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前夜,我亲手将准新郎送进警局。
他让我替他的白月光顶下肇事逃逸的罪责,反正你家境好,轻易就能摆平。
我笑了,直接拨通举报电话。
警方带走他时,我亮出全部证据:
忘了告诉你,受害者的行车记录仪,刚好拍下了全程。
三个月后,他出狱疯狂找我报复。
却不知,这场车祸本就是我为他精心准备的结局。
一
婚纱挂在落地衣架上,圣洁得像个谎言。
我指尖刚掠过裙摆上细碎的钉珠,手机就像被烫了似的尖叫起来。
是沈川。
电话那头,他的声音裹在风声里,有点飘,还有点不易察觉的急:清清,在哪立刻来滨江西路和枫林路的交叉口,现在,马上!
不是商量,是命令。
带着一种他惯有的,被我宠出来的理所当然。
我的心往下沉了沉,某种冰凉的预感顺着脊椎爬。
没多问,只应了声好。
深夜的街道空旷,我车开得很快。
越接近那个路口,空气里的粘稠感越重。
警灯的蓝红光芒不规则地闪烁,撕裂夜色,一辆撞得面目全非的白色跑车歪在路边,像只死掉的铁皮兽。
交警围着,拉起了警戒线。
沈川站在稍远一点的阴影里,路灯在他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光痕,让他看起来有些陌生。
他一把将我拽过去,手指铁钳似的扣着我的手腕。
听着,他呼吸很急,热气喷在我耳廓,却带不来半分暖意,林薇的车出了点事,撞了人,她不能留案底,她前途正好,不能有任何污点。
林薇。
这个名字像根针,轻轻一挑,就刺破所有虚妄的平静。
他的白月光,那个永远柔弱、永远需要他守护的大学同学。
我抬眼,看向那辆惨烈的跑车,心脏一下下撞着胸腔:人呢撞的人呢
送医院了,还不知道。他语速极快,不耐烦地打断,别问那么多,清清,你得帮她这次。
他顿了顿,目光沉沉压下来,里面有一种我从未见过的冷酷算计:你来开车,就说是你撞的。
我猛地抬头,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二
夜色里,他的轮廓英俊依旧,可说出口的话却像淬了毒的冰碴:你家境好,关系硬,就算真有点什么事,你爸妈也能轻易摆平,不会有什么大后果,但林薇不一样,她输不起。
摆平我重复着这两个字,声音轻得散在风里,沈川,那是肇事逃逸,你让我去顶罪
不是逃逸!就说,就说当时慌了,现在来自首!他试图软化语气,手滑下来想握我的肩,被我侧身避开。
他的表情瞬间冷硬,苏清,你必须帮这个忙,算我求你。
最后那几个字,他说得咬牙切齿,毫无求人的意味,倒像是通牒。
我看着他,看着这个我爱了几年、明天就要嫁给他的男人。
看着他为了另一个女人,毫不犹豫地把我往火坑里推,还觉得这是我的荣幸,是我该为优越家境付出的代价。
风好像停了,周围嘈杂的勘察声、指挥声潮水般褪去。
世界静得可怕,只剩下我心脏沉入冰窖的回响。
过去几年,那些蛛丝马迹,那些被我刻意忽略的敷衍、心不在焉和比较,此刻全都活了过来,张牙舞爪地嘲笑着我的愚蠢。
我忽然低低地笑了一声。
沈川皱眉:你笑什么
我抬起眼,眼底大概一点笑意都没有,只有一片冰冷的荒芜:我笑你啊,沈川。
在他逐渐变得惊疑不定的注视下,我慢慢从大衣口袋里掏出手机,屏幕冷光映亮我的下巴。
当着他的面,我划开解锁,一下一下,按下了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不是110,是某个更直接的内部快捷号。
喂我对着话筒说,声音平静得连自己都惊讶,我要举报,滨江西路与枫林路口,约二十五分钟前发生的交通肇事逃逸案,嫌疑人就在我身边。
三
我报出沈川的名字和身份证号。
沈川脸上的表情瞬间碎裂,从错愕到震惊,再到暴怒,仿佛一张被撕碎的面具。
苏清!你他妈疯了!你干什么!他扑过来要抢手机,眼神狠得像要活吃了我。
我退后一步,避开了他的手,对着电话那头继续冷静补充:是的,交警已经到场,嫌疑人试图干扰举报,请尽快。
电话挂断。
沈川僵在原地,像看一个怪物一样看着我,胸口剧烈起伏:你,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很清楚。我把手机收回去,指尖一点不抖,送你该去的地方。
警笛声由远及近,这次来的车停得又急又猛,是来接人的。
穿着制服的警察快步下来,目标明确地走向沈川。
沈川先生为首的那位亮了下证件,你涉嫌一起交通肇事逃逸案,请配合我们回去接受调查。
沈川猛地回过神来,指着我尖叫:不是!警察先生,不是她说的那样!开车的是别人,是林薇!是她!你们抓错人了!
