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见我并没有像上一次那样发疯大哭，妈妈和许采欣对视一眼。
她忽然将话题一转：“对了，你妹妹不是获得了江城舞蹈学院的面试邀请函吗？可惜时间太紧迫，下周就是面试的日子，以你妹如今的水平恐怕很难通过面试。”
“元禾，你可是姐姐，你肯定也不忍心看到你妹妹错失这么好的机会吧？”
我麻木地看着她。
“你想说什么？”
“我的意思是虽然面试机会是采欣的，但可以让你顶替她上场跳舞呀。蒙面舞者蒙着脸面试也很正常对不对？”
“下周就是你妹的生日，也算是你这个当姐姐的送给妹妹的成年礼物了。”
我久久凝视着她，在将她看得眼神闪躲时，我轻轻点了点头。
“好。”
妈妈瞬间喜笑颜开，将我搂进怀中。
“我就知道元禾最懂事了。”
就连许采欣也兴奋欢呼，“谢谢姐姐，姐姐最好了。”
很快就到了一周后。
我们如约来到舞蹈学院的面试教室。
上台前，妈妈再三叮嘱我：“跳完舞就赶紧下场，然后让你妹妹顶替你上场。”
重新站在聚光灯下，我有些陌生地闭了闭眼。
自从退学后我几乎就一个人躲在家里，没了曾经的课堂，也没了曾经的舞蹈室。
因为是一场特殊的招生，所以现场不仅有三个舞蹈老师，还有一台正在直播的设备。
我在互联网也算得上百万博主，开始面试后，直播间的观看人数便上涨到了小五万人。
我看了眼直播间，跳起了我第一次直播时的长袖舞。
台下的三位老师都目露赞许之色。
舞蹈结束时，我应该以袖遮面，然后找机会下场，让许采欣顶替我重新上场。
可我却做出了一个令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动作。
我直接伸手摘下了脸上的面具。
那张总是被遮挡在面具下的丑陋鬼脸一时暴露在了三个老师，和直播间数万观众眼前。
弹幕满屏的“见鬼了”！
直播间人数飞快上升着，很快就突破了十万大关。
我隐约听见后台传来许采欣气急败坏的叫骂声。
我充耳不闻，径直朝着三位老师和直播间观众说：
“我是蒙面舞者许元禾，因为毁容只能一直带着面具遮脸。”
“考进江城舞蹈学院一直是我的梦想，我在网上直播跳舞，就是想要攒够手术费整容，恢复以前的容貌。”
“之前的账号因为一些意外原因不会再登录，我会开通新账号，希望大家能继续支持我。”
说完，我对着直播间深深弯腰。
三位老师可能也被我突如其来的举止弄蒙了，一时没人说话。
我对着他们也鞠了个躬，便匆匆离开舞台。
不管场面话说得多好听，我的行为也是在当众祈求打赏。
我强忍着羞耻说完那番话后，早已没有脸面继续留在舞台上。
刚回到后台，迎面便是妈妈带着十足力道的一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