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出手腕装作镇定的样子。太医搭上脉后闭目凝神,诊得格外仔细。又询问了她脚踝旧伤的情况,查看了她的舌苔。
“公主忧思过度气血两亏,又兼旧伤未愈风寒侵体。需得好生静养,按时服药调理才是。”
太医开了方子之后便起身离开了,方子上面密密麻麻列了十几味药材。
太医刚走不到半个时辰,墨恒竟亲自来了。他步履从容,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
“听闻公主身体不适?太医怎么说?”他自然地走到姜音榻前不远处的椅子上坐下,目光落在她苍白的脸上。
“劳王爷挂心,只是偶感风寒而已,太医说了并无大碍,也已经开了方子了。”姜音垂下眼睫巧妙的避开了他的视线。手指无意识地揪紧了锦被的一角。
墨恒身上那股淡淡的松香又飘了过来,让她胃里一阵不适。
“公主不必逞强。”墨恒的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太医开的方子,本王已看过了。有几味药宫里库房恰好短缺,已命人去宫外寻最好的来。公主的身子最要紧,务必好生调养。”
他看过了方子?还特意去寻药?
姜音的心揪得更紧了。这看似无微不至的关怀,在她眼里其实就是赤裸裸的监视和控制。
他像在精心养护一件易碎的瓷器,一样养护自己。而她这个瓷器的用途,不过是用来打击另一个他想摧毁的人。
“王爷费心了。”她低声道谢,但指甲深深的掐进了自己的掌心,想用疼痛来提醒自己保持清醒。
墨恒又闲话了几句,谈话间他的目光扫过室内,虽然只是随意的看看。但姜音还是觉得他别有用意。
最后临走时,还状似无意地叮嘱赵婆子:“好生伺候公主用药,缺什么少什么,即刻来回禀。”
沉重的殿门再次关上。姜音靠在引枕上卸去了浑身的力气。
看着赵婆子端进来的那碗黑黢黢的药汁,她只觉得浑身发冷。
这药是喝还是不喝?那纸条上的“药渣”又暗示着什么?
浓烈的药味在漱玉轩弥漫了好几天。
纠结了很久的姜音最终还是因病痛而妥协了。并且按时喝下了那些药汁。
药汁苦得令人作呕的,每次喝下,她都感觉那股苦味直冲头顶,但这也让她保持了清醒。认识到自己如今的处境。
墨恒来漱玉轩的次数明显多了起来。有时是午后,有时是傍晚,但并不久坐。仿佛真的只是“路过”。
这天,天气放晴,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带进了一点暖意,姜音觉得脚踝上的隐痛似乎也轻了些。
“姑娘,总闷在屋子里也不好,太医也说让您透透气。园子里的芍药开得正好,奴婢扶您去走走吧?”莲青关心的问道。
姜音点点头。她确实需要活动活动筋骨,更需要四处观察一下。
花园里刚经历了一场春雨,草木显得更加青翠。姜音扶着莲青的手沿着小径慢慢走着,目光看似欣赏着花木,实则飞快地扫视着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