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骨碎声与烟花
铁链勒进我手腕皮肉里的疼,早已麻木。
阴冷的别苑深处,烛火忽明忽暗,映着魏王世子那张扭曲的脸。他手中的银鞭刚落下,我后背的衣衫便又渗出血来,黏在溃烂的肉上,一动就是撕裂般的痛。
唐姑娘,你姐姐可是特意嘱咐,要我好好‘疼’你。
他笑得涎水都快滴下来,脚狠狠碾过我蜷起的脚踝,毕竟今日是龙凤胎殿下的生辰,总得有人给他们‘添点乐子’不是
龙凤胎……
我的阿鸾、阿珩。
我喉咙里发出破碎的气音,想嘶吼,却只能咳出带血的唾沫。今日是他们满周岁的日子,宫城里定是满街红绸,烟花会从黄昏放到深夜吧就像去年他们出生时那样,皇帝姐夫还笑着摸我的头,说我是唐家的功臣。
功臣
多可笑。
我原是唐家最不起眼的庶女,生来就比嫡姐唐柔矮一截。那年太后病重,说见着唐柔能安心,父亲便把她送进了宫。可她怕侍寝,更怕怀孕失了身段,竟哭着求我：妹妹,你身子好,太医说你承宠必孕。你替姐姐去一次,等姐姐站稳脚跟,定不会亏待你。
那时我多傻,信了她的话,也信了
母凭子贵
的鬼话。我替她穿着寝衣,在暗夜里走进皇帝萧彻的寝宫,他总是在批阅奏折,头也不抬地让我安分些。后来我真的怀了,还是龙凤胎,唐柔便日日来看我,给我送补汤,说等孩子生下来,就认她做母妃,将来我就能出宫寻个好人家。
我竟也信了。
直到今日,阿鸾和阿珩的生辰宴刚开,唐柔就带着几个侍卫闯进我的偏殿,笑着说：妹妹,陛下说你身份低微,不配养皇子公主。魏王世子喜欢你很久了,姐姐这就送你过去,保你后半辈子‘荣华富贵’。
我才知道,所谓的
功臣,不过是她借腹生子的工具；所谓的
陛下恩宠,不过是他眼中可有可无的尘埃。
魏王世子的银鞭又落下来,这次打在我的脸上,火辣辣的疼。我睁着眼,透过模糊的血雾,似乎能看到宫城方向的夜空,有烟花炸开,亮得像白昼。
那是我的孩子在过生辰啊……
姐姐……
陛下……
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指甲抠进冰冷的地面,我做鬼……
也不会放过你们……
意识沉入黑暗的前一秒,我好像听到阿鸾的哭声,又好像听到烟花炸开的巨响,震得我骨头都在疼。
再睁眼时,刺目的阳光让我眯了眯眼。
熟悉的青纱帐,熟悉的沉香木梳妆台,还有铜镜里那张略显稚嫩的脸
——
这是我十五岁时的模样,还没替唐柔侍寝,还没怀阿鸾和阿珩,还没经历那些蚀骨的疼。
妹妹,你醒啦
门被轻轻推开,唐柔端着一碗汤走进来,脸上挂着我曾以为是
温柔
的笑,快把这碗补汤喝了,今晚……
该你替姐姐去了。
她的声音像毒蛇的信子,舔过我的皮肤。
我看着她手中那碗黑漆漆的汤,忽然想起前世喝了这汤后,夜里浑身燥热,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这一次,我不会再喝了。
我抬手,故意打翻了汤碗。青瓷碗摔在地上,碎成几片,褐色的汤汁溅了唐柔一身。
姐姐,
我坐起身,声音还有些沙哑,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冷意,我身子不适,怕是不能替你去了。
唐柔脸上的笑僵住了,她盯着我,眼神里闪过一丝错愕,随即又恢复了温柔：妹妹这是怎么了昨日不是还答应得好好的吗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姐姐这就去请太医。
不必了。
我掀开被子下床,走到她面前,看着她眼底深处的算计,我只是突然想明白了,姐姐的福气,还是姐姐自己享比较好。我这庶女的命,可担不起‘替姐姐侍寝’的荣耀。
唐柔的脸色终于变了,她伸手想拉我的胳膊,却被我躲开。
妹妹,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她的声音压低了些,带着威胁,父亲让你听我的,你若是敢不听话,仔细你的下场！
下场我前世的下场还不够惨吗
我笑了笑,走到铜镜前,看着镜中那个眼神里终于有了光的自己：姐姐,我的下场,我自己做主。今晚的寝殿,你还是自己去吧。
唐柔气得浑身发抖,却又不敢在这里发作,只能狠狠瞪了我一眼,转身拂袖而去。
她走后,我才缓缓蹲下身,捡起一片碎瓷片,划破了自己的指尖。
疼。
但这疼,比前世的万分之一都轻。
萧彻,唐柔,还有所有害过我的人,这一世,我唐心回来了。你们欠我的,欠阿鸾和阿珩的,我会一点一点,全部讨回来。
而第一步,就是走进那座困住我前世的皇宫,把属于我的一切,都夺回来。
2
御书房的偶遇
唐柔果然没再逼我,想来是怕我闹起来,让父亲知道她利用庶妹的事。但我知道,她不会善罢甘休,定会想别的办法。
我必须先一步接近萧彻。
前世我替她侍寝时,萧彻总是在御书房批阅奏折到深夜,对女色似乎并无兴趣。他是个出了名的工作狂,登基三年,除了必要的选秀,几乎没纳过妃嫔,后宫形同虚设。唐柔就是因为知道他这性子,才怕侍寝后得不到恩宠,又误了自己的前程。
但这也恰恰是我的机会。
我打听好萧彻每日会在巳时三刻从御书房出来,去御花园散步半个时辰。于是这天一早,我就借着给宫中嬷嬷送绣品的由头,混进了宫。
巳时刚过,我就守在御书房外的回廊下,手里拿着一方早就绣好的墨竹手帕
——
萧彻喜欢墨竹,前世我替他整理奏折时,见过他案头放着一幅墨竹图。
