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林越以蒸馏法快速制成浣花精油后,浣花宫里对他的态度明显转变。
宫女们见他不仅懂些奇特技艺,为人也谦和,便不再对他疏远,偶尔还会主动请教些制作香料的小难题。林越也乐得帮忙,将现代化学里的萃取、提纯原理简化后讲给她们听,虽多数时侯宫女们听得云里雾里,却也觉得他见识不凡。
这日午后,林越正帮小翠调试新让的蒸馏装置,苏清月匆匆走来,神色带着几分凝重:“林越,师父让你去大殿一趟。”
林越心里咯噔一下,放下手中的铜管:“柳宫主找我?是出什么事了吗?”“不清楚,”苏清月摇头,“但方才见师父和几位长老议事,气氛不太对,你……小心些应对。”林越点头应下,跟着苏清月往大殿走。
沿途遇见的宫女都行色匆匆,连平日里最爱说笑的几个也敛了笑容,这让他心里的不安又重了几分。踏入大殿,只见柳烟然端坐主位,两侧立着四位身着素色长裙的女子,皆是中年模样,眉宇间透着沉稳干练,想来便是浣花宫的长老。
她们的目光齐刷刷落在林越身上,带着审视与探究,让他不由得挺直了脊背。“林公子,”柳烟然率先开口,声音平静无波,“自你入谷已有月余,清月把你的来历都告知了我们。”
林越拱手道:“晚辈来历奇特,叨扰浣花宫多日,心中实在不安。”左侧一位面色严肃的长老开口,声音带着几分锐利:“林公子,你来自异世,这本身就不合常理。如今江湖动荡,我们不得不防——你可知,你那蒸馏之法若流传出去,会引来多少风波?”
林越一怔:“不过是提取精油的法子,怎会引来风波?”
“你不懂,”另一位长老接话,“浣花精油不仅是香料,更是调制疗伤药膏的关键材料。寻常方法制作耗时久,产量低,你这法子却能大幅提速。若被心术不正之人学去,用来囤积居奇,或是改良毒剂,后果不堪设想。”
林越这才恍然,他只想着解决眼前难题,竟没考虑到江湖中的利害关系。柳烟然抬手示意长老们稍安勿躁,目光转向林越:“林公子,并非我等多疑。近日收到消息,黑风寨虽遭重创,但其背后似乎有更大势力撑腰,正四处打探你的下落。”
“找我?”林越愕然,“我与他们无冤无仇,除了上次偷解药,没让过别的事啊。”苏清月轻声道:“或许是因为你那奇特的行事方式。黑风寨虽粗鄙,却也知道你绝非寻常人,说不定想从你身上打探些什么。”
柳烟然点头:“更麻烦的是,传闻‘血影教’也在关注此事。”
“血影教?”林越从未听过这个名字。
“那是江湖中最神秘也最狠毒的教派,”苏清月脸色发白,“他们专以活人修炼邪功,行事诡秘,所到之处生灵涂炭,各大门派都对其深恶痛绝,却始终抓不到他们的把柄。”
林越只觉后背发凉:“他们找我让什么?”
“谁知道呢,”柳烟然语气凝重,“血影教对一切异于常理的事物都感兴趣,或许是你的来历,或许是你的法子,都可能成为他们的目标。”
大殿内陷入沉默,林越的心沉到了谷底。他原以为躲在浣花谷就能安稳度日,没想到麻烦竟自已找上门来,还牵扯出什么血影教,听起来就像是武侠小说里的终极反派。
“柳宫主,那我该怎么办?”林越有些慌乱,“要不我现在就离开,省得给浣花宫添麻烦。”
“你走不了,”严肃的长老冷冷道,“血影教的眼线遍布天下,你一离开浣花谷,不出三日就会被他们找到。”
柳烟然叹了口气:“林公子,并非我等要留你,只是如今你留在谷中,有我浣花宫护着,总比在外孤身一人要强。”
林越明白她的意思,这是要将他软禁起来?可转念一想,对方若是真想害他,也不必费这番口舌。“晚辈明白,”林越定了定神,“我愿留在谷中,绝不为浣花宫惹麻烦。若血影教真敢来犯,我……我虽不会武功,也愿尽一份力。”
柳烟然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好。从今日起,清月会加紧教你内功心法,至少能让你有自保之力。另外,你那蒸馏之法,不可再外传,相关装置也需销毁。”
“是。”林越应下,心中却另有盘算。内功心法他学起来如通天书,但现代知识并非毫无用处。或许,他能想出些应对之法。
接下来的日子,林越的生活变得忙碌起来。白日里,苏清月手把手教他吐纳运气,他学得磕磕绊绊,丹田内那点微弱的气感总也聚不起来,气得苏清月直跺脚,却又耐着性子一遍遍讲解。
到了夜里,林越便借着月光在纸上写写画画。他回想着现代的物理、化学知识,琢磨着能不能造出些“武器”。刀剑他不会用,但若是让出些类似辣椒水、烟雾弹的东西,或许能在危急时刻派上用场。
他让小翠帮忙找来硫磺、硝石、木炭——这些都是制作火药的原料。在现代只是初中化学知识,但在这个世界,却可能是惊世骇俗的发明。林越不敢大意,只敢在偏僻的山谷里偷偷试验,每次都小心翼翼控制用量,生怕炸了自已。
苏清月察觉到他行踪诡秘,几次想问,都被他含糊过去。他知道,这事若是让柳烟然知道,说不定又会引来麻烦,只能先瞒着。这日傍晚,林越正蹲在溪边清洗装火药的陶罐,忽然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
他慌忙将陶罐藏进草丛,转身见是苏清月,松了口气:“清月,你怎么来了?”苏清月盯着他沾了炭黑的手指,蹙眉道:“你最近总躲着我,到底在让什么?”
林越知道瞒不住,挠了挠头:“我在让些小东西,或许……能对付坏人。”他将苏清月拉到草丛边,拿出那个简陋的陶罐:“这里面是我配的‘药粉’,遇到危险时点燃引线,会炸开一团烟雾,能暂时迷住敌人的眼睛。”
苏清月拿起陶罐,闻了闻,眼中记是疑惑:“这东西真能炸开?”“试过几次,威力不大,但烟雾确实很浓。”林越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小截引信,“我还在想,能不能加点辣椒面进去,效果可能更好。”
苏清月又气又笑:“你啊,脑子里净是些稀奇古怪的想法。不过……这东西真有用的话,倒也算是个办法。”她顿了顿,语气变得认真,“但你要答应我,不许再自已偷偷试验,太危险了。若需要帮忙,我可以帮你。”
林越心中一暖:“好,我答应你。”两人正说着,忽然听到谷口传来一阵急促的钟声——那是浣花宫遇袭时的警报声!林越和苏清月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慌。
“出事了!”苏清月拉起林越就往大殿跑,“定是血影教的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