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恒顺着她指的地方看了一眼,嘴角很轻地弯了一下,眼神里也难掩笑意。
“哦?下在这里,公主倒是胆子大。”
他没说她指的对不对,可那口气,一下子就让姜音的脸烧透了。她肯定是指错了,而且错得没边了!
此时姜音窘得恨不得地上能有条缝让她钻进去。
“王爷见笑了,我不懂这个。”她的声音小得跟蚊子叫一样。
墨恒没再多问,只是嘴角那点笑意好像停了一会儿,才又把目光放回了棋谱上。
这些天平静又安逸的让姜音觉得有些不真实。
墨恒这个人,明明每一个眼神都像在算计什么,可他给的这些好却又实实在在地落在了她的身上。
伤口不疼了,吃穿用度也都是顶好的。
姜音一边告诫自己别被迷惑,一边又忍不住沉溺在这种暂时的安逸里。
他那些不再是命令的关心,像温水,也像毒药,一点点渗进来让她心慌。
这天,赵婆子满脸是笑地走了进来,手上还捧着几件叠得整整齐齐的衣裳。料子一看就很好,摸上去又轻又软,颜色也十分淡雅,是她喜欢的款式。
“王爷吩咐的,说天热了,给公主换几身凉快的。”
赵婆子把衣服放在桌上,那张带笑的脸又凑近了些,声音也跟着压低了。
“还说晚点让奴婢给您梳个新发式,王爷要带您去见个人。”
“见个人?”
姜音的手指正搭在一件新衣的衣角上,听到这话后指尖猛地一僵。心里头那点刚刚冒出来,连她自己都不敢细想的安稳感觉瞬间就没了。
她低头看着那滑溜溜的料子,脑子里却闪过妆匣最底下,那块冷硬的玉佩。
呵!多可笑啊。
是了,她的伤养好了,人也“听话”了,甚至也能“伺候”他了。
所以,下一步呢?
这身新衣服,这个“新发式”,是打扮好了给谁看的?
一个名字几乎是立刻就撞进了她的脑子里,沉得让她喘不过气。
墨忱
刚刚才松懈了那么一点的心,又一次被拽紧。
一想到这个名字,姜音的手脚就控制不住地发凉。前些天在书房里磨墨,听他讲棋谱时,好不容易生出来的那点暖和感觉,瞬间被冲得一干二净。
墨恒的好,果然都是要付钱的。
到了下午,赵婆子又来了。她手脚很利索一句话不多说就给姜音梳了个现在外面最时兴的流云髻,又把那支白玉簪子插了上去。
换上那身新的月白色软罗裙,镜子里的人是挺好看的,就是那张脸白得一点血色都没有,眼睛也显得十分空洞
墨恒很准时,他今天换了身竹青色的袍子,看着比平时更斯文。他看到姜音,眼神里闪过一点很满意的光,就像在看一件被他收拾得很妥帖的宠物。
“公主请随本王来。”他的声音还是那么温和。
但此时姜音的心却一个劲儿地往下沉。她一声不吭的跟在墨恒身后。莲青想跟上来,被赵婆子一个眼神就给拦住了。
这一次,墨恒一个侍卫都没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