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毒骨
喉咙里像塞了团烧红的烙铁,每一次呼吸都裹着腐肉的腥气。我躺在冰冷的地上,四肢像被抽走了所有骨头,软得连指尖都动不了
——
那是上个月被沈文轩打断的,他说我
不安分,总想着向外传消息。
眼前是永恒的黑。不是夜的黑,是毒药蚀瞎眼睛后,连光都嚼碎了的死寂。我能听见木窗被风吹得吱呀响,还有两个孩子的脚步声,小靴子踩在青砖上,哒哒的,像踩在我心上。
娘,该喝药了。
是女儿沈明玥的声音,才七岁,却比寒冬的冰棱还冷。
一只冰凉的瓷勺抵在我唇边,药汁的苦腥直冲鼻腔。我拼命摇头,喉咙里发出
嗬嗬
的哀鸣
——
我认得这味道,上个月喝了之后,我的舌头就再也说不出话了。
娘,你怎么不喝呀
儿子沈明宇的手按在我额头上,力道重得像要把我摁进地里,郡主娘娘说,喝了这个,你就能‘安分’了。等你安分了,爹爹就能当探花郎,我们就能住大房子了。
郡主娘娘。柳含烟。那个沈文轩藏在外面七年的女人,那个让他算计我家产、害我爹娘、毁我声名的女人。
我想撕咬,想咒骂,可嘴里只有黏腻的血沫。忽然,门被推开,熟悉的锦缎摩擦声传来
——
是沈文轩。
孩子们,喂完了就出去吧。
他的声音还是那样温文尔雅,像当年在桃花树下,他说
晚晚,等我金榜题名,必不负你
时一样。可此刻听在耳里,比毒药还刺骨。
脚步声远去,沈文轩蹲在我身边,手指捏住我的下巴,力道大得要捏碎骨头：晚晚,别恨孩子们,他们只是想过好日子。你爹娘和你那些商行的朋友,也别怪我
——
谁让他们挡了我和含烟的路呢
他轻笑一声,指尖划过我瞎掉的眼睛：再过几日就是放榜日,我已经托了含烟的父亲打点,探花郎的位置跑不了。等我高中,就奏请陛下,让你‘病逝’,到时候你就能去陪你爹娘了。
对了,
他像是想起什么,补充道,你那些商行的账本,我已经交给含烟打理了。她比你会办事,也比你识大体。你呀,就是太犟了。
我猛地用力,一口咬在他的手腕上。血腥味在嘴里散开,他吃痛地甩开我,声音冷了下来：不知好歹。
门重重关上,屋子里只剩我粗重的喘息。黑暗中,我能清晰地感觉到生命力在一点点流失,像指间的沙。恨意像毒藤,缠得我五脏六腑都在疼
——
我恨沈文轩的虚伪,恨柳含烟的恶毒,更恨自己瞎了眼,错信了青梅竹马,养出了豺狼不如的孩子。
如果有来生……
如果有来生,我定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意识沉入黑暗的前一秒,我仿佛听见了金榜题名的锣鼓声,还有沈文轩和柳含烟的笑声。那笑声像针,扎进我最后的魂灵里。
小姐！小姐你醒醒！
谁在叫我
我猛地睁开眼,刺目的阳光让我下意识地眯起眼
——
等等,我能看见
指尖触到冰凉的锦被,不是地牢里发霉的稻草；鼻尖萦绕着熟悉的兰花香,是我闺房里常用的熏香。我转动眼珠,看见床边站着的丫鬟春桃,她眼眶红红的,手里还端着一碗药。
小姐,你总算醒了！你昨天在院子里晒账本,忽然晕过去了,可吓死我了！
春桃把药碗放在床头,伸手探我的额头,还好不烧了,大夫说你是累着了,让你好好歇着。
晒账本累着了
我抬起手,看见自己的指尖圆润,没有被锁链磨出的茧子；我动了动四肢,灵活自如,没有断骨的剧痛；我张了张嘴,声音虽然有些沙哑,却能清晰地说话：春桃,现在是……
哪一年
春桃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小姐你睡糊涂啦现在是永安五年啊,你和姑爷成婚第五年,姑爷还在京郊别院备考呢。
永安五年。
成婚第五年。
我不是应该在重熙元年,沈文轩高中探花那天含恨而终吗
我掀开被子,踉跄着跑到铜镜前。镜中的女子面色有些苍白,却眉眼清亮,长发及腰,正是二十五岁的我
——
不是那个目不能视、口不能言、四肢尽废的废人！
我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睛,温热的触感传来,眼泪毫无预兆地掉了下来。
我重生了。
重生在了悲剧还没完全上演的时候。
爹娘还在江南打理商行,没有被沈文轩设计的
意外
淹死；我那些商行的朋友还活着,没有被安上
通敌
的罪名砍头；就连沈文轩,也还没拿到我所有的家产,没和柳含烟勾结到谋人性命的地步。
还有我的孩子们,沈明宇才五岁,沈明玥才三岁,还没被柳含烟教得满心恶毒。
我扶着铜镜,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沈文轩,柳含烟,你们欠我的,欠我爹娘朋友的,这一世,我定要连本带利,一一讨还！
可我知道,凭我现在的力量,根本斗不过沈文轩和柳含烟。沈文轩有柳家做靠山,柳含烟的父亲是当朝太傅,权倾朝野。我一个商女,就算有再多钱财,在皇权面前,也不过是待宰的羔羊。
前世我就是太傻,以为钱财能帮沈文轩站稳脚跟,以为真心能换来孩子的孝顺,却忘了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的道理。
这一世,我必须找一个比柳家更有权势的靠山。
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名字
——
裴炎。
东宫太子,裴炎。
京城里人人都怕他,说他是杀人不眨眼的魔鬼。据说他三岁时被人下毒,落下了阴鸷的性子,十岁就敢亲手斩杀刺客,十五岁领兵平定边境叛乱,手段狠辣,连皇帝都要让他三分。
前世我只远远见过他一次,是在沈文轩的科举宴上。他坐在高位,玄色锦袍,面无表情,眼神冷得像冰,连柳太傅见了他,都要恭恭敬敬。
我记得,沈文轩和柳含烟最怕的人,就是裴炎。他们不止一次在私下里说,裴炎是他们
成事
的最大障碍。
如果我能投靠裴炎……
这个念头一出,我自己都吓了一跳。裴炎是
魔窟,靠近他,说不定会比落在沈文轩手里更惨。
可我已经没有退路了。
