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语
京城顶级拍卖会上,对家为了羞辱我,将我女友的照片当众拍卖。
起拍价,一块钱。
他放话,谁敢叫价,就是与他贺家为敌。
全场死寂。
我慢悠悠地点了根烟,然后平静地举牌:
我点天灯。
贺屿舟脸色剧变,因为所有人都知道,点天灯意味着无论他出价多少,我都会加价,直至倾家荡产。
他不知道的是,女友的照片是我故意泄露的。
因为那张照片的背面,刻着他父亲的海外秘密账户。
01
京城最顶级的天誉拍卖行,今晚衣香鬓影,冠盖云集。
压轴的拍品,是一幅据传为唐寅真迹的《秋风纨扇图》。
可主持人却拿上来一个盖着红布的画框,脸上带着职业又略带尴尬的微笑。
诸位来宾,在压轴拍品之前,我们受贺家大少贺屿舟先生的委托,临时加拍一件特殊的藏品。
红布掀开,我女友苏晚的照片赫然出现在大屏幕上。
照片里,她穿着白裙,站在一片向日葵花田里,笑得比阳光还灿烂。
那是我为她拍的,也是我最喜欢的一张。
全场哗然,随即陷入诡异的寂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若有若无地飘向角落里,我所在的位置。
贺屿舟站了起来,他端着一杯红酒,居高临下地扫视全场,目光最后落在我身上,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挑衅与轻蔑。
沈昭,别来无恙啊。
他举了举酒杯,嘴角的弧度恶劣至极。
这幅作品,名为《我睡过的女人》,起拍价,一块钱。
轰的一声,人群炸开了锅。
羞辱,这是赤裸裸的羞辱。
没人不知道,我和贺屿舟是死对头。
也没人不知道,苏晚是我的女朋友。
贺屿舟这是要把我的脸,连同苏晚的清誉,一起踩在脚底下。
他阴冷的目光像毒蛇一样缠着我:
当然,我也得提醒各位,今天谁要是敢举牌,就是跟我贺屿舟过不去,跟整个贺家为敌。
威胁。
赤裸裸的威胁。
场内瞬间鸦雀无声,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贺家的势力在京城盘根错节,没人会为了一时意气,去得罪这尊大佛。
所有人都用同情的目光看着我,仿佛我已经是个死人。
贺屿舟很满意这种效果,他坐了回去,翘起二郎腿,等着看我怎么被钉在耻辱柱上。
02
我没看他,只是低着头,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点燃。
猩红的火光在昏暗的角落里明明灭灭。
主持人尴尬地拿起小锤:
那么……一块钱,第一次……
等等。
我终于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会场。
我站起身,掸了掸根本不存在的灰尘,将烟蒂摁灭在桌上的水晶烟灰缸里。
然后,我平静地举起了手里的号牌。
我点天灯。
点天灯三个字一出,整个会场的气氛瞬间凝固。
如果说刚才只是死寂,那现在就是冰封。
所有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惊骇与不可置信。
点天灯,是旧时拍卖行里最残酷的规矩。
意味着无论对方出价多少,点灯的人都必须无条件加价,直到其中一方倾家荡产,无力再跟为止。
这已经不是竞拍,这是赌上全部身家的决斗。
贺屿舟脸上的得意笑容僵住了,他猛地站起来,死死地盯着我,眼神里满是错愕。
他大概以为我会暴怒,会失控,会冲上去跟他拼命。
他绝不会想到,我会用这种最极端,最疯狂的方式来回应。
沈昭,你他妈疯了
他咬着牙,一字一句地问。
我笑了笑,没理他,只是对着主持人做了个请的手势。
贺先生,您是委托人,您先请。
贺屿舟的脸色由白转青,再由青转紫,精彩纷呈。
他骑虎难下。
如果他不叫价,那他刚才放的狠话就成了笑话,他贺大少的脸往哪搁
如果他叫价,那就是正中我下怀,主动跳进了这场不死不休的赌局。
他身边的朋友急忙拉住他:
舟哥,别冲动!这小子就是个疯子,他沈家早就破产了,他就是个穷光蛋,拿什么跟你斗
这话提醒了贺屿舟。
他眼中的慌乱瞬间被狠厉取代。
对啊,沈昭算个什么东西一个家道中落的丧家之犬,拿什么跟他斗
他不过是虚张声势,想吓退自己罢了。
想通了这一点,贺屿舟重新坐下,脸上恢复了那种猫捉老鼠的戏谑。
好啊,沈昭,既然你想玩,我奉陪到底。
他轻蔑地举起牌子:一千万。
一块钱的照片,他直接叫到了一千万。
他想用钱砸死我,让我在第一轮就狼狈出局。
全场倒吸一口凉气。
所有人都看着我,等着看我怎么收场。
我面不改色,连牌子都懒得举,只是淡淡地对主持人说:
跟。
主持人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贺先生出价一千万,沈先生跟价,一千零一万。
贺屿舟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沈昭,你装什么蒜一千万你拿得出来吗别等下付不出钱,被人打断腿扔出去!
