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语】
我怀孕七个月,双胞胎妹妹陆微萤肾衰竭。
爸妈跪下求我：昭月,你们是双胞胎,匹配率最高,你救救她！
丈夫沈辞也劝我：我们还年轻,孩子以后可以再有,但你妹妹只有一个。
他们不知道,妹妹的肾衰竭,是她自己打黑拳赌钱,被人废掉的。
我被他们强行按上了手术台。
麻醉前,我用尽全力将一份文件甩在他们脸上。
那是妹妹和我丈夫的亲子鉴定报告。
别急着换肾,先看看她肚子里的野种,是谁的。
看着他们瞬间煞白的脸,我笑了。
忘了告诉你们,我肚子里的,也未必是沈辞的。
这场游戏,你们玩得开心吗
第1章
冰冷的金属手术床,灯光惨白。
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混合着我父母压抑的啜泣,还有沈辞那一声声虚伪的安抚。
当那份亲子鉴定报告从我指尖飞出,像一只白色蝴蝶,精准地落在沈辞的脸上时,世界安静了。
纸张轻飘飘地滑落,停在他擦得锃亮的皮鞋边。
我妈的哭声戛然而止,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我,嘴唇哆嗦着：昭月,你……你胡说八道什么
我爸扶着她,脸色铁青,厉声呵斥：疯了！你是不是疯了！为了不救你妹妹,你连这种谎话都编得出来！
沈辞的身体僵住了。
他没有立刻去捡那份报告,而是死死地盯着我,英俊的脸上血色褪尽。
陆昭月,你闹够了没有他的声音里透着一丝不易察
的恐慌。
躺在邻床,正准备接受我的肾的陆微萤,那张苍白柔弱的小脸瞬间扭曲了。
她猛地坐起来,不顾手背上的针头,尖叫道：姐姐！你怎么能这么污蔑我！我和辞哥哥是清白的！你是不是恨我生病,恨所有人都关心我,所以才用这种下作的手段来报复我
她哭得梨花带雨,转向沈辞,眼泪簌簌地掉：辞哥哥,你快告诉姐姐,我们什么都没有！都是她臆想出来的！她怀孕了,情绪不稳定,我不怪她……
好一出姐妹情深,好一朵楚楚可怜的白莲花。
我扯了扯嘴角,看向沈辞,轻飘飘地问：沈辞,她肚子里的孩子三个月了,对吧你猜猜,我是怎么知道的
沈辞的瞳孔剧烈收缩。
我爸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我的鼻子骂：你这个不孝女！我们陆家怎么养出你这种铁石心肠的东西！微微是你的亲妹妹啊！她快要死了！
死我笑出声,爸,她自己去打黑拳,输了被人卸了腰子,这叫自作自受。你们求我用我孩子的命去换一个烂赌鬼的命,你们的心又是什么做的
你住口！我妈尖叫起来,冲过来想打我,被护士拦住了。
她隔着护士,面目狰狞地对我哭喊：她是你妹妹！就算她有错,你就不能原谅她一次吗你非要逼死她才甘心吗
逼死她我看着她,一字一句地问,妈,当年我们俩同时被绑架,绑匪让你们拿一百万赎一个,你们选了谁
我妈的脸唰地一下白了。
你们选了陆微萤。你们说,她从小身体不好,受不得苦。
所以,被撕票的那个,本应该是我。
现在,你们又选了她。用我和我的孩子,换她的命。
妈,我也是你的女儿,你疼过我一天吗
整个手术准备室里,死一般的寂静。
主刀医生皱着眉,看了一眼地上的报告,又看了看我们这混乱的一家,对护士说：情况复杂,手术暂停。先把陆昭月女士送回病房。
沈辞终于动了,他弯腰,颤抖着手捡起了那份报告。
当他看清上面99.99%存在亲缘关系的字样时,他整个人都晃了一下。
他猛地抬头,那双我曾深爱过的眼睛里,此刻充满了血丝和疯狂。
陆昭月！他嘶吼着,像一头被逼入绝境的困兽,这是假的！是你伪造的！
我被护士推着往外走,经过他身边时,我停下来。
我仰起脸,看着他,笑得灿烂又残忍。
别急着否认啊,我的好丈夫。
游戏才刚刚开始呢。
病床转过拐角,将他们所有人的表情隔绝在后。
一个年轻的护士推着我,在我耳边用极低的声音说了一句。
陆小姐,顾医生在VIP病房等您。
第2章
VIP病房和我之前住的普通双人间,简直是两个世界。
这里安静、宽敞,甚至还有一个小小的会客厅。
顾
Yanchen
穿着白大褂,站在窗边,他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问：都处理好了
嗯。我应了一声。
下一步打算怎么做
离婚,拿回属于我的一切,然后带我儿子远走高高飞。我抚摸着肚子,语气平静得连自己都觉得意外。
顾
Yanchen
转过身,他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眼睛锐利又温和。
沈辞不会轻易放手的。
我知道。
我怎么会不知道。
我和沈辞,从校服到婚纱,整整十年。
我曾以为,我们是这个世界上最契合的灵魂伴侣。