沈文轩很快就会回来,他会像前世一样,哄骗我拿出更多的钱财,去疏通关系；柳含烟也会很快找上门,用
姐妹
的名义,一步步蚕食我的一切。
我必须在他们动手之前,找到靠山。
我深吸一口气,转身对春桃说：春桃,帮我收拾一件最素净的衣服,再把我最值钱的那支赤金嵌红宝石的发簪找出来。另外,把我书房里那本记着沈文轩和柳家往来的账本,偷偷包好。
春桃虽然疑惑,但还是听话地点点头：小姐,你要去做什么
我看着镜中的自己,眼神一点点变得坚定：我要去东宫,见太子殿下。
2
破局
东宫的朱漆大门比我想象中更威严,门前的石狮子瞪着眼睛,像要把人吞下去。我穿着一身月白色的素衣,头上插着那支赤金嵌红宝石发簪,手里攥着那本账本,站在台阶下,引来不少侍卫的侧目。
站住！东宫禁地,闲杂人等不得靠近！
一个侍卫拦住我,眼神警惕地上下打量我。
我定了定神,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我是沈文轩的妻子唐晚晚,有要事求见太子殿下,还请侍卫大哥通报一声。
沈文轩
侍卫嗤笑一声,不过是个备考的举子,他的妻子也敢来东宫撒野赶紧走,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
我早料到会被阻拦,从袖中掏出那支发簪,递了过去：这是我的信物,还请侍卫大哥务必通报。我有沈文轩与柳太傅私下往来的证据,对殿下有用。
侍卫看着那支流光溢彩的发簪,眼神动了动。他接过发簪,掂量了一下,又看了看我,最终道：你在这里等着,我去通报。
我站在原地,风吹起我的衣摆,心里像揣了只兔子,七上八下。我不知道裴炎会不会见我,更不知道见了我之后,等待我的会是什么。
前世我听沈文轩说过,裴炎最恨别人用
证据
来要挟他,曾经有个官员拿着把柄去找他,结果被他扔进了驯兽场,喂了老虎。
可我没有别的办法。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那个侍卫回来了,脸色比刚才严肃了许多：殿下让你进去,跟我来。
我跟着侍卫走进东宫,一路上亭台楼阁,却处处透着冷寂。没有宫女洒扫,没有太监伺候,连花草都修剪得整整齐齐,没有一丝烟火气。
走到一处开阔的院子,侍卫停下脚步：殿下在里面,你自己进去吧。
我抬头一看,那是一个驯兽场,场中央有一只斑斓的老虎,正趴在地上打盹。而场边的高台上,坐着一个身穿玄色锦袍的男子。
他背对着我,长发用玉冠束起,背影挺拔得像一棵松树。听到脚步声,他缓缓转过身。
那是一张极其英俊的脸,剑眉入鬓,鼻梁高挺,薄唇紧抿。可他的眼睛太凉了,像结了冰的湖面,没有一丝温度。他看着我,就像在看一件没有生命的东西。
你就是唐晚晚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天生的压迫感。
我屈膝行礼,不敢抬头：民女唐晚晚,见过太子殿下。
抬起头来。
我慢慢抬头,迎上他的目光。他的眼神锐利得像刀,仿佛能看穿我所有的心思。我攥紧了手里的账本,指尖微微泛白。
你说你有沈文轩和柳太傅往来的证据
他指了指我手里的账本,拿来。
我走上前,将账本递给他。他接过,随意地翻了几页,眼神没有丝毫波动。
就这些
他把账本扔回给我,语气里带着一丝嘲讽,柳太傅给沈文轩送了几匹布、几两银子,也算‘往来证据’唐晚晚,你是不是觉得孤很闲
我的心一沉,连忙道：殿下,这只是表面。沈文轩私下里帮柳太傅打理过几家商行,那些商行涉嫌走私盐铁,这本账里记着他们的往来明细,只是需要仔细核对才能看出来。而且,沈文轩想通过柳太傅的关系,在科举中舞弊,民女有他和柳家管家的书信为证,只是暂时没能拿到手。
裴炎挑了挑眉,目光落在我头上的发簪上：你用一支发簪买通孤的侍卫,又用一本无关痛痒的账本求见孤,你觉得孤会信你
民女不敢欺瞒殿下。
我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道,民女知道,这些证据还不够。但民女愿意为殿下效力,帮殿下查清沈文轩和柳家的阴谋。民女在京城有不少商行,人脉也广,能帮殿下收集更多的证据。
哦
裴炎站起身,一步步走下高台,停在我面前。他比我高一个头,阴影笼罩着我,让我几乎喘不过气,你想帮孤你想要什么
民女只求殿下能护民女和民女爹娘周全,
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还有,让沈文轩和柳家,付出应有的代价。
裴炎盯着我看了许久,忽然笑了。那笑容很淡,却让我觉得比他的冷脸更可怕：唐晚晚,你知道孤的东宫是什么地方吗这里是魔窟,进来了,就别想轻易出去。孤的船,可不是想上就能上的。
我知道他在警告我,也在试探我。我毫不犹豫地跪下,额头抵在冰冷的地面上：民女愿意留在东宫,听凭殿下差遣。只要能报仇,民女不怕死。
地面的寒气透过衣料传来,我却觉得心里一阵滚烫。前世的痛苦还在眼前,我不能退缩。
裴炎沉默了片刻,道：起来吧。孤给你一个机会。从今天起,你就住在东宫的西偏院,没有孤的允许,不准踏出西偏院半步。你的商行,孤会让人帮你盯着,但你要记住,你的一切,现在都是孤的。若是让孤发现你有二心……
他没有说完,但我知道后面的话是什么。我连忙道：民女不敢！谢殿下恩典！
下去吧。
他转身,重新走上高台,来人,带她去西偏院。
一个太监走过来,恭敬地对我做了个
请
的手势。我跟着太监离开驯兽场,走出很远,还能感觉到裴炎那道冰冷的目光,落在我的背上。
西偏院很小,只有三间屋子,一个小院。院子里种着几棵竹子,倒也清净。太监把我送到门口,就转身离开了,只留下一个叫小禄子的小太监伺候我。
唐姑娘,您先歇着,晚膳会有人送来。
小禄子看起来很年轻,说话也很客气。
我点了点头,走进屋子。屋子里陈设简单,却很干净。我坐在桌边,打开那本账本,手指划过上面的字迹
——
