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皓辰脸上满是喜悦:“我已经跟学堂附近的乞丐谈好了,以后我每日为他们提供那几个恶霸的消息,他们负责堵人抢劫,赚到银钱三七分!”
苏糖不可思议的看着苏皓辰:“你为了那区区七成银子,就打算抢自己的同窗。”
这消息若是传出去,苏皓辰怕是不想念了吧!
苏皓齐面对弟弟与面对妹妹时,完全是两种不同的态度。
只见他冷冷的看着苏皓辰:“他拿的是三成,还承担了全部的风险,一旦那些乞丐被人抓住,他就是主谋。”
有当坏人的心,却没当坏人的脑子,苏皓辰再这么下去,只会变成一个又蠢又坏的祸害。
苏皓辰被苏皓齐的话吓到了,他小心翼翼的看着二哥:“不会吧,他们怎么会供出我。”
苏皓齐冷笑:“如今京城处处都缺人手,无论干点什么都饿不死人,能被你选中去抢劫的乞丐必然是身强力壮的。
既然身强力壮,又跑去沿街乞讨,说明他们必然是奸懒馋滑之辈,膝盖软的站不起来。
这种人一旦被抓住,定会第一时间将你供出去,而抓他们的人也会来寻咱们侯府的麻烦。
因为那两个乞丐根本没能力承担后果,这责任自然要侯府承担,苏皓辰,你就给家里惹事吧!”
苏皓辰还在狡辩:“他们也不一定会报官吧,我被抢了这么多年,也从没报过官啊!”
苏皓齐闭了闭眼睛,很不想再同这个愚蠢的弟弟说话:“你不报官是你的问题,你喜欢忍气吞声,不代表人家也会想着大事化小。
不信的话,咱们走着瞧!”
怎么可能不信,二哥的判断从没出错过!
苏皓辰只是懦弱,却不是傻。
听到苏皓齐的话后,顿时明白了其中的利害关系。
他身体顿时抖成一团,怎么办,他好像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
若真如二哥所说,那两个乞丐定然不会放过他的。
苏糖也发现苏皓辰似乎吓坏了,立刻安抚二哥:“别着急,慢慢教。”
苏皓齐勉强对妹妹挤出一个微笑,随后对远处高喊:“大哥!”
只见苏皓安立刻伸出一个脑袋:“老二,有什么事。”
老二说有重要的事同糖糖谈,他便拉着老三在远处守着,时刻等着老二叫他们。
没想到还真叫了。
苏皓齐指了指苏皓辰:“揍他一顿。”
苏皓安根本不问原因,直接撸起袖子大步走向苏皓辰,将人拎起来:“打到什么程度?”
苏皓齐伸出三根手指:“三日之内不能下床,让他长长记性。”
听到三日,苏皓安点头:“好嘞,我这就去。”
苏皓辰想要哭着认错,却被苏皓安迅速堵住嘴。
打弟弟这方面,他绝对权威。
只要弟弟不求饶,那就是不知悔改。
安排完苏皓安,苏皓齐又叫苏皓宇:“老三,你去请大夫入府,然后去书院向先生请假,
理由就说小五在放学归家的路上被两个乞丐堵住,由于没银子给对方,所以被打了一顿。
那两个乞丐今日从小五这得了个生财的门路,明日必会对书院的学生动手。
咱们先把这个苦主当了,回头不论他们说什么,都是胡乱攀咬。”
而小五挨了这一顿后,想必日后也能懂事些。
没办法,弟弟不懂事,就只能这么教。
还是妹妹好,只要说几句就很乖很听话。
想到这,苏皓齐忍不住摸摸苏糖的脑袋:小四怎么可以这么乖。
丝毫不提苏糖时刻将杀人灭门挂在嘴边的事。
柳氏和苏哲抱着柳氏拿回来的布料,一边说话一边向他们的院子走。
忽然听到一阵呜呜声。
柳氏看向苏哲:“我怎么听着像是小五的动静。”
苏哲点头:“是小五,他好像被人堵住嘴了。”
夫妻俩面面相觑交换了一个眼神,随后同时转身向另一方向走。
毕竟是侯府,地方大着呢,从哪个方向都能到他们的院子,没必要打扰儿子们教育弟弟。
兄弟之间打打闹闹的感情只会变得更好,眼睛一闭,这事就过去了。
反正儿子们下手都是有数的。
见苏糖伸着脖子去看苏皓辰挨揍,苏皓齐担心苏糖被大哥吓到,连忙转移话题:“糖糖,等下镇国公夫人过来,你不打算去凑热闹么?”
苏糖眼前瞬间亮了:“我现在就去。”
若对方敢欺负她柔弱的娘亲,她就扭断那人的脖子。
苏皓齐:“”
他好像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
马车上
秦之意忽然打了个喷嚏,锦瑟立刻送来一只暖炉:“如今还是初春,夫人千万莫要着凉。”
秦之意将暖炉推了回去:“不过就是觉得有些干,还用不到这东西,让你打听的事情都打听到了吗?”