大三那年,我为了给他凑创业启动资金,瞒着所有人,一天打三份工。冬天最冷的时候,我穿着玩偶服在街上发传单,冻得手脚都没有知觉。
沈辞找到我的时候,把我冰冷的手揣进他怀里,眼睛红得吓人。
他抱着我,一遍遍地说：昭月,等我成功了,我一定让你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我发誓,我这辈子,绝不负你。
他的公司步入正轨后,他确实对我很好。
他会记得我们每一个纪念日,会给我准备盛大的惊喜,会在深夜我饿了的时候,驱车几十公里去买我最爱吃的那家小馄饨。
所有人都羡慕我,嫁给了爱情。
我也曾以为,这份爱坚不可摧。
直到三个月前,陆微萤哭着回了家。
她输光了所有的钱,还欠了一大笔高利贷。爸妈把所有积蓄都拿出来,还是不够。
沈辞二话不说,替她还清了所有债务。
他对我说：昭月,微微从小就被宠坏了,不懂事。我们帮她这一次,就当是买个教训。
我信了。
可从那以后,一切都变了。
他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身上开始出现不属于我的香水味。
陆微萤也越来越频繁地出现在我们家,穿着我的睡衣,用着我的杯子,甚至,会挽着沈辞的胳膊,用一种天真又挑衅的眼神看我。
姐姐,你别怪辞哥哥,都是我不好,心情太差了,拉着他陪我喝酒……你不会生气吧
姐姐,这件衣服真好看,辞哥哥的眼光就是好。哦,这是买给你的吗对不起啊,我以为……
直到我怀孕七个月,她肾衰竭入院。
一切矛盾,集中爆发。
病房的门被砰的一声撞开,打断了我的思绪。
沈辞冲了进来,双眼通红,他身后跟着面如死灰的爸妈。
陆微萤没来,估计是没脸来。
陆昭月！沈辞一把挥开拦在他面前的顾
Yanchen,冲到我床前,把那份亲子鉴定报告狠狠摔在我脸上,你从哪里弄来这种东西来陷害微微她是你妹妹！
陷害我捡起报告,慢条斯理地抚平褶皱,要不要我把你们俩在我的婚床上翻云覆雨的视频,发给爸妈欣赏一下
沈辞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我爸气得嘴唇发紫,指着我：你……你这个逆女！你竟然在家里装监控！
对啊,我坦然承认,不装监控,我怎么知道我丈夫和我妹妹,早就搞在了一起不装监控,我怎么知道,我妹妹的肾衰死不了人,只是需要长期透析,你们却骗我说她快死了,逼我一尸两命
我们……我妈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沈辞看着我,眼神里除了愤怒,还有一丝被拆穿的狼狈。
他忽然换上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昭月,我知道你恨我。但微微是无辜的,她只是太依赖我了。要不是你最近总是无理取闹,总是怀疑我,我怎么会……
哦我打断他,你的意思是,你出轨,是因为我‘作’
我不是这个意思！他急切地辩解,昭月,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难道还抵不过这一次的错误吗你冷静一点,先把微微的病治好,我们的事,回家再说,好不好
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
多么熟悉的
PUA
话术。
我看着他,忽然觉得很可笑。
就在这时,沈辞的手机响了。
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脸色猛地一变,立刻挂断。
可对方锲而不舍,又打了过来。
他烦躁地再次挂断,手机却紧接着进来一条短信。
我瞥见他看短信时,那张英俊的脸,瞬间失了所有血色。
第3章
沈辞的手机屏幕上,短信内容清晰可见。
【沈总,‘月光’项目的核心数据被泄露,合作方指控我们窃取商业机密,已经启动法务程序,公司账户被冻结了！】
月光项目,以我的名字命名。
是他创业初期,我陪着他熬了无数个通宵做出来的第一个项目,也是他如今商业帝国的基石。
项目的核心数据,除了他,只有我知道。
沈辞猛地抬头看我,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像是要吃人。
是你做的陆昭月,是不是你！他冲过来,想抓住我的衣领,被顾
Yanchen
冷着脸一把推开。
沈先生,请你冷静一点,这里是病房。
冷静我怎么冷静！沈辞指着我,声音都在发颤,那是我们俩的心血！你怎么能……就为了报复我,你要毁了我们的一切吗
我们我轻轻重复着这个词,觉得无比讽刺,沈辞,从你和我妹妹躺在一张床上的时候,‘我们’就已经不存在了。
