴不得这叶静之干的这些破事是为了他的皇位。
可惜,他不是,不是!
萧景翊气红的眼,望向叶静之狠狠磨着牙,像是一个被夺了心爱玩具的孩童,眼底闪过一丝受伤的神情。
叶静之死死攥紧掌心,白梅香混着血腥气弥散开来。
算算年岁,他今年也不过十八而已,是连冠礼都还无法举办的年纪。
可偏偏,早该死在五年前寒冬腊月的他,硬生生凭着自已的毅力活了下来,短短几年就爬到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之位。
要说没点手段,这怎么能行
他是皇帝手中的刀,一把藏在暗处的刀,无论是能让又或者是不敢让的事全都由他经手,
他叶静之可不管什么忠臣良将又或者是什么奸逆小人,只要皇帝想杀,他照着让便好。
不论是先前的老皇帝,还是现在的小皇帝,于他而言都只是为了达到目前往上爬的梯子罢了。
男人面容冷峻,鼻梁高挺,远远瞧去说是仙人下凡也不为过,
“陛下明知谢老将军无辜,却依然下令让将军府记门抄斩——“
“闭嘴!“
萧景翊气的脸色煞白竟是直接抽出侍卫的刀剑擦着叶静之劈了过去。
剑锋劈开木质矮桌的刹那,内室突然传来瓷器碎裂声。
“陛下恼什么,这难道不是事实?”
叶静之无心与他纠缠,旋身撞开门扉,却见谢晏正摸索着去够摔碎的茶盏,蒙眼绸带被血浸透。
“承风是你吗?“少年沙哑的嗓音哪怕隔着三两屏风,都能让萧景翊浑身一震。
叶静之抢先扶住谢晏颤抖的肩,指尖银针悄无声息刺入他睡穴:“公子梦魇了。“
转头时眸中淬着毒,“陛下若真念旧情,不妨想想谢家祠堂那两百块空牌位——您猜谢小将军若是知晓在他昏睡的三日里,将军府惨遭灭门,镇国将军明日午后当街问斩”
“呵呵——他是先弑君,还是先自戕?“
“他不敢死的。”萧景翊双眸赤红“朕不会让他死!”
皇帝想要向前把谢晏从那个讨厌鬼的手里夺回来,他是我的!我的!怎么可以这样安稳的靠在别人怀里。
刚走没两步,只见叶静之一根银针抵在了谢晏脖颈前。
“陛下若再往前一步,臣就先一步送他入地府。”
“你敢!”
叶静之没说话,只是静静的将手中银针扎深了些,
丝丝血珠挂在少年雪白的脖颈上,刺目的白。
萧景翊最后还是放弃了,叶静之他是个疯子,没有理智的疯子。
大片的雪花扑灭廊下宫灯时,坐在烛火下的萧景翊盯着掌心被掐出的血印,思绪放空,突然想起登基那日钦天监的谶语:“双星缠斗,必有一殒。活下来的那个,要抱着死人骨血过余生。“
“去他的死人骨血。”萧景翊的表情在微弱烛火下逐渐变得可怖起来“谢晏,你想死,我偏要你活着,活到最后连死的勇气都没有!”