警察面无表情,公事公办地扣住他的手臂。
我往前一步,从另一个口袋里拿出一样东西,一支细长的录音笔。
拇指轻轻一按。
……林薇的车出了点事……撞了人,她不能留案底……
……你来开车,就说是你撞的。
你家境好,关系硬,就算真有点什么事,你爸妈也能轻易摆平……
沈川自己的声音,清晰、急迫、冷酷,在夜风里循环播放。
他的脸瞬间血色尽褪,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一个字都再也说不出来。
警察看向我。
我迎着他的目光,缓缓地,最后亮出了底牌。
警官,受害者车上的行车记录仪,内存卡在这里。我摊开手心,一枚小小的黑色存储卡躺在那儿,刚好,非常完整地拍下了全程,从驾驶座下来的人,很清楚。
data-fanqie-type=pay_tag>
我顿了顿,视线像冰冷的刀锋,刮过沈川彻底僵住的脸。
不是林薇。
更不是我。
需要我现在,当场为您播放吗
四
沈川的瞳孔缩成了针尖,那里面倒映着我平静无波的脸,和身后那辆扭曲的、属于林薇的白色跑车。
他像是终于被抽走了所有骨头,猛地踉跄一下,全靠两边警察的钳制才没软下去。
警察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接过那枚小小的存储卡,语气严肃:谢谢您的配合,这将是重要证据,麻烦您稍后也跟我们回去做个详细笔录。
我点头:应该的。
他们给沈川拷上了。
金属卡扣合拢的那声轻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他被带着,踉跄地走向警车。
经过我身边时,他猛地扭过头,那双曾经盛满虚假温柔的眼睛里,此刻是滔天的恨意和难以置信的恶毒,几乎要在我身上烧出两个洞。
苏清……他从齿缝里挤出我的名字,声音嘶哑得像破裂的风箱,你等着,你给我等着!