那是我亲手写的,每一笔都记着沈文轩的贪婪。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小禄子的声音：姑爷,您怎么来了唐姑娘正在休息,殿下吩咐过,没有允许不能见客。
姑爷
我的心猛地一紧,是沈文轩！
3
疑影
放肆！
沈文轩的声音带着怒意,我见我妻子,还要经过太子殿下的允许让开！
门被推开,沈文轩走了进来。他穿着一身青色长衫,面如冠玉,看起来还是那个温文尔雅的书生。可在我眼里,他那张脸却比恶鬼还狰狞。
晚晚,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快步走到我面前,伸手想拉我的手,眼神里满是
担忧,我从别院回来,听春桃说你来了东宫,可吓死我了！这里是什么地方,你怎么能随便进来
我下意识地躲开他的手,往后退了一步。沈文轩的手僵在半空,眼神里闪过一丝疑惑。
我……
我是来求太子殿下帮忙的。
我低下头,假装害怕,最近商行出了点事,有人故意刁难,我没办法,才来求殿下的。
沈文轩皱了皱眉,语气带着责备：商行的事你怎么不跟我说我虽然在备考,但也能帮你想办法。太子殿下性情不定,你贸然来求他,要是惹他生气了怎么办
他说得情真意切,若是前世的我,定会被他感动,觉得他是真心为我着想。可现在,我只觉得恶心。
我知道,他不是担心我,是担心我在这里给他惹麻烦,担心我泄露他和柳家的事。
我也是没办法,
我抬起头,眼眶红红的,装出委屈的样子,那些人太过分了,断了我们商行的货路,我找了好多人都没用。我听人说太子殿下最公正,才想来试试。幸好殿下仁慈,答应帮我。
沈文轩的眼神动了动,试探着问：殿下答应帮你了他没说什么条件吗
没有,
我摇摇头,殿下只是让我在这里住几天,等事情解决了再回去。
沈文轩松了口气,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那就好。晚晚,你在这里好好住着,别乱跑,我会常来看你的。商行的事,你也别太担心,我会帮你处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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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落在我肩上,冰凉的触感让我一阵战栗。我强忍着恶心,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了。你备考辛苦,不用常来,我在这里挺好的。
沈文轩又说了几句关心的话,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他走后,我再也忍不住,冲到院子里,扶着竹子干呕起来。
小禄子端着水走过来,递给我：唐姑娘,您没事吧
我接过水,漱了漱口,摇摇头：我没事,谢谢你。
小禄子看着我,欲言又止：唐姑娘,刚才姑爷来的时候,殿下让人盯着呢。
我心里一凛,抬头看向小禄子。他压低声音道：殿下说,姑爷要是问起商行的事,让您别说实话。还有,您要是发现姑爷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要及时告诉殿下。
原来裴炎一直在盯着沈文轩。
我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谢谢你告诉我。
小禄子笑了笑：姑娘客气了,这是奴婢该做的。晚膳快好了,姑娘回屋等着吧。
接下来的几天,沈文轩果然常来。他每次来,都要问我商行的事,还要打听裴炎的动静。我按照裴炎的吩咐,要么含糊其辞,要么故意说些无关紧要的话。
沈文轩虽然疑惑,但也没多问。只是我能感觉到,他对我的态度,越来越客气,也越来越疏远。
这天下午,我正在院子里看书,小禄子忽然跑进来,神色慌张：唐姑娘,不好了！柳郡主来了！
柳含烟
我心里一紧,连忙站起身：她来做什么
她说来看您,
小禄子急道,已经到门口了,拦不住！
我深吸一口气,道：知道了,让她进来。
很快,柳含烟就走了进来。她穿着一身粉色罗裙,头戴金步摇,容貌艳丽,笑容甜美。她看到我,快步走过来,拉起我的手：晚晚姐姐,我听说你在东宫住,特意来看你。你还好吗
她的手软软的,带着一股香气。可我却像被毒蛇咬了一样,猛地抽回手。
柳含烟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甜美的样子：姐姐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没有,
我摇摇头,走到石桌旁坐下,郡主找我,有什么事吗
柳含烟在我对面坐下,拿起桌上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也没什么事,就是听说姐姐商行出了点事,担心你。我父亲在朝中有些人脉,要是姐姐需要帮忙,尽管跟我说。
我看着她,心里冷笑。她哪里是来帮忙的,分明是来试探我的。
多谢郡主关心,
我淡淡道,商行的事,太子殿下已经答应帮我了,就不麻烦郡主了。
柳含烟的眼神闪了闪,笑道：那就好。太子殿下仁慈,姐姐能得到殿下的帮助,真是幸运。对了,姐姐,我听说你和文轩哥哥最近有些不愉快,是不是真的
来了。
我端起茶杯,遮住嘴角的冷笑：没有的事,郡主别听外人瞎说。我和文轩感情很好,他备考辛苦,我只是不想打扰他。
那就好,
柳含烟放下茶杯,站起身,我还有事,就不打扰姐姐休息了。姐姐要是有什么需要,随时派人跟我说。
她走到门口,忽然转身,看着我,笑容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挑衅：对了姐姐,再过几日就是文轩哥哥的生日了,我准备了一份礼物,到时候请姐姐和文轩哥哥一起过来吃个饭,好不好