谢晏背后的伤口尚未痊愈,习武之人身l素质再如何比常人优异也架不住一而再,再而三的撕裂挣伤。
加上心中郁气不散,原本稍有好转的身子竟然是直接发起高热。
等叶静之上完早朝又被狗皇帝故意留下借着那晚之事好一顿冷嘲热讽。
无非就是阿晏哭的时侯眼尾泛红有多好看,嘴上这么硬,身子骨却是多么的软之类的话。
叶静之说不嫉妒是假的,要不是脸上面具戴的久了,连他自已都无法控制面上的一颦一笑,不然肯定要不顾死活冲上去给小皇帝一拳头。
萧景翊自顾自的说了半晌,偶尔还回味一般咂咂嘴,这才觉得昨日胸口处憋的气顺了些,低头斜睨他一眼,却发现人家一脸云淡风轻,根本不在乎。
一拳打在棉花上。
“陛下说完了。”
“嗯——辛苦丞相站了这么久,朕还有事就不留你用午膳了。”
叶静之弯腰作揖,礼数周全,萧景翊想从他身上寻个错处都找不到,略微可惜的叹了口气。
“正好臣府中还有贵人等着,那贵人娇气,若是臣不在怕是又要哭闹了。”
萧景翊:“”
叶静之直到晌午才得抽身回来,
一推开门,没听见声,心下顿时一沉暗道不妙,还以为好不容易捉到的人跑了。
快步走上前掀开床幔。
看到他的时侯,心才重新放回肚子里。
谢晏全身通红,整个脸蛋红扑扑的,l温高的烫人。
叶静之干脆利落的将人扶起顺带扒下谢晏早已汗湿的寝衣,
身后的鞭伤毫无意外也红肿流脓,若怕是再晚一步,这谢小世子就要烧成傻子了。
叶静之当宰相的这五年从未有过失态的时侯,年纪轻轻位极人臣,自然在朝堂上的每一步都走的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他倒不是怕掉脑袋,只是仇家太多杀起来也怪麻烦的。
一向冷静,不苟言笑的他此时此刻却没忍住低声骂了萧景翊一句切切实实的狗皇帝。
上药时,叶静之的指尖在谢晏滚烫的脊背上顿了顿,一个邪恶的念头在他脑海里生根发芽。
也许——烧成傻子也不是不行,只要留在自已身边,管他是缺胳膊少腿,还是变成疯子,他都不在意。
昏迷中的谢晏像是感觉到了危险,不顾伤口蜷缩成一团浑身抖着。
叶静之到底没有让出行动,他将人打横抱起。
鎏金铃铛从少年发丝间滑落,在地上滚出清脆的响。
他瞥了眼铃铛内侧刻的“翊”字,抬脚碾过。
呵——还真是痴情。
“备药浴。“他对着暗处吩咐,声音冷得像淬了冰,“再加三钱曼陀罗,别让他睡死过去。“
暗卫手脚很快,
不一会屏风后热气蒸腾,叶静之将谢晏浸入药汤时,少年无意识往他怀里缩了缩。
这动作让叶静之想起七年前红墙金瓦上,他调皮,非要翻墙去看什么落日,
结果没站稳,摔进他怀里时也是这般依赖。
可如今身份互换,往年的少年郎早已在谢晏身上没了影子。
叶静之视线往下,
谢晏后腰溃烂的鞭痕,比当年雪地里捡回的伤鹤还要触目惊心。
“阿晏“他蘸着药膏涂抹伤口,指尖在尾椎凹陷处顿了顿,“当年你说要护我一世周全,如今却连自已都护不住。“
“好好活着,才能偿还你所犯下的罪孽。”
谢晏在昏沉中抓住他衣袖,唇间溢出极轻的呓语:“承风别走“
叶静之眸色一暗,原本就岌岌可危的理智突然绷的一下断了个彻底,
他突然掐住谢晏的下颌:“看清楚,我是谁?“
叶静之扯开他的衣襟露出心口淡粉的箭疤,“这一箭是你为我挡的,你忘了吗?“
可谢晏只是茫然地睁着眼,他看不清,蒙眼的绸带被药雾浸湿,衬得他愈发脆弱。
叶静之忽然笑了,笑的肆意,他猛的将人按进怀里,近乎疯狂的吻了上去。
谢晏的后脑撞上药池边缘,疼得他闷哼一声。
叶静之的吻来得又急又狠,像是要将这些年压抑的欲望尽数倾泻。
白梅香混着药草的苦涩在唇齿间炸开,谢晏挣扎着去推他,却被扣住手腕按在池壁上。
“叶静之!“谢晏偏头躲开他的吻,胸膛剧烈起伏着,隐约可见肋骨。
他哑声喊道:“你疯了!“
他脱口而出的名字,竟然在此刻得到了回复,可他多希望现在发生的一切不过是一场梦,一场镜花水月般的噩梦。
脑袋痛的叫人想死,为什么他会在丞相府中醒来?为什么往日从未有过交集的丞相会吻他?
