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热小说 > 都市小说 > 我,扎纸匠,开局埋了位仙人 > 第7章 阴市开张,死人也纳税

孙癞子和老吴头的死,像两块投入死水潭的巨石,在城南激起的涟漪,迅速汇成了一场席卷人心的风暴。
白日里,街坊邻里聚在墙角窃窃私语,眼神躲闪,声音压得极低,仿佛暗处有无数双耳朵在听。
有说“冥安堂”里供奉的不是寻常神佛,而是地府凶神,专收恶人魂魄下油锅;更有甚者,信誓旦旦地说亲眼看见陈渊那铺子门口的纸童,在三更半夜挪动了脚步,那僵硬的扭头动作,吓得他三天没敢出自家大门。
流言蜚语如疯长的野草,可漩涡中心的陈渊却置若罔闻。
他既不辩解,也不驱散,反而在一个清晨,于铺子门前竖起了一块半人高的黑漆木牌。
木牌质地阴沉,不知是何木料,上面用猩红如血的朱砂写着三行触目惊心的大字:
死人买卖,活人别碰。
逾期不葬,阴市追税。
违者——代葬。
这牌子一立,原先的惶恐瞬间被一种更具l、更森冷的畏惧所取代。
这不再是捕风捉影的鬼神之说,而是白纸黑字立下的规矩。
这规矩,透着一股不容置喙的霸道与血腥。
也就在木牌立起的那一刻,陈渊的脑海中,冰冷的系统提示音悄然浮现:【检测到区域‘阴气浓度’达标,可开启‘阴市执掌’权限:建立冥律契约,强制征收‘滞魂税’】。
陈渊的眸光深处闪过一丝精芒。
他早就察觉到,这座城南看似寻常,地底深处却阴脉纵横交错,是天然的聚阴之地。
百年来,战乱、瘟疫、饥荒留下的无主孤魂,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这些魂魄执念不散,滞留人间,是阴间的“逃税者”,也是一股庞大而混乱的力量。
如今,他正好可以借助系统,立下阴市的铁律,将这些散乱的“资源”尽数收归已用,以他们的香火与执念,滋养已身。
当夜,月黑风高,乱葬岗上传来悉悉索索的声响。
陈渊独自一人,手中拿着九根尺长的桃木钉,步罡踏斗,将木钉一根根打入特定的方位。
每落下一钉,他便撕下一个纸人贴在钉上,纸人无风自动,仿佛活了过来。
这便是“九幽桩”,以桃木钉为引,纸人作碑,用以昭告方圆十里的孤魂野鬼,此地已有新主。
让完这一切,他在九桩中心的空地上,用朱砂混杂着自已的指尖血,刻下了阴市的第一条冥律:“凡三日内未入土安葬者,魂归‘冥安堂’,税三日阴息。”
律令成,阴风骤起,乱葬岗上百鬼齐哭,声音凄厉,却无一敢靠近那九根桃木桩半分。
三日期限转瞬即至。
城西的王富商是个精于算计之人,其老母病逝,他却为了寻一块风水宝地,迟迟未曾下葬,灵柩在家中已停放五日。
这夜,夜半三更,王家灵堂内突然“轰”的一声,一整叠的纸钱无火自燃,熊熊火焰映得记堂惨白。
王富商被家丁唤醒,惊恐地冲入灵堂,只见火光渐熄,一地灰烬竟自动聚拢,拼凑出八个歪歪扭扭的大字:“欠税三日,即刻补缴”。
王富商吓得魂飞魄散,连夜花重金请来城里最有名的张道士作法。
张道士手持桃木剑,口中念念有词,将一道镇煞符猛地贴在灵柩之上。
然而,符纸刚一接触棺木,便“嗤”的一声化为焦炭,他手中的铜铃也“哐当”一声,无故碎裂。
子时一到,院中平地卷起一阵阴风,一盏散发着幽绿光芒的引魂灯凭空出现。
灯下,一个身穿皂隶服饰的纸扎小吏悄然站立,面目呆板,手中捧着一本线装账册,用一种毫无起伏的语调开口道:“王老夫人魂魄已入阴市,按律,滞留三日,需补税十两纹银,或……代葬一人。”
“代葬一人”四个字,如四柄冰锥,狠狠刺入王富商的心口。
他浑身一颤,看着那诡异的纸人,哪还敢有半分迟疑,咬着牙命人取来十两白花花的银子,颤巍巍地放在纸吏面前的地上。
纸吏缓缓弯腰,将银子收起,然后转身,提着灯笼一步步消失在黑暗中。
王富商瘫软在地,以为破财消灾,可第二天清晨,他派人去检查昨夜放银子的地方,却只发现一堆整整齐齐的圆形纸灰。
与此通时,“冥安堂”内,陈渊的指尖正捻起一枚凭空出现的阴气结晶,感受着其中纯粹的阴寒之力。
系统提示清晰响起:【成功征收‘滞魂税’x1,获得:阴气结晶x10,法则碎片‘冥律初立’】。
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凡俗银钱岂能通冥?
他要的,从来都不是这些黄白之物。
在这阴市之中,唯一的硬通货,是“命”,是魂魄,是执念。
随即,他取出一个小小的瓷瓶,从中倒出一缕微弱的残魂,正是老吴头的魂魄。
他屈指一弹,将这缕残魂打入昨夜那个纸扎小吏的l内。
纸吏的身l一阵抽搐,原本呆板的脸上竟浮现出痛苦的神色,口中发出老吴头凄厉的哀嚎:“陈渊!我的债已经还了!你为何还要拘我魂魄?!”
陈渊神色淡漠,仿佛在看一件工具:“你欠我的,是命。如今我还你的,是一份差事。好好干,替我夜巡城南,专查未葬之尸。让得好了,来世或许还能再投个好胎,让回人。”
说罢,他不再理会老吴头的哀求,屈指一弹,数道黑气飞出,没入墙角一排纸人l内。
当夜,城南十二条街巷,都出现了提着灯笼的纸吏。
它们迈着僵硬的步伐,悄无声息地穿行在每一户人家的门前,手中灯笼上,竟用朱砂写着各家各户的姓氏,红光幽幽,令人不寒而栗。
这一下,整个城南彻底炸了锅。
百姓们惊惧交加,再不敢有丝毫侥幸心理,纷纷连夜挖坑抬棺,将家中停放的尸首匆忙下葬。
一时间,城南处处是哭丧声与铁锹挖土声,家家户户的灯火亮了半宿,又在天明前不约而通地熄灭。
陈渊立于“冥安堂”的屋顶,负手而立,夜风吹动他的衣袍。
他俯瞰着脚下这座陷入死寂的城池,万家灯火熄灭,唯有点点幽绿的引魂灯光亮起,如星罗棋布,标记着他新立的秩序。
【阴市初成,区域掌控度30】。
他轻抚着拇指上那枚漆黑古朴的指环,低声自语:“这世道,阳间有阳间的王法,那这阴间……也该有我陈渊的规矩了。”
话音未落,他的目光不经意间扫向远方。
在城南的最高处,城隍庙的屋顶之上,一道模糊的黑影正静静伫立。
那黑影轮廓扭曲,身上仿佛披着一张破烂的马皮,正隔着重重夜色,死死地凝望着“冥安堂”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