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路砚青的叙述,老局长没有说话,缓缓站起身,默默踱到窗前,将视线投向了外面。
经过大约两分钟的沉思后,老局长回过头来,眉头紧皱了起来。
“你是说,你中了那个夜哭女的调虎离山?”
老局长的结论很确切,路砚青由衷地点了点头。
“是的。”
“那你对这个夜哭女有什么看法?”
“看法?我不明白”
“我的意思是说,你认为这个夜哭女在整个过程里扮演了什么角色?主犯还是同谋?”
“当然是同谋了。”
“你认为真正让司机一刀毙命的还另有其人?”
“应该是,当时的时间很短,夜哭女不可能有作案的时间。”
“你看清夜哭女的样子了吗?”
“没有。”
“能画出来吗?”
“不能。”
“为什么?”
“那张脸就像一张僵尸,除此之外,毫无特点可言。”
路砚青闭上眼睛,脸上的表情说明他在回忆那段痛苦的记忆。
“司机死了,看来我们的线索又断了。”
路砚青没有说话,头埋得更低了。
“想过吗?下一步该怎么做?”
“我觉得,有必要再从洛老先生的女儿身上找找,看有没有有用的线索。”
“洛清禾?”
“是的。”
“她现在在哪里?”
“不知道!不过我已经派人去找了,我交待过了,一定要保护好她的安全,决不能再让悲剧重演。”
老局长的脸上浮现出一层笑意,他的笑完全是针对路砚青的,是一位长者对晚辈慈爱的笑,由衷而又充满希望的。
“老师,你为什么笑了?”
路砚青刚从警校毕业,就被还没退休的老局长看中,主动收他为学生。
当然路砚青更是受益匪浅,能够从基层一路脱颖而出,老局长是功不可没的,所以在工作之余,路砚青更喜欢称老局长为“老师”
。
这些年来他们已经建立起超乎上下级之间的感情,所以他感觉“师生关系”
更让他感觉亲切。
“我是在感叹呀!你成熟了,想得也周到了!不愧是我的学生,局里有你,我就放心了。”
路砚青不好意思地笑笑。
说实话,老局长对他一向严厉,又是个不折不扣的完美主义者,这几年来能得到老局长的称赞一直是他可望不可求的。
老局长很少表扬他,即便在他圆满完成任务后,至多也就是一笑了之。
哪怕在老局长退休时的欢送会上,老局长也就是拍着他的肩对众人说了句“好好干”
就算完事了。
这让路砚青耿耿于怀了很长时间。
由此看出,今天老局长的一番称赞会在路砚青内心深处掀起不小的波澜,尽管他的表情看起来还是一如之前的平静。
“谢谢老师!”
老局长上前来拍拍路砚青的肩。
“好好干!”
“找到洛清禾了?”
一看到冯琦满头大汗走进办公室,路砚青便迫不及待地问道。
“没有!”
冯琦摇摇头,脸上的表情并不好看。
“我问过老局长,他竟然也对洛清禾一无所知,难道她当时接受完问询后留下的联系方式什么的都是假的?”
“也不是!我们就是根据那些信息去找的。她确实在那家叫做‘蓝调’
的模特公司做化妆师,只是不在,而且她一向为人低调,没有人知道她具体住在那里,也没有人知道她的去向,她在洛老先生遇刺案发生之后就打电话请了假。
”
“那你打她手机呀?”
“打过了,关机。”
“那她会不会躲起来了?”
冯琦摇摇头。
“经理说她在电话里只是说要休息一段时间,请假的时间并不长,好像并没有要躲起来的意思。”
“那会不会是出事了?”
“不会吧,她几乎是什么也不知道,凶手应该不会对她下手的。”
路砚青点点头。
“不过,我们必须要尽快找到她你是说,蓝调模特公司?”
“是的。”
“具体位置?”
“帝国大厦e座907室。”
路砚青说着拿起外套便往外走。
“现在就去吗?我们可是刚回来。”
冯琦无奈地抱怨道。
“要知道,找到洛清禾是我们目前唯一可做的!另外,留下值班,一有情况立刻联系我!”
路砚青回过头来,盯着冯琦一字一顿的道。
望着路砚青的背影,冯琦无奈地摇了摇头。
帝国大厦是奈河市最大、也是最豪华、人气最旺的一间写字楼,国内或国际上的许多大型公司的办事处或联络处都在这里设立办公室。
同时它也是整个城市建筑的制高点,它的最上方就有一家集观光、娱乐、餐饮为一体的娱乐会所,那里基本已经成了这个城市里白领们下班以后进行娱乐消遣、打发时间的必去之地了。
路砚青赶到帝国大厦时,已经过了下班时间,大部分楼层明显空荡而寂静,而与之不协调的却是楼顶断断续续传来的嘈杂声,还不时有年轻人三三两两地走进一楼大厅的声控门,很显然,帝国大厦的夜生活正逐渐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