至于你的公司,我笑了笑,那不是我的报复,只是我拿回属于我自己的东西而已。
你什么意思沈辞的表情凝固了。
意思就是,‘月光’项目的专利,在我个人名下。当年你为了方便拉投资,主动签了股权代持协议,公司的实际控股人,一直是我。这些年,你只是个高级打工仔罢了。
我看着他一点点变得灰败的脸,继续说：你花的每一分钱,住的房子,开的车,给你妹妹还的赌债,严格来说,都是我的钱。
不可能……沈辞喃喃自语,协议……协议早就……
早就被你换掉了,是吗我替他说完,你以为你找律师做的那份新协议天衣无缝,可惜,我比你更早一步,把它做了公证。
我爸妈已经完全听傻了,愣在原地,消化着这巨大的信息量。
我妈最先反应过来,她扑到我床边,抓住我的手,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昭月,我的好女儿,你不能这么对沈辞啊！他……他也是一时糊涂,你们是夫妻,有什么不能好好说的公司要是没了,我们一家人以后可怎么过啊！
一家人我抽出我的手,从你们逼我上手术台那一刻起,你们就不再是我的家人。
你——我爸刚要发作,我妈狠狠掐了他一把。
就在这时,病房外传来一阵喧嚣。
陆微萤坐着轮椅,被一个护工推了进来。
她大概是听到了风声,妆都来不及化,一张脸蜡黄浮肿,眼神里充满了怨毒。
她没有再装可怜,而是死死地盯着我,咬牙切齿地嘶吼：陆昭月！你这个毒妇！你非要逼死我是不是！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你要这么毁了我,毁了辞哥哥！
她激动地想从轮椅上站起来,却因为虚弱又跌了回去,开始剧烈地咳嗽。
微微！沈辞立刻冲过去,紧张地扶住她,轻拍她的背,你别激动,身体要紧。
他回头看我,眼神里满是责备：你看你把她刺激成什么样了！昭月,你一定要这么赶尽杀绝吗
我看着眼前这副渣男贱女情深不寿的恶心画面,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我冷冷地看着他们：赶尽杀绝这才哪到哪儿啊。
陆微萤喘着气,指着我骂：你这个贱人！你以为你赢了吗辞哥哥爱的是我！你不过是占着一个名分而已！就算你毁了公司又怎么样,他也不会再多看你一眼！
是吗我挑了挑眉,那可真不巧。
我话音刚落,病房的门被敲响了。
一个穿着黑色西装,戴着金边眼镜,看起来一丝不苟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他环视了一圈,最终将目光锁定在我身上,微微鞠躬。
陆昭月女士,您好,我是张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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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张律师的出现,让病房里的空气瞬间凝固。
他从公文包里拿出几份文件,动作干练,没有一丝多余。
沈辞先生,张律师将一份文件递到他面前,语气公式化,这是陆昭月女士委托我处理的离婚协议书。考虑到您在婚姻存续期间的严重过错,以及涉嫌侵占陆女士个人财产的行为,陆女士要求您净身出户。
沈辞没有接,他死死地盯着那份文件,呼吸都变得粗重。
净身出户他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然后猛地抬头看我,陆昭月,你休想！
张律师面不改色,又拿出另一份文件：另外,这是针对您和陆微萤女士的限制令申请。在法院判决生效前,禁止你们以任何形式接近、骚扰陆昭月女士,否则我们将立刻报警。
我妈尖叫起来：凭什么！我们是她爸妈！她妹妹还病着,她凭什么不见我们！
张律师看都没看她,只是对我说：陆女士,相关手续已经办妥,安保人员就在门外,随时可以清场。
清场吧。我淡淡地说。
沈辞的眼睛红得吓人,他像是被彻底激怒的野兽,不顾一切地朝我扑过来。
陆昭月！你非要做得这么绝吗！你忘了我当初是怎么对你发誓的吗你忘了我们十年的感情了吗！
两个高大的保安立刻冲进来,一左一右架住了他。
放开我！沈辞疯狂挣扎,昭月！你看着我！你真的要为了这点事,毁了我们的一切吗你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他不能没有爸爸！
我看着他,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爸爸我一字一顿地问,是那个为了小三,可以牺牲掉他的那个爸爸吗
我没有！他声嘶力竭地吼道,我只是一时糊涂！我爱的是你啊昭月！
