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似乎无法接受这样的结局,或者说,无法接受她为之付出一切后却落得一场空的事实。
她开始想方设法地找我。
电话被打爆,信息塞满了信箱,甚至一度找到公司楼下,却被尽职的保镖一次次拦下。
她变得憔悴不堪,眼里充满了血丝和一种近乎偏执的悔恨,反复诉说着她的歉意,说她如何被蒙蔽,如何后悔,如何夜不能寐,渴望我能再给她一次机会。
最后一次,她不知用什么办法,堵在了我常去的一家咖啡店门口。
她冲到我车前,扑在车窗上,眼泪鼻涕糊了满脸,声音嘶哑地哭求:
“云琛!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看在我曾经救过你的份上,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我们重新开始,我以后一定只信你,只爱你一个人”
我示意保镖不必强行驱赶她,降下了车窗。
她看到一丝希望,眼睛猛地亮起。
我看着她,目光平静无波,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苏晚,”我的声音很冷,没有一丝情绪起伏,“你差点害死我。”
她猛地摇头:“不,我不是故意的,我是被林皓骗了”
“是吗?”
我打断她,语气依旧平淡,却字字如刀。
“在我被挂在几千米高空,心脏病发作,喘不上气,吃着被被掉包了的麦丽素等死的时候——你在哪里?你在做什么?”
她的脸色瞬间惨白。
“你在哄你的白月光。”
我替她回答了,每一个字都清晰地砸在她摇摇欲坠的神经上。
“你在告诉他,‘别怕,他装的,哪有那么娇气’。”
“不是的我那时不知道”她徒劳地辩解,身体抖得厉害。
“不知道?”我微微倾身,靠近车窗,看进她慌乱的眼睛里。
“如果不是我手上这块表——我家族研发的健康监测设备,在检测到我的极端心率、血压和异常高度时,自动向家族安全中心发送了最高级别的求救信号和精准的gps定位如果救援队晚到十分钟,甚至五分钟,苏晚,我现在已经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了。”
我顿了顿,看着她眼中积聚的恐惧,缓缓问道:
“那个时候,你舍得放下你的皓哥,来看一眼你未婚夫是怎么断气的吗?”
她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瘫软下去,全靠扒着车窗才能站稳。
“你凭什么。”我的声音终于带上了一丝难以抑制的冰冷嘲讽:
“凭什么让我成为你取悦另一个男人的实验品?凭什么在差点害死我之后,还奢望我的原谅和爱情?”
“因为在你心里,我顾云琛,从来就不如他林皓重要。”
我斩钉截铁地下了结论:
“直到现在,你后悔的,恐怕也不是差点害死我,而是发现我比你想象中有权势,发现押错了宝,赌输了人生吧?如果我只是一个普通的飞行员,今天跪在这里求原谅的,会是你吗?”
苏晚彻底僵住,瞳孔放大,连哭泣都忘记了。
我的话语像一面残酷的镜子,照出了她内心深处连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卑劣与算计。
“所以,”
我收回目光,升起车窗,最后的话语透过即将闭合的缝隙,冰冷而决绝:
“永远别再出现在我面前。我永远不会原谅你。”
车窗完全关上,隔绝了她绝望的脸和崩溃的哭嚎。
车子缓缓驶离,后视镜里,她瘫坐在冰冷的地上,仿佛被抽走了灵魂。
我知道,余生的每一天,她都将活在无尽的忏悔和自我折磨里。
但这与我,再无关系。
我的生活翻开了新的一页。
在家族的支持和黎钰的陪伴下,我逐渐从那次事件的阴影中走出。
那些恐惧和背叛留下的伤疤并未消失,但它们化为了坚硬的铠甲。
我变得比以前更加冷静,甚至有些冷硬,决策时杀伐果断,不再轻易被情感左右。
我正式接手了家族的部分核心业务,雷厉风行的手段和精准的眼光很快赢得了元老们的认可。
黎钰一直在我身边,她不再是那个需要我保护的小妹妹,而是我最得力的合作伙伴和最懂我的知己。
我们之间的感情,在历经风雨后,如水到渠成般自然深厚。
一年后,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我和黎钰举行了婚礼。
没有盛大的排场,只邀请了最亲近的家人和朋友。
交换戒指时,我在她清澈沉静的眼眸里,看到了真正的理解和安稳。
至于苏晚,听说她最终接受了那份档案室的工作,消失在所有人的视野里,如同沉入大海的一粒沙砾。
而林皓,法律给了他应有的制裁,漫长的刑期和高额的债务,将伴随他度过余生。
窗明几净的办公室里,我签署完最后一份文件,抬头看向窗外。
夕阳给城市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色。
黎钰端着一杯咖啡走进来,轻轻放在我桌上,手自然地搭在我的肩上。
我握住她的手,相视一笑。
过往皆成序章,而属于我们的未来,才刚刚开始。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