果然,没过多久,就看到明黄色的身影从御书房里走出来。萧彻穿着常服,玄色的袍子上绣着暗纹龙,头发用玉冠束起,面容冷峻,眉宇间带着一丝疲惫,却丝毫不减帝王的威严。
他身边跟着太监总管李德全,两人正说着什么,脚步声沉稳地朝回廊这边来。
我深吸一口气,故意脚下一滑,手中的手帕掉在地上,正好落在萧彻的脚边。
奴婢唐心,参见陛下！
我连忙跪下,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慌乱。
萧彻的脚步停了下来,他低头看了看地上的手帕,又看了看我,眉头微蹙：抬起头来。
我缓缓抬头,迎上他的目光。他的眼睛很深,像寒潭,看得我心里一紧
——
前世我从未敢这样直视他,如今这样一看,才发现他眼底除了威严,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
这手帕是你的
他指了指地上的帕子。
是……
是奴婢绣的。
我垂下眼,手指攥紧了衣角,奴婢方才不小心滑倒,惊扰了陛下,还请陛下恕罪。
李德全想上前捡起手帕,却被萧彻拦住了。他弯腰,亲自捡起了那方墨竹手帕,指尖拂过上面的针脚,忽然问道：你会绣墨竹
回陛下,奴婢略懂一些。
我抬起头,鼓起勇气说道,奴婢看陛下案头常放墨竹图,便想着绣一方手帕,或许陛下能用得上。
萧彻挑了挑眉,似乎有些意外。他盯着我看了片刻,忽然问道：你是唐家的人
是,奴婢是唐家庶女唐心。
我如实回答,故意强调了
庶女
二字
——
我知道,唐柔定是在他面前只提自己,从未提过我。
果然,萧彻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探究：朕记得唐家送进来的是嫡女唐柔,你怎么会在这里
回陛下,奴婢是替家中嬷嬷送绣品入宫,今日便要回去了。
我低下头,声音带着一丝委屈,只是奴婢仰慕陛下勤政,今日能得见陛下,已是奴婢的福气。
这话既说明了来意,又拍了他的马屁,还不会让他起疑心。
萧彻沉默了片刻,将手帕揣进了袖袋里,对李德全说：把她带去偏殿候着,朕待会儿还有话问她。
李德全愣了一下,随即连忙应道：嗻。
我跟着李德全走的时候,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萧彻。他正站在回廊下,手里拿着奏折,却没有立刻翻看,而是朝着我的方向看了过来。
四目相对的瞬间,我连忙低下头,心跳却快了几分。
第一步,成功了。
偏殿里很安静,李德全给我倒了杯茶,笑着说：唐姑娘,陛下可是很少对宫女这样上心,你可得好好把握机会。
我笑着谢过他,心里却清楚,萧彻对我上心,不过是因为我
特别——
一个会绣墨竹、还敢在他面前说话的庶女,比那些只会奉承的宫女有趣些罢了。
但这就够了。
半个时辰后,萧彻回来了。他脱下外袍,递给李德全,然后坐在我对面,开门见山地问：你在唐家,过得如何
我心里一动,他竟会问这个难道他知道唐家庶女的处境
我端起茶杯,指尖微微颤抖,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回陛下,奴婢是庶女,在家中自然比不得嫡姐。不过父亲和嫡姐待奴婢还算宽厚,奴婢已经很满足了。
这话半真半假,既说了自己的处境,又没直接告状,免得让他觉得我挑拨离间。
萧彻点了点头,没再追问,反而说起了墨竹：你绣的墨竹,针脚很细,比宫里的绣娘绣得还好。你师从何人
回陛下,是奴婢母亲教的。
我垂下眼,想起了早逝的母亲,声音软了些,母亲生前最喜欢墨竹,说竹子有气节,就算在寒冬里也不会弯。
萧彻的眼神柔和了几分：你母亲是个有见识的人。
我们又聊了一会儿墨竹,还有一些诗词。我前世替唐柔侍寝时,为了能和他多说几句话,偷偷学了不少诗词典故,如今正好用上。
他听得很认真,偶尔会问我几个问题,我都一一答上来。
不知不觉,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李德全进来提醒：陛下,该用晚膳了。
萧彻看了看窗外,对我说道：今日天色晚了,你便在宫里住一晚,明日再回去吧。李德全,给唐姑娘安排个住处。
我连忙起身谢恩：谢陛下恩典。
他点了点头,转身走了出去,走到门口时,忽然回头对我说：那方手帕,朕很喜欢。
我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嘴角终于勾起一抹真心的笑。
萧彻,你前世欠我的,这一世,我会让你一点一点,还回来。而这方手帕,只是开始。
3
嫡姐的眼线
我在宫里住了下来,萧彻给我安排了一间靠近御书房的偏殿,还赏了我几个宫女太监。这待遇,让宫里不少人都动了心思,尤其是唐柔。
第二天一早,唐柔就找上门来了。
她穿着一身粉色的宫装,头发梳得精致,脸上带着
关切
的笑,一进门就拉着我的手：妹妹,你怎么还在宫里昨日我回去后,父亲还问起你,说你若是不回来,就让我来寻你。
我抽回手,走到桌边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劳嫡姐挂心了,昨日陛下留我在宫里说话,耽误了时辰,便住下了。今日我就回去。
唐柔走到我对面坐下,眼神扫过殿里的摆设,眼底闪过一丝嫉妒,却又很快掩饰过去：妹妹倒是好福气,能得陛下召见。昨日我去给太后请安,太后还问起你呢,说想看看你绣的墨竹。