我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看着这个明天即将成为我丈夫的男人,如何被塞进警车后座,如何带着一身狼狈和恨意,被红蓝闪烁的灯光带走。
夜风重新流动起来,带着初秋的凉意,吹散方才那令人窒息的粘稠。
我做完了笔录,配合提交了所有证据。
走出警局时,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手机被无数个来电和消息塞爆了。
沈川父母的疯狂咒骂,我父母的焦急询问,共同朋友的震惊吃瓜,还有几个来自林薇的未接来电。
她倒是躲得干净,从头到尾没露面。
我谁也没回。
回家,洗澡,换衣服。
镜子里的人脸色有些苍白,但眼神清亮,没有一丝犹疑。
上午九点,我拿起另一个私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
刘律师,我对着话筒说,声音平稳,麻烦您,以我的名义,起草一份解除婚约的联合声明,是的,单方面解除,原因附上警方昨晚的案情通报链接就好。
另外,之前我委托您代为持有的,关于沈川所在那家公司的所有股份和投资协议,我顿了顿,指尖划过梳妆台上冰冷的玻璃面,启动退出程序,对,全部抽离。违约金照付,我要彻底切割,一秒都不多等。
电话那头利落地应下。
挂断电话,我拉开门。
门外,闻讯赶来的我妈红着眼圈,我爸脸色铁青,欲言又止。
清清,这,这到底怎么回事怎么闹到警察局去了沈川他
爸,妈,我打断他们,疲惫却坚决地笑了笑,婚礼取消,详细的原因,你们很快就会知道,但请你们相信我,我做的每一个决定,都是对的。
他们看着我,最终只是重重叹了口气,没再追问。
他们或许猜到了些什么,或许没有。但这一刻,无声的支持已经足够。
接下来的几天,我切断了大部分无效社交。
解除婚约的声明和警方通报一起发酵,掀起了惊涛骇浪。
我从众人羡慕的准新娘,变成了议论风暴的中心。
同情、鄙夷、好奇、落井下石,什么眼神都有。
我照单全收,不解释,不辩白。
沈川被正式批捕的消息传来时,我正在咖啡厅见一个朋友推过来的私家侦探。
我把一个厚厚的信封推过去。
等他出来,我说,我要知道他每一天、每一个小时的详细动向,见了谁,说了什么,去了哪里,情绪状态,越细越好。
侦探掂了掂信封,没多问,点头收起:明白。
三个月,比我想象的还要快一点。
秋意更浓了。
我收到了侦探发来的第一张照片。
监狱大门外,沈川穿着进去时那身衣服,走了出来。
瘦了些,头发剃短了,整个人阴沉得像一块浸透了脏水的抹布。
他抬起头,看向城市的方向,眼神隔着照片都能感受到那股子淬毒般的恨意。
我关掉照片,放下手机。
桌上的咖啡已经冷了。
我知道,猎杀时刻,终于要开始了。
五
沈川出来的第二天,我的公寓门锁被人用强力胶水堵死了。
监控里,一个戴着鸭舌帽和口罩的瘦高身影在凌晨三点鬼鬼祟祟地摸到门口,动作熟练。
尽管他遮得严实,但那走路的姿态、肩膀的弧度,烧成灰我也认得。
物业维修人员一边清理一边抱怨:这得多大仇啊小姐,您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要不报警吧
我看着屏幕定格里那双阴沉的眼睛,摇了摇头:不用,一点小麻烦而已。
我搬去了另一处不常住的公寓。
一周后,我收到一个匿名包裹。
打开,里面是一件被撕得破破烂烂、沾满暗红色污渍的婚纱,正是我婚礼前夜挂在家里的那件。
卡片上打印着一行字:【贱人,你的下场会比这更惨。】
血腥味混合着某种劣质油漆的刺鼻味道,扑面而来。
我面不改色地合上盖子,喷了大量消毒水,然后联系了侦探:查一下这个快递的源头,处理掉。
电话那头顿了顿:苏小姐,他越来越过分了,这已经算是严重威胁了。
我知道。我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让他继续。
沈川似乎并没刻意隐藏自己的行踪,甚至有些刻意让我知道是他做的意味。
他在用这种低劣的恐吓,享受着我可能存在的恐惧,像一只戏弄老鼠的猫。
