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生前,母亲曾颁布两条禁令。
禁止公主和王子谈恋爱。
禁止公主和王子出岛。
作为一个极具叛逆个性的公主,长大后,我,倒要看看这背后的故事。
顺便撩撩这个面容姣好的弟弟。
还没干出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来,直到有个野男人闯进母亲的寝宫。
一
小岛终日云雾缭绕,资源丰富,自给自足,安居乐业,进出过的人屈指可数。
而我,恰好是这座无名小岛上的公主。
终日生活在这王宫里,深宫高墙,连日头的光都弱些。早已厌倦,可母亲却视而不见,派人跟着我,还要整日学习,真是要命啊!
蹉跎青春!
我向往自由,也想搞搞暧昧,怎么我想做的事偏偏那个女人都要禁止!或者说,她越是禁止,我就越要做。
那天晚上,我亲眼看见一个身着西服的不知名男人偷偷溜到侍卫身边,说了几句话,竟大摇大摆走进去。
大晚上的,一个人,胆子够大的,肯定有些来头。
很久不出来,我直接趴在房顶睡着了。一夜好梦。
天杀的!醒来后,我把自己骂了个狗血喷头,关键时刻不靠谱呢。
二
母亲正在为我讲述治国之道,窗外的鸟儿叫得明显更好听些。
鸟儿有看过小岛外面的世界吗
想什么呢母亲严肃正经的语气并没有改变,又添了些冰霜。
我回过神来,在想,昨夜夜深时,你房间的男人是谁。
我的语气也很强硬,虽然刚满20岁,但我对她早已怨恨在心。很奇怪,她从来感受不到母爱,除了那些举国欢庆的宴会上。
她愣住了,这话在我嘴里说出来她绝对想不到。强装镇定。
这是我的私事。
为你讲了这么多年功课,你究竟听进去什么了
我明白,她在转移话题,算了,她不想说,我也没办法问出来。
我挑了挑眉。
眼里带着不屑。
这些小动作都是谁教给你的你是未来的女王,要注意仪态!
她的仪态确实好,虽然已经很愤怒了,却仍是不急不忙,语调舒缓,神色虽紧绷但不至于崩掉。
接着她抛出一个问题,身为未来的女王,请和我说说你都学到了哪些治国之道
治国嘛,要顺其自然,凡事不可强求,小岛嘛自有它的岛运,哪里要我们来操心呢。
三
母亲居然破天荒让她出去,真是件欢天喜地的事。
立刻跑到弟弟所在的的军营里。
此时正是春天,有棵桃树开得盛,一地落花,半截人影。
人比桃花粉。
嘿,小子,别总是低着头,王冠会掉。夸张的表情配上灵活的肢体动作。
什么。他微微垂下亮晶晶小狗眼。
没什么,只是好像我小时候在哪里听过这句话,问别人,都不知道,你也不知道。说话间,她悄悄把脸凑得离他很近。
低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真羡慕弟弟。
一抬眸,对上那张熟悉的脸,心还是会跟着起哄,跳个不停,只是他一向沉默寡言,对于自己的事他不感兴趣。
你羡慕的人要去练枪法了。
怎么他就那么听话呢,不过还是可爱的。
于是她打算偷偷溜出去,王宫外才有意思嘞,那里才是真正的春天。
儿童放学归来早,忙趁东风放纸鸢。她嘟嘟囔囔小心翼翼地趁门卫叔叔休息时溜了。
没过多久,弟弟赶到她身边时,她正在帮助一位大伯种田,仔细一看,是那种火辣辣的小辣椒。他很好奇,貌似她和大伯聊得挺开心的。
呦呦,你怎么出来了!一道光洒在他身上,她不禁叫了出来。
母亲正在派人找你。
所以你也是她派来的
他目光坚定地看着她,她说我会找到你。
果不其然。她开心的笑着,想到了一个好点子,这样,我们一起来玩捉迷藏吧
。
抓起他的手往树林里跑。
大伯看到,不禁摇了摇头,好戏要开场了。
四
我定睛一看,这地界石头多,易躲藏,赶紧把正在卖呆的傻弟弟抓过来。
我指着慢慢靠近我们的一个便衣男子,那个人有点熟悉。
我立刻带着他转移阵地,悄悄走,那个石头,往那里走。
藏好后,我得意洋洋地看着他,嘴上什么都没说,可是眼睛里流露出来的东西那么明显。
这家伙,以后可得跟我学着点,不能别人叫他怎么做就怎么做!