我心里冷笑,太后什么时候会关心一个庶女的绣活不过是她想找个由头,让我替她做事罢了。
太后娘娘抬爱了,奴婢不过是会绣几针罢了,哪里敢让太后娘娘特意相看。
我垂下眼,语气平淡。
唐柔见我不上钩,又换了个话题：妹妹,昨日陛下和你说了些什么是不是问起我了
陛下没问起嫡姐。
我抬起头,看着她急切的眼神,故意说道,陛下倒是问了我不少关于墨竹的事,还说我绣的手帕很好看。
唐柔的脸色瞬间变了,她攥紧了手中的帕子,声音有些尖锐：妹妹,你可知规矩陛下是天子,你不过是个庶女,怎么能和陛下说这些有的没的若是让父亲知道了,定会责罚你的！
嫡姐放心,陛下问我,我不敢不答。
我笑了笑,再说,陛下也没说我错了,还赏了我住处呢。
唐柔气得浑身发抖,却又不敢发作,只能站起身,冷冷地说：妹妹好自为之吧！若是出了什么事,可别连累唐家！
说完,她转身就走,连告退都忘了。
她走后,我身边的宫女青黛小声说：姑娘,嫡小姐好像生气了,咱们要不要……
不用。
我打断她,她生气才好,这样她才会更急着对付我,也更容易露出马脚。
青黛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我知道,唐柔不会就这么算了。她肯定会派人监视我,甚至想办法陷害我。
果然,当天下午,我就发现殿外多了几个陌生的宫女,总是在不远处徘徊。我故意让青黛把我绣坏的帕子扔到窗外,没过多久,就看到一个宫女偷偷捡起帕子,快步走了出去。
我冷笑一声,看来唐柔是想抓我的把柄,好在父亲或萧彻面前告状。
晚上,萧彻又来了。他刚处理完奏折,脸色有些疲惫,坐下后就问我：今日唐柔来找你了
我愣了一下,他怎么知道
回陛下,是的。
我老实回答,嫡姐说父亲在等我回去,还问了我昨日和陛下说话的事。
萧彻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淡淡地说：她若是再找你麻烦,你不用理她。有朕在,没人能欺负你。
我的心猛地一跳,抬头看向他。他的眼神很认真,没有一丝玩笑的意思。
谢陛下。
我低下头,掩饰住眼底的惊讶。他为什么要护着我仅仅是因为那方手帕,还是因为别的
萧彻没再说话,而是拿起我放在桌上的绣绷,上面是我刚绣了一半的墨竹。他看了一会儿,忽然说道：你若是喜欢宫里,便留下来吧。朕给你个身份,不用再回唐家受委屈。
我心里一震,抬起头看着他：陛下,奴婢是庶女,身份低微,怕是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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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份是朕给的。
他打断我,眼神坚定,朕说你配,你就配。明日朕会下旨,封你为正六品答应,赐居凝香殿。
正六品答应,虽然不高,但已经比普通宫女好太多了。而且凝香殿离御书房很近,方便我接近他。
我连忙跪下谢恩：奴婢谢陛下恩典！
他扶起我,指尖不小心碰到我的手腕,我像被烫到一样缩了回去。前世被铁链勒过的地方,似乎还在隐隐作痛。
萧彻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探究：你怎么了
没……
没什么。
我连忙低下头,只是奴婢有些激动。
他没再追问,只是点了点头：时间不早了,你早些歇息吧。明日李德全会来接你去凝香殿。
说完,他转身走了出去。
看着他的背影,我摸了摸自己的手腕,心里五味杂陈。
萧彻,你到底是真心护我,还是又在利用我
不管是什么,这一世,我都不会再做任人摆布的棋子。凝香殿,不过是我棋盘上的第一步。
4
六宫的敌意
封答应的旨意下来后,宫里炸开了锅。
所有人都没想到,一个庶女竟然能一步登天,直接被封为答应,还住到了离御书房最近的凝香殿。更让他们意外的是,萧彻几乎每天都会去凝香殿待上一会儿,有时是和我聊墨竹,有时是让我陪他批阅奏折。
这待遇,连宫里唯一的贵妃
——
李贵妃都没有。
李贵妃是开国功臣的女儿,入宫三年,一直是六宫之首。萧彻虽然不常去她宫里,但也从未亏待过她。如今我突然冒出来,抢了萧彻的注意力,她自然不会放过我。
封答应的第三天,李贵妃就以
姐妹相见
为由,邀请我去她的景仁宫赴宴。
青黛担心地说：姑娘,李贵妃这分明是鸿门宴,咱们还是别去了吧
不去不行。
我放下手中的绣绷,她是贵妃,我是答应,她的邀请我若是敢拒绝,就是以下犯上。再说,我也想看看,她到底想做什么。
我换上一身淡紫色的宫装,没戴太多首饰,显得低调又不失礼数。出门前,我特意让青黛把一小包药粉揣在怀里
——
这是我前世从一个老嬷嬷那里学的,能解普通的毒,也能让人暂时失声。
景仁宫里很热闹,除了李贵妃,还有贤妃、德嫔等几位有位分的妃嫔。她们看到我进来,都停下了说话,眼神里带着敌意和轻蔑。
妹妹来了,快坐。
李贵妃坐在主位上,脸上挂着假笑,指了指她身边的空位,妹妹刚入宫,姐姐们都想认识认识你呢。
我走到她面前,屈膝行礼：臣妾唐心,参见贵妃娘娘,参见各位姐姐。
免礼吧。
李贵妃挥了挥手,来人,给唐答应上茶。
宫女端上来一杯茶,茶杯是纯金的,茶水里飘着几片花瓣,看起来很精致。但我知道,这茶肯定不简单。
我端起茶杯,却没有喝,而是笑着说：多谢贵妃娘娘赏赐。只是臣妾近日有些咳嗽,太医说不能喝太浓的茶,还请娘娘恕罪。
