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不到。
苏蔓心里一阵焦急,嗓子里发出轻轻的呜咽。她需要能量,需要姨妈巾,下面那个马上就要漏了。
陆承洲一直坐在炕沿边上注视着她,即使光线昏暗,他还是捕捉到了她脸上的焦躁和无力。
看着她那副明明虚弱得要命,却还强撑着想要什么的倔强样子
他无声地叹了口气,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俯下身,一只手小心翼翼地穿过她的颈后,另一只手则轻轻托住她的肩膀,微微用力,将她上半身扶了起来。
苏蔓的身体软绵绵的,任由他摆布。她的头无力地靠在他结实的手臂上,眼里只有对那碗“奶水”的渴望,全无男女之间的羞涩。
陆承洲的手臂收紧,让她靠得更稳些。然后,他将碗沿轻轻凑到她干裂的唇边。“喝吧。”
苏蔓迫不及待地张开嘴,小口小口地啜饮起来。水流滋润着干哑的嗓子,带着暖意滑入胃中,终于为这具身体带来了一丝能量。
她喝得很急,甚至有些贪婪。嘴角溢出的水珠顺着好看的唇瓣滑落,她下意识地伸出舌头,飞快地舔了一下,将那点珍贵的“奶水”卷入口中,生怕浪费一滴。
那粉色的舌尖在唇边飞快地掠过,带着一种不自知的诱惑。
陆承洲的呼吸一窒,端着碗的手指瞬间僵硬。怀里的身体紧贴着他,她身上那股淡淡的香气,还有此刻这毫不设防的动作,像一把无形的火,瞬间将他点燃。
他的喉结快速地滚动了一下,强迫自己移开视线,盯着碗里逐渐减少的水。
喂水的动作却不由自主地加快了些,只想快点结束这磨人的煎熬。
终于,碗底空了。
陆承洲几乎是立刻将苏蔓轻轻放回炕上,动作快得像是在扔炸弹。
他直起身,背对着她,深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才勉强压下心头的躁动。
“天快亮了。”他声音有些发紧,没回头,“我去食堂给你拿饭,你再睡会儿。”
苏蔓感觉那股暖流在胃里散开,疲惫感似乎减轻了一点点。
她轻轻“嗯”了一声,眼皮又沉重起来。甜意仿佛还在舌尖萦绕,带着她沉入了一个充满奶香的的梦乡。
不知睡了多久,苏蔓再次醒来。
这一次,身体似乎恢复了些力气,不再像之前那样沉重得无法动弹。
她习惯性地蜷缩了一下身体,却意外地感觉到身下的土炕,竟然是温热的。
她忽地睁开眼,难以置信地伸手摸了摸身下的土炕。不再是之前那种刺骨的冰冷,而是带着一种微微的暖意。
虽然热度不算很高,但在这滴水成冰的戈壁寒冬,这简直是不可思议的奢侈。
要知道,六零年代的戈壁滩最多的就是风沙和严寒。冬天最冷的时候,气温能降到零下四五十度。
呼啸的“白毛风”刮起来,能把人冻成冰棍。而供暖条件却极其有限。
驻地烧炕用的燃料是极其珍贵的干牛粪,枯草和少量煤炭。
干牛粪是牧民做饭取暖的主要燃料,数量有限,还要优先保障食堂和重要哨位。
枯草在风沙肆虐的戈壁更是稀缺。煤炭,那是金贵东西,只有团部以上单位才能少量配给,普通营房根本轮不到。
所以,土坯房的炕,平时根本舍不得烧。只有在最冷的几天,或者有重要任务需要保障时,才会象征性地烧一点,让炕面不至于冻死人。
像现在这样,能摸到温热的感觉,简直是破天荒。
“苏妹子,你醒啦?”一个带着笑意的的声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