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怕你被人打出来。”
“不过能开这样车的人一般都不会跟咱们这种小市民计较。”
“人家不跟咱们是一个世界的人呐。”
温琼看着卡包里,被她折起来放在最后面的借读卡,笑了笑。
是啊,他们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回家洗漱后,温琼打开床头柜,把借读卡和名片一起放在了旧身份证盒子里。
关上时,她看到了身份证上的自己。
身份证里的女孩留着厚厚的刘海,表情僵硬,不敢正视镜头,看上去就木呆呆的,内向不讨喜。
可她不是生下来就这样的,她会变成这样,完全是因为她从小就生长在姐姐黎清欢的阴影下。
爸妈嫌弃自己不如姐姐优秀。
亲戚嫌弃自己不如姐姐落落大方。
同学们嫌弃她戴着的大黑眼眶土里土气,比不上姐姐好看。
就连老师们也都说教姐姐时,她反应不会这么慢,都是一个父母生的,怎么一个耀眼夺目,另一个就唉。
姐姐黎清欢仿佛一生下来就拥有所有的掌声和鲜花。
姐姐越是光芒万丈,越显得她平凡如尘埃。
极大的反差下,也养成了她敏gan自卑的性子。
她努力过,可无论她怎么努力追寻姐姐的脚步,爸妈亲戚老师同学还是只看得见姐姐。
而她像是始终踩在泥沼里,努力了半天却发现她已经深深陷在了沼泽中,只能脱力等死。
就在她自己都放弃了自己时。
霍沉渊的强势闯入把她从深渊里拽了出来。
可后来,也是他把自己推进了更深的深渊
手机震动声打破了温琼的痛苦酸涩的回忆,她推上抽屉,是房东打来的。
“下个月房租要涨一千。”
温琼再没时间伤春悲秋,想让房东少涨点,可换来的却是对方的破口大骂,“要是这个礼拜日交不上钱,那就滚,有的是人想租我的房子!”
房东啪一下挂断了电话,温琼深吸一口气,腰似乎都沉重了几分。
她翻找着接单平台找单,但她是小号,接不了大单,只能接点画头像的小活,加起来也不到八百块。
这个月的奖金被取消,她还要留出一笔救命钱,又要交六千的房租,冷不丁要多交三千块,她实在是捉襟见肘。
温琼熬夜画了一晚上的图,第二天上班时总是忍不住打哈欠。
早会时,岑诗瑶故意说了员工打哈欠的事,对她意有所指,可在温琼看过去时,却只看到岑诗瑶温和的笑脸。
似乎不是在说她。
“散会,温琼,你跟我来趟办公室。”
岑诗瑶给她倒了杯咖啡:“昨晚上我喝多酒难受先走了,那黄总没刁难你吧?”
温琼抿了抿唇。
“唉,其实这件事我知道了,黄总也联系了我,说他喝醉了酒脑子糊涂了才做了错事,你不也反击了吗,这件事就当扯平了。”
“人家黄总可是刚跟咱们杂志社签了合同,你扭头就把人送进了局子里,传出去对你,对杂志社都没什么好处。”
“你收拾一下跟我去趟警局,出个谅解书接黄总出来,你放心,我也不会让你吃亏的,这个月的奖金我给你三倍。”
奖金三倍正好是三千块,能解她的燃眉之急。
岑诗瑶看出温琼的犹豫,不紧不慢的抿了口咖啡,成竹在胸。
可温琼握紧了拳头,眼神坚定:“我不去,我无法原谅黄总,更不会出谅解书,法律该怎么判就怎么判,若您没别的吩咐,我先回去画图了。”
咖啡杯被重重敲在桌上:“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