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牙关咯咯作响，腮帮子咬得酸疼。
他能不给吗？
那把沾血的破刀，就在他面前的桌上。
赵教头在隔壁的惨哼声时不时传进来。
不给？只会是自已身上平添伤口，银子，照样保不住。
“有……有……”
他颤巍巍地站起来，双腿发软，扶着墙挪到角落里一个带锁的铁柜子旁，哆嗦着掏出钥匙。
打开柜门，他从里面抱出一个沉甸甸的灰布钱袋子，双手托着，挪到案桌前，轻轻放下。
哐当一声，很沉。
楚昭看都没看那袋子，他把破柴刀随意从桌上拔下来，一手抓起那个沉甸甸的钱袋子，然后从手中抛出一枚铜钱，落在了掌柜的案台上。
“这是，借款的利钱！”
一文铜钱……
掌柜看着那枚铜钱，目瞪口呆……
楚昭不再言语，转身，一句话都没再多说，迈步走了出去。
直到那脚步声彻底消失在视线。
噗通！
一直强撑着的胖掌柜再也支撑不住，一屁股瘫坐在冰冷的地面上。
他看着眼前这记目疮痍的大厅，还有桌子上那枚刺眼的铜钱，肥厚的胸膛剧烈起伏，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眼珠子通红，里面翻腾着刻骨的恨意。
“楚……昭……”
“一文利钱！”
“伤我手足……坏我营生……抢我财物……辱我至此……此仇不报……”
他猛地一拳砸在地上，指节瞬间渗出血丝。
“我胡金茂誓不为人！”
…………
街道上人群还没散尽，议论声依然热烈。
突然，他们看到楚昭拎着一个分量十足的灰布钱袋子，倒提着一把还在滴血的破柴刀，走了出来。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就这样自顾自地往前走，仿佛刚才只是去隔壁买了袋盐。
人群瞬间分开一条路，敬畏地目送着他经过。
“我的老天爷……他真出来了……”
“那袋子……少说得有一百两吧？不，可能更多！他……他就这么从黑虎堂里提出来了？”
“何止提出来……毫发无伤！连头发都没乱一根！”
楚昭一言不发，身影快速消失在了街道尽头。
直到出来镇门口，他才回过头看了一眼。
“呼——”
楚昭拍拍胸口，刚才硬闯黑虎堂的事，现在回想居然有些后怕。
“还好钱庄都是凡人！顶多就几个武者！”
靠着自已的实战经验还能应付得了！
不然以自已目前的状态，但凡来个炼气初期的小喽啰，就得祭天了！
“要苟住，要苟住！目前已经没有复活的机会了！死了可就啥都没了！”
楚昭一边走，一边自语，完全没了刚才大佬的形象。
说着还从怀中拿出了一叠银票，除了去胖掌柜那儿拿来的这一袋银子，他在前厅打架的时侯，也顺便拿来不少银票。
钱嘛……不嫌多，也就顺手的事。
“那接下来……”
楚昭略一思索，最近的城市就是青阳城了吧。
要想得到更多修炼资源，还有打听洛曦瑶这贱女人的下落，非去大城市不可……
打定主意，楚昭朝着镇外的大路走去。
…………
另一边，胖掌柜胡金茂听着手下伙计忍着痛，战战兢兢地过来汇报：
“掌柜的，前……前厅和厅堂里的银票……全都没了……”
他一屁股瘫坐在地，怨毒地盯着天花板。
“叫人……”
他从牙缝里挤出扭曲的声音，“快！给我备快马……不！备船！最快的船！连夜……去铁爪门山门！找我师兄！告诉他……我清河镇分舵被人砸了！银子全被抢了！弟兄全被打残了！让他……务必下山替我……报仇雪恨！”
“是！”
手下刚要离开。
“等等！”胡金茂突然又叫住了他。
“掌柜还有何吩咐？”
胡金茂阴冷地说：“告诉我师兄，说是一个身怀重宝的魔道余孽干的，让他带高手前来剿魔！”
钱庄并没有死人……这小子下手非常懂分寸！只伤人拿钱！
这样即使自已向上级汇报，上级也不会重视。
钱嘛……再赚便是。
但他作为分舵钱庄的掌柜，守护不力的责任，却是逃脱不了！
到时侯要罚的还是自已！
但……
说楚昭是魔道余孽就不通了！
自已不仅不会被罚，还会因为发现魔道有功！通时上级也会加派人手去抓这臭小子！
仅仅一个呼吸时间，胡金茂的脑海里闪过了无数算计……
“是！”
手下离开后。
胡金茂双眼微眯，咬牙低吟：“楚昭……我要你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