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她打人最狠，还教唆全村的男人，说女人不听话，打一顿就好了”
李老太的脸瞬间没了血色。
媒体的闪光灯疯了一样亮起，咔嚓声响成一片。
“伪造的！都是伪造的！”
李老太猛地站起来，指着我尖叫。
她浑浊的老眼死死瞪着我，仿佛要用眼神将我生吞活剥。
我迎着她的目光，也缓缓站了起来。
整个调解室，因为我的动作而安静下来。
“你确定要说伪——造——吗？”
我一字一顿，拖长尾音。
“那么，关于李大山的亲生父亲，那个真正的人贩子头目”
我顿了顿，轻轻一笑。
“需要我把证据，也放出来吗？”
这一句话，像一道惊雷，直直劈在李家人的天灵盖上。
李大山猛地扭头，看向李老太。
眼神里是全然的震惊和茫然。
李老太那张布满褶皱的脸，在瞬间扭曲、崩塌。
她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啊——！！”
一声凄厉的尖叫，她彻底疯了。
一直没说话的王翠花，眼珠子飞快地转了一圈，突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不是对我，而是朝着媒体的方向。
“我啥都不知道啊！我也是受害者！”
她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嚎起来。
“是李大山！是这个老太婆！他们骗婚！他们逼我的！我要离婚！我要告他们！”
调解室的门被推开，几名穿着制服的警察走了进来。
为首的警察面容严肃，声音洪亮。
“李徐氏，李大山，你们涉嫌拐卖妇女、非法拘禁、敲诈勒索等多项罪名，跟我们走一趟吧。”
冰冷的手铐，铐住李大山的手腕。
他像一滩烂泥，被警察架了出去。
李老太还在撒泼打滚，咒骂声不堪入耳，最后也被强行带离。
接到警局电话时，我正在擦拭我妈的遗像。
照片里，她笑得温柔，一如往昔。
电话那头的声音很客气，带着一丝公事公办的轻松。
“林小姐，你的‘嫂子’王翠花，全都招了。”
我擦拭相框的手顿了一下。
“她为了争取宽大处理，成了最积极的污点证人，比我们想象的还要积极。”
我能想象出王翠花在审讯室里一把鼻涕一把泪，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的样子。
“她还主动上交李大山藏起来的证据，说是要大义灭亲，帮你们母女讨回公道。”
警察在电话那头，语气里都带了点说不清的意味。
我差点笑出声。
大义灭亲？
她只是条嗅到沉船气息，就立刻跳船的老鼠。
那些李大山用来威胁我妈的信件，那些厚厚的汇款单，如今成了她献给警方的“投名状”。
真是个聪明人。
可惜，聪明没用对地方。
“李大山呢？”我问。
“他？”警察似乎叹了口气。
“彻底垮了。”
当他从警方口中，得知自己亲生父亲的真相，得知他引以为傲的“李家血脉”，不过是另一个被他奶奶毁掉的家庭的悲剧延续。再加上王翠花的背刺。
这个在大山里作威作福的男人，精神防线瞬间崩塌。
他把所有罪过都推给那个干瘪的老太婆。
“都是我奶教我的！她说城里人的钱好骗！她说苏晚琴和她女儿欠我们李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