我握着茶杯的手紧了紧,抬头看向她：好啊,到时候我一定去。
柳含烟笑了笑,转身离开了。她走后,我再也忍不住,将茶杯重重地摔在地上。
碎片四溅,就像我前世的人生,支离破碎。
柳含烟,你以为你能得逞吗这一世,我不会再让你伤害我分毫！
就在这时,小禄子走了进来,看到地上的碎片,吓了一跳：唐姑娘,您怎么了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怒意：没事,不小心摔了。对了,小禄子,你帮我打听一下,柳含烟最近和哪些人有往来。
小禄子点点头：好,奴婢这就去。
小禄子走后,我坐在石凳上,看着院子里的竹子。风吹过,竹叶沙沙作响,像在诉说着什么。
我知道,柳含烟的出现,意味着沈文轩和柳家的行动,要开始了。我必须尽快找到他们的把柄,不然,遭殃的就会是我和我的爹娘。
4
暗棋
小禄子的消息来得很快。第二天一早,他就悄悄告诉我,柳含烟最近经常和一个叫李三的商人来往,那个李三是做盐铁生意的,据说和柳太傅关系密切。
盐铁生意。
我心里一动,前世我就听说过,柳太傅私下里让柳含烟打理盐铁走私的生意,赚了不少钱。难道这个李三,就是柳家走私盐铁的中间人
小禄子,你能帮我查到李三的行踪吗
我问道。
小禄子点点头：奴婢可以试试。不过殿下吩咐过,不让您轻易出去,要是被殿下知道了,奴婢会受罚的。
我不会让你受罚的,
我从袖中掏出一锭银子,递给小禄子,你帮我查,要是有消息,悄悄告诉春桃,让春桃来东宫找我。
小禄子接过银子,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好,奴婢知道了。
接下来的几天,我一边应付沈文轩的探望,一边等着小禄子的消息。沈文轩还是像往常一样,对我嘘寒问暖,可我能感觉到,他看我的眼神里,多了一丝警惕。
这天下午,春桃果然来了。她走进屋子,脸色有些苍白：小姐,不好了！小禄子被人抓了！
我心里一紧：被谁抓了怎么回事
是柳家的人,
春桃喘着气,小禄子查到李三经常去城外的一座破庙,就想去看看,结果被柳家的人发现了,抓起来了。小姐,怎么办啊
我的心沉了下去。柳家的人动作这么快,看来他们早就察觉到有人在查他们了。
春桃,你别慌,
我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你知道小禄子被关在哪里吗
春桃摇摇头：不知道。我听东宫的太监说,小禄子被抓后,就被柳家的人带走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我站起身,在屋子里踱来踱去。小禄子是因为帮我查消息才被抓的,我不能不管他。可是,柳家势力这么大,我该怎么救他
去找裴炎
可裴炎对我一直很冷淡,他会不会帮我
就在我犹豫不决的时候,门外传来一个太监的声音：唐姑娘,殿下请您去前殿。
我心里一动,难道裴炎知道小禄子的事了
我跟着太监来到前殿,裴炎正坐在宝座上,手里拿着一份奏折。他看到我,放下奏折,道：你知道小禄子被抓了
我点点头,屈膝行礼：民女知道。殿下,小禄子是因为帮民女查柳家的事才被抓的,求殿下救救他。
裴炎看着我,眼神没有丝毫波动：你想救他
是,
我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小禄子是无辜的,民女不能让他因为我而受苦。
裴炎沉默了片刻,道：柳家抓小禄子,就是想引你出去。你要是去救他,正好中了他们的计。
我心里一凉：那怎么办难道就看着小禄子被他们折磨吗
放心,
裴炎站起身,走到我面前,孤已经让人去查了,很快就能找到小禄子的下落。不过,你要记住,以后没有孤的允许,不准再私自派人去查柳家的事。
我愣了一下,抬头看向他。他的眼神还是那么冷,可我却从里面看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心。
多谢殿下,
我屈膝行礼,民女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裴炎点点头,道：你回去吧。有消息了,孤会让人告诉你。
我回到西偏院,心里却久久不能平静。裴炎虽然冷淡,但他还是帮了我。或许,投靠他,真的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接下来的几天,我一直待在西偏院,没有出去。沈文轩还是常来,他每次来,都要问我有没有出去过,有没有见过柳含烟。我知道,他是在试探我,想知道我有没有发现他和柳家的事。
这天晚上,我正在睡觉,忽然听到窗外有动静。我猛地睁开眼,拿起放在枕边的剪刀,警惕地看着窗外。
唐姑娘,是我。
是小禄子的声音！
我连忙下床,打开窗户。小禄子站在窗外,脸色苍白,身上还有不少伤痕。
小禄子,你没事吧
我连忙把他拉进来,关上门。
小禄子摇摇头,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递给我：唐姑娘,这是奴婢查到的。李三经常在城外的破庙和柳家的人交易,这张纸上记着他们下次交易的时间和地点。
我接过纸,借着月光看了看。上面写着,三天后的晚上,在城外的破庙,李三会和柳家的人交易一批盐铁。
太好了！
我激动地握住小禄子的手,小禄子,谢谢你！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是殿下派人救我的,
小禄子笑了笑,殿下早就派人盯着柳家的人了,奴婢被抓后,殿下就派人把我救出来了。殿下还说,让你拿着这张纸,三天后的晚上,跟他一起去破庙。
我心里一暖。裴炎虽然嘴上不说,但他一直在帮我。
我知道了,
我点点头,小禄子,你快回去休息吧,好好养伤。
小禄子点点头,转身离开了。
