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几个文件传输过来,江窈月稳了稳心神。
“这是…?!”
她眼神中的忐忑逐渐被惊愕所替代,她将几个文件从头到尾仔细研读一遍,最后不可置信道:“德叔,今天不是愚人节吧?这每份病例都写着孩子们身体健康,怎么会被送回来?”
电话对面的男人叹了口气,语气越发沧桑啊:“这也是我想不明白的事。”
“我亲自带着病例报告给领养家庭送过去,可人家看都不看,非说咱们去的医院不正规,人家点名道姓要市医院的公章。”
德叔说着有些哽咽:“市医院的费用贵啊,给这批孩子做了全身检查,下面那批孩子就没办法吃饭了,我四处求人,有个年纪大的老太太看我带着一窝孩子不容易,才跟我讲了实话”
江窈月咽了口吐沫,只觉得喉咙发干,她舔了舔起皮的唇瓣。
“是纪淮司,对吗…”
在她和纪淮司婚姻存续期间,她不止一次请求过纪淮司救救这家濒临破产的孤儿院,为此,她甚至写了欠条。
可他每次不是以工作繁忙,脱不开身为由,就是以孟雅茹身体不适,fen身乏术为由,让她自行解决。
这家从来没被纪淮司放在心上的孤儿院,现在在步入正轨的时候,竟然成了纪淮司威胁她的最好的一把刀。
手机传来细微的震动,可江窈月却感觉仿佛触电一般刺痛!
来电显示是陌生号码。
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一口怒气压在她的胸腔,她感觉浑身血液逆流,滚烫的血液顶在她的头皮,额上青筋暴起,手指紧握成拳。
“纪淮司!你不是不知道这家孤儿院对我意味着什么!你到底要做什么?”
她接起电话,呼吸急促如狂风骤雨,再顾不得什么教养礼仪,破口大骂:“你道貌岸然,衣冠q兽,我江窈月怎么瞎了眼看上了你这么个混蛋!”
纪淮司将手机拿的远了些,等对面逐渐平静下来,才慢悠悠道:“自从纪太太认识宋景淮以后,一直对我不冷不热,今天却一反常态,看来”
他低低的笑了几声,似乎心情不错:“我的法子用对了。”
江窈月从未想过纪淮司能这样无耻!
深吸的一口气还没导上来,她险些背过气去。
纪淮司料定了江窈月会为孤儿院的事情,答应他一切条件,所以才敢如此猖狂。
“江小姐如果还是纪太太,自家孤儿院我自然会照顾一二。”他手里摩挲着江窈月寄过来的离婚协议,勾起个势在必得的笑容:“但,要是江小姐和我划清界限,纪家搞垮一个孤儿院也不过需要三天。”
一字一句,全都插在江窈月最痛心的地方!
一日夫妻百日恩,纪淮司恩将仇报啊!
“纪总,我自认结婚多年,我没一丝错处,既然您和孟小姐两情相悦,我也愿意成全,您何必抓着我不放?!”
彻骨的寒意从脚底板开始蔓延,一寸一寸将她吞噬。
她眼前发黑,纪淮司的声音在她听来完全是诅咒祭语!
“我说了,纪太太的位置永远是你的,明晚七点,沃尔斯餐厅。”
他已经将江窈月逼上绝路,犹嫌不够:“不见不散,纪,太,太。”
滴的一声,电话挂断,江窈月也仿佛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直接瘫软在地上。
大颗的泪珠子挂在她睫毛上,浸了水的眼珠子越发显得空洞。
她秉着气,喃道:“疯子…疯子!”
叮咚一声,是微信消息。
【窈月姐,你还好吧?我实在是劝不住阿淮哥哥,他最近心情不好,有点失眠,每次都要我陪着才能睡个安稳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