锦瑟跪的端正,举手投足间都是大户人家的规矩:“苏四姑娘受伤后极少在外面走动,但听说的是真的好了。
只是前些天,裴家派人去安乐侯府送赔礼,听说两家闹得并不愉快儿,第二天裴家就出了事,裴三公子伤到后脑至今昏迷不醒。
许是跟他们日子过的不宽裕有关,安乐侯府的几位主子倒是没什么喜好,但他们对苏四姑娘倒是极好,夫人完全可以从这里入手。”
秦之意点头:“我知道了,你做的很好。”
马车再次恢复了一片寂静,秦之意斜靠在软垫上,手里把玩着一块玉佩:“帮我把头上的首饰卸了,只留一根木簪就好。”
既然是要上门求人,自然要摆出求人的态度。
她如今算是病急乱投医,可情况特殊,只要有一线希望,她也会死死拽住不放。
知道秦之意是京城贵女,太后娘娘亲口称赞过的女子典范,柳氏特意将自己最好的衣服穿上。
珠钗步摇,能插的都插在脑袋上,生怕自己输了气势。
苏糖蹲在远处,远远的看着自家老娘那一脑袋金银发簪,随着走路,叮铃当当作响。
她咧着嘴,一言难尽的看向苏皓齐:“二哥,娘这是在假装鸡毛掸子么?”
看起来真的好重,她都担心老娘吃饭的时候,脑袋掉碗里。
苏皓齐眼中闪过一抹心疼:“娘的底气不足,只能用外物给自己撑场子。”
娘头上的不是首饰,而是娘缝缝补补的尊严。
别人要不就夫家显赫,要么就是有娘家撑腰,偏娘什么都没有,他们几个也不争气。
小时候听夏氏的,总以为真正有本事的人不需要努力。
长大后知道要努力,可一切都已经晚了。
不只学业上没有进益,就连名声也臭不可闻。
所以他们对小五的学业盯的很紧。
可如今看来,小五似乎并不是那块料。
苏皓齐的眼神越发落寞:都是他们没给娘亲底气。
正难过着,头上忽然多出来一只手,苏皓齐抬起眼皮,刚好对上苏糖清澈的眼神。
苏糖在苏皓齐头上摸了摸:“放心吧,咱们都会好好的。”
这是她的家人,她一定要将他们牢牢护住。
苏皓齐的眸光越发温柔,是啊,他们都会好好的。
柳氏和秦之意第一次见面,双方都有些怔楞。
柳氏用怀疑的眼神打量着秦之意头上的木簪:不是说镇国公府富可敌国么,怎么秦之意头上就一个简简单单的发簪。
秦之意则看着柳氏那一头的首饰,眼中划过一抹了然。
这柳夫人是个外柔内刚,且自尊心极强的人,看来她等下要小心说话才行。
苏糖跟苏皓齐并排蹲在树上,十分肯定的点头:“这秦之意能处。”
苏皓齐疑惑的看着她:“你怎么看出来的。”
苏糖对着柳氏扬扬下巴:“对着咱娘这个脑袋还能保证不笑出来,这秦之意绝对是人物。”
苏皓齐再次看向柳氏,而后不得不认同苏糖的话:“有道理。”
首先,他很爱他的家人。
其次,他真觉得娘头上戴的东西太多了,不重么!
秦之意很快便恢复了原本的淡然,拉着柳氏的手行了一个平礼:“多日不见甚是想念,特意来叨扰,还望夫人不要介意!”
柳氏想破脑袋也想不到,自己究竟何时同秦之意有过交集。
她下意识想学着秦之意的模样回礼,却被秦之意一把拉住走向太师椅:“我年幼几岁,叫夫人一声姐姐可好。”
发现自己不用回礼,柳氏悄悄松了口气:“夫人请便。”
她没学过这样的规矩,还好还好,差一点就丢人了。
难怪都说秦之意善解人意,聪慧睿智,今日一见竟真是如此。
简简单单的一个动作,就能让她心里无比熨帖,秦之意当真不一般。
秦之意也已经将柳氏的性子摸了个七七八八:“姐姐许是觉得妹妹来的突然,那妹妹也实不相瞒,今日上门,是有要事求姐姐的。”
听秦之意说要求自己,柳氏的脸色瞬间变了。
她能活蹦乱跳的活到现在,全靠自己有自知之明。
柳氏可不觉得安乐侯府,有什么能超过镇国公府的地方。
秦之意来找她帮忙,怎么帮,秦之意难不成要收他们一家的命么!
柳氏张嘴就要拒绝,不成想秦之意的眼圈登时红了。
秦之意用帕子轻轻点去眼角的泪水:“不是妹妹要扰了姐姐家中清净,可实在是没办法了。”
看着秦之意那柔弱的哭相,柳氏:“”不对,这好像是她的路子。
秦之意怕不是把她要走的路给堵死了!
苏皓安三两下窜上树:“娘他们说什么了?”
他是来看热闹的。
苏皓齐看了看他沾上污渍的袖口:“小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