我没说话,只是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方叔,天誉拍卖行,帮我验资。
不到一分钟,拍卖行的经理就一路小跑过来,在我身边恭敬地鞠了一躬,然后拿起麦克风,声音洪亮:
经检验,沈昭先生账户余额充足,竞拍有效!
贺屿舟的笑容,第二次僵在了脸上。
全场哗然。
没人知道我哪来的钱。
03
三年前,沈家被贺家狙击,资金链断裂,一夜破产。
我父亲不堪受辱,心脏病发,死在医院。
我从天之骄子,沦为人人可欺的落水狗。
贺屿舟更是没少在我落魄的时候,带人上门羞辱。
他以为我早就被踩进了泥里,永世不得翻身。
所以他今天才敢这么肆无忌惮,想用苏晚来彻底击垮我。
他不知道,这三年,我卧薪尝胆,等的,就是今天。
一个亿。
贺屿舟的眼睛红了,他被我激起了怒火,直接把价格抬到了一个恐怖的数字。
跟。
我依旧云淡风轻。
两个亿!
跟。
五个亿!
贺屿舟几乎是吼出来的,额角的青筋暴起。
跟。
价格已经攀升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地步。
这已经不是在买一张照片,这是在烧钱。
会场里的人都疯了,他们从未见过如此疯狂的拍卖。
贺屿舟身边的朋友们脸色惨白,不停地劝他。
舟哥,算了,别跟他玩了!
五个亿买张照片,老爷子知道了会打死你的!
是啊,为了一个女人,不值当!
贺屿舟猛地推开他们,双目赤红地瞪着我。
都他妈给老子闭嘴!
他不能收手。
他要是收手,明天全京城的笑柄就不是我沈昭,而是他贺屿舟。
他贺大少,在钱上,输给了一个破产的穷小子。
这是他无法接受的。
沈昭,你有种!
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十个亿!
这个数字一出,连主持人都握不住手里的锤子了。
十个亿,足以买下好几个中型上市公司了。
现在,却只是为了一张照片。
为了一口气。
我终于有了点反应,我看着他,缓缓地勾起了嘴角。
贺屿舟,你好像很紧张。
我站起身,一步一步,慢慢地走向他。
高大的身躯带着无形的压迫感,笼罩着他。
你怕了
我俯下身,在他耳边轻声说,
你怕输给我这个,被你踩在脚下的丧家之犬
你放屁!
他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毛,
老子会怕你老子有的是钱!
是吗
我直起身,环视全场,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寒意。
那就继续。今天,我们两个,必须有一个,横着从这里出去。
说完,我不再看他,转身回到我的座位。
跟。
轻飘飘一个字,却像一座大山,压在了贺屿舟的身上。
他的手机疯狂震动起来。
是他的父亲,贺氏集团的董事长,贺景诚。
贺屿舟接起电话,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电话那头,传来贺景诚暴怒的咆哮,声音大到我这边都能隐约听见。
混账东西!你是不是疯了!十个亿!你当家里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吗!马上给我停下!
爸,我……
贺屿舟的声音带着哭腔,
我不能停啊,我停了,我的脸就丢尽了!
脸脸值几个钱!你再敢叫一次价,我打断你的腿!
贺景诚直接挂断了电话。
贺屿舟握着手机,浑身都在颤抖,他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怨毒和不甘。
他输了。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输得一败涂地。
我笑了。
04
我走到台前,从主持人手里拿过那张照片。
照片上,苏晚的笑容依旧温暖。
我温柔地拂去上面的灰尘,仿佛在触碰什么稀世珍宝。
十亿零一万,这张照片,是我的了。
我转身,看着面如死灰的贺屿舟,举起照片。
贺屿舟,谢谢你的慷慨。
不过,你好像搞错了一件事。
我顿了顿,嘴角的笑意变得冰冷而残忍。
这张照片,真正的价值,可不止十个亿。
它的价值,是让你整个贺家,为我父亲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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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话,像一颗炸雷,在人群中引爆。
陪葬
所有人都觉得我疯了。
贺屿舟更是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我,随即爆发出疯狂的大笑。
哈哈哈哈!沈昭,你输不起就直说,装神弄鬼给谁看就凭一张破照片,想让我贺家陪葬你睡醒了没有!
