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万万不可啊!此事蹊跷,恐是陷阱!陛下万金之躯,岂可轻易涉险!老奴求陛下三思!让暗卫先去查探一番再”
刘福明被皇上的举动吓得魂飞魄散,重重磕头,额头瞬间见了血。
“闭嘴!你告诉朕!不是她?!那枯井里的是不是她?!啊?!”
墨忱一声暴吼,如同惊雷炸响在死寂的大殿!他几步冲到刘福明面前,赤红的眼睛死死瞪着他,胸膛剧烈起伏,声音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带着浓重的血腥气。此时他的眼前仿佛又出现了那口深不见底的枯井,井底冰冷污浊的水。
“垂危,命不久矣”这几个字反复扎进他的神经!他不敢想!不能想!如果真的是她,如果她真的
巨大的恐慌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所有帝王的理智和权衡!
他只知道,他必须亲眼看到!现在!立刻!马上!
“备马!再敢多言一句,朕剐了你!”
墨忱再次嘶吼这一次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和疯狂,刘福明看到如此神情的皇帝后瘫软在地,他此刻已经面无人色,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暗卫首领更不敢劝阻,立刻领命。
片刻后。
几匹快马如同离弦之箭,从皇宫一处极其隐秘的侧门疾驰而出,卷起一路烟尘,朝着城东方向,狂奔而去!
马背上,墨忱玄色的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他紧抿着唇,脸色阴沉得如同暴风雨前的天空,眼底翻涌的,是足以焚毁一切的焦灼和深入骨髓的恐惧。
姜音你敢死!没有我的命令你死一个试试。就算你真的死了朕也会将你从地府拉回来!
新的落脚点,比之前那个小院更加偏僻也更加的简陋。
这里是一处城隍庙的后院,院子几乎已经被废弃了。放眼望去里面依稀存在着几间年久失修的厢房,窗户纸破了大半,冷风很轻易的就能够灌进来。屋子里存在着浓重的尘土和霉烂木头的气味。唯一能住人的一间,已经有人勉强收拾过了,地上铺着厚厚的干草,上面扔了两床半旧带着异味的薄被。
虽然能住,也只是勉强能住人,就见屋子的墙角还结着几个蜘蛛网,角落里还堆放着些不知名的杂物。里面连个炭盆都没有,屋里屋外基本上是一个温度,唯一的火源只有一盏光线昏暗随时可能熄灭的油灯。
莲青强忍着不适,用带来的旧布尽力将干草铺平整,又把那两床薄被抖开,铺在上面。
“姑娘,您将就一下都怪奴婢没用”
莲青的声音带着哭腔和愧疚,眼圈又变得红红的。
姜音靠在冰冷的土墙上,后背鞭伤的地方被粗硬的墙壁硌得生疼。脚踝的伤处也因为这更加寒冷潮湿的环境,隐隐作痛。她看着莲青忙碌又自责的身影,摇了摇头,声音虚弱却平静。
“不怪你,咱们能活着,比什么都好。”
只是这“活着”却比想象中艰难百倍。
就这样安顿下来以后姜音发现自己身体恢复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之前好不容易养回来的一点血色,在这阴冷破败的环境里也迅速褪去,此时她的脸色又变得苍白透明。咳嗽也多了起来,每一次都牵扯得胸腔闷痛。
自由的气息早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被逼在角落的窒息感和越来越沉重的焦虑。
墨忱的追捕类似一张巨大无形的网,笼罩在整个京城上空。他亲自出宫,亲自坐镇搜寻,城门越来越严防死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