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的姜夏已经洗漱好,躺在床上等着肖润津。
可时间过去了很久,肖润津依旧没有上来。
她穿上拖鞋,轻手轻脚的下楼。
刚走到楼梯转角处,若隐若现的烟草味飘过来,但很快被荷包蛋的香气掩盖。
姜夏这才感觉到饿。
走到中岛台坐下,姜夏给自己倒了杯温水。
中餐厨房的灯还亮着,香味就是从里面传出来的。
肖润津去哪儿了?
姜夏放下杯子,再次环顾一遍客厅,依旧没有看到肖润津的影子。
“沈阿姨,先生”
“先生在这儿。”男人的声音低沉,但坚定有力。
随着中餐厨房的门被打开,姜夏不可置信的抬起眸子,只见肖润津端着两个大碗从厨房出来。
他衬衣袖子挽得很高,小臂肌肉线条展露无遗,像是怕打翻手里的东西,他步子很慢,眸子也垂着,动作极其细致。
结婚三年,姜夏第一次见这样的肖润津,居家、温柔、不高冷。
跟刚刚在门口质问他的仿佛是两个人。
姜夏视线一路追随,直到两碗面稳稳落在桌上。
那是两碗荷包蛋清水面。
“快吃吧。”肖润津将筷子放在大碗上,拉着高脚凳坐到她对面。
姜夏还心有余悸,下意识的想逃。
肖润津又说:“刚刚失态了,是我的问题。”
姜夏咧咧嘴不说话,拿起筷子挑出一根面放进嘴里。
那味道很熟悉。
她不止第一次吃这个味道的面了,有醋的味道,还有香油的味道。
再吃一口,姜夏坐实了心里的猜测。
原来,她吃了好多次的清水面竟然是出自肖润津之手。
姜夏一阵愕然,她笑了笑,问肖润津:“你什么时候学会煮面的?”
肖润津正在挑碗里的面,听到姜夏的问话,他抬眸看了她一眼,又继续手里的动作:“小时候就会了。”
“好吃吗?”肖润津问。
姜夏点点头:“味道很独特。”
跟肖润津这个人一样独特,有时候冷得像块冰,有时候又会默默散发温暖,永远让人猜不透。
就比如刚刚。
他明明气得眼眶发红、手臂发颤,可转眼间,他又能煮出和之前味道一模一样的清水面。
他永远有着非常人所及的理智和清醒。
这或许是一个商人必备的能力。
这种能力用在他们这摇摇欲坠的婚姻中,似乎也有成效。
那年他们结婚,第一次行夫妻之事,她下意识的不让他亲吻她,他没有发怒,只是嗯一声,从那以后,他再也没有试图亲吻她了。
他们之间就是一场交易,他从来不会投入过多的情绪,他只是需要一个家,仅此而已。
“姜聪还是个孩子,他说的话你不要往心里去。”姜夏盯着碗里的面,慢条斯理的解释。
她想,就是这样的一个家也不该散在莫梓均的手里。
“不会。”肖润津头都没抬的回应。
姜夏蓦然抬眼。
面前的男人小口吃着面条,动作斯文。
他好像并没有认真听她解释,或许,他根本就不在意。
刚刚在门口发生的小插曲仅仅是他作为一个男人为自己失掉的面子而作出的反击。
姜夏本想跟他谈谈莫梓均的事,但他好像没有兴趣。
姜夏只能作罢。
吃完面上楼,肖润津去洗澡,姜夏在客厅待了一会儿才上去。
进房间,肖润津刚从卫生间出来。
许是他以为她不在房间的缘故,他连睡袍的带子都没系,结实的胸膛在酒红色睡袍的映衬下,更显力量。
两人对视一眼,只一眼,姜夏便垂下眸子,快步走到床边,躺下。
肖润津神色如常,懒懒的走到落地窗前,抬手系上腰间的带子。
沉寂的卧室被手机铃声打断。
肖润津走回床边,捞起床头柜上的手机接起来。
“喂。”
电话那头是顾时的声音:“肖总,植下医药明天召开新闻发布会,会上要宣布新药的临床试验成果。”
“那药,一个月之前就在美国完成了三期试验,对脑神经损伤有很好的恢复作用。”
“我要见他,你安排一下。”
说完,肖润津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