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怎么会有事呢？
明明离开时，她看起来面色红润。
妈妈一双眼红肿着：
“林霜，你身体那么好，分一点健康阿月好不好？”
“她不能出事，她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她不能出事……”
我闭上眼，不想理会她。
我甚至在想，把我逼急了，大不了我拖着所有人一起死。
到时候，谁都别想好过。
林母察觉出我的恨意。
她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
“你恨我？我是你的妈妈，你恨我？”
“是，我恨你。”
我死死盯着林母，讥讽开口：
“既然那么担心林月，你们怎么不用自己的所有来换林月长命百岁？”
林母瞳孔微颤。
“我……”
这时，卧室门被人推开。
爸爸怀里抱着一件毛衣走进来。
毛衣已经不合身，并且很旧，款式简单。
是养母生前为我织的毛衣。
我瞳孔骤然放大，不顾身上的疼，拼了命地想抢回来。
可我刚起身，爸爸就轻易摁住我。
“别动。”
爸爸语气平静，似乎我只是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妈妈则是泪流满面。
“林霜，你乖啊，你最多难受点而已，可是能让阿月活下去啊。”
“她现在虽然多了不少的寿命，但是依旧疾病缠身，我真的不忍心……”
我看着林母，绝望和悲戚将我笼罩。
“我是你们的亲生孩子！”
“我知道。”
林母不忍再看我，闭上眼。
林父则是替我擦去了眼泪。
他的动作轻柔，却让我遍体生寒。
“我们林霜最懂事了对吗，一定不忍心妹妹出事……”
这句话像魔咒，将我困住。
他们又走进了那片大雾。
没多久，我就清晰感觉自己被生生抽去一半生机，仿若空气都稀薄了。
这天之后，我的身体肉眼可见地衰败下去。
我总是没来由地流鼻血。
动作稍微大一点，眼前就发黑。
而林月和我相反。
她出了院，脸色越来越红润。
只是在爸妈面前，她依旧时不时咳两声。
爸妈脸色的笑也越来越多。
好像所有人都在为林月的“新生”而开心。
没人注意到角落里日渐枯萎的我。
爸妈来找我的次数变多了。
每次回来，不是拿走我的旧东西，就是劝我好好配合医生治疗。
他们拿走一样，我的身体就会虚弱一点。
到最后，我连东西都吃不下去了，
只能靠输营养液维持生命体征。
见我这样，林母有些吃惊。
“不是吧，你身体那么好，壮得跟牛一样，怎么会这样？”
每到这时，林月就会在旁边说：
“妈妈，没事的，我的身体已经好了差不多了，不用再麻烦姐姐……”
说着，她又疯狂咳嗽起来。
林母心疼地抱住她，看我的眼神也变得坚定起来。
“不会有事的，林霜，你再坚持坚持，等你妹妹的病好了，就可以结束了。”
看吧，他们总是能找到借口。
换走了我那么多东西，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好像我的命，只是无关紧要的东西。
我当然反抗过。
我跳过窗。
可摔断了一条腿，只换来他们更加严格的看守。
林母看我肿得变形的腿，眉头微皱。
“你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阿月又进医院了，你要是不够健康，怎么帮她？”
“你别再闹了，阿月那边已经够让我们担心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