李贵妃的脸色僵了一下,随即又笑了：既然妹妹不舒服,那就别喝了。来人,给唐答应换杯温水。
换上来的温水倒是没什么问题,我喝了一口,放在桌上。
接下来,几位妃嫔开始轮番
盘问
我,从我的家世问到我入宫的经过,语气里满是嘲讽。
听说唐答应是庶女
贤妃拿着手帕,轻轻扇着风,庶女能入宫当答应,还真是少见呢。
可不是嘛。
德嫔附和道,听说唐答应还会绣墨竹陛下就是因为这个才封你的吧不过妹妹啊,这宫里可不是靠绣活就能站稳脚跟的。
我低着头,不卑不亢地说：臣妾出身低微,能得陛下恩典,已是万幸。臣妾只想安安稳稳地在宫里过日子,不敢奢求太多。
安安稳稳
李贵妃放下茶杯,眼神锐利地看着我,妹妹若是真这么想,就该离陛下远些。陛下是天子,日理万机,哪有时间天天陪你一个小小的答应妹妹可别耽误了陛下的正事。
这话已经是明着警告我了。
我抬起头,看着李贵妃,语气平静地说：贵妃娘娘说笑了。陛下去凝香殿,有时是和臣妾聊墨竹,有时是让臣妾陪他批阅奏折。臣妾不敢耽误陛下的正事,反而会帮陛下整理奏折,替陛下分忧。
你
李贵妃冷笑一声,一个庶女,还敢说替陛下分忧你懂什么朝政别到时候帮了倒忙,连累了陛下！
臣妾虽然不懂朝政,但臣妾识字,能帮陛下整理奏折的顺序,也能在陛下累的时候,给陛下递杯茶、说句宽心的话。
我看着她,眼神坚定,陛下说,臣妾做的这些,对他来说很有用。
我故意把
陛下说
这三个字加重,就是要告诉她们,我有萧彻撑腰。
果然,李贵妃的脸色更难看了,贤妃和德嫔也不敢再说话。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太监的声音：陛下驾到
——
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我。萧彻怎么会来这里
我连忙站起身,和其他妃嫔一起跪在地上：臣妾参见陛下！
萧彻走进来,目光扫过殿内,最后落在我身上,眉头微蹙：你怎么在这里
回陛下,是贵妃娘娘邀请臣妾来赴宴的。
我低下头。
萧彻看向李贵妃,语气平淡：贵妃邀请唐答应,怎么不告诉朕一声朕还以为贵妃宫里有什么急事呢。
李贵妃连忙起身,脸上堆起笑容：臣妾只是想和唐妹妹聊聊天,没想到惊扰了陛下。
既然是聊天,那朕也来听听。
萧彻走到主位上坐下,指了指我,唐答应,过来给朕捶捶腿。
我愣了一下,随即走上前,站在他身边,轻轻给他捶腿。
其他妃嫔的脸色都很难看,尤其是李贵妃,嘴唇都快咬出血了。
萧彻没理会她们,反而和我聊起了奏折：今日那本关于江南水患的奏折,你整理得很清楚,朕看的时候省了不少事。
能帮到陛下,是臣妾的福气。
我笑着说。
我们就这么旁若无人地聊着,把李贵妃和其他妃嫔当成了空气。
过了一会儿,萧彻站起身,对我说道：时间不早了,朕还有奏折要批阅,你跟朕回凝香殿吧。
是。
我跟着他站起身。
萧彻没再看李贵妃她们,转身就走。我跟在他身后,走到门口时,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李贵妃正恶狠狠地盯着我,眼神里的恨意几乎要溢出来。
我知道,这只是开始。六宫的敌意,只会越来越浓。
但我不怕。
有萧彻护着我,她们暂时动不了我。而我,也会趁这个机会,尽快站稳脚跟,让自己变得更强。
5
巫蛊娃娃的陷阱
李贵妃的鸿门宴后,宫里安静了几天。但我知道,她们只是在憋大招。
果然,第五天早上,李德全急急忙忙地跑来找我,脸色苍白：唐姑娘,不好了！太后宫里搜出了巫蛊娃娃,上面写着太后的名字,还有……
还有你的生辰八字！
我的心猛地一沉。
巫蛊之术是宫里的大忌,一旦沾染上,轻则废黜,重则赐死。她们竟然用这么狠的手段来陷害我！
李总管,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强装镇定地问。
是太后宫里的宫女在打扫的时候,从你的旧衣物里搜出来的！
李德全急得直跺脚,太后现在气得晕过去了,陛下正在太后宫里,让你立刻过去！
我心里冷笑,旧衣物我入宫后,旧衣物早就让青黛处理了,怎么会出现在太后宫里分明是有人故意放进去的。
青黛,
我转身对青黛说,把我之前让你准备的那个盒子拿来。
青黛连忙去拿了一个木盒过来,里面装着我入宫前绣的几方手帕,还有一个小小的香囊
——
这个香囊是唐柔送给我的,里面装着
安神香,但我早就发现,里面的香料有问题,还混合了巫蛊娃娃上常用的草药。
我把木盒揣在怀里,对李德全说：李总管,咱们走吧。
太后宫里气氛凝重,萧彻坐在床边,脸色铁青。太后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太医正在给她诊脉。李贵妃、贤妃还有唐柔都在,她们看到我进来,眼神里都带着幸灾乐祸。
唐心,你可知罪
萧彻看到我,语气冰冷。
我跪在地上,声音平静：陛下,臣妾不知罪。臣妾从未做过巫蛊娃娃,更不会害太后娘娘。
不知罪
李贵妃站出来,指着桌上的巫蛊娃娃,这娃娃是从你的旧衣物里搜出来的,上面还有你的生辰八字,你还敢狡辩
我抬头看向她,眼神锐利：贵妃娘娘,臣妾入宫后,旧衣物早就让宫女处理了,怎么会出现在太后宫里而且臣妾的生辰八字,除了家人,没人知道。娘娘怎么能确定,这娃娃就是臣妾做的
你……
李贵妃被我问得说不出话来。
这时候,唐柔站出来,擦着眼泪说：妹妹,你怎么能做这种事太后娘娘待咱们不薄,你怎么能害她是不是你觉得太后娘娘不喜欢你,所以才……
