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夜珩本来还想继续咒骂,苏婉清却突然打断了他,冷笑着反问:
“萧夜珩,你真以为,我不知道你早就想逼死我了吗?”
萧夜珩脸上的表情,瞬间呆住了。
“你还记得吗?萧夜珩。”
苏婉清开口,每一个字都精准地扎进萧夜珩最不堪的记忆里。
“我本是苏家独女,我弹琴,画画,过着我无忧无虑的生活,直到我遇见了你。”
“你这个空有侯爷名头的废物。”
“你为我送了九百天的梅花,在雪地里等我整整一夜,然后呢?在我嫁给你之后,你是怎么对我的?”
“说我画的那些东西是浪费时间的玩意儿,逼着我亲手烧掉了我所有的画作。你说我穿的裙衫是伤风败俗,当着我的面剪碎了我最喜欢的羽纱裙!”
“你说我胖,我就拼命节食;你说我蠢,我就把苏家所有产业都交给你代管;你说我的闺中密友都是些搬弄是非的小人,我就断了所有的来往。”
“那段时间我惶惶不安,每天都活在怕被你抛弃的恐惧里。我以为只要安分守己,做你温顺的妻子,就能让你满意。”
苏婉清说到这里,自嘲地笑了一声。
“可是婚后,你越发放肆。你把我锁在这别院里,不准我接触外界,美其名曰保护我。”
“你夜不归宿,甚至当着我的面,把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带回府!就在我们婚房的床上!你指着我的鼻子骂我,说我连个妓子都不如,至少她们还会叫!”
“我被你逼得想从这侯府跳下去,一了百了!可是,就在我最绝望的时候,我的父母,却突然因为心疾,双双死了。”
萧夜珩脸上的表情,听到这时一顿。
“我爹娘一向身体康健,每年都有最好的大夫请平安脉,怎么可能在短短几天内,因为同样的原因猝死?”
苏婉清死死地盯着他,眼神像要将他凌迟:
“是你,萧夜珩!你用慢性毒药害死了我的父母,伪装成心疾暴毙,侵吞了苏家的产业!下一步,你肯定就会对我下手,让我‘郁疾而终’,对不对?!”
“从那一刻起,我就醒了。”
“于是,我找到了她。”
苏婉清侧头,看向我,“我让她去当你的新猎物,给你演一出青楼妾室上位,逼死正妻的戏码。”
“这不就是你最喜欢看的吗?让所有女人拜倒在你身下,爱你爱得无法自拔,满足你那可悲又脆弱的自尊。”
“多亏你色迷心窍啊,萧夜珩。否则我怎么有机会假死脱身呢。”
“好啊,你们两个贱人,原来你们一开始就在算计我!”
萧夜珩在床上剧烈挣扎,试图挣脱手腕上的束缚。
我走上前,拍了拍他黏滑的脸,柔声说:“乖一点,别动。”
“滚开!你这个毒妇!”
他还在骂。
见他不听话,我只好随手拿起旁边桌上的一个酒碗,猛地在墙上磕碎。
捏在我手里的碗,形成了一块锋利的瓷片。
我叹了口气,在他惊恐的目光中,毫不犹豫地划向他的肩膀。
“啊——!”
瓷片在我手里像刀一样锋利,硬生生划下了一片皮肉。他痛得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我笑着摇了摇头:“你看,都说了让你乖一点了。”
他痛得满头大汗,却还是咬着牙,红着眼瞪我:
“云晚媚!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
“是,我是做了那些烂事!但那又怎样?那都是对苏婉清的,云晚媚,我自问没有任何对不起你的地方!你想要什么我没给你买?你为什么要帮她?!”
“你这么爱慕虚荣,难道是为钱吗?她给你多少,我可以给你三倍!不,五倍!十倍!只要你放了我!”
我笑了,笑得俯下身蹲在他耳边,一遍一遍扇他巴掌:
“侯爷,你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啊。”
“你还记不记得,三年前回春堂里有个小学徒,叫云昭雅?”
他的惨叫和咒骂,一下就停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