你的爱,真廉价。
我爸妈也被请了出去,他们在门口哭天抢地地咒骂我,骂我是白眼狼,是冷血动物。
陆微萤坐在轮椅上,眼神怨毒地剜着我,那张脸因为嫉妒和仇恨而扭曲变形。
陆昭月,你不会得逞的！你等着！你一定会后悔的！
整个世界终于清静了。
张律师有条不紊地向我汇报着后续事宜,顾
Yanchen
给我倒了一杯温水。
我靠在床头,精神前所未有地疲惫。
这场仗,打得太辛苦了。
可我知道,这只是开始。
沈辞的骄傲和自负,不会让他轻易认输。
我正想着,小腹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下坠般的剧痛。
我闷哼一声,整个人蜷缩起来,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
怎么了顾
Yanchen
第一个发现我的不对劲,立刻上前。
肚子……肚子好痛……我抓着他的手臂,痛得几乎说不出话。
他脸色一变,立刻掀开我的被子,一抹刺目的红色,迅速在白色的床单上晕染开。
不好！大出血！
顾
Yanchen
的声音里第一次带上了慌乱,他猛地按下了床头的紧急呼叫铃。
快！准备手术室！孕妇大出血,有早产迹象！
我的意识开始模糊,耳边是嘈杂的脚步声,仪器的滴滴声,还有顾
Yanchen
在我耳边不停呼唤我的声音。
透过模糊的视线,我看到刚刚被赶出去的沈辞,去而复返,正扒在病房门口的玻璃上,那张脸上写满了惊恐和不敢置信。
剧痛再次袭来,我的世界,彻底陷入了一片黑暗。
第5章
我醒来时,人已经躺在了另一间更为安静的病房里。
窗外的天色已经黑透,房间里只开了一盏昏黄的壁灯。
顾
Yanchen
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似乎是睡着了,眉头微微皱着。
我动了动手指,他立刻就醒了,俯身过来,声音有些沙哑：醒了感觉怎么样
孩子……我下意识地去摸自己的肚子。
孩子保住了。顾
Yanchen
按住我的手,语气里带着一丝后怕,很凶险,差一点就……你最近压力太大了。昭月,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我松了一口气,整个人都软了下来。
谢谢你,Yanchen。
我们之间,不用说这个。他给我掖了掖被角,我已经帮你转到了安保级别最高的特护病房,沈辞他们进不来。你安心养着,外面的事,有我。
这份妥帖和安稳,是我在沈辞身上从未感受过的。
我闭上眼,脑海里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昏迷前,沈辞那张惊恐的脸。
他是在害怕失去我,还是在害怕失去这个孩子
或者,他只是在害怕失去一个可以被他掌控的、证明他魅力的所有物
第二天,张律师带来了外面的消息。
沈辞的公司因为核心数据泄露,加上他本人的桃色丑闻,股价一夜之间跌停,濒临破产。
无数家媒体堵在公司和他家的门口,想挖出第一手猛料。
陆家也成了小区里的名人,走到哪里都被人指指点点。
我爸妈受不了这个刺激,双双病倒。
而陆微萤,因为情绪激动加上断了后续治疗的费用,病情急转直下,被医院下了病危通知。
整个世界,乱成了一锅粥。
而我,风暴的中心,却享受着难得的平静。
我每天做的,就是吃饭,睡觉,听胎教音乐,偶尔和顾
Yanchen
聊聊天。
他会跟我讲很多医院里的趣事,也会在我情绪低落的时候,笨拙地给我讲冷笑话。
我知道,他是在用他的方式,治愈我。
一个星期后,我的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
我让张律师对外发布了一条消息。
就说我,陆昭月,愿意召开一场记者会,将所有事情,一次性说清楚。
消息一出,全城轰动。
沈辞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立刻通过张律师联系我,说他愿意接受采访,他要当着所有人的面,向我道歉,求我原谅。
我同意了。
我就是要让他来。
让他站在最高的地方,然后,再狠狠地摔下去。
记者会定在三天后,就在医院的会议厅。
那天,我特意化了一个精致的妆,选了一条红色的连衣裙,衬得我气色极好。
顾
Yanchen
推着我的轮椅,将我送到会议厅门口。
他蹲下来,帮我整理了一下裙摆,轻声说：我在外面等你。别怕。
我点点头,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
闪光灯瞬间将我包围,无数的镜头和话筒对准了我。