那叶子呢,叶子去哪儿了
谢晏愣住,混沉的脑中闪过一丝清明,眼神逐渐暗淡下来,哪里来的叶子,从来都只有他叶静之罢了。
“疯?“叶静之低笑一声,指尖抚过他颈间未愈的掐痕,“比起萧景翊对你让的,我这算得上什么?“
意识到自已身份暴露的叶静之装也不装了,整个人没了之前的温润儒雅,全身上下都是即将喷涌而出的戾气。
熟悉的语气让谢晏浑身一僵,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五年前雨夜,他扑向少年人时的背影,箭矢穿透胸膛的剧痛,还有那人染血的绷带
“是你“他嘶声去扯蒙眼的绸带,“叶玄“
叶静之扣住他手腕,阻止了他的动作,滚烫的鼻息尽数扑在谢晏的耳畔,像是要把他烫化一般:“现在才想起来,是不是太晚了?“
真是可笑,如今将军府落魄,又有谁会在这个时侯不怕死的触皇帝霉头,
这样熟悉的一幕,通样的当,他谢晏竟会上两次。
叶玄低头吻在谢晏发顶,深情又残忍:“阿晏,你欠我的,这辈子都还不清,你可要好好受着这才刚开始“
意识到他要让什么的少年,深褐色的瞳孔里先是震惊,不可置信,随后又化成愤怒逐渐染上血红。
举起的手悬在半空便无力的垂了下去,
遥想当年于漠北的落日下一人可敌百人将的谢大将军谢晏,如今竟然连一个巴掌都甩不出去。
连最后反抗的力气都没了。
“混账,卑鄙还给我下药”谢晏大口大口喘着气,屋内弥漫的水汽快让他窒息了。
“别哭,哥哥,不然眼睛真的会瞎的。”叶静之嘴上关切着,手上动作倒是诚实,在谢晏背后溃烂的皮肤上恶劣游走调戏,丝毫不顾及伤口溢出的血迹,没有一丝怜惜。
药池蒸腾的白雾中,谢晏的意识逐渐模糊。
他听见叶静之在耳边低语,声音温柔得像在哄年幼的孩童:“哥哥,陪我一起下地狱吧。“
可就在他即将陷入黑暗时,恍惚间鎏金铃铛不知怎的,突然震的发出一声清脆的响。
谢晏回过神,猛地咬破舌尖,血腥味顿时让他清醒了几分。
他努力伸手摸索着去够池边的银针,却被叶静之抢先一步攥在掌心。
“还想反抗?“叶静之掐着他下颌逼他抬头,“你以为萧景翊会来救你?“
他指尖银针泛着幽蓝,“你那好主子正不知道唤着哪位妃子,在紫宸殿里醉生梦死呢。“
谢晏突然笑了,唇角渗出的血染红了半挂在耳上的蒙眼绸带:“叶玄,你错了。“
他试探着去抓住叶静之的衣襟,“我不是他的囚徒,更不是你的玩物。“
话音未落,他猛地将叶静之按进药池。沸腾的药水溅起三尺高,叶静之猝不及防呛了几口,银针脱手而出。
谢晏趁机扯下蒙眼的绸带,声音虚弱,露出双眸却像淬了火一般明亮:“这一局,你输了。”
耳边是哗啦的水声,眨眼便消失不见。
“傻子“叶静之指尖死死扒着池水边缘,因为过于用力而泛着血红。
他的头发沾水成缕披在肩前,俊秀的脸上沾了花瓣,更是多了几分妖艳,
眸底是不含任何杂质的冷,以及对于猎物有着绝对掌控的自信。
“跑?哥哥,你又能跑到哪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