我看着手里的纸,心里充满了期待。三天后的晚上,就是我收集柳家走私盐铁证据的最好机会。只要拿到证据,我就能扳倒柳家,就能为我前世的冤屈,讨回一笔利息！
5
交锋
三天后的晚上,月黑风高。
我穿着一身黑色的夜行衣,跟在裴炎身后,悄悄来到城外的破庙。破庙周围一片荒凉,只有几棵枯树在风中摇曳,发出
呜呜
的声音,像鬼哭一样。
躲在这里,别出声。
裴炎压低声音,指了指旁边的草堆。
我点点头,钻进草堆里。草堆里又冷又湿,还有不少虫子,可我却一点也不在乎。我紧紧地盯着破庙的大门,心脏在胸腔里
怦怦
直跳。
过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远处传来了马蹄声。我屏住呼吸,看着一队人马朝着破庙走来。为首的是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正是李三。
李三走进破庙,对着里面喊道：柳公子,我来了。货呢
一个身穿白色长衫的男人从破庙里走出来,正是柳含烟的哥哥,柳乘风。
李三,你来得挺准时。
柳乘风笑了笑,拍了拍手。几个家丁抬着几个大箱子走了出来,放在地上,货都在这里了,你点点吧。
李三打开箱子,里面装满了盐和铁。他满意地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递给柳乘风：这是定金,剩下的等我把货卖出去再给你。
柳乘风接过银票,看了看,放进怀里：好。不过,李三,最近太子殿下查得挺严,你做事小心点,别被人抓住了把柄。
放心吧,柳公子。
李三笑了笑,我做这行这么多年,还从来没出过事。再说,有柳太傅在朝中罩着,就算出了事,也能摆平。
柳乘风笑了笑,没有说话。
就在这时,裴炎突然从草堆里跳了出来,大声道：是吗孤倒要看看,柳太傅怎么摆平这件事！
柳乘风和李三吓了一跳,转身看到裴炎,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太……
太子殿下
柳乘风结结巴巴地说,您怎么会在这里
裴炎冷笑一声,一步步走向他们：孤要是不在这里,怎么能看到你们柳家走私盐铁的好戏呢
李三反应过来,转身想跑,却被裴炎的侍卫拦住了。
把他们都抓起来！
裴炎下令。
侍卫们冲上去,很快就把柳乘风和李三等人抓了起来。柳乘风挣扎着,大声道：太子殿下,您不能抓我！我父亲是太傅,您要是抓了我,我父亲不会放过您的！
裴炎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柳太傅孤倒要看看,他怎么不放过孤。把他们带回去,严加审问！
侍卫们押着柳乘风和李三等人离开。裴炎转身,看向我藏身的草堆：出来吧。
我从草堆里钻出来,拍了拍身上的草屑。刚才的一幕太惊险了,我现在还有些后怕。
殿下,我们拿到证据了。
我看着裴炎,脸上露出了笑容。
裴炎点点头,眼神里闪过一丝赞赏：不错。不过,这件事还没完。柳太傅不会善罢甘休的,你接下来要小心。
我点点头：民女知道了。多谢殿下。
我们一起离开了破庙,骑马返回东宫。一路上,裴炎没有说话,我也没有说话。月光洒在他身上,给他镀上了一层银色的光晕,让他看起来没有那么冷了。
回到东宫,裴炎把我送到西偏院门口：你早点休息吧。明天孤会让人把柳乘风和李三的供词送过来,你看看有没有用。
多谢殿下。
我屈膝行礼。
裴炎点点头,转身离开了。看着他的背影,我心里忽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我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什么,只觉得,和裴炎在一起的时候,我很安心。
第二天一早,裴炎果然让人把供词送了过来。供词上详细地写着柳家走私盐铁的时间、地点和数量,还有柳太傅包庇他们的证据。
我拿着供词,心里激动不已。有了这份供词,我就能扳倒柳家了！
就在这时,春桃跑了进来,脸色慌张：小姐,不好了！姑爷……
姑爷被抓了！
我心里一紧：被谁抓了怎么回事
是柳家的人,
春桃喘着气,柳太傅说姑爷和您合谋,陷害柳乘风,把姑爷抓起来了,还说要杀了姑爷！
我的心沉了下去。柳太傅这是在报复我！他抓不到我,就抓沈文轩来要挟我！
春桃,你别慌,
我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你知道沈文轩被关在哪里吗
春桃摇摇头：不知道。柳家的人把姑爷抓走后,就没有消息了。小姐,怎么办啊
我站起身,在屋子里踱来踱去。柳太傅抓沈文轩,就是想让我用供词来换他。可是,我要是把供词交出去,之前的努力就都白费了,柳家也不会放过我和我的爹娘。
可是,我要是不救沈文轩,他会不会真的被柳太傅杀了
虽然沈文轩前世对我很坏,但他毕竟是我两个孩子的父亲。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死。
就在我犹豫不决的时候,门外传来了太监的声音：唐姑娘,殿下请您去前殿。
我心里一动,难道裴炎知道沈文轩被抓的事了
我跟着太监来到前殿,裴炎正坐在宝座上,手里拿着一份奏折。他看到我,放下奏折,道：你知道沈文轩被抓了
我点点头,屈膝行礼：民女知道。殿下,柳太傅抓沈文轩,就是想让我用供词来换他。求殿下救救沈文轩。
裴炎看着我,眼神复杂：你想救他他前世那样对你,你还想救他
我愣了一下,抬头看向裴炎。他怎么知道我前世的事
裴炎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道：孤派人查过你。你前世的遭遇,孤都知道。
我的心一震,眼泪毫无预兆地掉了下来。这么多年,终于有人知道我的冤屈了。
殿下,
我哽咽着说,我知道沈文轩前世对我很坏,可他毕竟是我两个孩子的父亲。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死。求殿下救救他。