我看到了沈辞,他就坐在我对面,瘦了很多,眼下是浓重的青黑,但依然穿着体面的西装,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
看到我,他立刻站了起来,脸上是我从未见过的、混杂着悔恨、痛苦和卑微的表情。
他想朝我走过来。
我抬起手,做了一个停止的手势。
然后,我对着面前的话筒,清晰地说出了第一句话。
在开始之前,我想先给各位看一段视频。
我身后的巨大屏幕,瞬间亮起。
第6章
屏幕上出现的,是我和沈辞的婚房卧室。
镜头角度刁钻,正对着那张我亲手挑选的大床。
时间戳显示是四个月前的某个深夜。
视频里,沈辞拥着一个娇小的身影,两人吻得难舍难分。
那个身影,正是我的好妹妹,陆微萤。
辞哥哥,你好坏……姐姐还在家呢……陆微萤娇喘着,半推半就。
别管她。沈辞的声音喑哑,我心里只有你。昭月她……太强势了,一点都不懂我。
记者会现场,瞬间炸开了锅。
闪光灯疯狂闪烁,快门声响成一片。
沈辞的脸,在屏幕光影的映照下,白得像一张纸。
他浑身发抖,死死地盯着屏幕,嘴唇翕动,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视频还在继续。
那……那你什么时候跟姐姐离婚娶我陆微萤的手缠上他的脖子。
快了,宝贝,再等等。沈辞哄着她,等我把公司完全拿到手。她现在还有用。
讨厌,你就是拿我当工具人。
怎么会我的心肝。来,让我好好疼疼你……
不堪入目的画面,伴随着污秽的对话,响彻整个会议厅。
我冷眼看着沈辞,他已经从震惊变成了彻底的崩溃。
他想冲过来关掉屏幕,却被保安死死按住。
我爸妈也在场的,他们被记者堵在角落,我妈已经哭晕了过去,我爸则用怨毒的眼神瞪着我,仿佛我才是那个罪魁祸首。
视频播放完毕,全场一片死寂。
所有的镜头,都对准了瘫在椅子上的沈辞。
我拿起话筒,声音清晰而冷静。
各位都看到了。这就是我的丈夫,沈辞先生,和我同父同母的妹妹,陆微萤女士。
他说他爱我,却在我怀孕的时候,和我的妹妹在我家的床上苟合。
他说我妹妹病重,需要换肾,我的父母跪下求我,我的丈夫劝我放弃孩子。可事实是,我妹妹的肾,是她自己打黑拳赌博,被人废掉的。他们全家都在骗我,想让我一尸两命,给这个女人的未来铺路。
今天,我站在这里,不是为了博取同情。
我的目光扫过全场,最终落在沈辞的脸上。
我只是想告诉大家一个事实。有些人,天生就没有心。
一个记者大着胆子提问：陆女士,那份亲子鉴定……是真的吗
当然。我拿出了那份报告的复印件,展示给所有人看,铁证如山。
那……那您之前说,您肚子里的孩子,也未必是沈先生的……
我笑了。
那只是一个玩笑。
我看着沈辞,看着他因为这句话而骤然亮起的、充满希冀的眼睛。
我残忍地,一字一句地,击碎他最后的幻想。
我只是想让他也尝尝,被自己最亲密的人背叛、怀疑、抛弃,是什么滋味。
沈辞,我叫他的名字,这个孩子,确确实实,是你的亲生骨肉。
可惜,他这辈子,都不会叫你一声‘爸爸’。
我站起身,不再看他一眼,转身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会议厅的大门被猛地推开。
几个穿着制服的警察走了进来,径直走向角落里早已呆若木鸡的陆家人。
为首的警察出示了证件,声音洪亮。
陆微萤,你涉嫌参与非法聚众赌博及故意伤害,现在请你跟我们回去接受调查。
我爸彻底崩溃了,瘫倒在地。
整个会场,乱成一团。
我走出会议厅,顾
Yanchen
正等在门外。
他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披在我身上,隔绝了身后所有的喧嚣和狼藉。
天光大亮,有些刺眼。
我抬头,看见他温和的侧脸,轻声说：Yanchen,我们走吧。
他点点头,推着我的轮椅,稳稳地走向医院的出口。
我放在膝上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一条陌生的号码发来的短信。
上面只有一张照片。
是我那间空荡荡的病房,床上,一把手术刀被撕成两半的超声波照片。
第7章
那张被撕碎的超声波照片,像一根无形的刺,扎在我心上。
是沈辞。
除了他,不会有别人。
这是他的示威,他的不甘,他最后的疯狂。
顾
Yanchen
察觉到我的沉默,低头问：怎么了
我把手机递给他看。
他看完,镜片后的眼神冷了下来。
别担心,他找不到我们。顾
Yanchen
的声音很沉稳,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我已经安排好了,我们直接去机场。
嗯。
我没有再多想。
对于沈辞,我已经耗尽了所有的心力。剩下的,交给张律师就够了。
飞机起飞时,我看着窗外越来越小的城市,心中没有一丝留恋。