我相信在我的耳濡目染下,他一定能领教。
一阵黑影从眼前飘过,弟弟的手突然碰了我一下,没来得及反应,世界变黑了。
醒来后,我躺在一个破庙里。
究竟是谁胆子那么大。我观察着四周,弟弟还在旁边晕着,一扇窗透出些阳光,蜘蛛网闪闪发光,勉强站起来,一只大手又把我按下去,死死按住的那种,我用尽了所有的力气,他却像抓兔子一样,轻而易举。
原来那黑影是母亲的心腹,得力干将,木木寸。他一向兢兢业业。
令我瞠目结舌。
木木寸!怎么回事!难道他要造反!
别瞪着你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了!看得人心烦。他穿着一身黑,戴着黑色的斗笠,双手插兜站在她面前,玉米九的身高,压迫感满满。
没猜错的话,一定是母亲派他来找我的,没想到他抓住了机会趁机造反。
没工夫和你废话,我把你们带到这来,只是想告诉你们真相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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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相这勾起了她的兴趣,难道和禁令有关
我差点跳起来,赶紧拨弄晕着的弟弟,快醒醒,说大事了。
恨铁不成钢啊,他睡得倒是香,丝毫没有意识到最危险的人就在我们身边。
超绝钝感力的小王子一枚呀。
木木寸一脚踢醒了他。我开始警惕起来。不过回想这么多年,木木寸似乎一直没干出过什么出格的事。
他蹲下来,压迫感减少,亲切了不少。
你们不是姐弟,更不是你们母亲亲生的孩子。
近几日有个男人一直躲藏在你们母亲的寝宫里,他不是岛民,他是外面的大明星。
十多年前的一天,风雨大作,他从远方的海上飘来,带着他那副美丽的皮囊,与你们母亲一见倾心。但我坚持认为,你母亲就是个颜控,所以她才弃我于不顾,整天和那男人厮混在一起。
过了一阵子,男的玩腻了,说院墙高深,压抑人心,要回去当他的大明星,于是连夜飘回去。
还好我早早发现,跟了上去,哇,那里确实是个好地方。
你母亲一病不起,听了我说的事,很兴奋,他叫我去哇外面的世界找两个童男童女,要最漂亮的,她果真是个颜控。
她叫我毒死了你们的亲近之人,把痕迹清除的干净。对外宣称你们是她的孩子,你们的父亲已经死了。是啊,哪怕是挂名的父亲,她也不愿意让我来。
我本是她从小到大的玩伴,那次之后,很少理会我。
他说话时声音低沉,一副悲痛的样子,突然叫起来。
你们!
我要你们亲手把他干掉!
一旁的弟弟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显然,他不相信这个故事。
木木寸站起来,撩了一下自己的斗篷,仰天长啸,我要你们亲手杀了他!
回头狠狠瞪着,眼里都是仇恨,若是你们杀不掉他,我就杀掉你们,那想想就很爽,爽啊。
究竟是什么令他如此疯狂,是,爱吗。
我对前面的故事将信将疑,但是最后一句话刻进了我的DNA里,杀掉他,也还会来杀掉我们的。
毕竟他说了,很爽。
我随手拿起一块石头,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用尽最大的力气。扔过去。
弟弟一本正经在旁边说,他好像已经疯掉了。语气冷静,但身子又轻微的颤抖,连唯一的蛛网上的蜘蛛都被木木寸的声音给震下来,我好奇地走过去看,已经晕了,同时晕倒的还有我的弟弟。
五
天上星星一闪一闪的,我的脚早就酸痛难忍,我背着他走回了高墙之内,我只觉得他越来越沉,再不回到这里,我马上就要奄奄一息了。
我仔细想了想他说的话,至少我曾亲眼见过那男人,证明这故事有一定的真实性。瞧着那天那男人的穿搭,黑色西服板板正正,脸是没有看见,但我断定长相不会差,也许没有弟弟精致罢了。
这纯属经验之谈。
到底要不要动手
其实我根本没有杀掉一个人的办法,不过他倒是给我提供了很好的办法——下毒。