他笑得前俯后仰,眼泪都快出来了。
你以为你是谁你沈家已经完了!你现在就是一条狗!一条谁都能踩一脚的狗!
我没理会他的叫嚣,只是平静地走到拍卖台的中央。
天誉拍卖行有全球最顶级的设备,主屏幕是一块巨大的高清LED。
我将照片递给一旁的工作人员。
麻烦,帮我把这张照片的背面,扫描,然后投到大屏幕上。
工作人员愣了一下,看向贺屿舟。
贺屿舟不屑地挥挥手:
他想玩,就让他玩,我倒要看看,他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得到了许可,工作人员立刻操作起来。
很快,照片的背面,被清晰地投放在了所有人的眼前。
那是一片空白。
不,不完全是。
在相纸的右下角,有一串用特殊药水写下的,几乎与纸张融为一体的字符。
在普通光线下,肉眼几乎无法分辨。
但在扫描仪的特定光波下,那串字符,清晰地显现了出来。
SWIFT
Code:BOFAUS3N
Account:0034-8766-XXXX
……
一连串的银行代码和账户号码,像一条条致命的毒蛇,盘踞在屏幕上。
一开始,还没人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但会场里不乏金融巨鳄和商界名流,很快,就有人认了出来。
这是……瑞士银行的离岸账户代码
天啊,而且是最高保密等级的匿名账户!
这笔迹……怎么看着有点眼熟
贺屿舟的笑声戛然而止,他死死地盯着屏幕,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是什么。
因为这串字符,正是他父亲贺景诚的笔迹!
这是贺家多年来,转移到海外的,见不得光的黑钱!
是他们侵吞沈家资产,进行内幕交易,官商勾结,所获得的所有不法之财!
数额之大,足以让整个贺家,万劫不复。
贺屿舟浑身冰冷,如坠冰窟。
他终于明白,我为什么非要点天灯,逼着他把这张照片用天价买下来。
我不是在赌气。
我是在用这种方式,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这张照片上。
我是在用十个亿,为贺家的罪证,办一场最盛大的发布会!
05
不……不可能……
贺屿舟喃喃自语,疯狂地摇头,
你怎么会知道……这张照片……
他猛地想起了什么,瞳孔骤然收缩。
这张照片,是三年前,他派人闯进我家里打砸时,从我摔碎的相框里捡走的。
他当时只是想留个念想,好时时刻刻提醒我,我的女人,他随时可以染指。
他做梦也想不到,这张他用来羞辱我的照片,竟然是催命的符咒!
想知道吗
我看着他,露出了一个堪称温柔的笑容。
因为这张照片,是我亲手送到你手上的。
贺屿舟,这场游戏,从三年前你踏入我沈家大门的那一刻,就已经开始了。
而我,才是唯一的玩家。
三年前,沈家破产,父亲猝然长逝。
灵堂上,宾客寥寥,人情冷暖,体现得淋漓尽致。
贺屿舟带着一群狐朋狗友,踹开了沈家的大门。
他一脚踢翻火盆,纸钱纷飞如雪。
他走到我父亲的遗像前,拿起供桌上的苹果,狠狠地咬了一口,然后吐在地上。
沈伯父,你这就不够意思了,怎么说死就死了我还没玩够呢
他的人在我家里肆意打砸,翻箱倒柜。
我跪在灵前,一动不动,任由他们羞辱。
不是我懦弱,而是我知道,冲动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贺屿舟走到我面前,用脚尖挑起我的下巴,逼我看着他。
沈昭,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很想杀了我
可惜啊,你就是个废物。
他看到了旁边桌上,我和苏晚的合照。
他走过去,拿起相框,轻佻地吹了声口哨。
啧,你马子真不错。可惜了,跟着你这个穷光蛋,要受苦了。
他故意将相框摔在地上,玻璃四分五裂。
然后,他弯腰,捡起了那张照片,塞进了自己的口袋。
这张照片,我替你保管了。等我玩腻了,再还给你。
他带着人,扬长而去。
06
我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缓缓从地上捡起一块碎玻璃,紧紧握在手里。
鲜血顺着指缝滴落,我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我看着父亲冰冷的遗像,在心里立下血誓。