这个地方,承载了我十年飞蛾扑火的爱情,也埋葬了我所有的天真和信任。
如今,我终于挣脱了牢笼。
我们在国外一个宁静的海滨小城安顿下来。
顾
Yanchen
在这里有一栋带花园的房子,他请了专业的护工和营养师照顾我。
日子过得平淡又安宁。
我开始学着忘记过去,专注于肚子里的小生命。
他很活泼,每天都在我肚子里拳打脚踢,仿佛在回应我的期待。
顾
Yanchen
每天都会陪我散步,给我读诗,或者只是安静地陪着我,看海边的日落。
我们很少谈及过去,也从不谈及未来。
这种默契的陪伴,让我紧绷了太久的神经,终于得以放松。
偶尔,张律师会发来国内的消息。
沈辞的公司最终还是破产清算了。
他从一个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变成了一个负债累累的普通人。
他卖掉了房子和车子,依然填不上巨大的窟窿。
陆微萤因为证据确凿,被判了刑。但因为身体原因,监外执行,在医院里接受强制治疗和警方监控。
我爸妈一夜白头,为了给陆微萤凑医药费,不得不卖掉老房子,租住在一个破旧的小区里。
据说沈辞曾发了疯一样找我。
他去了所有我们曾经去过的地方,守在我家楼下,守在公司门口,像个游魂。
他甚至找到了顾
Yanchen
的父母家里,跪下磕头,求他们告诉他我的下落。
但没有人理他。
看到这些消息,我的心已经毫无波澜。
那些人,那些事,仿佛是上辈子的电影,与我无关了。
我唯一在意的,只有我的孩子。
预产期越来越近,我开始变得有些焦虑。
顾
Yanchen
看出了我的不安,在一个晚饭后,他忽然对我说：昭月,我们结婚吧。
我愣住了。
他很认真地看着我：我不想让你和孩子,在身份上受到任何非议。我想给你们一个名正言顺的家。我知道你现在可能还无法接受新的感情,没关系,我可以等。十年,二十年,一辈子,我都可以等。
我看着他真诚的眼睛,心里百感交集。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手机响了。
是一个陌生的国际长途。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我意想不到的声音,沙哑,憔悴,带着哭腔。
是我妈。
昭月……我的女儿……你救救妈妈……
微微她……她不行了……医生说她需要立刻手术……可是我们没有钱了……
沈辞他……他疯了……他到处借钱,甚至去借了高利贷……他说他一定要找到你,他说孩子是他的,他要抢回去……
我沉默地听着。
昭月,算妈妈求你了,你回来吧……你再帮帮我们,最后一次……
我没有说话,直接挂断了电话。
可就在我挂断电话的下一秒,另一个陌生的号码打了进来。
我接起,电话那头,是沈辞那熟悉又陌生的,仿佛来自地狱的声音。
昭月,我找到你了。
我心头一紧。
只听他继续用一种诡异的、痴迷的语调说：我就在你的城市。我看到你了,昭月。你今天穿了白色的裙子,真美。
你和那个男人,看起来很幸福。
但是,昭月,你是我的。我们的孩子,也是我的。谁也抢不走。
电话被挂断了。
我握着手机,手心一片冰凉。
他来了。
他真的找来了。
透过客厅的落地窗,我看到花园外面的街道上,一个熟悉的高大身影,正站在路灯的阴影里,死死地盯着我所在的这栋房子。
第8章
那一瞬间,我全身的血液都凉了。
沈辞就像一个阴魂不散的噩梦,在我以为终于可以摆脱他的时候,再次出现。
顾
Yanchen
立刻拉上了所有的窗帘,同时拨通了安保公司的电话。
别怕,他进不来。他握住我冰冷的手,沉声安慰。
我摇了摇头,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我不是过去那个任他拿捏的陆昭月了。
他不是来求复合的。我看着顾
Yanchen,他是来抢孩子的。
一个失去了一切的男人,会把孩子当成他翻盘的唯一筹码。
顾
Yanchen
眼神凝重：我不会让他伤害你和孩子。
第二天,沈辞没有再出现。
但那种被窥伺的感觉,却如影随形。
我不敢再出门散步,每天都待在房子里。
压抑的氛围让我喘不过气。
第三天,张律师打来电话,声音急切：陆女士,不好了！沈辞在国内申请了紧急诉讼,要求确认孩子的亲子关系,并争夺抚养权！他提交了一份……一份他偷偷拿到的,你和孩子的DNA样本！
我脑袋嗡的一声。
他什么时候……
应该是上次你早产入院的时候,他买通了医院的人。
我扶着额头,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百密一疏,我还是低估了他的无耻。
昭月,你别急。顾
Yanchen
扶住我,就算他证明了亲子关系又怎么样他有严重的婚姻过错,并且已经破产,根本没有抚养能力。法院不会把孩子判给他的。