裴炎沉默了片刻,道：好。孤可以救他。不过,你要答应孤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我连忙问。
从今以后,你不再是沈文轩的妻子,
裴炎看着我,眼神坚定,你要留在东宫,做孤的人。
我的心猛地一跳,抬头看向裴炎。他的眼神里没有一丝玩笑的意味,满是认真。
我犹豫了。留在东宫,做他的人这意味着我要彻底和沈文轩划清界限,意味着我要卷入更复杂的宫廷斗争中。
可是,我没有别的选择。
我深吸一口气,抬起头,迎上裴炎的目光：好。我答应你。
裴炎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那笑容很淡,却像阳光一样,照亮了我的心。
好。
他站起身,走到我面前,伸手擦去我脸上的眼泪,孤这就派人去救沈文轩。你放心,孤不会让他有事的。
他的指尖温热,触碰到我脸颊的时候,我感觉一阵电流划过。我下意识地躲开,脸颊有些发烫。
裴炎看着我,笑了笑,转身道：来人,备轿。孤要去柳府。
6
惊变
裴炎带着侍卫,很快就来到了柳府。柳太傅听说裴炎来了,连忙出来迎接,脸上带着虚伪的笑容：太子殿下大驾光临,老夫有失远迎,还望殿下恕罪。
裴炎冷笑一声,没有理会他,径直走进柳府：柳太傅,孤听说你抓了沈文轩把他交出来。
柳太傅的笑容僵在脸上,道：殿下,沈文轩和他的妻子唐晚晚合谋,陷害犬子柳乘风,老夫只是把他抓起来,问清楚情况而已。
问清楚情况
裴炎走到大厅中央,停下脚步,转身看向柳太傅,孤看你是想报复唐晚晚吧柳太傅,你儿子走私盐铁,证据确凿,你不仅不认罪,还敢抓孤的人,你是不是觉得孤不敢动你
柳太傅的脸色变得苍白,道：殿下,老夫没有！犬子是被冤枉的,沈文轩和唐晚晚是故意陷害他！
冤枉
裴炎从袖中掏出那份供词,扔在柳太傅面前,这是你儿子和李三的供词,上面写得清清楚楚,你还想狡辩
柳太傅捡起供词,看了看,脸色越来越白。他知道,事情已经败露了,再狡辩也没用。
殿下,
柳太傅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老夫知错了！求殿下饶了犬子一命！老夫愿意辞去太傅之职,回老家养老！
裴炎看着他,眼神冰冷：饶了他你儿子走私盐铁,害得多少百姓受苦,你说饶就能饶还有,你包庇他这么多年,收了多少赃款,你以为孤不知道吗
柳太傅浑身发抖,说不出话来。
把沈文轩带出来。
裴炎下令。
侍卫们很快就把沈文轩带了出来。沈文轩身上有不少伤痕,脸色苍白,看到裴炎,连忙跪下行礼：草民沈文轩,见过太子殿下。多谢殿下救命之恩。
裴炎点点头,道：你起来吧。以后,好好做人,别再和柳家有往来。
沈文轩连忙点点头：草民知道了,多谢殿下。
裴炎转身,看向柳太傅：把柳乘风和李三交给孤,孤会交给刑部处理。你也跟孤走一趟,去刑部说清楚你的罪行。
柳太傅没有办法,只能点点头。
裴炎带着柳太傅、柳乘风、李三和沈文轩,回到了东宫。他把柳太傅等人交给刑部后,才回到西偏院。
我看到沈文轩,连忙走过去：文轩,你没事吧
沈文轩看着我,眼神复杂：晚晚,谢谢你。还有……
对不起。
我知道,他是在为前世的事道歉。我心里虽然还有恨,但看到他这个样子,也有些不忍心。
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我淡淡道,以后,你好好备考,好好照顾孩子们,我们……
好聚好散。
沈文轩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我的意思。他点点头,道：好。晚晚,你以后要好好照顾自己。
他转身离开了。看着他的背影,我心里忽然觉得一阵轻松。我终于和前世的痛苦,彻底告别了。
裴炎走到我身边,看着我：你还好吗
我点点头,笑道：我没事。多谢殿下。
裴炎笑了笑,道：你不用谢我。你是孤的人,孤自然会护着你。
他的话让我脸颊一红,连忙低下头。
接下来的几天,刑部对柳太傅、柳乘风和李三进行了审问。柳太傅供出了自己多年来包庇柳乘风走私盐铁、收受贿赂的罪行,还供出了不少和他勾结的官员。
皇帝大怒,下令将柳太傅革职查办,柳乘风和李三斩首示众,那些和柳太傅勾结的官员,也都受到了相应的惩罚。
柳家倒了,沈文轩也因为和柳家有往来,被取消了科举资格。他心灰意冷,带着两个孩子回了老家。
我听说后,心里没有丝毫波澜。这是他们应得的下场。
这天下午,裴炎来到西偏院,手里拿着一份圣旨。
晚晚,
他走到我面前,笑容温柔,孤向父皇请旨,求父皇赐婚。父皇已经答应了,这是圣旨。
我看着那份明黄色的圣旨,心里激动不已。我接过圣旨,打开一看,上面写着皇帝赐婚,将我许配给太子裴炎。
殿下……
我抬起头,看着裴炎,眼泪又掉了下来。
裴炎伸手抱住我,轻轻拍着我的背：别哭了。从今以后,孤会好好照顾你,不会再让你受一点委屈。
我靠在他怀里,感受着他的温暖,心里充满了幸福。
前世的痛苦已经过去,这一世,我终于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幸福。
7
情定
赐婚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京城。所有人都没想到,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太子殿下,竟然会娶一个商女,还是一个离过婚的商女。
不少人都在背后议论我,说我是个狐狸精,迷惑了太子殿下。可我一点也不在乎。我知道,裴炎是真心对我好,这就够了。
婚期定在一个月后。这段时间,裴炎几乎每天都会来西偏院陪我。他不再像以前那样冷漠,对我越来越温柔。
他会陪我看书,陪我下棋,还会带我去东宫的花园里散步。他知道我喜欢兰花香,就特意让人在花园里种满了兰花。
