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看热闹的老百姓越来越多了,好奇地看着。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不知道啊,好奇怪,这两位大人,一直让她吃炸鱼干,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老百姓交头接耳,汪氏都快要吓死了。
她现在已经可以肯定,这二位大人是因为什么而来了,只是,他们做的隐蔽,这事儿怎么就闹到官府去了呢!
汪氏想到了刘红红,心里骂了句死丫头,面上还要赔着笑。
“大人,我怎么会不敢吃呢,只是我拆开了一袋,这一袋可就没人买了,小本生意,家里就指着这钱买米买面养孩子呢。”汪氏说得委屈,“家里人多,不赚点钱,这全家老小都等着饿死呢。”
“既然你不肯吃,那就跟我们去县衙。”衙役不与她废话,直接扔下一句,二人同时上前,抓着汪氏的胳膊,汪氏吓得嚎啕大哭。
“大人,大人,有话好好说啊!别去县衙,我吃,我这就吃。”
衙役放开她,汪氏强忍着恶心,吃了一根炸鱼干,那嫌弃的表情落在众人眼中,都觉得很奇怪。
“她这是什么表情,自己炸的鱼干自己不喜欢吃?”
汪氏解释:“我不喜欢吃鱼,我一吃鱼啊,这身上就痒。”
她吃完一根,就不停地挠自己的胳膊,刮出一道道的血痕,还跟衙役卖惨:“大人,您看,一吃就痒,我也是没办法啊!”
“大人,她这是犯什么事了?她这鱼干又酥又脆,可好吃了,我家儿子特别喜欢吃。”
“我娘也喜欢吃。我娘牙齿没了,吃不了硬东西,肉也吃不动,就这鱼好,放在嘴里一点点磨,我娘每天都要吃。”
“老人吃了腿不疼,小孩吃了长高高,大人,这可是好东西呢!”
“老人喜欢,小孩也喜欢,我也喜欢。”其中一个大腹便便的男子刚才买了一袋,直接打开,当着衙役的面一把把往嘴里抓,“真的很好吃。”
衙役看着他吃,胃里一阵翻腾,“呕”。
差点吐了。
“别吃了。”那个差点吐了的衙役捂着嘴,呵斥道:“你们知道这鱼是用什么油炸的吗?”
“菜籽油啊!”有人回答,“老香了。”
“菜籽油?呵呵,若是用的菜籽油,今儿个我们就不会站在这里了。”
“啥?大人,您的意思是,她用的不是菜籽油,那是什么油啊?”有百姓不解。
汪氏拍着胸脯发誓:“我用的就是菜籽油,大人,我买的可都是好油呢。”
“是吗?你在哪家粮油铺买的油?”衙役冷笑着问她。
汪氏脱口而出:“李记啊,我就在他家买的油,不信你可以去问问他。”
她家的油就是在李记买的,她跟李记的老板都熟得不能再熟了。
“是吗?李老板,你来说说,她买了多少油。”衙役一声冷笑,李记铺子的老板站了出来。
汪氏眼睛都瞪大了,瞳仁里写满了惊愕。
官府的人是有备而来啊!
若是今日被人知道她用的是潲水油,她的鱼干就卖不了了。
汪氏谄媚地去巴结李老板:“李老板,您来了,您快跟大人说说,我的菜籽油是不是在你家买的啊?昨天我还去了呢,是不是?”
“是。”李记老板点点头,汪氏刚露出欣喜的笑容,接下来,她笑不出来了。
“你昨天买了五斤油,一个月前买了五斤,两个月前你买了两斤。”
才买这么一点点油?
那也就是够一个家炒菜吃的油量,她还炸鱼干呢,那这油是哪里来的?
“你吃的油是在李记买的,那你炸鱼干的油呢?”衙役问她,“是在哪个铺子买的?”
汪氏眼珠子乱转,“哦哦哦,我记错了,应该是万记。”
万记老板站了出来,“回禀大人,她没来过我家铺子买油。”
汪氏大惊失色:“刘记……”
刘记铺子的老板也站了出来,“咱们可没做过生意。”
汪氏说一个,就有一个人站出来。
一个个都在否认汪氏跟他们做过生意。
“这炸鱼每天要用到好几斤油,可这德兴县的粮油铺子都没跟你做过油的生意,那我问你,你炸鱼的油,哪里来的?”
汪氏还在狡辩:“县里太贵了,我,我去隔壁县城买的,他们便宜。”
“你确定?”衙役问汪氏:“我们已经给过你很多次机会了,你要是再敢说谎,带你去县衙,可就是要大刑伺候了。”
汪氏害怕得要死,可她当着么多人的面,哪里敢说真话,要说了真话,她的生意就做不下去了。
“大人,我敢对天发誓,我这油是正宗的菜籽油,干净得很,你不信,我吃给你看。”
她抓起鱼干就往嘴里塞,全然不像刚才那样,吃条鱼都磨磨蹭蹭半天,嘴里塞的鼓鼓囊囊,“很好吃,真的好吃,香,大人,尝尝,尝尝。”
衙役嫌恶的偏过头去,“你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这人认识吗?”
刘志贵被五花大绑押了过来,被揍得鼻青脸肿。
“孩子他爹,你这是怎么了?”汪氏想扑过去,被衙役给拦着了,“他在地沟里捞油,被我们的人抓了个正着。”
地沟里捞油?
“捞那臭烘烘的油做什么?那么脏,恶不恶心啊!”围观的群众问道,离刘志贵近的,都闻到了他身上臭烘烘的味道。
衙役问她:“刚才不是挺能说的吗?来,告诉大家,你在地沟里捞油做什么?”
刘志贵耷拉着脑袋,不说话,汪氏也瑟缩得一个字都不敢说。
“不说?行,我们去他家。”衙役押着刘志贵离开。
汪氏吓得双腿发软,她还在撒泼:“你们凭什么去我家?不准去,不准去!”
没人理她,反正已经押着了刘志贵,汪氏再蹦跶也于事无补,汪氏见他们不理自己,又急又怕,急火攻心,两眼一翻,还真的晕过去了。
这下好办了。
衙役挥手:“把人抬回家,免得她又犯病。各位乡亲,你们与我们一块走一遭,去看看你们喜欢吃的鱼干,究竟是怎么炸出来的!”
饶是老百姓再蠢,也明白,汪氏夫妻两个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情。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往汪氏家里去,人群之中,袁望月和刘红红也在其中。
“哟,这是出什么事了?红红,那是你爹你娘吧?他们犯事了?”。
刘红红害怕地打哆嗦。
出事了。
真的出大事了!
她担心父母,根本没注意到袁望月的笑,阴仄仄的,仿佛这事儿她早就知道。