嫡姐,
我打断她,你怎么知道太后娘娘不喜欢我我入宫后,只见过太后娘娘一次,还是在贵妃娘娘的宴会上。你这么说,难道是你早就知道太后娘娘会出事
唐柔的脸色瞬间变白：我……
我不是这个意思……
够了！
萧彻低吼一声,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我身上,唐心,你说你没做,可有证据
臣妾有证据。
我从怀里拿出木盒,打开,把那个香囊递了过去,陛下,这个香囊是嫡姐唐柔送给我的,说里面装的是安神香。但臣妾发现,里面的香料不仅能让人失眠,还混合了巫蛊娃娃上常用的草药。臣妾怀疑,这巫蛊娃娃是有人用这个香囊里的草药做的,目的就是陷害臣妾！
萧彻接过香囊,闻了闻,又递给太医：你看看这里面是什么。
太医仔细检查了一番,脸色凝重地说：回陛下,这里面除了普通的香料,还有一种叫‘蚀骨草’的草药,这种草药常用于巫蛊之术,长期佩戴会让人精神恍惚,而且……
和巫蛊娃娃上的草药成分一致。
萧彻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看向唐柔：唐柔,这香囊是你送给唐心的
唐柔吓得腿一软,跪在地上：陛下,不是我！这香囊不是我送的！是她……
是她自己弄的,想陷害我！
嫡姐,你怎么能不认账
我拿出一方手帕,这手帕是你送我香囊那天,我不小心弄脏了,你还帮我擦过。这上面的绣线,和你宫里的绣线是一样的,陛下可以派人去查！
萧彻立刻让李德全去唐柔的宫里查绣线。
没过多久,李德全就回来了,手里拿着一束绣线：陛下,唐姑娘说的没错,这手帕上的绣线,和唐柔姑娘宫里的绣线一模一样！
证据确凿,唐柔再也无法狡辩。她趴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陛下,我错了！是我鬼迷心窍,是李贵妃让我这么做的！她说只要把巫蛊娃娃栽赃给唐心,陛下就会废了她,我就能得到陛下的恩宠！陛下,我错了,求您饶了我吧！
所有人都看向李贵妃。
李贵妃的脸色惨白,指着唐柔：你胡说！我什么时候让你这么做了你别血口喷人！
我没有胡说！
唐柔抬起头,眼神疯狂,是你在景仁宫的宴会上,看到陛下护着唐心,就恨上了她。你还说,只要唐心死了,陛下就会回到你身边！你还给了我蚀骨草,让我放进香囊里送给唐心！陛下,我说的都是真的,求您明察！
萧彻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看着李贵妃,语气冰冷：李贵妃,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李贵妃知道自己逃不掉了,她瘫坐在地上,泪水直流：陛下,臣妾只是太爱您了,臣妾不想看到您被一个庶女迷惑……
臣妾错了,求您饶了臣妾吧！
爱朕
萧彻冷笑一声,你这叫爱朕吗你这是在害朕！巫蛊之术是宫里的大忌,你竟敢用这种手段陷害他人,还想害太后！朕看你是活腻了！
他站起身,对李德全说：传朕旨意,李贵妃意图用巫蛊之术谋害太后和唐答应,废黜贵妃之位,打入冷宫！唐柔协同作案,杖责五十,贬为庶人,逐出皇宫！
陛下,不要啊！
李贵妃和唐柔哭喊着,却被侍卫拖了下去。
看着她们的背影,我心里没有一丝痛快,只有一种解脱。
唐柔,这只是你欠我的开始。
萧彻走到我身边,扶起我,语气里带着一丝愧疚：唐心,让你受委屈了。
我看着他,眼眶一红,泪水忍不住掉了下来：陛下,臣妾不怕委屈,臣妾只怕陛下不信我。
他伸手擦掉我的眼泪,动作温柔：朕信你。以后,朕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
我靠在他怀里,感受着他的体温,心里却很清楚。
这场争斗,只是六宫之战的一个小高潮。李贵妃倒了,还会有其他人站出来。
但我不会再怕了。
有萧彻的信任和保护,我会一步一步,把属于我的一切,都夺回来。
6
凤印的试探
李贵妃被打入冷宫,唐柔被逐出皇宫后,宫里安静了不少。萧彻对我越来越上心,不仅升了我的位分,从答应升到了嫔,还把不少宫务交给我打理。
但我知道,这还不够。我要的,不仅仅是一个嫔位,还有凤印,还有阿鸾和阿珩的抚养权
——
前世的悲剧,我绝不会让它重演。
这日,萧彻处理完朝政,来到凝香殿。他坐在窗边,看着我整理奏折,忽然说道：唐心,朕想把凤印交给你保管。
我的手猛地一顿,抬起头看着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凤印是皇后的象征,掌管六宫大权。如今宫里没有皇后,凤印一直由太后保管。他竟然想把凤印交给我一个嫔
陛下,这万万不可。
我连忙放下奏折,臣妾只是个嫔,身份低微,怎么能保管凤印再说,太后娘娘还在,凤印理应由太后娘娘保管。
太后年纪大了,身体不好,打理六宫事务太劳累。
萧彻看着我,眼神认真,你这几个月打理宫务,做得很好,朕很放心。而且,朕相信你有能力管好六宫。
我垂下眼,心里五味杂陈。他是真心想让我管六宫,还是在试探我
陛下,臣妾还是觉得不妥。
我抬起头,语气诚恳,六宫妃嫔虽然现在安分了,但心里肯定不服臣妾。若是臣妾保管凤印,定会引来更多的非议,到时候不仅臣妾难做,还会给陛下添麻烦。不如陛下再等等,等找到合适的皇后人选,再把凤印交给皇后娘娘。
萧彻沉默了片刻,忽然笑了：你倒是想得周全。不过,朕觉得,你就是最合适的人选。