这天下午,我们坐在花园里的石凳上,看着满园的兰花。裴炎忽然握住我的手,道：晚晚,孤有件事想跟你说。
我看着他,笑道：殿下有什么事,尽管说。
裴炎深吸一口气,道：孤三岁的时候,被人下毒,落下了阴鸷的性子。这么多年,孤一直活在仇恨里,觉得所有人都想害孤。直到遇到你,孤才知道,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人真心对孤好。晚晚,谢谢你。
我的心一暖,反握住他的手：殿下,你不用谢我。能遇到你,是我的幸运。
裴炎看着我,眼神温柔：晚晚,孤发誓,从今以后,孤会用一生来守护你,不会让你再受一点伤害。
我点点头,靠在他的肩膀上。阳光洒在我们身上,温暖而美好。
就在这时,小禄子跑了过来,神色慌张：殿下,唐姑娘,不好了！宫里出事了！
裴炎皱了皱眉：出什么事了
是二皇子,
小禄子喘着气,二皇子联合三皇子,在宫里发动了叛乱,说要逼宫夺权！
我的心一紧。二皇子和三皇子一直对太子之位虎视眈眈,没想到他们竟然真的敢发动叛乱。
裴炎站起身,眼神瞬间变得冰冷：孤知道了。小禄子,你带唐姑娘回西偏院,严加保护,不准任何人靠近。孤去宫里看看。
殿下,我跟你一起去！
我站起身,拉住裴炎的手。
裴炎看着我,皱了皱眉：宫里很危险,你不能去。
殿下,我不怕危险,
我看着他,眼神坚定,我想跟你一起面对。而且,我在京城有不少商行,人脉也广,说不定能帮上你。
裴炎沉默了片刻,最终点了点头：好。那你跟在孤身边,一定要小心。
我们很快就来到了皇宫。皇宫里一片混乱,到处都是厮杀声。二皇子和三皇子带着叛军,已经攻到了太和殿门口。
皇帝站在太和殿门口,脸色苍白,身边的侍卫们正在奋力抵抗。
父皇！
裴炎快步走到皇帝身边,您没事吧
皇帝看到裴炎,松了口气：炎儿,你来了就好。快,把这些叛军给朕杀了！
裴炎点点头,转身对侍卫们下令：把叛军都围起来,一个也别放过！
侍卫们冲上去,和叛军厮杀起来。我站在裴炎身边,心里很紧张。我看到二皇子拿着剑,朝着裴炎冲了过来。
殿下,小心！
我大喊一声,挡在裴炎面前。
二皇子的剑眼看就要刺到我,裴炎猛地把我推开,自己迎了上去。剑刺在裴炎的肩膀上,鲜血瞬间流了出来。
殿下！
我大喊着,扑到裴炎身边。
裴炎忍着痛,反手一剑,刺中了二皇子的胸口。二皇子倒在地上,没了呼吸。
三皇子看到二皇子死了,吓得魂飞魄散,转身想跑,却被侍卫们抓住了。
叛军看到首领死了,也都纷纷放下武器,投降了。
皇宫里的叛乱,很快就平息了。
太医连忙过来,给裴炎包扎伤口。我看着他肩膀上的伤口,心里很心疼：殿下,你疼吗
裴炎笑了笑,伸手摸了摸我的头：孤不疼。只要你没事,孤就放心了。
皇帝走到我们身边,看着裴炎,道：炎儿,这次多亏了你。你想要什么赏赐,父皇都答应你。
裴炎看着我,笑道：父皇,儿臣什么都不要,只希望父皇能尽快为儿臣和晚晚举行婚礼。
皇帝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好！朕答应你！等你伤好了,朕就为你们举行婚礼！
我看着裴炎,心里充满了幸福。
8
花嫁
裴炎的伤很快就好了。皇帝兑现承诺,为我们举行了盛大的婚礼。
婚礼那天,东宫张灯结彩,到处都是喜庆的红色。我穿着华丽的嫁衣,头上盖着红盖头,坐在花轿里,心里既紧张又期待。
花轿来到东宫门口,裴炎亲自走过来,掀开轿帘,伸出手：晚晚,我们回家。
我握住他的手,跟着他走进东宫。红盖头下的世界一片模糊,可我能感觉到,周围有很多人在祝福我们。
拜堂的时候,我和裴炎一起拜天地,拜高堂,最后夫妻对拜。当裴炎掀起我的红盖头时,我看到他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眼神里满是爱意。
晚晚,你真美。
他轻声说。
我的脸颊一红,低下头。
婚礼过后,宾客们都离开了。我和裴炎坐在新房里,看着满屋子的喜庆装饰,心里充满了幸福。
裴炎握住我的手,道：晚晚,从今以后,你就是东宫的太子妃了。孤会好好对你,不会让你受一点委屈。
我点点头,靠在他怀里：殿下,我相信你。
接下来的日子,我成了东宫的太子妃。裴炎对我越来越好,宫里的人也都很尊敬我。我不再是那个任人欺负的商女,而是太子妃,有裴炎护着我。
我没有忘记自己的初心。我利用自己的商行,帮助了很多穷苦百姓。我开了几家粥铺,每天免费给穷苦百姓提供粥饭；我还开了几家女学,让那些没钱上学的女孩子也能读书识字。
裴炎很支持我,他说：晚晚,你做得很好。孤会帮你,让更多的百姓受益。
在我们的努力下,越来越多的百姓过上了好日子。大家都很感激我们,说我们是贤明的太子和太子妃。
这天下午,我正在女学里教孩子们读书,春桃忽然跑了过来,神色慌张：小姐,不好了！沈文轩来了！
我愣了一下,放下手里的书：他来做什么
他说他想见你,
春桃喘着气,他还带了两个孩子来。
我的心一动。这么久没见,我不知道沈文轩和孩子们怎么样了。
让他进来吧。
我道。
很快,沈文轩就带着沈明宇和沈明玥走了进来。沈文轩看起来苍老了很多,头发也白了不少。沈明宇和沈明玥已经长大了,看到我,眼神里满是陌生。
晚晚,
沈文轩走到我面前,神色复杂,好久不见。
我点点头,道：好久不见。你还好吗
我还好,
沈文轩苦笑一声,孩子们也还好。我这次来,是想让孩子们认认你。他们……
他们一直都很想你。
沈明宇和沈明玥看着我,没有说话。我知道,他们心里对我还有怨恨。
孩子们,
我走到他们面前,温柔地说,我知道,以前是我不好,没有好好照顾你们。你们要是愿意,以后可以常来看我。
沈明玥的眼睛红了,她小声说：娘,你真的是我们的娘吗
我的心一酸,点点头：是,我是你们的娘。
沈明玥扑进我怀里,哭了起来：娘,我好想你！以前是我不好,我不该听柳含烟的话,不该对你那么坏！
我抱着她,眼泪也掉了下来：没事了,都过去了。娘不怪你。
沈明宇也走到我身边,小声说：娘,对不起。