他又开始频繁地出现在我公司楼下。
不开车,就远远地站在街对面的树荫里,靠着墙,一根接一根地抽烟。
目光像黏腻的毒蛇信子,隔着川流不息的车流和人潮,牢牢锁死我。
同事们都察觉到了异样,有相熟的女伴悄悄拉我:清清,那边那个人,好像天天都在看你,怪吓人的,要不要让保安去看看
我笑了笑:没事,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我照常上班、下班、见朋友、喝咖啡。
甚至有一次,我径直走向他站的方向,他显然没料到,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一种混合着恨意和挑衅的扭曲表情。
我在离他五步远的地方停下,目光平静地掠过他脚边一地的烟头,然后,落在他那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上。
没有说话,没有质问,就像看到一堆碍眼的垃圾,只停留了两秒,便转身离开。
他似乎被我这彻底的无视激怒了。
我能感受到身后那道目光几乎要燃烧起来。
恐吓升级了。
我的车胎在家楼下停车场被连续扎破了三次。
车身上被钥匙划了巨大的婊子字样。
侦探给了我更多的反馈:沈川联系了一些过去圈子里的朋友,打听我家最近的生意,旁敲侧击我父母的情况。
他甚至偷偷去找过林薇,但林薇似乎避而不见,他喝得烂醉,在林薇公寓楼下骂了半夜,说那个女人没良心,说他都是为了谁。
我听着,嘴角扯起一丝冰冷的弧度。
时机快到了。
我需要一个契机,一个能让他彻底疯狂、不顾一切、并且完美符合意外的契机。
六
深秋的雨天,一场行业内的大型慈善晚宴。
我知道沈川弄不到邀请函,但他一定知道我会去。
这种场合,是他认为我这种家境好的人最虚伪、最该被撕破脸皮的地方。
我选了一条极其夺目的正红色长裙,挽着一位世交家的哥哥,高调入场。
闪光灯亮成一片。
我微笑着,应对自如,目光却在不经意地扫视全场。
果然,在宴会厅侧门连接后勤通道的厚重帷幔阴影里,我捕捉到了一个熟悉的轮廓。
他穿着侍应生的衣服,低着头,托着酒盘,但那僵硬的身形和死死盯着我的眼神,出卖了他。
他混进来了。
真好。
我装作毫无察觉,和身边人谈笑风生,一杯香槟在手里慢慢转着。
中途,我起身,朝着宴会厅外露台的方向走去。
那里相对安静,可以俯瞰城市夜景,也因为下雨,此刻空无一人。
高跟鞋踩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回响。
我能感觉到,一道黏腻的视线钉在我的背上,如影随形。
露台的风裹着雨丝的凉意,吹在脸上。
远处是璀璨的城市灯火,像一条流动的星河。
我站在栏杆边,背对着入口。听着那极其轻微、压抑不住的脚步声,一步步靠近。
心脏在胸腔里沉稳地跳动着,一下,又一下。
来了。
脚步声在身后停住。
我甚至能听到他粗重压抑的呼吸声,带着浓重的恨意。
苏清。
他嘶哑地开口,声音像是被砂纸磨过。
我缓缓转过身。
他站在离我几步远的地方,穿着那身不合身的侍应生制服,头发被雨水打湿,一绺绺贴在额头上。
脸上瘦得脱了形,眼窝深陷,那双眼睛里翻滚着三个月牢狱之灾积攒下的所有怨毒和疯狂。
你把我害成这样……他往前逼近一步,手指紧紧攥着,青筋暴起,你以为你能逍遥快活穿着你的红裙子,在这里假惺惺地装好人
我静静地看着他,没说话。眼神里没有恐惧,甚至没有惊讶,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平静。
这种平静彻底激怒了他。
你说话啊!贱人!他低吼起来,又猛地压低声音,像是怕惊动别人,但那份歇斯底里却压不住,你毁了我!毁了我的前途!毁了我的一切!就为了你那点可笑的嫉妒!
嫉妒我终于开口,声音被风吹得有些散,却清晰无比,嫉妒林薇吗
他像是被刺痛了某根神经,猛地激动起来:难道不是吗你从一开始就容不下她!你这种女人,除了有几个臭钱,还有什么!恶毒!心胸狭窄!你设计我!那个行车记录仪,那个录音,都是你设计好的,是不是!