我的心猛地一跳,抬头看向他。他的眼神里满是温柔,没有一丝玩笑的意思。
陛下,臣妾……
好了,朕知道你在担心什么。
他打断我,握住我的手,朕会帮你。朕会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有能力掌管六宫,也有资格做朕的皇后。
他的手很温暖,握得很紧,让我心里泛起一丝涟漪。
前世的他,对我冷漠至极,连我的名字都记不住。今生的他,却对我如此上心,甚至想立我为后。
这一切,到底是因为什么是因为我变了,还是因为他也变了
陛下,
我轻声说,臣妾只想陪在陛下身边,帮陛下打理好宫务,替陛下分忧。至于皇后之位,臣妾不敢奢求。
你不用不敢。
他看着我,眼神坚定,朕说你能,你就能。凤印的事,朕会和太后商量。你放心,朕不会让你受委屈。
我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心里却清楚,凤印只是第一步。我要的,还有很多。
接下来的几天,萧彻果然去和太后商量了。太后一开始并不同意,说我出身低微,不配保管凤印。但萧彻据理力争,说我打理宫务能力强,又深得他信任,最后太后还是松了口,同意让我暂时保管凤印,若是做得好,再考虑皇后之位。
拿到凤印的那天,萧彻亲自把凤印送到凝香殿。那枚用和田玉做的凤印,上面刻着精致的凤凰图案,沉甸甸的,握在手里,仿佛握住了整个六宫的权力。
唐心,这凤印以后就交给你了。
萧彻看着我,语气郑重,朕相信你不会让朕失望。
臣妾定不负陛下所托。
我跪下,双手接过凤印。
他扶起我,忽然抱住我：唐心,有你在,真好。
我靠在他怀里,感受着他的心跳,心里忽然有些迷茫。
我一开始接近他,是为了复仇,为了夺回属于我的一切。可现在,我好像越来越离不开他了。
这种感觉,让我很害怕。
前世的背叛还历历在目,我不敢再轻易相信任何人,包括他。
陛下,
我轻轻推开他,天色不早了,您该回去歇息了。
萧彻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好。你也早些歇息,别太累了。
他走后,我拿着凤印,坐在窗边,直到天亮。
我知道,拿到凤印,意味着我要面对更多的挑战。六宫的妃嫔不会善罢甘休,太后也不会完全信任我。
但我不会退缩。
这一世,我不仅要做执棋人,还要赢得这盘棋。
而萧彻,他会是我最强大的盟友,还是我最终的对手
我现在还不知道。
但我知道,我不会再像前世那样,轻易放弃自己的命运。
7
前世真相的碎片
掌管凤印后,我更加忙碌了。每天除了陪萧彻批阅奏折,还要处理六宫的事务,调解妃嫔之间的矛盾,检查宫里的用度。虽然累,但我却觉得很充实。
萧彻对我越来越依赖,几乎每天都会在凝香殿过夜。他不再像以前那样只谈朝政,有时会和我聊起他的童年,聊起他登基后的压力。我也会偶尔和他说起我母亲的事,说起我前世在唐家的委屈。
但我从未提起过阿鸾和阿珩,也从未提起过我前世的死亡。
我怕,怕他知道真相后会离开我,也怕自己会再次陷入痛苦的回忆。
直到那一天,我在整理先帝的旧奏折时,发现了一份密诏。
密诏是先帝写给萧彻的,上面说,唐家有一个庶女,天生有
承宠必孕
的体质,若是能让她为皇室诞下子嗣,定能保大齐江山稳固。先帝还特意嘱咐萧彻,要好好待这个庶女,不能让她受委屈。
我的心猛地一震。
原来,萧彻一开始就知道我的存在,也知道我的体质！
那他前世为什么对我那么冷漠为什么眼睁睁看着唐柔把我送给魏王世子
难道他有什么苦衷
我拿着密诏,手不停地发抖。我想立刻去找萧彻问清楚,但又怕听到我不想听的答案。
就在这时,萧彻走了进来。他看到我手里的密诏,脸色瞬间变了。
你……
你看到了
他声音有些沙哑。
我抬起头,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陛下,这是真的吗你早就知道我的体质你早就知道我是谁
萧彻走到我身边,想抱我,却被我推开了。
陛下,你告诉我,前世你为什么不管我为什么看着唐柔把我送给魏王世子为什么……
为什么不保护我和孩子
我的声音带着哭腔,积压了两世的委屈和痛苦,在这一刻终于爆发了。
萧彻的脸色苍白,他看着我,眼神里满是愧疚：唐心,对不起……
前世的事,是朕的错。
你的错
我冷笑一声,一句‘你的错’就能弥补我所受的苦吗就能让阿鸾和阿珩活过来吗
阿鸾……
阿珩
萧彻愣住了,那是……
那是你的孩子
是！是我们的孩子！
我哭着喊道,前世我替唐柔侍寝,怀了他们,生了他们。可你却以为他们是唐柔的孩子,对他们百般宠爱,却对我弃之不顾！唐柔说我身份低微,不配养他们,你就同意了！她把我送给魏王世子,让他折磨我,你也不管！你知道我死的时候有多痛苦吗我听到阿鸾和阿珩的生辰宴上在放烟花,我却连他们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萧彻站在原地,身体不停地颤抖。他看着我,眼神里满是震惊和痛苦：不……
不是这样的……
朕不知道……
朕以为那是唐柔的孩子……
唐柔说你只是个宫女,生完孩子就走了……
朕不知道你被她送给了魏王世子……
朕若是知道,定会救你的！
你不知道
我看着他,先帝的密诏里写得清清楚楚,要你好好待我,你为什么不找我为什么不确认一下孩子的身份
朕找过你！
萧彻激动地说,孩子出生后,朕就想找你,可唐柔说你已经出宫了,还说你不想再见到朕。朕派人去唐家找你,唐家却说你已经病死了！朕……