我摸了摸他的头,笑道：没事了。以后,我们一家人好好的。
沈文轩看着我们,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晚晚,谢谢你。
我摇摇头：不用谢。孩子们也是我的孩子,我应该照顾他们。
从那以后,沈文轩经常带着孩子们来看我。孩子们也越来越亲近我,我们一家人的关系,慢慢变得好了起来。
9
新生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和裴炎的感情越来越好。裴炎在朝中的势力也越来越大,皇帝越来越信任他,百姓们也越来越爱戴他。
这天,皇帝召集大臣们,在太和殿里宣布了一个重要的决定
——
他要禅位给裴炎。
大臣们都很惊讶,纷纷劝皇帝收回成命。可皇帝心意已决,他说：朕老了,精力不行了。炎儿有能力,有担当,能让百姓过上好日子,他是最合适的皇位继承人。
裴炎跪在地上,道：父皇,儿臣不能接受！父皇还年轻,还能再治理朝政多年！
皇帝扶起裴炎,道：炎儿,朕意已决。你就不要再推辞了。
裴炎没有办法,只能答应。
几天后,裴炎举行了登基大典,正式成为了皇帝。我也从太子妃,变成了皇后。
登基大典那天,裴炎穿着龙袍,站在太和殿的最高处,接受百官的朝拜。他看向我,眼神温柔。我知道,从今天起,我们要一起承担起治理国家的重任。
裴炎登基后,实行了很多新政。他减轻了百姓的赋税,鼓励农耕,兴修水利,还整顿了吏治,严惩了那些贪官污吏。在他的治理下,国家越来越繁荣,百姓们的生活也越来越幸福。
我作为皇后,也没有闲着。我继续打理我的商行,帮助穷苦百姓。我还在宫里设立了一个
慈善堂,专门帮助那些无家可归的老人和孩子。
裴炎很支持我,他说：晚晚,你做得很好。有你在身边,孤很放心。
我们的生活很幸福,可我知道,还有一件事没有完成。
这天晚上,我和裴炎坐在御花园里,看着天上的月亮。我忽然道：殿下,我想回一趟江南。
裴炎愣了一下,道：回江南做什么
我想把我爹娘的墓迁到京城来,
我看着他,眼神坚定,我想让他们看看,我现在过得很好,我找到了一个真心对我好的人,我还成为了皇后。我想让他们为我骄傲。
裴炎握住我的手,道：好。孤陪你一起去。
几天后,我们一起回到了江南。我找到了爹娘的墓,墓碑上已经长满了青苔。我跪在墓前,眼泪掉了下来：爹娘,女儿来看你们了。女儿现在过得很好,你们不用担心。女儿会好好生活,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裴炎也跪在我身边,对着墓碑道：岳父岳母,请你们放心,我会好好照顾晚晚,不会让她受一点委屈。
我们把爹娘的墓迁到了京城的皇陵里。这样,我就能经常来看他们了。
从江南回来后,裴炎问我：晚晚,你还有什么心愿吗孤都会帮你实现。
我看着他,笑道：我没有别的心愿了。有你在身边,有孩子们在身边,有百姓们的支持,我已经很幸福了。
裴炎笑了笑,伸手抱住我：孤也是。
10
盛世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几年过去了。
裴炎成为皇帝后,一直勤政爱民,国家越来越繁荣昌盛,百姓们安居乐业。大家都称赞他是一位贤明的君主,而我也被百姓们称为
贤后。
沈明宇和沈明玥也长大了。沈明宇考上了科举,成为了一名官员。他为官清廉,很受百姓的爱戴。沈明玥也嫁给了一位正直的官员,生活很幸福。
沈文轩也老了,他在京城定居下来,每天种种花,养养鸟,日子过得很悠闲。他经常来看我和孩子们,我们的关系也越来越融洽。
这天,是裴炎的生日。宫里举行了盛大的宴会,百官们都来为裴炎祝寿。
宴会上,裴炎站起来,举起酒杯,道：各位卿家,今天是孤的生日,孤很高兴。这些年来,多亏了各位卿家的辅佐,多亏了百姓们的支持,国家才能有今天的繁荣昌盛。孤敬大家一杯！
百官们纷纷站起来,举起酒杯,道：祝陛下万寿无疆！祝大齐王朝繁荣昌盛！
裴炎喝完酒,看向我,笑道：孤还要感谢一个人,那就是皇后。这些年来,皇后一直陪伴在孤身边,帮助孤治理国家,帮助百姓。孤能有今天的成就,离不开皇后的支持。孤敬皇后一杯！
我站起来,举起酒杯,笑道：陛下客气了。这是臣妾应该做的。臣妾祝陛下万寿无疆,祝大齐王朝永远繁荣昌盛！
我们喝完酒,百官们纷纷鼓掌。
宴会过后,我和裴炎坐在御花园里,看着天上的星星。裴炎握住我的手,道：晚晚,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你穿着素衣,拿着账本,跪在东宫的驯兽场里,求孤帮你。
我笑了笑,道：当然记得。那时候,我以为你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鬼,很害怕你。
裴炎也笑了：那时候,孤觉得你很有趣。一个弱女子,竟然敢闯东宫,还敢跟孤谈条件。孤从来没有见过像你这样的女子。
我靠在他怀里,道：殿下,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可能早就死了,也不会有今天的幸福生活。
裴炎摸了摸我的头,道：傻丫头,不用谢。能遇到你,是孤的幸运。孤这辈子,最幸运的事,就是遇到了你。
我们就这样静静地坐着,看着天上的星星,享受着这宁静而幸福的时光。
我知道,前世的痛苦已经彻底过去了。这一世,我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幸福,找到了真心对我好的人。我不仅为自己报了仇,还帮助了很多百姓,实现了自己的价值。
我相信,在我和裴炎的努力下,大齐王朝会越来越繁荣,百姓们的生活也会越来越幸福。我们会一起,创造一个盛世,让后人铭记。
这,就是我想要的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