贺家加诸于我沈家的一切,我会千倍、万倍地讨还回来。
而贺屿舟亲手拿走的那张照片,就是我为他准备的,第一份大礼。
那张照片的背面,是我父亲留下的。
他生前,就已经察觉到贺景诚在背地里的小动作,并且一直在秘密搜集证据。
他将最关键的海外账户信息,用特殊药水,写在了我最珍视的那张照片背后。
他告诉我,这是我们沈家最后的底牌,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动用。
我本来想循序渐进,慢慢布局。
可贺屿舟,千不该万不该,动了苏晚。
他以为苏晚是我的软肋。
他不知道,苏晚也是我的铠甲。
贺屿舟泄露照片,准备在拍卖会上羞辱我的消息,是苏晚告诉我的。
那天晚上,她靠在我怀里,声音里带着一丝担忧。
阿昭,贺屿舟太不是东西了,我们报警吧
我抚摸着她的长发,摇了摇头。
晚晚,你相信我吗
她抬起头,看着我的眼睛,重重地点了点头。
我信。
那好。
我吻了吻她的额头,
这场戏,我们陪他演下去。
他想把我踩在脚下,那我就让他从云端,摔进地狱。
07
于是,便有了今晚的一切。
从我喊出点天灯的那一刻起,贺屿舟就输了。
他每叫一次价,都是在为自己的罪证加码。
他每加一个亿,都是在把他父亲,往监狱里多推一步。
此刻,会场里已经乱成了一团。
有记者疯狂地按着快门,想要记录下这百年难遇的豪门倾覆大戏。
有宾客悄悄地拿出手机,试图联系自己的关系,撇清和贺家的关系。
贺屿舟瘫软在地上,面如金纸,嘴里不停地念叨着
完了……全完了……
突然,拍卖行的大门被猛地推开。
一群穿着制服,神情严肃的人冲了进来。
为首的中年男人亮出证件,声音洪亮如钟。
我们是经侦总队的!接到举报,贺氏集团涉嫌巨额财产来源不明、非法洗钱、内幕交易等多项严重经济犯罪!贺屿舟,贺景诚,以及所有贺氏集团相关人员,跟我们走一趟!
话音落下,两个制服人员上前,一左一右,将瘫软如泥的贺屿舟架了起来。
冰冷的手铐,铐住了他曾经不可一世的双手。
贺屿舟终于从崩溃中回过神来,他像疯了一样挣扎,冲着我歇斯底里地咆哮。
沈昭!是你!是你害我!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我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
下去之后,记得替我向我父亲问好。
告诉他,他的仇,我报了。
贺屿舟被带走了。
一同被带走的,还有会场里好几个跟贺家有牵扯的宾客。
刚才还金碧辉煌,高朋满座的拍卖行,瞬间变得人心惶惶,一片狼藉。
一场顶级的盛宴,最终以一场惊天丑闻狼狈收场。
而我,这个亲手导演了这一切的人,却成了全场的焦点。
那些曾经用同情、鄙夷、幸灾乐祸的目光看我的人,此刻的眼神里,只剩下敬畏和恐惧。
他们看着我,就像在看一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魔鬼。
08
我没理会他们。
我穿过人群,走到一个安静的角落。
苏晚正站在那里,静静地等着我。
她没有像其他人一样,用惊恐的眼神看我。
她的眼眶红红的,但嘴角却带着笑。
我走到她面前,将那张价值十个亿的照片,轻轻放进她的手里。
晚晚,结束了。
她再也忍不住,扑进我怀里,放声大哭。
这三年,她陪着我,从云端跌入谷底。
她见过我最狼狈,最绝望的样子。
在我被贺屿舟的人打断腿,扔在雨夜的街头时,是她背着我,一步一步,走了几公里,把我送进医院。
在我最穷困潦倒,连饭都吃不起的时候,是她偷偷地去打好几份工,把赚来的钱塞给我,骗我说是她父母给的。
她明明是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却为我洗手作羹汤,为我受尽了委屈。
所有人都劝她离开我这个废物,但她从来没有动摇过。
她说:
沈昭,我相信你,总有一天,你会把属于我们的一切,都拿回来。
我紧紧地抱着她,感受着她身体的颤抖。
对不起,晚晚,让你受委屈了。
不委屈。
她在我怀里,闷闷地说,
我只知道,我的男人,是全世界最厉害的英雄。
我笑了,擦去她脸上的泪水。
走,英雄带你回家。
贺家倒了。
树倒猢狲散。
贺景诚苦心经营了几十年的商业帝国,在一夜之间分崩离析。