不,我摇摇头,脸色惨白,你不了解他。他会不择手段。他会毁了我,然后证明,只有他才是那个‘合格’的父亲。
果然,我的预感成真了。
没过多久,国外的网络上开始出现一些帖子。
帖子里,我被描绘成一个水性杨花、为了和新欢私奔,不惜设计陷害丈夫、逼疯妹妹的恶毒女人。
帖子里附上了我怀孕期间和顾
Yanchen
在海边散步的亲密照片。
还附上了沈辞憔悴不堪、在街头寻找我的照片,将他塑造成一个被背叛后依然深情不悔的受害者。
舆论开始发酵。
有人扒出了顾
Yanchen
的身份,说他是小三上位。
甚至有人开始在网上对我进行人身攻击和死亡威胁。
我知道,这是沈辞的反击。
他要先毁了我的名誉,把我逼到绝境。
那天晚上,我接到了沈辞的视频通话请求。
我接了。
视频里,他坐在一间昏暗的房间里,瘦得脱了相,眼睛里闪着疯狂的光。
昭月,回到我身边。他几乎是在乞求,只要你回来,我就让这一切都停下。我们一家三口,重新开始。
重新开始我冷笑,沈辞,你配吗
我配不配,不是你说了算！他被我的话刺痛,面目瞬间变得狰狞,陆昭月,我给过你机会了！你非要逼我！
我告诉你,这个孩子,我要定了！就算我得不到,我也不会让他叫别的男人‘爸爸’！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他嘶吼着,我不好过,你们谁也别想好过！我要让全世界都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贱人！我要让你身败名裂,一无所有！
我看着他疯狂的样子,心里反而平静下来。
我关掉视频,对一直陪在我身边的顾
Yanchen
说：帮我联系张律师,我也要起诉。
起诉他什么
起诉他婚内强奸,故意伤害,以及……蓄意谋杀。
顾
Yanchen
愣住了。
我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录音笔,和一份伤情鉴定报告。
这是他喝醉后打我的证据。而这份,是我被强行按上手术台前,他给我注射镇静剂的证据。剂量超标,足以引起孕妇心搏骤停。
昭月……顾
Yanchen
的声音都在抖。
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我本来想给他留最后一丝体面。既然他不要,那我就送他下地狱。
还有,你不是问我,是否愿意嫁给你吗
我抬起头,迎上他震惊的目光。
我的答案是,我愿意。
等这一切结束,我们就结婚。我要我的孩子,在一个光明正大、充满爱的家庭里出生。他会有一个全世界最好的爸爸。
顾
Yanchen
的眼眶,瞬间红了。
第9章
我的反击,快、准、狠。
张律师团队的效率高得惊人。
我起诉沈辞蓄意谋杀的诉状,连同录音笔、伤情鉴定、人证物证,一同递交到了国内和国外的司法机构。
镇静剂事件的杀伤力,远比出轨和商业纠纷要大得多。
这已经从家庭伦理剧,上升到了刑事案件。
之前还在网上为沈辞鸣不平的舆论,瞬间调转了风向。
一个为了给小三换肾,不惜给怀孕七个月的妻子注射超量镇静剂,意图一尸两命的男人,无论他表现得多么深情,都掩盖不了他是个杀人犯的事实。
沈辞彻底成了过街老鼠。
国际刑警很快对他发出了红色通缉令。
他藏不住了。
在他被捕的那天,我正在医院待产。
顾
Yanchen
陪在我身边,把削好的苹果递给我。
电视上正在播放新闻,沈辞被警察从一间廉价的出租屋里押解出来,他头发油腻,胡子拉碴,对着镜头,他还在嘶吼我的名字。
陆昭月！你这个毒妇！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咬了一口苹果。
真甜。
几天后,我在医院顺利产下了一个男孩。
他很健康,哭声洪亮。
顾
Yanchen
小心地从护士手里接过孩子,抱到我面前。
看着那张皱巴巴的小脸,我的心软得一塌糊涂。
这是我的孩子,是我拼了命也要保护的人。
出院后,我和顾
Yanchen
举办了一场小型的婚礼。
没有邀请很多宾客,只有几个最亲近的朋友。
我穿着白色的婚纱,顾
Yanchen
穿着笔挺的西装,我们交换戒指,在牧师和朋友们的见证下,承诺相守一生。
我的儿子,作为我们之间最重要的小嘉宾,在婴儿车里睡得正香。
阳光透过教堂的彩绘玻璃照进来,一切都温暖得不真实。
我终于拥有了一个真正的家。
国内的判决也下来了。
沈辞数罪并罚,被判处无期徒刑。
他在法庭上情绪失控,说所有的一切都是我设计的圈套,说我才是最恶毒的人。
可惜,没有人信他。
至于陆家,也迎来了他们的结局。
陆微萤在医院里日复一日地做着透析,在无尽的病痛和悔恨中耗尽余生。
我爸妈失去了所有,一夜之间苍老了二十岁。他们曾托人带话,说想见外孙一面。