只是我和他无冤无仇,毕竟按他所说杀掉我亲生父母的是他,间接杀人的是我母亲,怎么也轮不到那个陌生人。
而那个木木寸,一定是想对我们兄妹下手的,今天他敢把我们丢在破庙威胁我们杀人,明天他做出什么事都不稀奇,他说话的气势,好像要把整座岛掀翻,沦为幽灵集聚之地。冤魂不散。
杀不杀人是次要,保护好自己才是最重要。
以及,背后的这个人,无论他是不是弟弟,都要保护他。
越走进王宫,月光越暗。
母亲盛装坐在门口,一副心疼极了的样子,未免有些夸张,我想。
我把弟弟放在地上,母亲握紧我的手,说不应该因为我的一句话就生气而让我到处乱跑,说自己如何焦急的等待。
她的手很冷又颤抖着,我反过来握住她的手,为她取暖。
看来寻找我们的人还未回来。
我张开嘴,母亲,今晚我很累,有些受惊,想和你一起睡。
她看着我的眼睛,轻轻把我搂在怀里,好,一起睡,我们多久没有一起睡啦。
床上,我是真的累,几乎刚躺下就睡着,只是不知过了多久,一个声音吵醒了我。
是瓷器碰撞的声音。强忍着睡意的我竖起耳朵,很快我就听到那个男人的声音,从客厅里传来。
三亿而已!区区三亿,怎么难倒你。在我的想象里,他大概是手指头来回比划着三的手势,磕在桌子上。
你小点声,孩子在睡觉。母亲在用气声说话,带着警告的意味。
我在和你商量大事,大事,你懂吗,和我提什么孩子,我已经在您这呆了好几天了,我还赶着回去呢。听起来就是不耐烦的样子。
是你来求我的,还要这种态度来对我。她拿起茶杯,啧了一声。
他是被逼的没有办法才来的,求求你,那么多人偷税漏税怎么偏偏查我一个,我就是这次有点点背,我保证,绝对没有下次。
我已经走到门口,贴着门缝,我发现他的声音很好听,也许是个歌星,也许他正用他漂亮的眼睛眼巴巴地看着我母亲。
求求你好不好,就这一次,事情办完了,我就立刻回来陪你,我再也不走了,我就一心一意地陪在你身边,这不就是你最想要的吗
母亲的语气很冷,你是不会留在这的。你放不下权力与欲望,名利与鲜花,更是金钱的仆人。
接下来我听见母亲大口喘气的声音。
赶紧掏出来,这破地方,我是一秒都不想多待。
手臂间摩擦的声音,母亲的呻吟,沉重的呼吸,威胁的话语。
我攥紧了拳头,我要他死。
我立刻从窗子跳出去,袜子也来不及穿,去寻弟弟来。
他在军队训练营练习,身手敏捷。
一路狂奔,见到他后,我大口喘着气,有没有暗器,跟我走。
他点点头,快速掏出一堆飞镖,上乘的,锋利。
我们狼狈地飞奔向母亲。
我看见一个黑影。
没时间管了,快走。
我们是从正门进的。我叫弟弟躲起来,看我手势。
推开门的瞬间,那男人的动作停下来。
我冷笑一声,其实他就是个吃软饭的,没什么本事和力气。
还好母亲没有受到严重的伤害。
你真是胆大妄为,我母亲早就看透你了。
他来到我身前,那确实是一双极具魅惑的眼睛,小姑娘,长得很漂亮。
我只回他一句,大叔。
他用手捂着脸,头抬起来,大笑着,嘴真毒,不像你妈。
母亲走到我们身边,大口喘着气,你怎么不好好睡觉,她脸上写满了恐惧,这和你没关系,快走。
大明星叔叔来了,当然要见见了,你上辈子做了恶事,这辈子不知悔改,于是你遇见了我。
我用白皙的手指比了个六。
银白的飞镖从另一个白皙的手指间飞出,飞到应该飞去的地方。
我大笑一声,吓坏了弟弟,他从未听过我这般笑,也是我第一次干这样的事。很刺激。
我在思索下一步该如何干掉木木寸的时候,我母亲突然冲到男人的身前。
我打了一个激灵,立刻冲上去,却被另一个黑影撞到,撞到我的头,飞到旁边几米的地方。
我恍惚间看到弟弟进来,有人把我抱在怀中,世界慢慢变黑。
好像做了一场梦。
六
梦里有人轻轻抚摸着我的额头。
想睁开眼,却怎么也睁不开。
就这样斗争了几天,我终于醒了,守在身边的是弟弟。
你可算是醒了,我去给你拿吃的。
他带回了我最爱吃的小甜点。
我怎么了,那天发生什么事了
他总是沉默寡言,好不容易蹦出几个字来,医生说你被吓到了,木木寸挡了飞镖死了。
真是言简意赅。