银行冻结了他们的所有资产,合作伙伴纷纷解约,墙倒众人推,无数曾经的仇家,都迫不及待地想上来分一杯羹。
贺景诚接受调查时,或许是受不了从云端跌落的刺激,突发脑溢血,中风瘫痪了。
下半辈子,大概只能在病床上,忏悔自己的罪孽。
贺屿舟数罪并罚,被判了无期徒刑。
听说他在监狱里精神失常了,整天抱着头,喊着别点灯了,我没钱了。
京城贺家,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庞然大物,彻底成为了历史。
而我,沈昭,这个所有人都以为已经废了的沈家余孽,却以一种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方式,重新回到了大众的视野。
那十个亿的验资,并不是虚张声势。
三年前,父亲去世后,我变卖了沈家所有剩下的资产,带着那笔钱,离开了京城。
我去了国外,用那笔启动资金,在风起云涌的金融市场里厮杀。
我没日没夜地研究,分析,操作。
无数个深夜,我都是靠着对贺家的恨意,强撑着没有倒下。
三年时间,我把那笔钱,翻了不止十倍。
我回来了。
带着足以与贺家抗衡的资本,和一颗复仇的心。
我收购了那些因为贺家倒台而股价暴跌的公司,整合了沈家曾经的产业。
不出半年,一个新的商业帝国,在我手中拔地而起。
其规模,比之当年的沈家和贺家,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成了京城新的传奇。
无数人想要巴结我,讨好我。
曾经那些对我避之不及的亲戚,也舔着脸,想上门攀关系。
我都一一拒之门外。
我做的第一件事,是把父亲的墓,迁到了京城最好的陵园。
我带着苏晚,站在墓前。
墓碑上,父亲的照片笑得温和。
爸,我做到了。
您安息吧。
苏晚靠在我的肩膀上,握紧了我的手。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我们身上,温暖而明亮。
属于我们的,新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我和苏晚的婚礼,办得很低调。
没有邀请太多的人,只有一些真正的朋友。
婚礼上,苏晚穿着洁白的婚纱,美得像个天使。
她笑着对我说:
沈先生,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人了,以后你的钱,都归我管。
我刮了刮她的鼻子:
好,都归你管。
交换戒指的时候,我看着她眼中的光,感觉自己拥有了全世界。
我曾经以为,支撑我活下去的,是仇恨。
但直到我报了仇,我才发现,真正让我觉得人生有意义的,是身边的这个人。
是她在我坠入深渊时,没有放开我的手。
是她在我满心黑暗时,为我点亮了一盏灯。
婚后不久,苏晚怀孕了。
我推掉了所有不必要的应酬,每天准时回家陪她。
我学着做饭,学着给她讲睡前故事,学着做一个合格的丈夫和父亲。
曾经那个满心仇恨,手段狠戾的沈昭,好像已经是很久远之前的事情了。
苏晚有时候会摸着我的脸,心疼地说:
阿昭,你以前,吃了太多苦了。
我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
不苦。
为了你,一切都值得。
09
十月怀胎,苏晚为我生下了一个可爱的女儿。
我给她取名叫,沈念安。
念念不忘,岁岁平安。
我希望她这一生,都能被爱包围,平安喜乐,不用经历我曾经经历过的那些黑暗和痛苦。
女儿满月那天,我抱着她,和苏晚一起,站在别墅的露台上。
看着远处的万家灯火,我心中一片安宁。
苏晚靠在我身上,轻声问:
阿昭,你在想什么
我想起了那场惊心动魄的拍卖会。
想起了贺屿舟最后的疯狂和绝望。
想起了贺家分崩离析的场景。
那些画面,曾经是我活下去的全部动力。
但现在,它们都已经变得模糊。
我低头,亲了亲女儿粉嫩的脸颊,又吻了吻妻子的额头。
我笑着说:
我在想,幸好,我没有错过你们。
大仇得报,固然痛快。
但真正的幸福,是洗尽铅华后,身边依旧有良人相伴,有温暖的家可以回。
贺家已经成了过眼云烟,而我和苏晚,还有很长很长的未来。
(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