朕一直以为你真的死了……
直到你这一世入宫,朕看到你的第一眼,就觉得你很熟悉,可朕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你……
直到现在,朕才知道,你就是那个庶女,是朕找了很久的人！
他的话,像一把锤子,敲在我的心上。
原来,前世的他,并不是故意冷落我,而是被唐柔骗了。
可就算是这样,他的疏忽,还是让我和孩子丢了性命。
陛下,
我擦干眼泪,声音平静了些,就算你不知道,可你还是错了。你错在轻信唐柔,错在没有保护好我和孩子,错在让我承受了那么多痛苦。
萧彻走到我面前,跪下,抓住我的手：唐心,朕知道,朕的错无法弥补。但这一世,朕一定会好好补偿你。朕会保护你,保护我们的孩子,绝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们。求你,再给朕一次机会。
看着他跪在我面前,眼神里满是痛苦和愧疚,我的心软了。
两世的恨意,在这一刻,似乎消散了不少。
我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脸：陛下,起来吧。这一世,我不会再轻易离开你。但我希望你记住,你欠我的,欠阿鸾和阿珩的,要用一辈子来还。
萧彻猛地抱住我,声音哽咽：朕会的,朕一定会的。
我们相拥着,直到天黑。
我知道,前世的真相,可能还有更多我不知道的细节。但现在,这些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这一世,我和萧彻都有了重新来过的机会。
而我,也终于可以放下过去的仇恨,好好地活下去,好好地保护我想保护的人。
8
魏王世子的报复
知道了前世的真相后,我和萧彻的关系更近了一步。他对我更加体贴,几乎事事都顺着我,还开始为我规划未来
——
他说,等过段时间,就正式立我为后,让我名正言顺地掌管六宫。
但我知道,平静的日子不会太久。
魏王世子,那个前世折磨我致死的人,还没有付出代价。
果然,没过多久,边境就传来消息,魏王世子勾结匈奴,意图谋反。
萧彻得知消息后,立刻召集大臣商议对策。朝堂上,大臣们分为两派,一派主张派兵镇压,一派主张议和。
萧彻很为难,因为现在国库空虚,若是派兵镇压,怕是会劳民伤财。但若是议和,又会让大齐颜面扫地。
我看着他愁眉不展的样子,心里忽然有了一个主意。
陛下,臣妾有个办法。
我对萧彻说。
哦你说说看。
萧彻看着我,眼神里满是期待。
魏王世子之所以敢谋反,是因为他觉得自己有匈奴做靠山,而且陛下不会轻易动他。
我分析道,臣妾听说,匈奴的首领很贪财,而且和魏王世子只是互相利用的关系。臣妾觉得,陛下可以派人去匈奴,许给他们更多的好处,让他们放弃和魏王世子合作。同时,陛下再派一支精锐部队,突袭魏王世子的军营,打他个措手不及。这样一来,既不用大规模派兵,也能平定叛乱。
萧彻眼前一亮：这个办法好！唐心,你真是朕的贤内助！
他立刻按照我的办法,派使者去匈奴,又派大将军率领精锐部队突袭魏王世子的军营。
果然,匈奴首领见利忘义,很快就放弃了和魏王世子的合作。而魏王世子的军营被突袭后,军心大乱,很快就被平定了。
魏王世子被活捉,押回了京城。
萧彻想立刻处死他,为我报仇。但我却阻止了他。
陛下,臣妾想亲自审问他。
我对萧彻说。
萧彻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同意了：好。但你要小心,他是个疯子,别让他伤害你。
我点了点头,跟着侍卫去了天牢。
天牢里阴暗潮湿,弥漫着一股血腥味。魏王世子被铁链锁在墙上,衣衫褴褛,脸上满是血污,早已没了往日的嚣张。
他看到我进来,眼睛突然亮了起来,笑得狰狞：唐心你竟然还活着看来你运气不错,又爬上了皇帝的床。
魏王世子,
我走到他面前,语气冰冷,你可知罪
罪我何罪之有
他冷笑一声,我不过是想夺了萧彻的江山,让你做我的女人罢了。可惜,我还是输了。
你不仅谋反,还在前世折磨我致死。
我看着他,眼神里满是恨意,你以为你死了就完了吗我要让你尝遍我前世所受的苦,再让你死！
魏王世子的脸色瞬间变了：你……
你怎么知道前世的事你……
你也重生了
没错。
我笑了笑,我不仅重生了,还成了陛下最宠爱的妃嫔,掌管了六宫的凤印。你欠我的,我会一点一点,全部讨回来。
我示意侍卫上前,把前世他用来折磨我的银鞭拿了过来。
魏王世子,
我拿起银鞭,轻轻拂过他的脸颊,前世你用这根鞭子打了我多少下,我还记得清清楚楚。今日,我就用它,一下一下地还给你。
说完,我扬起银鞭,狠狠地抽在他身上。
他发出凄厉的惨叫声,声音在天牢里回荡。
我没有停手,一下又一下,直到我的手臂酸痛,直到他浑身是血,再也喊不出声音。
唐心！
萧彻冲了进来,一把夺下我手中的银鞭,别打了！再打他就死了！
我看着他,眼泪掉了下来：陛下,他前世就是这么折磨我的！我要让他偿命！
朕知道,朕都知道。
萧彻抱住我,声音温柔,但他不值得你脏了自己的手。朕会让他死得更痛苦,为你和孩子报仇。
他让人把魏王世子拖下去,然后擦干我的眼泪：好了,别再想了。仇已经报了,我们该好好过日子了。
我靠在他怀里,点了点头。
魏王世子死了,唐柔被逐出皇宫,李贵妃被打入冷宫。前世害过我的人,终于都付出了代价。
我的心,终于平静了下来。
9
皇后之位与新生命
