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以沫亲手在我的档案上签下叛逃二字时,内心充满了煎熬与挣扎。
她恨我的背叛,更恨自己的无能。
这五年来,她拼了命地工作,成了警界最耀眼的警花。
她主动请缨,一次又一次地申请针对园区的行动。所有人都以为她是为了雪耻,为了将我这个“叛徒”缉拿归案。
只有颜以沫自己知道,她只是想找到我。
她要亲口问一问,为什么。
她甚至无数次幻想过,当我被她戴上手铐时,会是怎样的表情。
是会哭着求饶,还是会冷笑着嘲讽她的天真?
她留意着园区的所有信息,收买线人,布下天罗地网。
颜以沫只有一个念头:苏哲,你回来。
无论你是生是死,是忠是奸,你都必须回来,给我一个答案。
可她怎么也没想到,等来的,会是这样一堆冰冷的,被肢解的碎骨。
原来,她恨错了人。
原来,她亲手将自己的爱人,钉在了耻辱柱上。
闻讯赶来的同事们看到这一幕,全都愣住了。
一个曾经和我并肩作战过的年轻警员李浩,眼眶瞬间就红了。
他靠着墙,声音带着哭腔:“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哲哥不是叛徒!他怎么可能是叛徒!”
“哲哥他他那么好”
“我们我们都误会他了”
另一个女警员也泣不成声:“五年前,苏铭回来,说哲哥叛逃了,我们还不信。”
“可是可是颜队你亲口确认了,我们我们才动摇了对不起,哲哥,我们对不起你!”
“我们都是帮凶!”李浩痛苦地闭上眼。
“我们听信了谎言,我们用怀疑的眼光看待英雄,我们我们有什么资格穿这身警服!”
压抑的抽泣声在物证室里此起彼伏。
极度的痛苦,最终转化为滔天的恨意。
颜以沫缓缓地抬起头,擦干脸上的泪水。
她赤红着眼睛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声音平静得令人毛骨悚然。
“通知下去,明天的结婚宴,照常举行。”
第二天的婚礼现场,被布置得如同梦幻仙境。
香槟塔高高耸立,水晶灯璀璨夺目,悠扬的音乐在宴会厅里流淌。
宾客们衣香鬓影,觥筹交错,脸上都洋溢着祝福的笑容。
苏铭穿着一身笔挺的白色西装,站在舞台中央,享受着万众瞩目的荣光。
他就像一个真正的王子,英俊、高贵,是所有人眼中的焦点。
我的父母苏建国和张慧兰,坐在主桌上,笑得合不拢嘴,满脸洋溢着儿子成家的喜悦。
我飘在空中,冷冷地看着这一幕。
用我的命换来的婚礼,苏铭,你喜欢吗?
司仪用激昂的声音宣布:“现在,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有请我们的新娘,颜以沫女士!”
在雷鸣般的掌声中,颜以沫手捧着一束鲜红的玫瑰,一步步走上舞台。
她穿着洁白的婚纱,美丽得无可挑剔,只是那张脸上,没有一丝新娘该有的喜悦,只有一片冰封的冷漠。
苏铭激动地迎上去,想要牵住她的手。
颜以沫却不着痕迹地避开了。
她走到苏铭面前,没有说出那句“我愿意”,而是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透明的证物袋。
证物袋里,静静地躺着那枚染血的指南针吊坠。
“苏铭,”颜以沫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宴会厅。
“这个,你眼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