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音疼得浑身一颤,额上瞬间冒出豆大的冷汗。
可她没有叫,紧闭双唇,额角的冷汗从爆出的青筋上滑落。那痛感可想而知,可姜音去连一声闷哼都没有,只见她唇角渗血。
她死死地咬着牙,用尽全身的意志,支撑着自己,一步,又一步地,往前走。
每一步,都好比走在刀山火海。
钻心的剧痛,几乎要让她昏厥过去。
可一想到塞外的舅舅,一想到自由,她便又生出无穷的力气。
终于,她走过了火盆。
整个人再也支撑不住,直直地朝着前方倒去。
她的双脚,已经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王淑惠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姜音,看着她那双被毁掉的脚,心头竟生出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悲戚。
这个女人,对自由的渴望,竟强烈到了如此地步。
或许,她真的不是威胁。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一声冰冷至极的怒喝。
“你们在做什么?”
墨忱一身玄色龙袍大步跨入殿内。
当他看见倒在地上的姜音和她那双血肉模糊的脚时,他周身的气压瞬间降到了冰点。
他一步步走到火盆前滔天的怒火在他眼中翻涌。
他猛地转向王淑惠声音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谁准你动她?”
王淑惠被他眼中的杀意骇得后退一步,强自镇定。
“陛下,此女天生妖媚,狐媚惑主,理应受罚。”
“哼。”
墨忱冷笑那笑意比寒冰还冷。
“她是朕的人。”
“要罚,要赏也只能是朕。”
“不劳皇后费心。”
他这话说得毫不留情,好比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王淑惠脸上也抽在整个王家的脸上。
王淑惠的脸,瞬间惨白如纸。
墨忱不再看她,小心翼翼地将已经痛到昏死过去的姜音打横抱起。
他的动作是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轻柔。
就在他抱着姜音转身准备离开时,一个清朗温润却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声音从殿门口传来。
“皇兄,何必为了一介宫女与未来嫂嫂动这么大的肝火。”
“传出去岂不让人质疑皇兄这后宫不宁?”
墨忱脚步一顿缓缓回头。
只见殿门口一个身穿月白色锦袍的年轻男子含笑而立,他面如冠玉眼若星辰,嘴角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气质温润与墨忱的霸道凛冽截然不同。
是墨忱一向体弱多病素来不理朝政的七弟,闲王墨恒。
墨恒温润的声音,好比一根无形的针,精准地刺向了墨忱紧绷的神经。
‘后宫不宁’从他这个闲散王爷口中说出,别有一番深意。
墨忱抱着姜音的手臂,青筋暴起。
他缓缓转头,那双浸着寒潭的黑眸,直直地看向自己的亲弟弟。
“朕的后宫,还轮不到你来置喙。”
墨恒依旧笑着,那笑意却不达眼底。
“皇兄说的是,是臣弟多言了。”
他侧身让开道路,目光却胶着在墨忱怀里那个昏死过去的女人身上。
那张苍白绝美的小脸,还有那双血肉模糊的脚。
墨恒的眼底,飞快地划过一抹复杂的神色。
墨忱抱着姜音,大步流星地离开了凤鸾宫。
他走得极快,怀里女人轻得好比一片火凤的羽毛,烫得他心口发慌。
那股熟悉的,被挑衅的怒火之下,竟还藏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名为恐惧的情绪。
他怕她就这么死了。
死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死于旁人之手。
一想到这个可能,他胸腔里的暴戾几乎要压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