我拒绝了。
有些伤害,一旦造成,就永远无法弥补。
原谅他们,是上帝的事。
我的任务,是让我和我的孩子,活得比他们任何一个人都好。
一年后。
我收到了一个从国内监狱寄来的包裹。
里面是一大叠厚厚的信。
是沈辞写的。
信里,他不再咒骂,也不再辩解。
他用一种近乎卑微的笔触,一遍遍地回忆我们的过去。
从大学初见,到创业艰辛,再到婚礼上的誓言。
他说他错了,他说他后悔了,他说他愿意用余生来赎罪,只求我能带孩子去看他一眼。
他说,他给孩子取了个小名,叫念念。
思念的念。
我把那些信,一封未拆,直接扔进了壁炉里。
火苗升腾,将那些廉价的深情和悔恨,烧成了灰烬。
顾
Yanchen
从身后抱住我,下巴抵在我的发顶。
都过去了。
嗯。我靠在他怀里,看着窗外。
花园里,我们一岁多的儿子正在蹒跚学步,追逐着一只蝴蝶,咯咯地笑个不停。
阳光正好,微风不燥。
一切,都是新的开始。
忽然,我的手机响了。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归属地显示是国内。
我接了起来,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小心翼翼的、苍老的女声。
请问……是昭月吗
第10章
电话那头的声音,既熟悉又陌生。
是我妈。
她的声音不再像过去那样中气十足,充满了尖酸和刻薄,而是变得小心翼翼,甚至带着一丝讨好。
昭月啊,我是妈妈……
我没有说话,等着她继续。
我……我从张律师那里要到你的号码……你别挂,妈妈就说几句,几句话就好。她生怕我挂断,语速很快。
昭月,你妹妹她……上个月走了。
我的心没有一丝波澜。
这个结局,从她躺上那张病床开始,就已经注定。
你爸爸他……受不了这个打击,中风了,现在半身不遂躺在床上……家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她说着,开始哽咽起来,昭月,我知道我们以前对不起你……是我们猪油蒙了心,是我们偏心……可我们现在真的走投无路了……
所以呢我终于开口,声音平静无波。
你……你能不能……看在我是你妈妈的份上,拉我们一把就一点点……能让我们活下去就行……她卑微地乞求着。
你还记得我被绑架那次吗我打断她。
她愣住了,电话那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那天绑匪给我松绑,让我给家里打电话求救。电话是你接的。
我哭着求你救我,你说,家里只有一百万,要留着给微微看病,让我自己想办法。
然后,你就挂了电话。
其实,那天绑匪根本没有撕票,他们只是想吓唬吓唬我。天亮后,他们就把我扔在了郊外。
我一个人,从郊外走回了家。推开门,看到你们一家三代,正围着陆微萤,给她庆祝生日。桌上摆着巨大的蛋糕,她穿着漂亮的公主裙,笑得像个天使。
没有人发现我失踪了一整晚。也没有人记得,那天,也是我的生日。
电话那头,传来我妈压抑不住的崩溃哭声。
昭月……对不起……妈妈真的错了……对不起……
道歉就不必了。我淡淡地说,从那天起,我就没有妈妈了。
至于你说的,拉你们一把。
我顿了顿,清晰地告诉她：我每个月会通过律师,给你们打一笔钱。不多,只够你们租最便宜的房子,吃最简单的饭菜。饿不死,但也别想活得太好。
我要你们活着。活着,为你们过去对我做的所有事,赎一辈子的罪。
说完,我挂断了电话,拉黑了那个号码。
顾
Yanchen
不知何时走到了我身边,将我轻轻揽入怀中。
都结束了。
我靠着他,点了点头。
是的,都结束了。
那些曾经让我痛不欲生的爱与恨,那些刻骨铭心的背叛与伤害,都随着这通电话,彻底烟消云散。
沈辞会在监狱里度过他漫长的余生,每日每夜被悔恨啃噬。
我的父母,会在贫困和苟延残喘中,为他们的偏心和冷漠付出代价。
而我,拥有了爱我的丈夫,可爱的孩子,和崭新的人生。
我低头,看着无名指上闪耀的钻戒,那是顾
Yanchen
设计的,里面刻着我们俩的名字,还有一个小小的安字。
是儿子的名字,顾念安。
我希望他一生,平安顺遂,无忧无惧。
在想什么顾
Yanchen
亲了亲我的额头。
我抬起头,对他笑了。
在想,今天天气真好,我们带念安去海边放风筝吧。
好。
他牵起我的手,十指紧扣。
窗外,阳光万里,海风温柔。
我看到我的小念安,终于抓住了那只翩跹的蝴蝶,他举起小手,对着我笑,眼睛亮晶晶的,像装满了整个宇宙的星辰。
我知道,这才是属于我的,真正的幸福。
不是靠复仇得来的快感,而是在挣脱所有枷锁后,亲手创造的,平静而温暖的人间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