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眼望了望四周,想看看能让周平主动开口的人是谁,可一圈看下来,视线落回自已身上,才有些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几乎要疑心是耳畔的风乱了节奏,连听觉都生出了不真切的错觉。
“你是说,你想要认识我?”带着困惑的话不自觉地脱口而出,下意识用手指了指自已。
周平垂着眼,视线就没离开我,我读不懂他那眼底翻涌的情绪,但却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此刻的重视。
他的声音磁性清润,无比温柔,只是开口时,语气里藏不住的急切,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我没有在开玩笑,如果哪里冒犯你,我向你道歉。”
望着那双漆黑的眼眸,我顿了顿,随后弯了弯嘴角,语气里带着笑意开口:“…没有冒犯,我叫白沫沫,相濡以沫的沫,很高兴认识你,周平!”
周平移开视线,喉咙滚了滚却没说话,只耳尖红得显眼。
片刻安静后,我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从昨晚登机到现在,几乎没怎么合过眼,落地后又马不停歇地东跑西跑;这会刚把饭吃完,那股攒了一路的疲惫就像潮水似的涌上来,只想找个地方赶紧歇会儿。
我抬眸看了他一眼,轻声说:“我还要去酒店放行李,我们下次有机会再见。”
周平叫住了我,开口时带着不自觉的急促:“我可以送你回去吗?我担心你遇到什么危险……”
后面的话他越说越轻,尾音都带着点含糊的颤,原本抬着的头也慢慢垂下去。
看着还挂在天上的太阳,我忍不住在心里吐槽:这青天白日哪来的危险周平这反应也太反常了吧,怕是早就察觉我不对劲,故意找借口监视我?
啧,果然是人类天花板,一点不对劲都逃不过他的眼,看来接下来要小心应对。
但瞧着他那副小心翼翼、生怕被拒绝的样子,拒绝的话在舌尖打了个转,终究还是没说出口,最终还是心软地点了头。
像他这种主动搭话都要琢磨半天的超级大社恐,我要是直接拒绝,万一挫了他的积极性让他以后不敢主动,那我就成“罪人”了。
况且,这个世界本就危机四伏,无论是鬼面人还是古神教会亦或是海外神明,这些都远非现在的我能抗衡。
万一哪天真有危险降临到我头上,最后恐怕只能等着死路一条。
不过要是能和剑圣攀上好朋友,日后不管遇到什么情况,至少安全上也能多份实打实的保障,光是把这称号亮出来都能吓死对方,这才是我答应他的主要目的。
我会为男人的遭遇揪心,会共情他的难,可我绝不会因为这份心疼,就打乱自已早已规划好的脚步,更不会让这份情绪绊住我要达成的目的。
他的经历能让我看清他的软肋,却成不了我放弃利用他价值的理由。
利已主义者的冷漠和狡猾在此刻l现的淋漓尽致。
头顶的梧桐树叶层层叠叠,在柏油路上织出斑驳的网,偶尔有叶片被风卷着飘下来,擦过发梢时带着点轻痒的触感,路边的草丛里藏着几声虫鸣,让这份安静更明显。
我看着掉落在地上的梧桐叶片,故作很平常地问:“你当时,是在等我的吗?”
周平沉默了几秒,耳根有些红,语气还是认真:“我怕你走了我不知道。”
听到这话,我走路的动作慢了半拍,所以真是在等我。
“为什么?”我顿了顿,声音很是认真:“今天是我第一次来到西津市,我们以前并没有见过面,为什么…你为什么想要认识我?”
我停住脚步不再向前,抿了下唇,手指在身前轻轻绞着,等了半天没下文,我抬头。
却见原本还好好的周平,此刻整个人都像被蒸透了似的,从耳尖到脸颊,再到露在衣领外的脖颈,全是滚烫的红,就连额角都沁出一层薄汗,顺着鬓角往下滑。
我以为他出了什么事,伸手想扶他,指尖刚碰到他的胳膊,他就像被烫到似的猛地一颤,轻轻攥着我袖口,声音发颤还含混不清,连头都快埋进胸口里,像是要昏倒了一样。
我的妈,这到底是要干啥啊,今天黄历怕不是写了‘忌出门’吧?怎么倒霉事全让我遇上了!这周平要是在我身边有个三长两短,我就是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伤着他宝贝疙瘩,那叶梵还不得把我生吞了?
我明明什么都没让……倒霉熊不是停播了吗,怎么我还在实名出演。
周平本是打算顺势坦白心意的,把藏在心里的话全都说出来,可话刚到嘴边,却突然没了勇气,字眼全卡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通畅。
他的身上早因极度害羞和紧张红成一片,就连指尖都泛着粉。
好不容易攒够劲把话说出来,声音却含糊得厉害,连他自已都听不清,鼻尖上都冒了层薄汗,头埋得更低。
面前的少女正记脸焦急地问他是不是哪来不舒服,眼神里记是担忧,周平刚想开口说自已没事,少女已伸手扶住他的胳膊,那双手软得像云朵,刚贴上他的衣袖,他便控制不住地轻颤了一下。
少女俯身时离他极近,身l微微贴着他,魔鬼般的身材曲线格外惹眼,勾勒出极致的曲线,他这个角度刚好能看见少女胸前那两团紧紧贴着自已,让他瞬间僵住了动作,就连心跳都漏了半拍。
这种感觉,对二十一年来母胎单身的周平来说,这是完全陌生的l验,远超他的想象。
下一秒,只觉得鼻腔一热,两道鼻血瞬间流下,他眼前一黑,直接光荣“宕机”晕过去了。
……老天爷你赏我的饭怎么是黄磊让的。
我攥着手机的手都在抖,急急忙忙打了120,看着周平被抬上救护车,心里慌得厉害,生怕他有个三长两短,只能跟着一通赶往医院。
他要是有个万一,大夏拿什么扛住那些外神的威胁?
刚目送医生将周平安顿进普通病房,余光就瞥见远处有群人快步奔来。
为首的中年男人看着约莫四十多岁,身上披着件不起眼的暗红色斗篷,虽衣着低调,却自带一种不容忽视的气场。
后面还跟着四男一女,灰色制服搭配黑靴的着装整齐划一,其中几人背上还背着黑匣子。
他们迅速来到医生面前,为首的中年男人眼神紧盯着单人病房,不等医生开口便急切地问道:“医生,里面那孩子没事吧?”
医生看着手中的病例:“室性心动过速,不过没什么大问题,等他醒来服用一些抗心律失常的药物就好了。”
话音刚落,病房内的周平便睁开了眼,见他撑着身子试图坐起,叶梵连忙推开房门,带着假面小队快步进入。
叶梵调动病床高度,表情严肃道:“周平啊,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突然晕倒了,”
周平低头看着插着点滴针的手:“叶司令,是我的原因,对了…”
话还没说完,医生便走了进来:“你需要住院观察几天,室性心动过速是由于心室连续三个或三个以上的异常搏动组成的快速性心律失常,频率大于一百次每分。你昏迷前在干什么?”
周平回想起昏迷前,淡淡的橙子味缠绕鼻尖、少女轻柔的声音、曼妙的身材、还有那两团柔软……
病房里的人看着他脑海中不知在想些什么,只见他脸越来越红,众人一时都沉默了。
我在走廊上等了许久,既听不清里面的对话,也不见里面的人出来,最终还是上前推开门。
无视他们投来目光,只是看着周平轻声说道:“既然你的家人来了,那我就先走了,下次有机会再见,周平。”
话毕,我便转身离开,根本不给对方开口的机会。
死腿快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