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朝,萧景珩将我的计策匿名整理成奏折。
只说是偶得一位山野高人指点,呈给了皇帝。
皇帝看完龙颜大悦,当庭盛赞此计乃安邦定国之策。
在与瓦剌使臣的初步接洽中,对方果然对和亲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
尤其是听到嫁妆里包含大量的兵甲和粮食时,那位野心勃勃的大王子更是急不可耐。
事情进行得异常顺利。
皇帝立刻就拍板采纳。
皇后虽有不舍,但一想到女儿最近那些风言风语,再想到能换来边境数十年的安宁。
也只能含泪点头,默认了。
和亲的圣旨很快就下达到了长乐宫。
苏倾雪接到圣旨的那一刻,整个人都傻了。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遍遍地看着那明黄的绸缎。
然后,她跑来质问我,是否知道这件事。
我装出同样震惊和悲痛欲绝的样子,拉着她的手。
“公主,怎么会这样?”
“您别急,奴才这就去求二皇子殿下!”
“他最近在陛下面前最是得势,或许,或许他有办法!”
我故意提到了萧景珩。
她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信以为真哭倒在我怀里。
像从前那样依赖地抓着我,求我一定要想办法救她。
她说她不想嫁给那些茹毛饮血的蛮夷。
她说她离不开京城,离不开卫哲。
我抱着她不住颤抖的身体,心中一片冰冷。
卫哲也急了。
他冲进皇后的宫殿求情,甚至在御书房外长跪不起。
但在江山社稷面前,他一个将军的儿女私情,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他被皇帝以干预国策为由,斥责了一顿,一无所获。
那几天,长乐宫愁云惨淡。
苏倾雪整日以泪洗面,摔碎了宫里能摔的东西。
我则在她面前扮演着一个忠心耿耿奴才。
我每天都去求见二皇子,然后一脸颓败地回来。
告诉她二皇子也无能为力。
我看着她从充满希望,到渐渐失望,再到彻底绝望。
这个过程,让我感到一种病态的快感。
几天后,和亲的队伍和嫁妆都已备齐。
苏倾雪彻底绝望了。
她抱着我,哭得肝肠寸断。
她说她现在只有我了。
她求我,跟她一起去瓦剌和亲继续陪着她。
我心中冷笑不止。
面上却做出悲痛万分的样子,替她拭去眼泪。
“公主,奴才人微言轻,皇命难违,无法陪您远行。”
“但您放心,奴才会一直在宫里,等着您回来。”
和亲的队伍,在一个良辰吉日出发了。
我站在宫门口,看着苏倾雪穿着和亲礼服,被人扶上了马车。
她一步三回头,哭得泣不成声。
但她的目光,却越过我投向了远处。
在那里,卫哲骑在马上,穿着一身银甲为她送行。
呵,真是情深义重。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马车缓缓远去,直到消失在视线尽头。
苏倾雪,你和你的情郎,以为这只是短暂的分离吗?
不,这是永别。
现在,我的公主妻子已经解决了。
剩下的,就只有这位让我们长乐公主被迫远嫁的罪魁祸首。
凌远候,卫哲了。
我转身,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