他几乎是在咆哮,却又死死咬着牙,身体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微微发抖。
我看着他,忽然很轻很轻地笑了一下。
这一笑,让他彻底失去了理智。
你笑什么!你还敢笑!他猛地朝我扑过来,双手直直地伸向我的肩膀,目标是露台那湿滑的栏杆外,那片几十米高的虚空。
你去死吧!
就是现在!
在他的手指即将触碰到我红色裙裾的前一瞬,我像是被他的动作惊吓到。
脚下高跟鞋极其恰好地一滑,身体以一个非常巧妙的角度向后一缩,同时惊呼出声:啊!
他的所有力量和重心都已经前倾,志在必得地要将我推下去,却猛地抓了个空!
收势不及。
露台边缘为了美观,栏杆设计得偏低,而且因为连绵雨水,大理石地面和金属栏杆都格外湿滑。
他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挥舞着手臂试图保持平衡,脸上疯狂的恨意瞬间被难以置信的失重感取代。
不——!
七
那声绝望的嘶吼只发出一半。
沉重的闷响。
伴随着某种令人牙酸的、骨骼碎裂的清晰声响。
从高高的露台,直接坠落在楼下宴会厅延伸出来的、为了布置灯光而搭建的、坚硬的金属顶棚上。
一切发生得太快,快到像一场无声的哑剧。
尖叫声后知后觉地撕裂了晚宴优雅的音乐和谈笑,从楼下惊恐地爆发出来。
有人掉下去了!
天啊!怎么回事!
混乱的脚步声、惊呼声、杯盘破碎声瞬间炸开。
我靠在冰凉湿滑的栏杆上,微微喘息,红色的裙摆在夜风里猎猎作响。
脸上恰到好处地布满了惊魂未定的苍白和恐惧。
很快,有人冲上了露台。
小姐!你没事吧
刚才发生了什么!
我像是被吓坏了,手指颤抖地指着楼下,声音带着受惊后的哽咽和零碎:他,他刚才想推我,我不知道,脚下一滑,他就,他就自己掉下去了。
警察和救护车来得很快。
现场被迅速封锁。
我被妥善地安置在休息室里,身上披着柔软的毯子,一位干练的女警给我端来热水,语气尽可能温和地询问事发经过。
我配合地、断断续续地复述了受到惊吓后记忆有些模糊的版本。
一个伪装成侍应生的男人,我的前未婚夫,因之前的案子对我怀恨在心,尾随我到露台,意图报复,情绪激动下欲将我推下露台,却因地面湿滑自己失足跌落。
我的说辞,与现场勘查到的湿滑环境、沈川身上搜出的假工作证、以及几位远远看到我们先后走向露台的宾客证词,完全吻合。
更何况,我是一个刚刚险些遇害的、惊魂未定的受害者。
而沈川,是一个有犯罪前科、并明显怀有强烈报复动机的人。
侦探之前提供的关于沈川多次跟踪、威胁、破坏我财物的报告,我也适时地提供给了警方。
那成为了印证他报复动机的有力佐证。
一切逻辑链条,严丝合缝。
一场无可指摘的意外。
一场基于他自身恶念产生的、自食其果的意外。
做完笔录,我被允许离开。
世交的哥哥陪着我,一路护着我避开所有媒体,坐进车里。
车窗摇上,隔绝了外面的一切嘈杂。
手机屏幕亮了一下。
是一条新信息,来自一个未知号码。
【手术中,医生说大概率高位截瘫,颅内有出血,就算救回来,意识能恢复多少也是未知数,监控硬盘原始记录已覆盖处理完毕。】
我静静地看着那行字。
窗外,秋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浓墨般的云层散开一丝缝隙,露出一弯冰冷模糊的残月。
光影明明灭灭地掠过我的脸。
没有泪,没有笑。
只剩下无边无际的沉寂。
我慢慢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
结束了。
这场由他起念,由我执笔,最终由他亲自上演结局的戏。
终于,落下了最后一幕。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