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哭了
5
“陛下，事情真相尚未查清，还请息怒，当务之急是请太医为贵妃诊治才是。”
辰王像一道坚实的屏障，将我护在后面。
让我竟生出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萧桓脸色铁青，冷冷道，“这是朕的家事，皇后出身草原，不懂中原规矩也就罢了，辰王难道还不懂吗？”
“希望你还是多加注意分寸为好。”
两人对峙了片刻。
萧桓终究是顾及着贵妃的身体，抱着她急匆匆回了瑶光殿。
他一走，我再也忍不住，蹲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昭昭。”
辰王将外裳解下披在我肩头，温柔地摸了摸我的头。
“你一定要平安生下个儿子，将来他才能护着你。”
我失魂落魄地回到了寝殿。
清云早已在殿门口焦急等候。
看见我身上披着的辰王的外裳，她整个人都愣住了。
“娘娘，您得记着，您是皇后，与辰王这般亲近，终究不合规矩。”
难道就因为皇后这个身份，那些对我好的人，就非要从我身边离开不可吗？
我抱着清云，久久不愿松手。
怕有朝一日，她也会从我眼前消失。
落水后我倒没什么大碍，而贵妃的孩子却没了。
听太医说，她这辈子恐怕难以生育。
我总觉得，这是她陷害我该受的惩罚。
可又觉得，这样的惩罚是不是太重了些。
清云不许我再出门。
寝殿的大门早就被锁上，我也出不去。
我们把阿娘那封湿透的信小心晾在院子里。
她坐在我身边，教我做起了婴儿的小衣裳和小鞋子。
真的不敢相信，一个孩子竟只有我的手掌大。
一想到这么个小豆丁，将来会长得和我一样，心里就觉得特别神奇。
平静的日子没过上几天，萧桓又来了。
他总爱在夜里出现。
这次更是带着一身酒气，直接踹开了殿门。
我猜他定是为贵妃的事来寻仇的，害怕得只能拼尽全力往床底下钻。
但是肚子太大，想缩进去实在是困难。
“昭昭。”
他温柔地喊我的名字，听得我心里一阵发毛。
脚步声逼近，我不断地往床底缩。
见床上没人，他顿时火冒三丈，把被子全掀到了地上。
“昭昭！”
“陛下！”清云听到声音匆匆赶来。
“人呢？皇后在哪？”
清云被他这声怒喝吓得慌忙跪了下来，随后就瞧见了我。
“娘娘，您怎么躲在这里？快出来吧。”
她朝我伸出手。
话音刚落，萧桓已单膝跪地，也把头探了过来。
他的脸上没什么表情，身上却散发着怒意。
“出来。”
他伸出手，我却迟迟不敢碰。
“出来，不然朕就让清云去领板子。”
这话听得我心里一紧，不得不爬出来。
我刚想抓住清云伸来的手，却被萧桓一把攥住了手腕。
“你就这么怕我？”
我吓得想往回缩，可他不肯放过我。
“萧桓，住手！你快放开我！”
我用尽全力抱紧肚子，生怕他动起手来没轻没重，伤着孩子。
萧桓突然松开了手，泄气般得跪倒在地，红着眼仰头大笑起来。
“昭昭，为了你，我”
他话说到一半突然顿住。
一闭眼睛，眼泪便掉了下来。
我这才知道，原来萧桓也是会哭的。
清云不知何时已悄悄退了出去。
我手足无措地看着他，念在他是孩子爹的份上，递过一块手帕给他。
萧桓没有接，反倒将我一把拉过去抱在怀里，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