他看起来也有些憔悴,我仔细观察他,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他有些不好意思,别看了,这几日担心你一直失眠,黑眼圈都重了。
听见这些话,不禁笑了,你吓到了吗
当然,你说木木寸说的是真的吗。
真假参半吧。
他若有所思。
突然郑重地看着我的眼睛,我以后不会谁的话都听了,尤其是你,这次把我吓坏了。
不对啊,是谁的话你都不能听,除了我。
说话间,母亲赶来,带着一些养生茶。
啧,她刚醒,你就喂他吃小蛋糕
母亲脸上的法令纹更深了。
看见你们这样也挺好,以后我不在了,你们还能互相照应。
我嘟嘟嘴,没准到时候我们早就决裂了。
姐姐弟弟的,搞什么决裂,记住你们,这辈子,只能是姐弟。
略略略。
两人都走后,我开始思虑。
那天的情况应该是弟弟把飞镖对准那个男人,母亲挡在他面前,这大概,是因为爱吧。木木寸又挡在母亲面前,顺便撞飞了我,最后正中要害,他死了。这大概,也是因为爱吧。
不过也好,没人会灭我和弟弟的口了。
只是他说的究竟有几分真。
可恶的是,那个男人居然还活着,母亲的爱居然那么深,动手不太容易啊,但是一定要速战速决。
这次,就靠我自己吧。
星星又出来溜达的时候,我去母亲的房间找她,我说我大病初愈很想她她怎么会拒绝。
只是那男人究竟待在哪里我至今不清楚。
母亲累了,抱着枕头,睡得很香。
我开始行动,带上了一瓶老酒,家里的每个角落都不放过,同时又要小心翼翼。
汗珠流到了脖子上。有点闷。
我在家里的地窖里找到了他。
几日不见,他也像一只受了惊的猫,无精打采,头发很乱,衣衫不整。
不知道母亲见他这副样子,作何感想。
你为什么辜负我的母亲,一个人逃走。我淡淡地说出这些话。
地窖里更是闷热,喘不过气来。
因为我不爱她,她说得对,我喜欢名利和鲜花,还喜欢金钱和追捧。
他看了我一眼。
我母亲真是眼瞎。
她才不瞎,恰恰是长了一双发现美的眼睛,不像你。他说话时有些洋洋得意。
我冷笑一声,拿出那瓶酒。
有兴趣喝一杯吗,聊聊以前的事。
喝呀。他拿起瓶子喝了一大口,又递给我,你也喝。
我还是小孩呢,不喜欢喝酒。
他笑了,笑得和以往都不一样,像是想起了些什么。
以前
其实你和你弟弟是我的孩子。
她的错愕写在脸上,不敢相信,也有些不愿意面对,似乎,有泪流了下来。
她当然对他没有什么感情,只是她居然亲手杀了她的父亲。
她不愿相信。
木木寸明明说,我们是是他从外面找来的孩子,不是母亲的孩子,这,这是怎么回事。我的语气十分着急。
因为,他不敢相信,也不愿意承认,我和你母亲有孩子,而他,从始至终都是个外人。其实,他早就已经是个疯子了,爱呀,让人着魔。
爱呀,让人着魔。我不自觉得重复着这句话。
他还在替木木寸惋惜,突然鼻孔流出血来。
我更加着急,为什么母亲要下禁令,禁令有什么用……
可是他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什么也听不见。
三亿还不上,死了也值了,谢谢你,姑娘,送我上路啊。
我非常害怕地跑开了。
七
五年后。
母亲的坟上长了一棵树,我今年去祭拜时已经亭亭玉立。
她是伤心过度走的。心中的念想没了吧,她就走了。
如今我管理这座小岛,虽然没有了母亲的管制,但终究被锁在了这高高的墙里,像母亲一样。
所幸身旁有良人相伴,也算圆满一些。
他负责排兵布阵,算是专业对口。每天他都会高高兴兴去上班,人家逗他他就笑。
那株桃树结的果子他总是带给我,可是,那果子,是苦的。
只是我仍旧向往外面的世界。
不是说念念不忘,必有回响吗
歌星究竟受着怎样的追捧名利和鲜花究竟有什么好
我想等我解决了人口老龄化的问题我就出发,等我解决了各家各户的税收问题我就出发,等我解决了养老问题我就出发,等我完善好交通系统我就出发,等我买到最好看的衣服我就出发……
等啊等……
问题如雨后春笋一样,只多不少。
八
一年后,我怀孕了。生下一个长着猪尾巴的孩子。
爱呀,令人着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