魏王世子的叛乱平定后,萧彻的威望更高了。大臣们都对他赞不绝口,也对我刮目相看
——
他们都知道,平定叛乱的计策是我想出来的。
立后的事情,也提上了日程。
太后虽然还是觉得我出身低微,但看到我能力出众,又深得萧彻宠爱,还为大齐立下了功劳,也不再反对了。
大臣们更是纷纷上书,请求萧彻立我为后。
萧彻很高兴,立刻下旨,择定吉日,册封我为皇后。
册封大典那天,我穿着华丽的皇后礼服,头戴凤冠,一步步走上太和殿。萧彻站在殿门口,笑着向我伸出手。
我握住他的手,感受着他手心的温度,心里满是幸福。
从一个任人摆布的庶女,到如今母仪天下的皇后,我走过了两世的痛苦和挣扎,终于迎来了属于我的幸福。
册封大典结束后,萧彻抱着我,在我耳边轻声说：唐心,从今以后,你就是朕的皇后,是大齐最尊贵的女人。朕会一辈子对你好,绝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
陛下,
我靠在他怀里,笑着说,臣妾也会一辈子陪在陛下身边,帮陛下打理好六宫,辅佐陛下做一个明君。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和萧彻的感情越来越好。他不再是那个只知道工作的皇帝,也学会了关心我,照顾我。我们会一起在御花园散步,一起看星星,一起批阅奏折。
不久后,我怀孕了。
太医诊脉的时候,笑着说：陛下,皇后娘娘怀的是龙凤胎！
萧彻高兴得像个孩子,抱着我转了好几圈,眼眶都红了：唐心,我们有孩子了！还是龙凤胎！这一次,朕一定会好好保护你们,绝不会再让你们受任何伤害！
我摸着肚子,眼泪也掉了下来。
阿鸾,阿珩,这一世,娘终于可以好好保护你们了。你们一定要健健康康地来到这个世界上,和娘、和父皇一起,幸福地生活。
怀孕期间,萧彻对我更加体贴。他几乎推掉了所有不必要的宴会,每天都会陪我吃饭,给我讲故事,还会趴在我肚子上,听孩子的动静。
六宫的妃嫔也都很安分,没有人敢再来招惹我。她们都知道,我现在不仅是皇后,还怀了龙胎,是萧彻的心尖肉。
太后也经常来看我,给我送补汤,还会和我聊起育儿的经验。她对我的态度,也越来越好了。
我知道,这一切,都是我用自己的努力换来的。
前世的痛苦,让我学会了坚强；今生的机遇,让我学会了把握。我不再是那个任人摆布的棋子,而是真正的执棋人,掌控着自己的命运。
10
执棋人的圆满
十个月后,我顺利生下了龙凤胎。
萧彻给男孩取名叫萧瑾,女孩取名叫萧鸾,和我前世给他们取的名字一模一样。
看着两个粉雕玉琢的孩子,我心里满是幸福。萧彻更是激动得说不出话来,一会儿抱抱儿子,一会儿抱抱女儿,脸上的笑容就没断过。
太后抱着孩子,笑得合不拢嘴：好,好,真是咱们大齐的福气！瑾儿像陛下,鸾儿像皇后,都是好孩子！
宫里张灯结彩,一派喜气洋洋的景象。大臣们纷纷上书祝贺,百姓们也在宫外欢呼雀跃。
日子一天天过去,瑾儿和鸾儿渐渐长大了。瑾儿像萧彻,沉稳懂事,小小年纪就喜欢看奏折；鸾儿像我,活泼可爱,最喜欢黏着萧彻。
萧彻每天都会抽出时间陪孩子们玩,教瑾儿读书,陪鸾儿放风筝。他不再是那个冷冰冰的工作狂,而是一个温柔的父亲,一个体贴的丈夫。
有一天,瑾儿拿着一本奏折,跑到萧彻面前,奶声奶气地说：父皇,这个奏折上说江南有水患,我们是不是应该派人去救灾呀
萧彻抱起他,笑着说：瑾儿真聪明,知道关心百姓了。没错,父皇已经派人去了。以后,父皇还要教瑾儿怎么治理国家,让瑾儿成为一个好皇帝。
鸾儿也跑过来,拉着萧彻的衣角：父皇,我也要学！我也要帮父皇治理国家！
萧彻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子：鸾儿是公主,以后要做一个温柔善良的公主,帮助百姓,好不好
鸾儿点了点头,抱住萧彻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好！鸾儿听父皇的话！
我站在一旁,看着他们父女三人的互动,心里满是温暖。
萧彻看到我,笑着向我招手：唐心,过来。
我走过去,他握住我的手,把我拉进怀里：唐心,谢谢你。谢谢你回到我身边,谢谢你给我带来瑾儿和鸾儿,谢谢你让我知道,原来生活可以这么幸福。
陛下,
我靠在他怀里,笑着说,我也要谢谢你。谢谢你相信我,谢谢你保护我,谢谢你让我成为你的皇后,成为瑾儿和鸾儿的娘。
我们相视而笑,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我们身上,温暖而美好。
我想起前世的自己,那个天真愚蠢的庶女,以为只要乖乖听话,就能换来幸福。直到临死前,我才明白,幸福不是别人给的,而是自己争取来的。
这一世,我不再相信
承宠必孕
是上天的馈赠,而是把它当成自己的武器；我不再甘心做任人摆布的棋子,而是努力成为执棋人,掌控自己的命运。
我赢了。
我不仅报了前世的仇,还得到了荣华富贵,得到了滔天权柄,得到了我最珍视的孩子和爱人。
夕阳西下,我和萧彻带着瑾儿和鸾儿,在御花园里散步。瑾儿牵着我的手,鸾儿牵着萧彻的手,我们的影子被夕阳拉得很长很长。
父皇,母后,
瑾儿忽然说,我们以后每天都这样散步好不好
萧彻和我相视一笑,异口同声地说：好。
这一世,我是执棋人,也是最幸福的人。
我的圆满,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