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她那双亮得惊人的眼睛,里面没有丝毫的退缩和畏惧,只有一种执拗的坚定。
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移开视线,声音有些干涩:“嗯,你再休息一会,我去队里看看。”
看着陆承洲走出屋子的背影,苏蔓紧绷的神经才彻底放松下来。
她闭上眼,意识再次沉入那片焕然一新的空间。一切都真实得让她心尖发颤。她想搞清楚为什么空间会突然升级?而且这次进来精神力的消耗似乎减轻了?
她细细回想。
第一次空间取消炎药,是在她只想自救时。第二次眼药水,是为了救赵铁柱。第三次营养药片,是为了胖婶。第四次是救小栓子,然后是牧民产妇。
好像每一次成功救治后,空间似乎都发生了一些变化,但当时她的精神力不足,每次都是匆匆取药就被弹出,根本来不及观察,直到这次终于量变引起质变。
“救人就会解锁空间?”一个大胆的念头在她心中成型。
前世建立这个研究所,就是为了能够解决更多的医疗难题。
虽然她穿越了,但研究所的核心规则仍然是救治生命。
所以每成功救治一个生命,空间就能积攒某种“能量”,达到一定阈值,就能解锁新的区域和功能。而救治过程中消耗的精神力,似乎也能在成功后得到补充。
如果她猜对了的话
苏蔓的心脏因为激动而狂跳起来,这简直是为她量身定做的金手指。
在这个缺医少药的戈壁边疆,还有什么比一个能随着救人而不断升级的医疗空间更强大的助力!
前世在战区医院,她看过太多关于六零年代边疆部队医疗状况的档案。
那些年轻的面孔,平均年龄不到二十岁。
长期驻守在这片苦寒之地,面临的是常人难以想象的困境。
零下三四十度的严寒,手脚冻伤溃烂是家常便饭。雪地反光强烈,缺乏护目镜,雪盲症高发。
食物极度匮乏,维生素a严重缺乏,让许多战士在夜间如同盲人,巡逻站岗都成了巨大的危险。
水源紧张,卫生条件差,导致寄生虫病肆虐。戈壁地形复杂,巡逻时摔伤坠马更是常见
这些年轻的生命,是守卫国门的钢铁长城。
他们用热血和青春,在这片荒凉的土地上默默奉献,而他们需要的,仅仅是基本的医疗保障。
是生病受伤时,能有人及时救治。是痛苦绝望时,能看到一丝生的希望。
一股滚烫的热流在苏蔓胸腔里激荡,她握紧了拳头,她必须赢下和刘小娟的比试,光明正大地成为卫生所的医生。
只有这样,她才能名正言顺地接触更多的战士,用她的医术,用她的空间,去守护这些最可爱的人。
无论在哪个时代,她的热血都不会凉!
不凉,而且很热,因为不合时宜的黏稠感从小腹涌出了,提醒着她大姨妈还在继续。
她叹了口气,认命地爬起来。动作麻利地换下真丝姨妈巾,同时将带着血污的那块,用意念送入空间清洗。
苏蔓裹紧旧棉袄,决定不再干等团部的批文。
她要去看看小栓子,如果可能,还想去看看那位刚经历鬼门关的牧民产妇。
她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刚迈出一步,就愣住了。
门口站着两个人。一个是李建,另一个是高大魁梧的巴图村长。
巴图村长一看到苏蔓,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